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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代文里当厂长 在年代文里当厂长 第111节

褚怀良笑了笑,“也不知道国外把这个定价多少。”

南雁没怎么关心,华厂长应该知道,但是对他们而言,产品装车离开工厂就跟他们再没有关系。

关心也是多余的。

南雁也不知道。

但很快她就知道了。

因为百货公司来了几个外国女人。

买了一大堆的卫生巾,仗着服务员听不懂外语在那里满口上帝耶稣。

直呼太便宜了!

褚怀良听得懂英语。

看着那几个外国女人把刚摆满的货架扫空,他有一种错觉,这玩意儿在国外应该还挺贵。

怕不是得有三四倍的差价,不然那几个外国女人不至于这么兴奋。

“你说这会不会影响在国外定价的策略?”

褚怀良有点担心了。

万一这些外国人回国后说中国的卫生巾在国外卖高价,那怎么办?

好像会影响国家名声什么的。

名声这种东西影响还挺大,指不定就会让那些国外税务部门行动,回头说你倾销什么的,那就麻烦事了。

“外贸部既然敢这么定价,自然有他们的考量,你不用担心这个。”

褚怀良想了想觉得也是,孙副部又不是吃干饭的,怎么可能连这点事情都没考虑到呢。

他可真是淡吃萝卜闲操心。

南雁倒是在百货商店里买了点东西,有些布料还是挺好看的,回头可以让刘焕金给林蓉做两身漂亮的裙子。

另外就是一些巧克力糖果。

把带的票和券都花干净后,南雁拎着东西回酒店。

她在酒店大堂看到了西装革履的青年。

褚怀良看着起身过来的人,忍不住嘀咕了句,“倒是还挺有耐心,但美男计不是光靠脸啊。”

你倒是过来帮忙给拎些东西啊,体贴入微才能够征服女人的心,懂么?

广交会有段时间,褚怀良倒也不着急买东西,就今天就给南雁当拎包小弟了。

大包小包的东西挺多,手指头都勒出了红印子。

“高小姐你好,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贺兰山。”

西装革履的青年伸出手来,然后被晾在了那里。

南雁笑了笑,径直离开。

褚怀良叹了口气,“贺兰山先生,您觉得她哪里长了第三只手能跟您握手呢?”

生在国外的人难道缺心眼吗?

脑子怎么想的,让高南雁怎么跟他握手?

贺兰山脸上得体的笑容微微破碎——

他们还不熟悉,冒昧的提出帮忙的请求不太合适。

所以,自己到底还是做错了吗?

看着消失在电梯间的人,贺兰山有微微的懊恼。

他真的是遇到了一个很麻烦的女士。

褚怀良在电梯间里吐槽,“我觉得这人缺心眼,可能是觉得体贴入微这种剧本太多了,所以就想着用别样的方式来吸引你的注意。”

肯定是这样。

南雁看着分析的头头是道的人,“褚厂长,你读大学的时候是不是话剧社的?”

“你怎么知道?”

猜的,就你这发散思维,不去话剧社真的太可惜了。

褚怀良回忆过去,“当时学校排演雷雨,我想要饰演鲁大海,结果非给我安排角色让我演周冲,唉。”

南雁懒得搭理他,只是回到酒店房间没多久,那位名字挺有意思的贺兰山就又来拜访。

看着站在门口的人,南雁歪头刷牙,“不好意思,我今天很累,明天也没什么时间,另外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高小姐你甚至都不知道我的来意。”

南雁刷牙的动作一顿,转身去室内的卫生间里漱口,擦了擦嘴角的水渍,这才不紧不慢的离开卫生间。

贺兰山依旧站在门外,仿佛一个极为礼貌的绅士,在没得到淑女的允许前,绝对不会进入她的房间。

洗过脸的人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看着这位外国来客,南雁脸上还挂着清冷的笑,“贺先生你不就是想要挖墙脚吗?这算是很难猜到的事情吗?”

