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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代文里当厂长 在年代文里当厂长 第6节

虽说是场面话,但给足了马书记面子。

大家都满意。

一家之主刘焕金开口,“公社已经很照顾我们了,领导您放心,我们会振作起来,替林业好好活下去。”

至于这抚恤金,她跟广田商量好了。儿媳妇南雁还年轻,总不能在林家守活寡,回头该改嫁的改嫁,这抚恤金也带走,就当是给她的嫁妆。

家里头还有点积蓄,自己和老林又不是不能干活,林蓉还小,再给她攒嫁妆又不是攒不出来。

等回头送走县里和公社的干部,她再跟南雁说这事。

陈部长拍了拍老两口的手,又看向南雁,“小高同志今天受委屈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们尽可能的满足你。”

“不委屈。”家里头的椅子马扎不够用,南雁和林蓉都站着,“嫁给林业后,我俩虽然聚少离多但他给我写了很多信,教了我很多东西。可惜林业命短,不然我还想再向他学习。”

说着南雁向前一步,连带着林蓉都被动的往前挪了挪,“陈部长您说了这话我也厚着脸皮提几个要求。”

马书记听到这话心里头咯噔一声,这孩子可别胡来啊,小心毁了林业的名声。

“我公婆待我很好,他们没了儿子我没了丈夫,但我想着日后给他们当闺女,留在林家照顾他们。”

马书记和赵大姐提着的心都放回肚子里,这真是贴心话。

瞧瞧林家两口子都在那抹眼泪。

陈部长颔首,“这算什么要求?还有呢。”

南雁继续说道:“今天的事陈部长您也看到了,我不想改嫁,可总有人不尊重我的想法,我想跟您要一个承诺,这往后改嫁不改嫁的全在我,我爹娘兄嫂甭管是谁,他们说了全不算数。”

被点名的老高家两口子一阵面红耳赤,要不是因为县里公社的干部在,高老爹怕不是一巴掌都要扇在闺女脸上。

这说的是人话吗?

爹娘养你这么大还害你不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们的不是,这是他们老高家的闺女吗?

是祖宗!

林家老两口也愣了下,南雁这孩子……

“婚姻嫁娶自由,宪法和婚姻法都赋予了你这个权利,你的婚事当然你做主。要是谁往后胁迫你结婚,你尽管来找我,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说这话时陈部长意有所指的看向院子里,两个县里来的武装部干事正看着耍流氓的知青。

“今天这事我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南雁知道说的是程明的事情,“我相信组织。”

陈部长又问道:“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家里有没有什么困难,有需要尽管说。”

暗示到这份上那就是明示,南雁也没客气,“家里头原本是林业把津贴寄回来养家,我跟爹妈小妹干农活,现在他没了……我想去工厂上班,组织上能不能给安排下?”

“安排不了也没事,就是干活累点辛苦点,谁还不是这么过来的?”南雁又补充了句,实在不行她再想法子,总不能真的没半点出路。

陈部长听到这话笑了下,“这事我们考虑过,你觉得去县里的肉联厂怎么样?”

肉联厂的工作有职工福利,能隔三差五给林家带回些荤腥,也算组织上对烈士家属的一些照顾。

南雁连忙表示感谢,就连高老爹和胡秋云两口子也瞪大了眼——

去肉联厂上班,那往后他们是不是也能隔三差五的吃口肉?

作者有话说:

老高家:闺女谋了个好工作,往后咱也能吃肉啦。

南雁:我看你们在想桃子。

第5章 抚恤金

县武装部的小汽车一来,红武公社秀水大队秀水前村生产队热闹起来。

谁不知道林广田家出了个烈士,县里的领导来慰问。

“面子可真大,我小姨夫他们公社也有个烈士,别说武装部长了,县里头连个干事都没露面,直接交给公社人武部来处理的。”

“兴许人领导忙呢。”

“谁知道呢。”

林广田家口碑不错,过年的时候林业寄回来钱和票,买来的糖块村里一人一块肯定不够,不过小孩子倒是都能吃上。

谁不想尝个甜头?

有的不舍得吃,放的那糖块和糖纸黏连在一起,哇哇哭起来的也不是没有。

林业是个好人,可惜命短了些。

村民正闲聊着,就看到高老黑和胡秋云两口子从林业家出来。

瞧那嘚瑟样,知道的他们女婿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有人当大领导了呢。

“老叔,咋了,县里头给你们嘴上抹了什么蜜?”

高老爹嘿嘿一笑,拉着他婆娘回家,跟他们说什么。

回家自个儿乐呵去。

倒是公社里的干部还没走,南雁还有话要跟马书记说。

道谢以及道歉。

“辛苦马叔和赵大姐喊来我爹娘,又帮我做了见证,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们才好。”

赵留真大姐连忙搀扶住南雁,“这话说的,我是妇女主任又不是个摆设,不给你撑腰那还要我这个妇女主任做什么?”

