而雪上加霜的是,宋葭葭听见玉珑阁的东家惊叹道:“天呐,我见过的美人数不胜数,就连天下第一美人明映仙子也亲眼目睹过,竟不如眼前女子的十之有一!”
宋葭葭心头一跳,有股不详的预感,
宋葭葭僵硬地转身,鼻翼盈满莲香,只见门口的连霁微微颔首,风轻云淡道:“师妹,好巧。”
第21章 [vip]
“师妹, 好巧。”连霁端的是风轻云淡的模样,仿佛只是一场偶然邂逅,看起来一点也不刻意……才怪。
宋葭葭瞳孔地震。
师姐的黏人程度, 远远超乎她的想象。
连霁扫了一眼浑身僵硬的宋葭葭, 好意提醒道:“师妹, 你的灵宠似乎没有气息了。”
其实连霁早已发觉宋葭葭的雪貂有古怪。
这只雪貂灵宠,有时活蹦乱跳地盘在宋葭葭的脖颈之上,有时却是毫无气息,四肢僵硬, 根本没有任何生机。
分明是死物。
这本该只有一个可能性, 宋葭葭有很多只长相相似的雪貂灵宠。
可连霁特意使用真身的能力,留意过宋葭葭雪貂灵宠的魂识,一直以来都是同一只。
长得相似或许无从辨认, 但魂识是无法作假的, 而且连霁初次探知雪貂的魂识,竟给祂股无法言说的,一闪即逝的熟悉感。
这只诡谲奇异的雪貂,正是从侧面印证了宋葭葭有很多秘密,而且祂坚信着这些秘密会和祂探知的真相相关。
宋葭葭傻乎乎地看向自己手上的雪貂, 仅仅只过了一秒,她便立即反应过来, 她立即悲痛地抱住雪貂,呼天抢地道:“我的阿统……不是我的绒球,其实它有很严重的过敏性抽搐症状导致心肌梗塞最后使之昏迷假死的病症,没关系的, 它过一会儿就好了。”
宋葭葭又挤出两滴眼泪,抽抽搭搭地用雪貂的皮毛擦了擦眼泪。
“绒球, 我的绒球啊,好端端的,怎的年纪轻轻就生了这样的怪病,可怜见的小家伙……”
连霁心知肚明却不拆穿,眼角微微上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宋葭葭做戏。
祂本就生得绝色,貌美的人做什么微动作都是好看的,祂只是这么微挑眼尾,眉梢处便堆砌着几分蛊惑的风情,倒是比祂平日里面无表情的冷淡,多了几分生动,美得令宋葭葭呼吸一窒。
能超越连霁美貌的存在,只有下一刻的祂。
但现今有事关性命的任务,宋葭葭可不敢大意,如今系统突然挂机,就只剩她一人孤军奋战,宋葭葭只觉得不经常发动的脑子此时此刻正在滋滋作响。
既然系统说过原主线是一个时辰之后,原主才会提出去醉仙楼用膳,于是宋葭葭决计先按兵不动,麻痹连霁稳住局势。
身后的宁馥眼见宋葭葭一直拉着连霁嘀嘀咕咕地在说话,不由得有些不满:“宋葭葭,你一直还杵在那里不动,是在学母鸡抱窝吗?还不快过来,我今日带你来是挑衣裳的。”
宁馥转过头,对待连霁说话的语气就客气多了。
“葭葭一直说和师姐感情好,若是小连不嫌弃的话,就和我们娘俩一起逛逛吧。有什么喜欢的款式尽管挑,无需跟伯母客气。”
宁馥十分阔绰豪迈地许诺道。
毕竟她宁馥身为天衍宗的符箓峰峰主,制符技术出神入化,不仅是天衍宗符箓术法的巨头,在整个修真界提到符箓的造化层面上,也是屈指可数的,尽管宁馥并未刻意敛财,但毕竟活了这么多年,攒下的家当是一个说出去十分惊人的数字。
而符箓和其他修道的辅助术法铸器,炼丹,阵法,驭兽比起来,算是成本最小和最一本万利的了。
只需要一沓黄纸,一碟朱砂和一根毛笔。
