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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代文里当厂长 在年代文里当厂长 第126节

他没接到通知, 刘建华就是不能进去。

硬闯?

拦不住就只能报警。

派出所的人来得很快,刘建华有点慌,“你们也不去打听打听, 我姐夫他哥是谁。”

派出所的民警听到这话乐呵了,前些天省城那个派出所所长的小舅子就来了这么一出, 搞的全省都在严查这事。

现在又来了个小舅子。

“他是天王老子也没用。”

真要是哪位领导的亲戚, 刚好, 指不定就能让组织部查出点什么呢。

当然, 刘建华姐夫他哥没来捞人。

彼时李主任正在主持县里的常务会议,讨论红武公社模式发展的可持续性,看能否将这一模式在全县推广。

大寨具有其独特的地理位置, 而全国各地的情况各不相同, 学大寨也要因地制宜。

这是过去几年总结出来的失败经验。

但红武公社就不一样了,地理条件没啥区别。

又都在一个县城, 研究学习下总归没错。

李主任胆小怕事了些,但也有心想要往上走一走, 你看人陈胜秋就去闽省当地区的二把手了,他要是把握住机会,也不是不行。

但得拿出点像样的东西来。

陵县发展好了,自己这个一把手面上有光, 上级考察提拔自己时,也就再理所当然不过。

不然, 就算南雁说的天花乱坠, 人不往心里去也没用啊。

“……那咱们大家伙也都多下去观察观察,看看红武公社到底是怎么做的, 不过县里头下去调查也得留意, 别整那么多有的没的排场耽误人生产工作, 马上就要双抢,注意下乡视察的时……”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着急忙慌进来的人脸上顶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二哥,你帮帮我,你要不帮我,这日子可真没法过了。”

这日子是没法过了,昨天他才警告了一番,今天这个怂包兄弟就直接闯到了县革委会的会议室,他可真不把县机关当回事啊。

左脸挨了一巴掌的人,这会儿右脸又添了五指和巴掌痕迹。

“谁放他进来的?”

李主任彻底动了怒,这位陵县的一把手动作极快,不到俩小时,就把自家兄弟、兄弟媳妇双双开除公职。

“不想过就离婚,谁要是敢来革委会大院闹腾,都送到公安局里去,该怎么治罪就怎么治。”

这还不算,“要是敢去工厂那边闹腾,让工厂那边直接喊派出所的人去处理,他们敢藐视法律,我就没这样的兄弟家人!”

一贯胆小怕事的人,如今摆出一副六亲不认的模样,倒是把革委会大院里其他人吓着了。

钟厂长听说了这时候笑了笑,“泥人也有三分土性,这是看陈胜秋飞走了,眼馋了。”

不过有点进取心也好,总比不思进取一手遮天强。

骆主任还有些担心,“到底是亲兄弟,爹娘都没了就这么一个弟弟,打折骨头还连着筋呢,我怕回头缓过劲来再把这账算在小高头上。”

又不是没这种事情。

眼红陈部长高升,可陈部长是怎么做人的?

虽说他爱人孙秀梅喜欢拉帮结伙,但好歹也没捅出什么篓子来。陈胜秋本人做事也十分公允,没说看谁合眼缘就提拔谁。

别看人现在在闽省一个地区担任二把手,那只是刚去贵宝地人生地不熟需要个缓冲期,等明年上面的一把手退了,他熟悉了那边的情况,一切还不顺理成章?

瞧别人升上去眼红,那也看看人家之前都做了什么工作。

骆主任越想越是担心,要是陈胜秋没调走,指不定孙秀梅还要使什么绊子呢。

两口子如此,亲兄弟也一样。

何况是相依为命的兄弟俩呢。

“打狗也得看主人,你借他十个胆。”钟厂长没这么多担心,就算他姓李的想要捣乱,那也得先过了他们这一关。

真当他们是好欺负的吗?

这是从陵县传到了市里,有好几个来找褚红艳打听,毕竟她堂弟近水楼台肯定有一手消息。

褚红艳笑呵呵的应付,送走了一波波过来打听的人。

龙主任的爱人过来串门时,褚红艳站起身来迎接。

“我就是过来送报纸,顺带跟你聊两句。”龙主任的爱人姓任,现在在市图书馆当馆长。

任馆长送来了最新的报纸,这哪用得着她跑腿?

