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记看到陈书记,奇怪了下:“陈永同志,你怎么过来了?”
陈书记走进去道:“宋书记,我是过来向您汇报一件事情的。我们生产队之前联合妇联的同志开展了整顿风气的活动,这段时间生产队的风气跟以往相比有了巨大的变化,我们生产队的阮瑶同志一心为妇女同志着想,便想开展个女子手工艺队伍,以便培训提升妇女同志们的手工艺技能。”
“原以为是小打小闹,谁成想阮瑶这同志真是太了不起了,居然拿着她们做出来的样品跟县城的东升木柜厂达成了合作,这不,订单都签约了,我只能赶紧带人过来办工厂的手续。”
陈书记能坐到书记的位置,也不是蠢人,这话把公社、妇联以及阮瑶三方的功劳都带上了。
闻言,宋书记也是有些吃惊。
他把合同拿过来扫了一遍,然后抬头看向阮瑶:“这位应该就是阮同志吧?我记得之前的画册好像也是你提起来的?”
阮瑶上前两步,点头:“宋书记您好,我就是阮瑶,之前的画册是我提出来的主意。”
宋书记赞赏地点头:“很好,是个干实事的好同志,以后再接再厉。”
阮瑶小脸一脸认真:“是,我一定会再接再厉,不辜负组织和领导们的培养和期盼。”
宋书记看陈书记把文件和各种材料好了,他问了好几个问题,又认真审核了一遍,看没有问题,这才在上面签名盖章。
“陈永同志,办厂虽然是件好事情,但要切记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任何时候都不能忘了初心。”
陈书记点忙点头:“宋书记您放心
,我们是真心想为社员谋福利,我们坚决不拿人民一针一线。”
出了办公室,陈书记的兴奋劲还没有消下去:“阮知青,这次工厂能办起来,最大的功劳就是你了,这次回去,你就别回去妇联了,你就来工厂这边当个副厂长。”
阮知青当副厂长,厂长当然是他这个书记了。
妇联干事的工资每个月只有十五元,一个工厂的副厂长工资有四十五元,足足多了三十元!
这样的好事阮瑶自然不会拒绝。
不过她没表现出来:“谢谢陈书记,不过我觉得这事情还是得跟胡主任提前商量为好。”
她目前只是一个小小的干事,哪怕是陈书记主动开口,但她也不能擅作主张,否则这些日子和胡主任建立起的信任就会瞬间坍塌。
陈书记看她小小年纪不为名利所引诱,心里越发满意:“你说得有道理,这事我回头和胡主任商量过再做决定。”
陈书记和阮瑶走后,宋书记把秘书叫过来:“之前是不是有个叫阮瑶的女同志的入党申请书?”
小张秘书顿了下,点头:“是的,不过那时候您说阮同志资历尚浅,所以便没批准。”
宋书记想了下道:“你把阮同志的入党申请书找出来,我重新看看。”
重新看一下,说明这事情有转机。
小张秘书之前看阮瑶没被批准,心里还挺着急,不过他一个做秘书的,最忌惮左右领导的决定,所以再着急他也只能放在心里。
这会儿听到宋书记的话,他喜上眉梢:“好,我这就去找出来。”
小张秘书实在不擅长隐藏情绪,宋书记看他这样子,一下子就猜到了几分,不过他心里不太看好。
小张家世虽然很不错,但他家人把他保护得太好,导致他做事缩手缩脚,说白了就是没有主见。
而阮同志一看就是极有主见的女同志,能力强办事果断,女强男弱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小张的家人肯定不会允许。
小张秘书把阮瑶的入党申请书找出来,宋书记重新看过后,果然改变了决定,批准了阮瑶的入党申请。
小张秘书比当事人还高兴,恨不得立即
飞去生产队亲自告诉阮瑶,只是他还没出发,他就接到他大姐的电话。
张笑翠在电话那头告诉他,说她明天准备回娘家一趟,把他和阮瑶的亲事跟父母说了,回头就去生产队跟阮瑶提亲。
小张秘书之前连跟阮瑶当对象都不敢想象,没想到这一步到位,居然已经要成婚论嫁了。
他又担心又高兴,接下来都没心思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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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书记一回到生产队,就跟胡主任提起要把阮瑶调去工厂当副厂长的事情。
胡主任一听顿时气得脸通红:“陈书记我不同意,我们妇联好不容易出了个有能力的同志,你怎么能把人抢走?”
陈书记也猜到她会反对,说服的话他都想好了:“胡主任,我明白你的感受,阮知青的确是个非常能干的同事,可阮知青在你们妇联当个小小的干事,这不是浪费人才吗?”
胡主任据理力争:“我已经打算好了,回头就把她调到公社来。”
陈书记:“来了公社,那还不是当干事?我现在是准备让她去当工厂的副厂长,你要是真惜才的话,就不应该拦着她。”
胡主任沉默了。
陈书记这话说得她没办法反驳,公社没有副主任,就算调到公社来,阮瑶顶多就是当个干事,工资、地位等各方面的发展跟副厂长没得比,除非她现在就退休,把公社妇联的位置让给阮瑶。
但她还年轻,再说了,就算再喜欢阮瑶,她也不可能这么早就把自己的位置给让出来。
再说了,副厂长的位置跟妇联主任虽然是平级,可从实权来说,妇联主任就远远不如副厂长了。
可胡主任还是不甘心:“她这样一走,西沟生产队的妇联暂时还没有人能当妇联主任这个位置,你总得给我们一点时间。”
陈书记也不是不讲理的人:“那这样吧,我给你们两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阮知青就兼顾两个职位,一边给你们妇联培养个生产队妇联主任出来,一边当工厂的副厂长,你看如何?”
