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允就忽地一低头,噘住了那张烈焰红唇。
很软,像温水的里泡泡,嗯,又不太像,楼允竟一时想不出能用什么来形容柳银雪的软才是最贴切的,还有点甜,很甜,因为她嘴里有糖果的味道。
“啪——”
楼允在品尝柳银雪甜甜的味道时,毫无预兆地又被柳银雪打了一巴掌,他的脸更红了,整个人却有些兴奋,动了动唇,扣住柳银雪的腰更加肆无忌惮地品尝起来。
柳银雪还想打他,楼允干脆扣住她的手腕,让她整个身板都动弹不得。
被死死扣住的柳银雪有种自己成为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的错觉,在楼允强烈的吻下,她感觉自己要窒息了,可每当她感觉自己呼吸不过来时,就有空气灌进来,很快她又觉得呼吸急促,便又有空气灌进来。
如此反反复复,也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到马车外有人在说“祁王府到了”,紧接着,马车停了下来,楼允才堪堪放开她。
在好一会儿的时间里,柳银雪浑身都提不起劲儿。
等她恢复力气的时候,她一把将楼允推开,愤然地瞪了楼允一眼,一抹嘴角上残留的水渍,掀开车帘就率先下了马车,
沉鱼见她脸色难看,顿时什么也不敢问,只乖乖地跟在她身后进了青山院。
楼允拇指抹了抹嘴角,回过味儿来后,忽然觉得“一亲芳泽”的话有几分道理。
柳银雪回到青山院后,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她的嘴就有点发肿了,落雁心细,率先注意到了柳银雪红肿的嘴,却也不敢多问,只遣退了屋里其他服侍的丫鬟,自己拿了冰块给柳银雪冰敷,柳银雪觉得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沉着眉,坐在临窗的大炕上,一声不吭。
来宝给楼允打洗澡水的时候,小声说:“落雁姑娘去冰库取了冰,好像是世子妃又受伤了,拿冰给世子妃冰敷呢。”
楼允:“多话。”
来宝呵呵地笑:“奴才是多话,不过世子爷您这脸怎么红红的,灯光一照还有五根手指印呢,奴才等会儿也去冰库那点冰来给您敷敷,省得肿了。”
楼允:“掌嘴。”
来宝赶忙自打嘴巴,连着打了好几下,面上却仍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心道:“哎哟喂,我们家世子爷这是被世子妃打了呀?哎哟哟,世子妃那小身板哪能打到世子爷?肯定是是世子爷自愿挨的哟,哎哟我的天,世子妃这才进门几天,世子爷就宠上了!”
楼允在来宝胡思乱想的时候伸手摸了摸脸。
第 20 章
柳银雪那女人,看着身娇体软的,没想到力气却挺大,下手也挺准,两巴掌都打在同一个地方,竟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五根手指印。
不过,他也算搬回一局,把她的嘴给亲肿了。
那么亲一亲就肿了,也太嫩了些,柳家当真是将她当娇花一样养着的。
次日去给秦绘沅问安,在路上碰见叶惋惜,她低着头走路,正在听身边的妈妈讲话,触不及防抬头看见柳银雪,叶惋惜微愣,而后冲柳银雪友好地笑了笑。
她没有忘记昨日夜宴,柳银雪在交泰殿出尽风头的风光,她很羡慕,但是让她站到众人瞩目的焦点,她又觉得害怕。
别人说得没错,谁和柳银雪相比,都会被她比下去,谁和她站在一起,都只能成为陪衬,和这样的女人做妯娌,实在是一种不幸。
两人寒暄了几句,一起往正院走。
三月初,天气逐渐暖和了起来,老王爷今儿起得早,在堂屋里和楼晏说话,楼晏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成天不是忙着和这个踏青就是忙着和那个参加品诗会,尽干些游手好闲的事情,他好似对入朝为官、封王拜相半点不感兴趣,对家中的一应庶务也丝毫不上心。
秦绘沅对楼晏给予厚望,希望楼晏能越过楼允挑起祁王府的重担,但很显然,楼晏很让秦绘沅失望,为此,秦绘沅都愁白了好几根头发。
与秦绘沅不同,老王爷对楼晏十分宽厚,可能是因为楼晏是他最小的孩子,老王爷就难免多出几分溺爱,对楼晏没有多少的要求,反而还很支持他品诗踏青。
现下,老王爷就在问楼晏最近都在忙些什么活动。
楼晏是几个孩子中嘴巴最甜的那个,因为老王爷对他最宽和,他就半点不怕这个父亲,在老王爷面前总是能讨巧卖乖,一会儿端茶请老王爷喝,一会儿给老王爷讲外面发生的趣事,他说话也挺幽默风趣,专挑那搞笑的讲,老王爷听着,脸上就有几分笑意。
柳银雪想到楼允阴阳怪气的样子,觉得他们父子俩大约是天生就不对付吧。
几个媳妇儿上前行了礼,秦绘沅看了眼柳银雪今日素净的打扮,扯了扯唇角道:“你进府刚好满一个月了,按规矩,是要回娘家住几天的,你打算回去住几天?”
