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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太爱我怎么办(重生) 阿兄太爱我怎么办(重生) 第20节

枉她自诩关心他,连他如此拙劣的演技都未曾识破。

将太子安置在床榻上,嘉玉伸手拽过锦被盖在太子身上:“说吧。”

林侍卫垂着头一言不发。

嘉玉见了,忽然笑了笑,声音很轻地说:“怪你们干什么呢,是我自己眼神不好,没看出他病重至此。”说着说着,她眼睛忽然聚集出两汪浅浅的水珠。

话刚落,一声闷哼传来。

太子慢慢地睁开眼睛,咳嗽几声:“是,是孤,不好,是,孤,想想满着你。”

他的声音低沉压抑,仿佛用尽所有的力气,不仅皮肤很白,他的唇瓣颜色也不那么鲜艳了,既干且淡。

他醒了,嘉玉垂下头瞬间脸上流露出欢喜的神色,但很快那抹欢喜不见,嘉玉离开紫檀雕花拔步床,沉声说道:“殿下,臣女改走了。”

她转身踏步往外,刚走半步,寒冷的指腹握住她的手腕,她听见太子无奈道:“嘉,嘉玉,你,你可否,咳,咳咳,可否不和孤计较。”

嘉玉不回头,她目光落在褐色写靴尖上:“臣女何曾与殿下计较。”

太子深吸了口气:“孤是怕你担心,毕竟若是孤身体能好,你也不必耗费心神,若是我不能康愈……”他平静的说完这饭话,忽然猛地咳嗽起来,捂着唇全身都在颤抖。

嘉玉听了忍了忍,终是回头轻轻拍着他的脊背。

“你,你你不生气了吗?”太子轻咳一声,希冀地看向她。

嘉玉定定地望着他,叹气道:“殿下身体到底如何了?”和太子生什么气?她又不是不知,太子是最会为人着想,他这个脾气瞒着病情才是正常。

想着间,嘉玉这才注意太子微寒的掌心握着她的手腕,见他直直望向自己,不曾注意,嘉玉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回来。

太子仿佛未曾注意到嘉玉的动作:“太医说的确有些严重,但,但能救命。”说到后面,他捂住唇极力遏制什么,苍白的脸色瞬间染红。

嘉玉皱了皱眉,却见太子捂唇的指尖露出猩红的色色泽,她脸色登时大变:“殿下,你……”

“我还……”好字尚未出口,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嘉玉慌手慌脚地将她身上的绣花软帕取出递给太子。

半晌之后,太子咳嗽渐听,素白绣花的软帕染成鲜艳的红色。

“殿下,您的身体……”

“左右让他们尽力医治,我按时用药。”他说着,后背无力往拔步床床壁靠去。

嘉玉忍住鼻端的酸意,取过一旁的如意多云迎枕靠在他的背后。她弯着腰往他背后靠。太子的眸光刚好落在她平坦的胸口上,微微皱了下眉,内侍的衣衫对于她的身形略微宽大,不显身形极是正常,但如今弯腰胸前弧度依旧极其平坦,他曾上手抚摸,她的娇嫩饱满圆润,她这是裹胸了?能舒服吗?

思度这间,她已经将迎枕妥帖的放在拔步床床臂上,尔后慢慢拉远两人的距离,鼻端的暖香味渐淡,太子眉心的微皱一闪而逝。

第19章

外面传来孙公公的声音,“陈院首您动作快点,太子都晕倒了。”

嘉玉听了,起身站在拔步床一侧,她整了整衣衫,垂着头确定她和普通的内侍无甚差别。

林院首进屋顾不得对对太子行礼立刻把脉,嘉玉的心跳的扑通扑通第,她不太敢抬头去看林院首,孙公公林侍卫都是太子心腹,她今日能进宫多亏两人的安排,自然是瞒不过两人。林院首是太医之首,不是太子的心腹。

其实为了安全她刚才应该避出去的,只是按照太子的性格,恐怕不会告诉她真正病情,只会说好听话。

索性的是林院首不曾见过她,她又是男装内侍打扮。

林院首道:“太子今日仿佛加大了用药剂量。”

太子淡淡道:“孤,咳,咳,今日用药分量是正常的。”

林院首抬头望了太子一眼,太子冷看回来,林院首垂头道:“殿下脉搏无力而紊乱,气虚体弱,内中虚浮,务必好心调理。”

太子嗯了一声。

林院首说罢,下去开方子,孙公公也跟着去了。

等他们两人离开,嘉玉抬起头问道:“殿下今日用了多大的分量?”