话说到这份上,胡主任要还是不肯,那就要伤和气了。
在一个公社里头,妇联向来是可有可无的部门,当书记的有权利对所有人
员进行调遣。
胡主任压下心里的不满道:“那成吧。”
她原打算把阮瑶培养成为接班人,没想到这次办工厂却把人给办没了,胡主任心里不由有些后悔。
看胡主任松口,陈书记当即把阮瑶叫进来:“我和胡主任商量过了,接下来两个月,你还当西沟生产队的妇联主任,帮忙培养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一边兼具工厂的副厂长,能者多劳,这两个月你就辛苦一点,不过我们也不会让你白辛苦,工资两边都会给你发。”
阮瑶:还有这种好事?
这意味着接下来她能拿两份工资,也就是一个月能拿到六十元的工资,两个月就有一百二十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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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瑶心中窃喜,但在老领导面前,她自然不会表现出来:“说个老实话,我还真舍不得离开妇联,我进妇联的时间虽然很短,可胡主任对我极好,在我心里,妇联这个大家庭给了我很多温暖,我……”
说到最后,她哽咽得说不下去,还转过身去偷偷抹眼泪。
胡主任是个泪点极高的人,可这会儿看阮瑶这样,她也忍不住红了眼眶,走过去抱住她:“好孩子,我也是舍不得你,以后我们都在公社工作,以后见面的时间反而更多了,你别难过……”
刚说着让阮瑶别难过,她自己越想越难受,竟然忍不住哭了出来。
“……”
陈书记觉得自己像个抢走别人孩子的人贩子,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胡主任哭了一下就停下来了,眼睛红红问陈书记道:“陈书记,要不让阮知青永远两者兼顾吧,我把她调到公社妇联来,另外她还兼顾工厂的副厂长。”
陈书记摇头:“不行,回头要是传出去,最终害的便是阮知青。”
妇联干事这个位置其他人也能当,要是阮瑶兼顾两者,外面的人知道了,只会觉得她贪心,也会说他们当领导不作为,居然让一个人拿两份工资,占据两个位置。
这不是喜欢她,这是害她。
胡主任一下子醒了:“这事是我糊涂了,阮知青还是去当副厂长吧,以后我们在公社也能当同事。”
阮瑶心里是很喜欢胡主任的:
“胡主任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交接的任务做好,妇联的干事们都是有潜力、能吃苦耐劳的好同志,我相信在胡主任您的领导下,妇联肯定会越来越好。”
这话胡主任很受用:“她们再好又怎么跟你比,哎不说这些了,你好好干,把工厂办起来,让我们公社成为十里八乡第一大公社!”
阮瑶勾唇:“好!”
一旁的陈书记笑得见牙不见眼,第一大公社啊,想想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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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第二天还要来公社开会,阮瑶就没回去生产队,公社给她分配了一个单间。
虽然是单间,但面积有三十五个平方,而且最好的一点是,这房间有个独立厨卫,据说这个单间公社很多人觊觎,没想到最终分给了阮瑶。
公社很多人还不知道阮瑶即将被任命为副厂长的事情,不由议论纷纷,还有不少人心里不舒服。
阮瑶不知道大家的想法,就算知道她也不会理会,趁着天黑之前,她把房间简单收拾了一遍,然后实在耗不住早早上床了。
温宝珠之前就自己走路回去生产队了,回到生产队后,大家问起样品的事情,她也没多说,只说等阮瑶回来后再说。
林玉感觉出去了一趟,温宝珠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之前的温宝珠说好听一点是心地善良没心机,说不好听的便是傻大妞一个,被人卖了可能还会帮人数钱那种。
可这次她回来安静了不少,沈文倩问了好几次样品的事情她都没活,她很好奇她们这次去县城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让她有这样的变化。
第二天,八个生产队的大队长和妇联主任一起过来公社开会。
除了年底的总结大会,平时公社开会妇联并不会参与,这还是第一次让妇联的同志参与进来。
“怎么突然让大家过来开会,连妇联都过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你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吗?这事情整得有点奇怪。”
“我猜肯定又是为了宣传妇联的那些事情。”
最近妇联大出风头,又是画册宣传,又是抓人,其他公社的人都知道这事了。
可自从宣传以来,各个
生产队的风气都好了不少,尤其以前家暴的男人都收敛了,还要宣传什么?
众人议论纷纷,都十分好奇。
很快,陈书记和胡主任就过来了,身后还跟着阮瑶。
众人看到胡主任不奇怪,奇怪的是阮瑶这个女知青居然坐到了胡主任旁边!
“这个女知青不是西沟生产队的妇联主任吗?一个小小的干事怎么坐到讲台上去了?”
“老胡,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生产队的人,怎么没提前跟我们打个招呼?”
胡队长一脸懵逼:我也不知道啊。
陈书记让大家安静,然后开始说话:“今天让大家过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大家说,我们公社一直谨记组织的教诲,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在之前我们尝试过种植养鱼,但都失败,可失败乃成功之母,一点小小的困难绝对不能难倒我们,所以——”
陈书记说了一堆官方的话,重要要进入正题了,所有人屏住呼吸。
“所以我们的桃源柳编工艺厂在昨天正式成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