柳银雪:“打算回去住五天,若母妃有别的安排,我便听母妃的安排。”
楼启明道:“住七天吧,你娘家人本就舍不得你,你回去多陪陪他们。”
七天,比她预想的还要长,她原是打听过的,叶惋惜回去住了四天,方慧敏回去住了六天,她选五天,不多不少,刚好在中间,秦绘沅也说不得什么。
没想到她今日运气好,竟然碰上老王爷大发善心。
柳银雪高兴还来不及,当即便敛衽道:“多谢父王,多谢母妃。”
秦绘沅气得头顶冒烟,但老王爷说什么,她却不敢反驳,只笑道:“多回去住些日子也好,但你得把青山院的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再走。”
柳银雪笑着应下。
青山院的事情实在没什么好安排的,院子虽大,事情却不多,柳银雪让容妈妈留下坐镇,自己带着沉鱼落雁回柳府。
老天爷难得出了太阳,柳银雪心情大好,让沉鱼和落雁收拾箱笼准备走人,楼允脯一踏进堂屋,就看见屋里摆着几个已经收拾好的箱笼。
他眉头一皱:“这是在干什么?”
来福回答:“按规矩,世子妃要回娘家住几天,沉鱼落雁两位姑娘正在给世子妃收拾箱笼呢,说是要回去住七天。”
来福怕自己说得不清楚,伸手比了个“七”。
东梢间里传来柳银雪高兴的说话声:“还有老参,太后娘娘不是赏了一支三百年的老参给我吗?把那支老参带上,拿回去给祖母炖汤喝。今天刚来的蜀锦……算了,那东西我还是拿来做衣服穿给太后娘娘看好了。哎,我不是让姨娘们给做了两双鞋吗?她们做好没有?”
“做好了做好了,昨个儿就送来了,”落雁欢喜地说,“奴婢已经给装上了。”
“装上了就好,楼允的那些个妾室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楼允发现,柳银雪好像很喜欢叫他的名字?而且按规矩,她在自己的面前不是应该自称“妾身”?他却从始至终都听她自称“我”。
她要回娘家了,就这么高兴?
还是高兴终于不用看见他了?
楼允一脚踢在来福的大腿上:“去,把我东西收拾好,我也要去柳府住几天。”
柳银雪听到楼允的说话声,走进堂屋,见来福和来宝兴冲冲地跑进屋开始收拾东西,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她也没有多问,因为她完全不想跟楼允说话。
结果临出发的时候,就见楼允跟她走了一道,柳银雪也没多想,以为楼允要出门办事,所以才收拾了东西,结果她前脚刚上了马车,后脚楼允就钻了进来。
柳银雪:“……你干什么?”
楼允:“跟你一起回柳府。”
“我回家探亲,你跟我回去干什么?”柳银雪有点呆。
楼允:“也回去探亲。”
柳银雪简直要被楼允气笑了:“你在跟我说笑吗?你见过哪个女人出嫁满一月后回家住几天会带上丈夫一起的?”
楼允八风不动:“我管别人做什么,我管我自己就行了。”
说完,他翘起长腿,准备靠在马车的车厢壁上小眯一会儿,没想到完全不想跟他一道的柳银雪却跑来推他:“你给我下去。”
楼允抬眼,桃花眼中露出一抹凶光:“我是不是对你太温柔了?”
