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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女儿奴大佬早夭的闺女 穿成女儿奴大佬早夭的闺女 第88节

那荷花池不浅,喝醉了赵凛在里面扑腾两下就沉了下去,胡县令和学政酒都吓醒了,连忙让人去捞。齐宴捏着酒杯站在池子边上,总觉得太过巧合。

赵凛诡诈,是装的吧。

但也未免太像那么回事了。

一群人中,唯有陆坤还淡定的坐在桌边静静的看他演。

众人几手八脚把赵凛捞了上来,人已经昏厥,胡县令赶紧命人把他抬到客房,请林大夫来诊治。林大夫把完脉后,只道是醉酒加上呛水导致的昏睡,没什么大碍,睡一觉就醒了。

学政大人兴致全无,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胡县令心里有气,对着昏睡的赵凛又发不出来。

人还未醒,就让管家把他送回去了。

赵宝丫都快吓死了,但转念一想,她爹千杯不醉水性那么好,怎么可能喝醉摔下荷花池?

等胡府的人一走,她凑到床边喊了声阿爹,床上的赵凛果然一秒睁开眼。

赵宝丫觉得胡县令和齐宴太讨厌了,弄得她一点都不想去找宝珠姐姐了。赵凛也觉得这两人烦人,但目前又无法摆脱这两人,只希望日子快点过,快快到乡试。

岁试结束的第二日,等来了温光启斩首的判决书,温光启行刑那日,被没入乐坊的莲姨娘投江自尽了。

临死前托人带了一锭金元宝给小宝丫,又让来人带了一句话,道:“给你的荷花脂粉是没办法了,你且拿这些钱去买吧。”

这是赵宝丫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身边人的离去,她眼睛都哭红了,午饭也没吃,也没去学堂,整个人看上去蔫耷耷的。赵凛担心她,连着几日也没去县学,把她抱在怀里顺着她的发丝:“别伤心了,头七那日,阿爹带你去给莲姨娘烧纸。”

头七那日夜里,星河璀璨,银河倒挂直泄江面。

赵凛带着小宝丫和赵星河在码头祭拜,江面风大,黄纸和金元宝的火焰被吹得呼呼作响。小宝丫和赵星河蹲在火焰边上不断往里面添纸钱,烧尽的黑灰被江风刮进黑沉的江里。

一艘画舫驶近,清脆的铃铛声和赵宝丫银镯子发出的声音相应和。

临近的河水被彩灯照亮,钱大有站在船头朝他们招手,江风吹得他衣袍翻飞:“赵兄,宝丫,真的是你们啊!”他老远瞧见岸上有火,还以为是鬼火呢,拿着‘千里眼’一看,隐隐约约瞧见好像是赵凛的背影,划近一看还真是。

“大晚上的,你们在河边烧纸干嘛呢?”

赵凛看到他也颇为惊讶,回道:“今晚是莲姨娘的头七。”

钱大有打了个寒噤,他怎么忘了这茬。

他举目四望,江面幽幽,河水暗涌。脑海里又无端浮起莲姨娘落水时那张惨白的脸:“哎,你别吓唬我!”

赵凛嗤笑:“你们钱家水上讨生活的,怕这个作甚?”

钱大有:“我又不曾走船,自然怕。”又一阵江风吹过,他赶紧道,“别说这些了,既然碰到了,就到画舫上来聚聚。我这里有好酒好菜还有小孩儿爱吃的瓜果,外邦商人那边走货送的,可新鲜了。”

赵凛想到闺女心情不好,又挺喜欢画舫的,散散心也不错。于是抱起小闺女,拎着赵星河上了画舫。

画舫内灯火通明、脚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宽敞又舒适。桌面上琳琅满目摆了许多美食,一盘子切好的大红西瓜还有何记的葡萄酒。

三人依次坐下,伺候的书童又拿来三副碗筷。赵凛见闺女还眼圈红红,先给她拿了一片西瓜:“ 甜的,吃吧。”

赵星河也默默给她拿了一块放在她左手上,小团子张嘴咬了一口,甜蜜的汁水充沛嘴巴,心情终于好了起来。

江风和缓、明月照影,画舫慢悠悠飘在水面之上。

远处一条大船靠近,驾船的艄公连忙转开船身,由于转得太急,画舫剧烈晃动了两下。满桌的佳肴跟着晃动,酒杯滚了一地,上好的葡萄酒都摔碎了。幸而赵凛眼疾手快及时稳住了两个小孩儿要倾倒的身体。

钱大有就没那么幸运,额头磕在了桌角上,立刻红肿起来。

等船身稳了,他蹭的站起来,大声质问掌船的艄公:“怎么回事,画舫都开不稳?”