今天南雁这三个要求倒是让赵留真刮目相看。

别的不说,起码这闺女脑子好使的很。

回娘家指不定就被发配改嫁了呢,哪有留在婆家给林家当闺女好?

林广田和刘焕金两口子的名声整个公社有口皆碑,没了儿子家里头正缺劳力,南雁顶上林业的缺,可不就跟亲闺女似的?

何况县里头还给找了肉联厂这么好的工作。

真不错。

“赵大姐您是尽职尽责,只是因为我的事害得您和马叔被陈部长撂了脸子,我得跟您二位道歉。”

马书记正拿着他那老烟枪抽旱烟,听到这话看了南雁一眼,他倒是没想到南雁会为这事专门道歉。

陈部长就是话里透着话提醒了一句,倒也说不上被撂脸子。

“没啥事,往后有啥难处就跟公社里反映,不方便跟我说就找你赵大姐。”

南雁脆声应下,送两人出家门。

“回去吧。”马书记挥了挥手,“天冷,别再冻感冒了。”

年轻女娃子身体弱,到了冬天一感冒迟迟好不了,严重的发展成肺炎那更要命。

南雁回家去,屯在胡同口看热闹的村民登时围上来,有心要问两句就被马书记给打发了,“再看热闹,小心冻烂你那屁股蛋。”

公社大院就在秀水后村,距离前村就一里路。

这会儿天上忽然间飘雪花,地上很快就覆盖一层白,“这次县里头咋这么重视呢?”

他知道南雁跟娘家嫂子不对付,想着回头在公社里给南雁安排个工作,也算对林业他们家照顾了一番。

哪曾想县里武装部陈部长亲自过来,还安排了肉联厂那么个好工作。

可真是让人想不通。

赵留真捋了下头发,“老马你也不想想,林业是牺牲在哪。”

和马书记同样疑惑的还有陈部长的爱人孙秀梅,“你倒是大方,那回头我怎么跟人小汪交代?”

“交代什么,你少给我惹事,肉联厂是国家的工厂,不是你们这些人的私产,少拿岗位给我当人情,不然回头被人举报了我可保不住你。”

“陈胜秋你什么意思?你不也拿肉联厂的工作当人情?”孙秀梅恼怒得很,抢了自己好不容易拿到手的岗位不说,还一阵编排她。

不讲理是吧?

她也不怕!

陈部长听到这话鼻孔里出气,“头发长见识短,我懒得跟你说。”

懒得跟你说。

“好啊,陈胜秋,你外面是不是有人了?”不跟她说,那就是跟外面的女人说咯。

自己的安排被全盘打乱不说,连男人都要被抢走了,孙秀梅气得想打人,看着往外去的人,“你给我站住,不然我就去革委会!”

这年头,革委会那是一座山,越不过去又总是压在头顶。

真要是闹到革委会去,谁不怕?

陈部长气得直喘粗气,“孙秀梅你有病是吧?亏你还自诩老革命,这点见识都没有?动动你那猪脑子好好想想,林业是在哪牺牲的。”

“他不就是在东北牺牲的,咋了?哪里的烈士不是烈士,和在哪牺牲的有什么关系?”

这些年陵县出的烈士还少吗?哪年不都有三五个。

你陈胜秋什么时候这么上心过,亲自去慰问还找了一堆工作岗位,把最肥差的肉联厂安排出去。

啥时候这么上心了?怎么,那死了的林业是哪位领导的亲戚?她怎么没听说有这背景。

“说你没脑子你还跟我犟,这能一回事吗?去年三月份的珍宝岛的自卫反击战你忘了?八月份西北的铁列克提事件你没看报纸新闻?你不一直都自诩政治嗅觉敏锐吗?难道没看出来中央现在对那边军区的司令员在冷处理?”

“啊?”孙秀梅没想到这还能跟边疆那边扯上关系,“一个在西北一个在东北,这……”

能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苏联在珍宝岛吃了亏,所以才设计了铁列克提的冲突,要不是那军区司令身份特殊,信不信他现在就被撸了?你说这事严重不严重?”

虽说珍宝岛那边的冲突在三月份就解决了,但苏联方面也不是个东西,时不时的骚扰惹事,因为一直在东北那边占不了便宜,就去了地广人稀的西北。

还真被得逞了。

铁列克提冲突事件牺牲了将近四十人,还丢失了国土。

两相对比的是东北那边的寸土不让,人在阵地在,人亡也要守住阵地最后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