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用一下厂子什么的也不是不行,实在不行让县里或者市里说一声就是,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南雁听得直乐呵,“你倒是还挺会为人着想。”
“虽说人的私心很可怕,但人非圣贤,哪能什么事情都秉公处理?”
褚怀良的话自然有他的道理。
南雁决定让刘焕金她们自己决定。
红武公社搞这个不是不行,但也有不少的麻烦。
接到广州来的电话,刘焕金还有点懵,“咱们自己弄的话,那能弄好吗?”
她觉得不太好弄,她跟桂花两个人忙活着,累死累活的。
“现在这些就挺好的,人家外国客商很满意。”南雁觉得刘焕金少了点自信,“其实咱们自己也能弄得好,县里的被服厂是有经验,但还不是没拿到这订单?妈你帮我看看赵主任在不在,我想跟赵主任商量下这事。”
赵留真在,听说了这事后倒是十分干脆,“不听你妈的,她这人胆子小怕事。要我说咱们就自己搞,这是你妈跟桂花发现的商机,干嘛要白白交给县里?回头就算被服厂多安排了几个岗位又如何,指不定背后还说咱们乡下女人没见识呢。回头我组织公社的女人们来弄这个。你放心好了,到时候肯定标准化流程,干净卫生不出国际纠纷。”
干嘛要便宜县里的被服厂?
赵留真有她的想法,公社先弄一下,让社员们见到钱。
把这公社的事业做大做强,指不定日后还能把县里的被服厂给合并了呢。
才不要给人作嫁衣裳。
作者有话说:
三更啦
第57章 被当流氓抓了
点子是南雁提出的, 鸭绒被是褚怀良协助刘焕金她们做出来的。
主意则是赵留真这个妇女主任拿的。
刘焕金真当不了这个家,在自家当然没问题,但是离开家里她还真说了不算。
赵留真当机立断, 张桂花也支持的很。
就是,为啥不自己干呢?
没有县被服厂帮忙, 她们不也做出了鸭绒被?
所以干嘛非要往县被服厂那里凑。
三人会议两人意见一致, 刘焕金也没再坚持什么, 就是觉得这事还有点如梦似幻, 回到家还有点心神恍惚,险些撞到门框上。
晚饭吃的是面条,掐了一把小青菜, 又用猪油煎了三个鸡蛋, 细白的面条,金黄的蛋、青翠的小油菜。
林蓉看着明显不对劲的母亲, 拉着她爸看热闹,“爸, 你看我妈。”
最近又在灌溉,林广田还挺忙。
一抬头看到媳妇竟然把筷子往鼻子那边戳,敲了下看热闹的闺女,林广田连忙拦住媳妇, “这是咋了?”
刘焕金看着一脸关切的男人,想起了南雁电话里说的事情, “南雁说想要我们弄个被服厂, 先做鸭绒被,那个小褚厂长给我们弄来了订单。”
林蓉瞪大了眼睛, “褚厂长这么厉害的吗?多少订单啊, 一百吗?”
在林蓉眼里, 一百床被子的订单已经很大了。
刘焕金摇头。
“那是五十?”
其实五十也不少。
不知道鸭绒被什么价,可能比羽绒服要贵一些?
按照一百块一床算的话,那五十床鸭绒被也有五千块呢。
五千块,好多钱!
刘焕金再度摇头,“你嫂子说今天谈下来了三千,可能回头还会有。”
“三千!”林蓉傻眼了,“这么多!”
倒是林广田很快就意识到,三千太多了。
“就你跟建国他媳妇,你们能弄得过来?”
虽说乡下女人纳被子都是一把好手,可是三千床被子也太多了。
这又跟棉被不一样,这些鸭毛鸭绒四处飘,固定住并不容易。
纳一床被子花费的时间比棉被耗时多得多。
“弄不过来,所以赵主任说要发动全公社的娘们一起来弄,她明天就去县里可能还要去市里一趟,要去弄点机器,好像说要杀菌消毒什么的,等着南雁他们回来,就正式开工。”
这事太快了,桂花和赵主任你一句我一句,恨不得立刻马上把这事给定下来。
太快了。
虽然刘焕金一直觉得女人家应该有工作,有点属于自己的事业。
但当这事业真的劈头盖脸冲自己砸过来的时候,她是真的没反应过来。
“好事呀妈,回头我还可以去给你们帮忙!”林蓉绕到刘焕金身后,抱住她妈,“赵婶子说得对,咱们公社就该有自己的产业,谁说只能乡下人进城工作,等回头咱们被服厂做起来,让城里的女人来咱们乡下干活挣钱!”