艄公连连道歉,朝里面喊:“公子,是有船拦住了我们的路,也没点火把,老头子没注意,险些撞了上去。”

钱大有蹙眉:“大晚上的开在江面上不点火把,懂不懂规矩?哪家的船,过了明路了吗?”这条江运归钱家管,所有过往的船只都要交水运费的。

半夜不点火把,肯定是想偷运。他爹老说他不管事,就知道吃喝玩乐,今个儿让他逮住了吧。

钱大有兴冲冲的往船头走,边走边朝赵凛道:“今日让你瞧瞧我钱帮大公子的威风!”

赵凛怕他闹事,嘱咐赵星河看好妹妹,紧跟着他出去了。

钱大有朝艄公道:“别转弯,截停那只船。”

艄公也不敢违逆他,立马又掉回船头去截停大船。很快大船被逼停,船上亮起了火把,管事的头头跑到船头朝着钱大有破口大骂:“他奶奶的,钱帮的船也敢拦,不想活了?”

本想耍威风的钱大有被踩了脸面,扯着嗓子就骂了回去:“龟孙子,睁开你的狗眼看看,骂的是谁呢!”

那头头定睛一看,吓了一跳,连连陪笑:“哎呦,是大公子啊,您怎么这么好的雅兴在这游船呢?”

钱大有冷哼反问:“大半夜走船为何不点火把?走的是哪的货?我怎么没听我爹说今晚有生意?”晚饭时,他爹还说难得今日清闲,早早的睡下了。

那头头眼眸闪烁,继续笑:“船上是李舵主的货,小的们刚从仓库那边出来就碰到您了,还没来得及点火升旗呢。”

赵凛凑近钱大有,压低声音道:“此人有诈。”

李舵主就是李昌海,且不说李昌海卖完琼华楼就出去避风头了,大半夜的行踪鬼祟,回话闪躲,定是在说谎。

钱大有对赵凛的崇拜已经到了盲目,赵凛说有诈,那就一定有诈。

他不耐烦道:“放板子下来,我要上去查查船上是什么货。”

那头头为难,迟迟不肯放船板子下来。钱大有怒了,骂道:“你莫不是走私?”

头头连连摇头,慌张四顾。码头边上,又有一条船朝这边靠近,船还未到,声音先逼近:“钱大有,大半夜的不在家待着,跑到江面上发什么疯?”

钱大有侧目看去:呦吼,居然是齐宴那嘴毒的!

小船靠近,齐宴上了画舫,看见赵凛,眉头蹙得更深:“不是让你不要同他往来,怎么又凑在一起了?”

“你管我?”钱大有横眉冷对,“我现在没空搭理你。”接着他又朝那头头喊,“快把船板放下来,否则我通知我爹。”

那头头喊了声齐公子,齐宴摆手:“你别搭理他,掉头穿过去。”

钱大有怒目而视:“齐宴,你什么意思?我要查我家的船碍着你什么事了?”

齐宴:“那船上装的是我寄给父母的衣物、米粮、特产还有一些现银,供他们在荆州花销之用。我已同姨夫姨母打过招呼了,你现在截停是什么意思?是想我父母在那边缺衣少食,还是担心我偷拿了你家的东西?”

大姨来信他也知道,确实提过要寄这些东西过去。他连忙反驳:“我可没这个意思,我家的东西你也没少拿,我哪会在意这个。只是那管事的实在可疑,不点火把,还满口谎话,我例行盘查一下怎么了?”

“钱帮是我家的,这个权利我还是有吧?”

眼看两人剑拔弩张要打起来,赵凛连忙劝架:“算了,算了,船都走了,别吵了。不如都进去喝杯酒水,消消气!”

钱大有:“谁要和他喝酒?今天老子就是要查船!”

赵凛拉住他手稍微用力,钱大有看他一眼,立马改口:“喝酒可以,齐宴你得向我赔罪,今日的事就算了。”

齐宴憋着一口气,眼看船还没走远,只得点头随他们二人进了船舱。

瞧见坐在桌子边上的小宝丫时,他心里就是一咯噔。

这小丫头不会又给他辣椒水喝吧?