柳银雪:“……”
行,她大爷,她不敢动,柳银雪负气地坐回去,眼角余光将楼允扫了一遍又一遍,上次回家楼允给她捅出的篓子让柳银雪至今还心有余悸,她只希望此人能快点消失。
但老天显然没有听到柳银雪的祈祷,他们一路顺利地回到了柳府。
李曼带着柳银霜和柳银生在垂花门前接她,乍然见到跟在柳银雪身后下来的楼允,都觉得有点头大,等到了老太太的院子,李曼才想起根本没有安排楼允住的地方。
她赶紧吩咐丫鬟去把客房收拾出来。
“为什么要收拾客房?”楼允故意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我和银雪乃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我们难道不应该住在一起吗?”
老太太脸色微沉,柳银雪握了握拳头。
李曼讪笑:“你们在青山院都是分房睡,到了我们柳府,自然也是分房睡的。”
楼允:“那是因为前段日子我身体还未好。”
言下之意,前段日子是身体不好不想过了病气给柳银雪所以才跟柳银雪分房睡的,但是如今身体既然已经好了,自然不能再分开睡,否则岂不是招人笑话?
敢情现在身体是已经好了?那前夜里忽然呕血的人到底是谁?谁鬼吗?况且,真的是因为身体不好他们才分房睡的?楼允会那么温柔体贴地对待她?
柳银雪第一个不信。
李曼却还是不同意:“世子,按照我们大梁几百年来的风俗,夫妻回娘家,便是要分房睡的,哪有住在一起的?”
楼允面色寡淡:“岳母是在跟我讲规矩吗?”
这声姗姗来迟的岳母听得李曼眉梢一跳,再看楼允冷淡冰冷的面容,自己在气势上不由地就输了三分,但这时候退缩,却容易让楼允看轻了他们柳府的人。
李曼:“不然呢?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楼允嘴角斜斜地往上一勾,那张些微苍白的脸上硬是挑出了几分桀骜不驯来,他慵懒地往太师椅上一坐,翘起二郎腿道:“岳母,请您记住,在我这里,我就是规矩。”
柳银雪:“……”
老太太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李曼面色同样难看得没法入眼,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个个低眉垂首,都不敢吭声,柳银雪道:“娘,就让他住引嫣阁吧。”
李曼做不出那等泼妇骂街的事情,应道:“好。”
引嫣阁还是柳银雪出嫁前的样子,一应桌椅摆设丝毫都未动,柳家心疼柳银雪,更舍不得她,她的东西便原封给她保留着,还专程派了两个婆子看守洒扫。
引嫣阁有两层,柳银雪住在二楼,一楼是她待客用的地方,二楼只有一个卧房,丫鬟整理好东西后,柳银雪专程让人在床边安了一个软塌。
软塌上铺着厚绒毯,放着鹅绒被,晚上躺在上面睡,倒是半点也不冷的。
沉鱼忧心忡忡地看了眼柳银雪:“世子妃,世子爷该不是专程来整您的吧?”
柳银雪没回答,楼允什么心思,她如何能猜到?
“世子爷人呢?”
沉鱼回答:“就在楼下的厅里喝茶。”
沉鱼话音一落,忽然“啊”地低低地叫了声,继而赶忙朝门口行礼道:“世子爷。”
楼允大踏步走进房间,径直往床上躺去,跟着他进来伺候的来福忙上前帮他脱了鞋袜,帮他掀开棉被,楼允闭上眼睛往床上一滚,来福拉了被子给他盖上。
“我累了,想睡,叫厨房给我准备排骨,我醒了要吃。”楼允闭着眼睛说。
第 21 章
柳银雪:“……”
她这是带了一个爹回来啊。
她简直要被磨得脾气都没有了,应了声“是”,转身带着丫鬟下了楼,去百福院陪老太太和李曼用午膳,老太太自见到楼允后心情就持续不好,问柳银雪:“他怎么跟来了?”
“我也不知道,他就是突然想来的,”柳银雪回答,一边安抚老太太:“您别跟楼允一般见识了,就当他不存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