褚红艳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果然就听到人问,“那个高南雁同志今年多大了?我听你们龙主任说她是烈属?”

“是烈属没错,她丈夫是69年11月份牺牲的,今年二十三了。”

“这么年轻呀。”任馆长压低了声音,“现在还是一个人?”

这话褚红艳有点不好说,迟疑了下才说道:“没听说有处着的对象。”

她应该问一句的,但这句“您想给介绍个”怎么都问不出口。

越想就越生气,怀良近水楼台怎么就跟这个高南雁看不对眼呢。

明明两人都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真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任馆长点了点头,“这样啊,那行你先忙,不耽误你工作。”

她拿着厚厚的一沓报纸,似乎还真要当送报纸的干事。

褚红艳送人到门口,等了一会儿又探头出来,果然是去了龙主任办公室。

送报纸不过是由头,找自己是确定事情,最终目的是找龙主任商量。

但他们两口子就一个女儿,今年十五岁正在念初中。

会给谁说媒呢?

总不能是给图书馆的人说媒吧?

任馆长放下报纸,把打听到的事情告诉自家男人,“你也真是的,明知道褚红艳有个老大难的弟弟还让我去打听。”

龙主任连忙给人按摩肩膀,“我去打听不合适,辛苦雪侠同志了。”

任馆长扭头瞪了一眼,“行了,要我说你没事也别乱牵红线,都不知道人家小同志到底喜欢什么类型,就这么胡乱指派,要是美满姻缘还好说,万一折腾成怨偶你可不是千古罪人?”

“知道知道,雪侠同志你教训的极是,不过我这不也是老领导托付,不好不帮忙。”

任馆长叹了口气,“那也不能拿人女同志的婚姻大事做人情啊,你那老领导也真是个会算计的。”

烈属,技术路线,又跟中央、部委的领导有交际。

年轻长得又好看,还真是不错的妻子人选。

可谁知道高南雁怎么想的?

或许人压根不愿意搅合到这种干部家庭中去呢。

再说了,现在是老领导剃头挑子一头热,还不知道他家那小儿子到底什么心思呢。

“牛不喝水咱也不能强摁头,红旗倒也是长得一表人才,而且这就要调到陵县去工作,说不定就能看对眼了呢?”

陈胜秋离开后,陵县武装部长的岗位总要有人顶上。

只是这个人选一直都没定下来,直到前天,总算尘埃落定。

接替陈胜秋的正是龙主任老领导的小儿子,在部队呆够了,原本是想要去公安局当警察。

被老爹塞到陵县当武装部长。

之所以塞到陵县,一来是有自己照看,二来则是存着几分给小儿子找对象的心思。

寡妇门前是非多,如果这个小寡妇十分有能耐,这惦记的人就更多了。

而身为当事人的南雁并不知情。

李主任怎么处置自家兄弟两口子,那是他们家的事情,符合章程就好,不符合支持两口子去市里头告,要是能大义灭亲把亲哥拉下来,那才是真英雄。

显然,两口子没这个胆,甚至连来食品厂骂咧咧的勇气都没有。

刘建华的姐姐一直很是得意,她男人的亲哥是县里的一把手又如何?男人还不是对自己言听计从?

拿捏住自家男人比什么都强。

起码她之前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现实给了她响亮的一巴掌,自己没本事屁用都没有。

工作是二伯安排的,现在说开除就开除,自己都没处说理去。

哪敢真的去市里头告状,说二伯违规操作。

真要是鱼死网破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怂包男人依旧是那个脓包,刘建华他姐哭成了泪人,“我怎么就嫁给了你呢。”

她嫁给了一个窝囊废,还不如不结婚呢。

李主任他兄弟听到这话有点黑的脸上浮现一层红,“你要是相不中我,那咱就离婚!”

离婚?

离了婚哪可真是什么都没了。

刘姐哪敢离婚。

只是还不死心,“咱俩都不上班,那怎么跟孩子解释?怎么过日子?要不你去跟你哥说说?”

说什么?

他脸上现在还火辣辣的疼呢。

刘姐显然没意识到自家男人在想啥,她想起了自家兄弟,“顺带着跟派出所说说,让他们把建华放出来吧,他哪能遭得住这罪?”

那薄红顿时变成了酱色,“他咎由自取,你要是这么舍不得,跟他过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