但高阶符箓的绘制往往极其耗费心神和时间,甚至很有可能因为灵力的过度消耗和识海的过度使用,会一时不慎伤了身体根基。
高阶符箓的绘制,绝非修为低微和没有经验的修士可以踏入的阶段,而高阶符箓的杀伤力极强,使用方便,所以往往哪怕价值千金也仍旧供不应求。
所以玉珑阁的东家一看到宁馥,便极尽谄媚讨好。
玉珑阁的东家姓屈名臣。
只见屈掌柜斟酌着词语道:“我们的玉珑阁虽比不上四大天阁,但也算是传承了上千年的老铺子了。现下我们进了新料子软烟罗,霞影纱,火浣布,缂丝,香云纱,三件便有销价优惠。”
宁馥满意地点头:“是不错,都给我包起来。”
玉珑阁的屈掌柜笑眯眯道:“首饰也都是现下女修们最时兴的款式,簪钗华胜,步摇钿花,只要成为我们玉珑阁的顶级贵宾,便有红票劵的折扣发送。”
宁馥眼睛一亮,手指轻点向三只发钗:“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不要,其他的全给我包起来。”
玉珑阁的屈掌柜状似无意地提起:“对啦,今晨还送来了最昂贵的云脂月粉膏,碧霞散,神仙玉女粉,桂香油,以后每月初就可以享受新品试样。”
宁馥打开一盒香粉轻嗅了嗅,冲后面的侍女冷酷地点了点头,侍女立马又拿了几十盒摆在面前。
目睹全过程的宋葭葭走到玉珑阁东家的身边:“您还真是巧思妙想,足智多谋,要不我给您提个建议,既然您姓屈名臣,将玉珑阁改为屈臣氏如何?”
屈掌柜听到这个名字只觉得有股发自灵魂的共鸣:“听起来很不错。”
“我见屈老板您是个商业奇才,鄙人也有些小建议。不若我们在每年的十一月十一号,建立一个节日,把平时货物的价格大幅度提高,再到节日的前几日疯狂削价,必会迎来女修的疯抢,计划的细节和造势我们今后再一起商量,不过我希望能给我一些商股如何?”
屈掌柜越听越激动,和宋葭葭热烈地商议起来。
等宋葭葭再回头的时候,宁馥身后跟着一长串端着锦盒的侍女,她抚着自己激动得通红的脸颊,她强忍着把玉珑阁买空的冲动,貌似端庄地喟叹道:“差不多也够了,修道之人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欲望,毕竟我早已经不是三千岁的小女孩了。”
“不对呀,我不是来给葭葭选衣裳的么?”忽然宁馥回过神来,如虎似狼地盯着宋葭葭,盯得宋葭葭遍体生寒:“葭葭,来,为娘给你好好梳妆打扮一番。”
宁馥这几千年来就一直想要个女儿,毕竟女儿就是拿来好好玩,不是,好好打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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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之后。
宋葭葭的头皮被梳得紧绷,只见她双眼瞪得像是铜铃,头皮传来难以承受的剧痛,宋葭葭虚弱地哀求道:“娘,头发扎得有点紧。”
“紧?哪里紧了?”宁馥一脸莫名:“女孩子就是要把头发扎高些,这样才显得有精气神。”
头皮顿时又传来一股紧绷的剧痛,宋葭葭差点撅过去。
她通过铜镜的倒影看到身后正在看好戏的连霁,连忙想要把祂拉下水:“师姐,你没有喜欢的首饰和衣裳吗?”