贺兰山脸上有明显的愣怔。

显然,南雁猜对了。

不是自家亲戚,也不是跟自己谈设备的事情。

那能谈的是什么,只剩下她这个人了而已。

冷战时期,美苏之间挖对方人才的事情并不在少数,当然也有不少为追求种种而跑到对方那边的人。

在这个时代,南雁多多少少也算是个人才,被人惦记上那真的一点都不奇怪。

已经三次打照面,对方矢志不渝的找她。

南雁稍加试探,果然猜的没错。

“所以我能进去跟高小姐谈谈吗?”

南雁笑着站在门口,“贺先生你父辈是中国人吗?”

“我曾外祖父在1876年时抵达美国,是比较早的一批华人劳工。”

“华人劳工啊。”南雁明白了几分,“那可真难得,我记得82年的时候,美国签订了排华法案,你的曾外祖父看来属于运气好的那一批。”

听到“排华法案”贺兰山微微皱眉,“时代的局限性罢了,我的父亲是一个德国科学家,德国战败后到了美国,我的母亲当时正在读大学,在他的实验室里与他相识相爱。”

南雁仔细看了眼,贺兰山的五官眉眼中看不出什么混血感。

不过这人身上要素还蛮齐全的。

华人劳工、父亲德国科学家,父母或许还是师生恋。

“是吗?代我向您的家人问好,如果长辈们还活着的话,希望将来有机会他们能够回家乡看看。”

南雁着重强调了一句,“不一样了的。”

移民一代或许还有着对故土的思念,然而到了贺兰山,这已经是第四代。

对故土并没有什么感情。

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得出。

南雁的话让贺兰山脸上有明显的愣怔,正要解释曾外祖父去世多年,就连外祖父在前年也去世了时,房间的门从里面关上。

震动的门扉将人阻拦在外面,还丢给了他一句话——

“不管你说什么,请允许我拒绝。”

南雁没想到自己倒是被人给惦记了。

不过对于贺兰山而言,从小生活在美国,被美式的思潮所洗礼,做出他认为正确的事情这并不奇怪。

但话不投机半句多,南雁没有要叛逃到美利坚的打算。

当然如果她去美利坚能让大洋彼岸的灯塔国四分五裂的话,南雁倒是不介意让自己当这个祭品。

可惜不能。

晚上的时候,身下的床都是颠簸的,仿佛还在火车上。

偏生又梦到了那个贺兰山,他很是不死心的在劝说自己,“我只是希望你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机会?南雁多得是机会,并不需要不需要被人的施舍。

然而这个从小生活在美利坚的人并不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褚怀良吃早饭的时候看着南雁的黑眼圈,“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没睡觉?”

“没睡好。”

酒店的早餐还挺丰富,只是南雁胃口不佳,只吃了两个煎饺。

褚怀良忍不住的问了句,“昨晚那个贺兰山又找你了?”

他原本是打算给南雁送东西的,看到贺兰山站在她房门口就没过去。

就是不知道那人又说了什么。

“挖墙脚的,想喊我去美利坚,要不要一块去?”

听到这话,褚怀良手里的筷子落在桌上,“疯了吗?看他模样,祖辈也是中国人啊!”

就算现在在国外生活,那也不应该挖祖国的人才啊。

好歹是你的母国吧?

亏得还是炎黄子孙呢,不不不炎帝黄帝没这种不肖子孙。

南雁叹了口气,“又不是在国内长大的,你指望他跟咱们一个价值观?人家是资本主义国家长大的精英。”

“一肚子坏水,果然是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

褚怀良恨得牙痒痒,如果可以他真想揍那个贺兰山一顿,“那你打算怎么办?回头得跟孙副部说声吧?”

孙副部今天下午就过来,这事肯定要跟他说,不然回头那个贺兰山再反将一军说南雁主动跟他联系想要叛国,那岂不是南雁里外不是人,指不定还要被组织审查呢。

“说是得……”南雁正说着,一抬头看到端着牛奶面包过来的人,忍不住国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