太子避开的她的眼神,正欲说话,嘉玉先他一步开口道:“太子今日是不是为了瞒过我,加大了用药剂量。”

他定睛望着她,叹气道:“我错了。”

嘉玉有心想指责他两句,却没想到他承认的这么快,嘉玉属于你强她强,但是太子低头温声说是他的错,嘉玉想要指责他的话再也难以说出口了。

归根究底太子是为了她着想。再则他是太子贵为储君,若说以前还有用的着她身上的地方,如今那毒已解,不是真心挂念她,何必思度她的心情,思及此,等等,嘉玉心头一愣,抬眉忽地问道:“殿下,你体内的毒已解是真的吗?“

他点点头:“这是真的,咳,咳,可能,咳咳,真的是一病降一毒。”

嘉玉这下放心了。又见太子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她放轻声音道:“你歇息吧,我……”走了两个字卡在喉间,如何也说不出来。

她努力让她相信太子表现出来的是真的,他病了,但是病的不重,吃药就能痊愈。可是脑中却不停浮现他咳血那幕场景,手指呈现淡淡的透明色,甚至能看见里面青色的筋脉。

太子病的很严重。

正犹豫着间,太子说:“表妹。”

“嗯?”

“你可以在,在,咳咳,待一会儿吗,咳咳,咳,陪陪我吗?”他轻轻地说,语气却很平常,没有任何祈祷恳求的成分。

但他说出这句话时,嘉玉就知道太子是想她留下的,太子性格温和大度,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强人做事。

“三两个,一个,咳咳,时辰可以,吗,咳。”他捂着唇补充道。

“殿下别说了。”嘉玉低头轻拍他后背:“我答应你,殿下,你好生休息。”

他摆摆手,将身体往床壁高处靠:“我,咳咳。”

嘉玉起身,给他倒了杯热茶过来:“殿下慢些说。”她把温热的茶水递到他手边。

太子伸手欲拿,他的指腹却控制不住力道微微发抖,嘉玉心口一涩,“殿下,你别端。”

她动作稳当地将茶盏递到他的唇间,太子见了,眸光微微一闪,低头轻抿,温热的茶水进入他的腹中。

只是他不熟悉这样喝茶,头垂低了,茶水蔓延到他的唇角继而下滑。

于是嘉玉摸出她随身携带的绣花手帕递给他,太子见此把脸朝她靠近,稍微抬起下巴。

嘉玉微愣,太子见她不动,眸光疑惑地落在她脸上。他是太子,平时经常被人伺候,如今病重,自然而然有此举动,嘉玉心中想着,抬起手擦拭掉他唇角的茶珠。

她动作温柔,小心翼翼,靠近他时,还有淡淡的暖香,这暖香像是春日百合,山林桃花,靡丽牡丹等所有芬芳聚在一起,让他的心跳陡然加快,恨不得将人轻轻碾碎,做成花粉,然后抹在他身上每一寸肌肤上,每块皮肤上都是她,全都是她。

“表妹。”他轻声说。

嘉玉将软帕叠好放在一侧:“怎么了?”