林广田嘴笨,觉得闺女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完了。
只知道附和女儿,“蓉蓉说得对。”
说的可真是太对了。
谁说乡下人必须得进城干活找个铁饭碗?
国家分明也在鼓励公社搞集体经济,他们红武公社的契机说不定就在这些鸭子身上呢。
同样热闹的还有张桂花林建国两口子,和刘焕金的忧心忡忡不同,张桂花对未来充满希望,“赵主任铁了心要把这事做成,那就肯定能做成。再不济还有南雁呢,你看她做什么都能成功,她觉得这被服厂能做,那就肯定能做。”
林建国十分同意,“这个小嫂子能耐着呢。”
“那可不是,比你们这些大老爷们能干多了。今天是你二大娘和赵主任接的电话,我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订单,这订单多了需要的鸭毛鸭绒也多,要不你最近辛苦点,就别管地里的工分了,先把食品厂的那些鸭毛鸭绒给我拉回来。”
南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广州回来,人回不来没处理好的棉布,没办法做被子。
但是她们可以先把这些鸭绒鸭毛处理好嘛。
谁家做棉被不先弹好棉花放着?
这叫有备无患。
“那你们就一个小棚子怕是不够用吧?”
“不够用,回头跟赵主任说声,看能不能找几个民兵再给盖几间房子。”
公社里的产业,让赵留真去找刘四和这个人武部长,他们这些公社干部好说话。
“成。”看张桂花抬脚出来,“水凉了?多泡会儿呗。”
热水泡脚解乏。
“再泡都能炖汤喝了。”也不知道林建国从哪里听说的土方,找老孙头要了一把草药每天给她泡热水脚。
不过味道倒是挺好闻,“你回头去问问芳芳,要不要来我们这干活。”
林建国听到这话笑了起来,“她嫂子喊她,她敢不来。”
“林建国你又皮痒了是吧?我是母老虎啊这么吓人?”张桂花叹了口气,“你爸妈啥人你又不知道,就苦了她们姐俩。”
姐妹俩一个比林蓉大一个比林蓉小,瞧瞧林蓉想上学就上学,平日里有南雁这个嫂子宠着,南雁不在家高家那小子就帮忙给林蓉干活。
再看看芳芳和翠翠姐俩,整天有干不完的话,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但没对比就没伤害。
就林建国爹娘那性子,指不定回头就把闺女给卖了呢。
张桂花不愿意跟公婆多来往,平日里见到也能装看不到,但俩小姑娘是无辜的。
她想要帮一帮。
“哪能啊。”林建国嬉皮笑脸的端起洗脚水,“咱们桂花是九天玄女下凡尘,来救我这个糙汉子呢。”
“呸,油嘴滑舌的,我怎么就相中了你?”
哗啦的水声响起,林建国捞了一把水洗了脸和手,湿漉漉的进来,“我只对你油嘴滑舌,要是跟别的女人胡说八道,你回头撕烂我的嘴。”
张桂花瞪了一眼,“那可记住你说的话,不然我可真饶不了你。”
她记性好着呢,别想着回头糊弄她。
她可不吃这一套。
……
南雁从广州回来已经是五月份的事情。
但火车途径陵县时并没有下车,而是直接往省城去。
除了要去省城补领她的省劳模奖状外,就是要去省纺织厂,跟纺织厂那边谈一下合作的事情。
陵县没有纺织厂,市里的纺织厂大概也可以,但褚怀良的堂姐褚红艳同志跟市纺织厂的厂长有过节。
褚怀良不想让他姐心烦,索性绕过市里的纺织厂。
南雁倒也没多问,只是从车上下来时,整个人都不太好。
坐火车坐久了也难受啊。
这种情绪在看到火车站的全貌后,缓解了几分。
褚怀良也留意到南雁的变化,刚才还一副死了爹的模样,这会儿……
“听说是咱们亚洲最大的火车站,一个德国建筑师的作品。”
南雁倒是知道一些,德国著名建筑师赫尔曼·舍费尔的作品。
尽管建造这个车站起源于列强对中国的瓜分,但这个带着日耳曼风情的哥特式建筑物的确好看。
算是省城的地标式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