他时刻提防赵宝丫,赵凛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他一杯递给钱大有。他想也不想,越过赵凛,接了递给钱大有的那杯酒。敬了杯酒后就要起身,一阵剧烈的腹痛传来,他指着赵凛:“你下毒?”

赵凛翻了个白眼:“你说什么呢,我没事下什么毒?”

一旁吃瓜的赵宝丫好心的说:“不是哦,是我刚刚放了点泻药进去,本来想给钱叔叔吃的,齐叔叔硬要和钱叔叔抢。”

“什么,泻药?”齐宴只觉得菊花一紧,一股要窜稀的感觉直冲天灵盖。他环顾画舫,急切的问:“哪里有恭桶?”

钱大有嫌弃的捂住鼻子:“画舫哪来的恭桶,有也肯定被我丢了。”

“你!”齐宴夹住菊花,别扭的往自己的小船上跑,然后吩咐艄公快走。

两大两小看好戏似的追出了甲板。

然而船还没到码头他就一泄千里,江面上传来齐宴歇斯底里的咒骂:“啊——钱大有、赵凛,你们给我等着!”

赵凛举目朝下游看,茫茫江面上,只余大船上的点点火光。一只猫头鹰在夜空里盘旋,然后朝着赵凛俯冲而下。

鹰啼划破夜空,翅膀带起一阵旋风。

钱大有吓了一跳,本能的蹲下,伸手护住两个孩子。再抬头是,那猫头鹰已经落在了赵凛手臂之上,利爪间还抓住一金灿灿的事物。

赵凛把东西取下,猫头鹰又一跳一跳的跳到小宝丫脚边,鸟脑袋蹭了蹭她的小腿,求抚摸。

小宝丫拿开钱大有的手,伸手抱起猫头鹰,夸道:“你真聪明!”

钱大有站起来,疑惑看看一人一鸟,又打量着赵凛手上的东西,问:“这是什么啊?这鸟成精了不成,送东西给你干嘛?”他只听说过乌鸦会叼金银首饰给别人,没听过猫头鹰也会啊。

赵凛:“这就是齐宴船上装的东西。”

“齐宴船上装的东西?”钱大有更加费解,“这是什么?”

赵凛:“金矿石。”

“什么?金矿石?”钱大有跳脚,“他哪来的金矿石?走私金矿石犯法的,他是想害死我们家吗?”

钱大有来回踱步,那么一大船啊,够他们全家杀头的。

“不行,不行,我要去告诉我爹。”

赵凛:“告诉你爹也没用,船已经走了,被查出来就是你家的错。齐宴可以摘得干干净净。”

钱大有急了:“那怎么办?”天杀的齐宴,枉他爹娘对他那般好,他居然恩将仇报。

赵凛看着他:“你若是信我,这是就先不要告知你爹,派信得过的人跟着那船,看它是不是一路往荆州去的。”三年前他们走的那趟镖就是一路往荆州走了。

钱大有也看着他,慢慢镇定了下来:“好,我先派人跟着。”

赵凛:“船途径哪里,中途有没有歇脚,下货,你都让人记牢告知我。”

钱大有:“那我们现在要靠岸吗?靠岸后你要去哪?”尽管相信赵凛他还是有点慌。

赵凛:“回去睡觉。”

钱大有:“啊?”睡什么觉?身家性命攸关,如何能睡得着?

赵凛:他现在要回去捋一捋思路,送到手里的把柄总要好好利用,才能一网打尽。

第68章 68

赵凛把闺女和小星河送回家, 等他们睡下了,独自一人去了书房。

拿出笔墨开始把所有的线索都理一遍。

长溪县境内,目前只听说过一处金矿, 那就是马家后山。那矿是马家在挖,胡县令命人运走了。这些金矿石要北上运到朝廷, 熔成金水, 铸成金子。

如今, 这批金矿石出现在钱家的船上,齐宴说要运到荆州。齐州判与胡县令是好友, 齐宴在县学期间又与胡县令来往过密。能把官府的金矿弄出来, 一定是胡县令和齐宴一家一起谋划的才能办到。

胡县令手上有梅花令牌, 如果齐州判和他一起走私金矿, 是不是可以认定为齐州判也是和黑衣人一伙的?那他们和三年前走私金矿的那批人是一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