连霁摇了摇头。
祂总是身着一袭清幽淡雅的素衫,三千青丝仅仅用一根质朴的发带束好。
但这很显然已经转移了宁馥的注意力,她不由得皱起眉毛:“这孩子生得这般好,怎么就不会打扮自己呢,过来过来,姨好生给你拾掇一番。”
宋葭葭露出邪恶的微笑,步步逼近。
师姐,是时候为你的黏人付出代价了。
连霁皱起眉毛,心底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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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宋葭葭把第十七根步摇插到连霁脑袋上的发髻的时候,宁馥不仅给连霁换上了艳妆华服,还不忘给连霁扑好香粉,并在祂的唇上点好口脂。
连霁低垂着眼睛,睫毛轻抖。难以言说的屈辱使祂浑身僵硬,手背上的青筋不断地跃动,仿佛昭示着祂正在强忍住心底暴虐的杀意。
“师姐,你好漂亮。”
宋葭葭忽然开口说道,目光带着几分痴迷地盯着连霁。
此时此刻的连霁盛服浓妆,浮翠流丹,金瓒玉珥,涂了口脂的绛唇殊丽明媚,几种极端的颜色交互,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比之平时的素净多了几分攻击性,姣丽蛊媚,妖冶柔媚,更加的光艳逼人。
尽管刚才宋葭葭抱着一种捉弄连霁的心态,但她现在是发自内心,真诚地赞叹道。
宋葭葭真心实意说话的时候,和她平日里插科打诨的模样是有很大区别的。
此时此刻,她那双黝黑的双眸直直地盯着你,仿若像是有定身术那般可以穿透魂灵,眸光似夜空倒悬之中的一池星河摇曳,亮得惊人。
连霁对上宋葭葭亮晶晶的双眼,不知道为什么,祂心底那股被玩弄的怒火和屈辱,竟奇迹地飞速消散,转瞬无影无踪。
眼见差不多快到一个时辰了,宋葭葭知道自己差不多该按原计划动身了。
于是她拉住宁馥的衣袖,开口撒娇道:“娘,今日也差不多了,我肚子饿了,咱们就去附近的醉仙楼用膳吧。”
宋葭葭是修为低微的炼气期,还尚未辟谷,是饿不得的,宁馥又是知道女儿向来馋嘴的性子,也不多话:“行。”
出了玉珑阁之外,便是车水马龙的繁华大街。
这里是天衍宗山下的永阳镇,许多修为不高的散修为了日常起居和来往方便,倚靠着天衍宗这个大门派为生,便在山下群居而生,顺带繁衍生息,千百年来倒是逐渐形成了不小的规模,差不多有十万的人口。
永阳镇的繁华远远出乎宋葭葭的意料之外,路上不仅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布局更是九衢三市,街巷阡陌交错相通。。
宋葭葭一路上东张西望,紧张地观察着周遭的信息,就连宁馥和她说话宋葭葭也只是心不在焉的,生怕错过了那条贩卖灵兽和妖奴的小巷。
连霁看着左顾右盼、抓耳挠腮的宋葭葭,目光探寻地望向四周。
她究竟在找什么?
宋葭葭此时此刻还没有发现系统所说的那条小巷,生怕是自己无意错过了,心底升起一阵恐慌。
偏偏系统这个靠不住的竟然在这么重要的时刻挂机,她无助地连个商量的对象都没有。
宋葭葭用脖颈上的毫无声息的雪貂围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快来看哦,快来瞧哦,各种各样的高阶灵兽,温驯忠诚,实力强大,还有结实便宜的妖奴售卖,千万不要错过!”
宋葭葭双眸一紧,顺着声音望向那一条闹热的街巷,只见很多商贩的小摊面前都摆放着很多笼子,笼子里面是形态各异的灵兽,应该就是这里了。
“娘,你之前不是说要给我再买一只灵兽吗?”宋葭葭眨巴眨巴眼睛,状似无意地提起。
宋葭葭又摸了摸脖颈上的雪貂灵兽,恳求道:“娘,你之前送给我的雪貂灵兽,经常因为过敏性抽搐症状导致心肌梗塞而陷入昏迷假死,我需要一只健康点的灵兽。”
这并不是件什么大事情,宁馥大手一挥:“随便挑,但你要记住你的修为不高,太高阶的灵兽你无法驭使和契约。”
“我心里有数。”宋葭葭乖巧点头,眼看她刚走了一步,连霁便黏腻地紧跟在后,宋葭葭心叫不好,但幸而她之前早已就有了计划。
“师姐,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和娘说句话,很快的。”宋葭葭嘱托了一句,连霁虽然没多说什么,但祂的目光却一直沉默而坚定地穿过人群,无比精准地追随着宋葭葭的身影。
宋葭葭想要甩下祂,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眼见宋葭葭神神秘秘地把自己拉到一边说悄悄话,却把连霁落到一旁。
宁馥觉得这是件不礼貌的事情,性子火爆的她不由得训斥道:“神神秘秘地做什么样子,有话就直说。”
宋葭葭吞了口口水,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那般,无比艰难地缓缓开口道:“娘,你还记得我上次告诉你,师姐很喜欢我,喜欢到甚至我去哪里就跟着我的事情吗?”
宁馥一脸莫名:“记得啊,怎么了?”
宋葭葭一脸复杂地沉声道。
“娘,我直到昨日才发现,原来师姐祂,祂竟然对我不是单纯的同门情谊,而是……”
宋葭葭顿了顿,仿佛觉得很震惊和不敢相信似的,艰涩地低声道:“……而是磨镜之好,对我有了……那种感情……”
宁馥目瞪口呆,下意识地反驳道:“什么,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