“若是父王和母妃知晓我病重,咳,他们,咳,愿意来看看我吗?”说到这儿,他轻轻一笑,像是无奈,又像是感慨。

嘉玉微顿,他口中的父王母妃不可能是陛下和皇后,只能指的是平王平王妃。

太子自年幼时,就是很惹人疼爱的性格,有些孩童为父母不喜,因此喜欢闯祸发脾气,借此宣泄自己的不满,引起父母的注意。

太子却是极少数的另一类,懂事体贴,凡是他们的要求尽可能做的最好,曾经平王妃说他字迹虚浮,他便手腕缠着青砖练习臂力,描红的字帖增加一倍,做到最好后再小心翼翼地将字帖拿到平王妃面前,期待她能夸奖他一句。

可惜等来的是平王妃冷淡的离开。

自太子年岁渐长,在平王妃平王两人碰壁太多,就不在往他们跟前凑。嘉玉也以为他不再惦记他们,没料到太子今日会提起他们。也是,哪一个孩子不渴望父母的疼爱。

太子不是不在乎,是因为再努力也得不到,所以不再说了。

“嘉玉,如果有以后,咳,咳,我一定会当个好父亲,疼爱我的每一个孩子。”他望着她道。

嘉玉顺着他的话;“殿下定会是个好父亲的。”

太子点点头:“我想躺着。”

听后嘉玉弯腰给他捏了捏被被角:“那殿下躺着,我去鼓凳坐着。”她也宁可太子休息,免得想起从前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你可以,咳咳,坐在床边吗?”

嘉玉拿走他背后的迎枕,闻言垂眸,太子眨也不眨地抬眸望她,一瞬间,忽然将嘉玉的记忆拉回多年以前,那个时候太子不过六七岁,平日里最喜欢粘人,每当午休,就拽着她的衣袖道:“嘉玉可以和我一起睡吗?”

他小时候发育的晚,又黑又瘦,明明比她先出生三个月,看着却像是比她小两三岁,她素来当惯被人要求听话听吩咐的小妹妹,遇见贴心懂事的卿安,好为人姐的心愿得到极大的满足,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小手一挥;“当然可以。”

然后两人脱鞋上床,头挨头闭上眼睛。

那时卿安的眼神和如今太子的眼神重合,嘉玉在他榻前坐好:“我守着殿下。”

“嗯。”太子闭上眼睛,喃喃说了一句话。

她呼了口气,太子没发出声音来,可这句话她从前经常听太子说。

嘉玉是对我最好的人,我也要对嘉玉最好。

傻瓜,她那个时候不过是享受当姐姐的乐趣,所以收了小跟班,最开始根本没对他多上心,而且她有母亲兄长,表姨表兄,哪个人的位置不排在他的前面。

而他,只有她,沈嘉玉。

嘉玉往下坐了些,刚动却发现她的衣摆像是被什么挂住,她垂头看,攥紧衣摆的是一双手,一双骨节分明的手。

她不再动了,坐回床榻,静静地守着他。

清风吹过,错金螭兽香炉中白烟袅娜而上,香味淡雅,沁人心脾,嘉玉闻着,轻轻打了个呵欠。

嘉玉历来心软善良,怎么可能猜到有人以身为勾,设下重重陷阱,等着她跳进来然后自己躺平,到了最后甚至还自己挖出土,亲手埋好。

所有的情绪与行为,都让人算无遗漏。

他听那个着她的呼吸,确定她的呼吸越来越平稳,太子睁开眼,她一半的身体靠在拔步床的横栏上,头往下一点然后再往下一点。

恰在这时,门口传来走动的脚步声,太子脸色蓦地沉了下来,冷声斥道:“出去!”

孙公公浑身一僵,哆嗦着腿儿急急跑了出去。

太子舒了口气,他松开攥紧她衣摆的手,掀开锦被,起身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床上。他却没有睡了,坐在床榻边上,拿指腹碰碰她的鼻尖额头,玩了数次不亦乐乎。

“嘉玉,这次我又骗了你,让你担心了。”他低声说道,“可是我很开心呢,因为你这几日想的全都是我,没有你的娘亲兄长表姨。”

他垂下头,在她的额间轻轻吻上去:“不过很快,他们都不会有了。”

说着间,太子仿佛想起什么极其开心的事情,唇角不由自主地往上翘。

“我知道我是疯子我是变态,不过你还是会陪在我身边的,对吗?”

清淡的嗓音像是一阵缥缈的风,刚落在空气中,就随风消散开。只有他低着头,犹如一尊精心雕刻的石雕,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榻上,眼珠子都不动地看着人,贪婪又虔诚。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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