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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代文里当厂长 在年代文里当厂长 第462节

“小贺的母亲跟我说了挺多,尘归尘土归土,如果你在美国那边还有什么朋友,方便的话送一束蓝色矢车菊到希克斯教授家门前吧。”

贺红棉说,那是赫尔曼最喜欢的花束。

南雁记得,她早些时候一位德国客户似乎也喜欢矢车菊。

那似乎是德国的国花。

当然现在两德分裂,大概也无法再代表他心目中的那个德意志。

褚怀良应下,但还是提醒了一句,“你还是尽快跟贺兰山说比较好,那毕竟是他的父亲。”

且不管贺兰山到底什么反应。

他都有知情权。

“怕他跟我生气?”

“严肃点。”褚怀良没结婚但不代表不懂得夫妻之间的事情,部里头成家立业的占据大多数。

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能吵架,何况是死了爹这么要紧的大事呢。

南雁简直能想象出褚怀良那一本正经的模样,“我心里有数,等下我跟他打电话说这事。”

贺家母子对赫尔曼·希克斯的感情极为复杂。

尽管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贺兰山都把这人当海绵来按压,恨不得能从这位德裔美籍的父亲那里多弄一点钱。

但对于任何一个人而言,没什么能超越生死。

嘴上轻松的南雁,等待许久之后这才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贺兰山最近工作不是那么忙。

他们的项目团队实现技术突破后,心态上没有早前的患得患失,平和的进取的心态,有助于研究突破。

现在的贺兰山,不用动不动就加班。

甚至偶尔还会跟同事们一起去参加些活动。

练习国标,又或者组织一个小的合唱班、乐队之类的。

偶尔还会去福利院,给那里的孩子讲课什么的。

虽然不像是在美国那样丰富多彩,可以英姿飒爽的狩猎,又或者西装革履的去剧院看演出。

但眼下的生活他十分满意。

如果爱人能够与他一起参加这些活动,贺兰山会更高兴。

当然,他知道这有些痴心妄想。

但南雁的身份,这辈子大概都不太可能了。

电话打来时,贺兰山正在准备晚饭。

接到南雁的电话,他有些开心,“吃晚饭了吗?我这边打算做油泼盖面,高副部长想不想来一碗?”

“好啊,不过在开动前,我要跟你说件事。”南雁想自己也挺残忍的,明明知道贺兰山很高兴,却还是要让他被噩耗袭击。

“你父亲去世了。”

她的话极为简短,没有给贺兰山太多的准备时间。

话音结束,南雁没有从那边听到什么动静。

她有些懊恼的抓了抓头发,“贺兰山,你还好吗?”

“不是很好。”贺兰山努力吸了一口气,他还没能刚才的消息中回过神来,“抱歉,我现在心情有点糟糕。”

这可真是个糟糕的消息,让他胃口全无。

那个曾经如神祇一般为自己所崇拜的男人,死了。

原来他不止苍老了,也在与他告别。

“我母亲,她知道了吗?”

他知道南雁现在在芜湖,所以这件事……

“知道了,她现在睡下了。”

赫尔曼·希克斯不是一个好的丈夫,也不算是完美的父亲。

然而过去二十多年总是好的。

他和高家父母不一样。

其中差别,南雁又怎能视而不见。

“她的情绪现在稳定下来,我更担心你现在如何。”南雁直白的说明自己的心情,“我看不到你,不知道你什么样的表情,贺兰山,我很担心你。”

“那你能回来吗?”

“不能。”南雁的回答不假思索,“我这边的工作还要处理,过两天还要去上海,大概到月底才能回首都,抱歉我现在不能回去。”

这样的回答,很高南雁。

工作总是在第一位。

“但我现在在,你有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互联网还不曾在国内铺开,她没办法与贺兰山视频,能做的不过是连通电话,无线电波告诉他——

我在。

我一直都在。

贺兰山觉得自己有很多话,但一时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茫然的看着窗外,夜色渐浓,长夜将至。

“你是不是要过生日了。”

三十一岁的生日。

不是整生日,也没几个人会记挂着。

即便南雁也不会刻意记着日子。

倒是贺兰山,总会想着,会送给她生日礼物。

“我又老了一岁。”

贺兰山看着台历上被圈出来的日子,“我又陪你过了一个生日。”

“往后还有好多好多呢。我四十一岁、五十一岁、六十一岁、七十一岁的生日,你都要陪着我过,送我生日礼物。”

“好,我们往后日子长着呢。等你回来,我再补上你的长寿面。”

从失去到彻底失去,从拥有到许诺自己。

贺兰山想,自己失去了一些东西,得到的却更多。

他的妻子不擅长安慰人,但到底是给了他最需要的东西。

赫尔曼·希克斯去世的消息很快就大范围的传播开,褚怀良也不过是先一步知道而已。

因为和首都的高校有合作办学的缘故,便是高校都举办了悼念活动。

而作为希克斯教授的小儿子,贺兰山自然也成为被慰问对象。

尽管他半点不想被打扰。

休养多时的罗部长终于露面,处理的便是各方人马慰问贺兰山这事。

“慰问什么?早就离婚了,父子俩国籍不同,工作方向不同,这些年来才见一次,真想慰问就去美国,慰问那几位希克斯先生和小姐去。”

显然,休养并没有让罗部长的脾气温和,反倒是越发的暴躁。

这不免引发了新一波的猜测——

听说要对各部委改组,这些部长们明年升不上去的就要下了,只怕罗部长也得退休。

人家死了爹,被慰问一下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你这么暴躁的拦着,什么意思?

还不是坐实了这一消息,趁着这个机会给人难堪?

可惜高南雁这会儿不在首都,不然可有好戏看。

那可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

但当事人的贺兰山对罗部长的这一通怒骂十分感激。

他不是十几岁的小朋友,三十多岁的人已然成家立业。

有自己的生活。

与他阔别多年的父亲,不过是生物学上斩不断的关联。

噩耗的短暂冲击,一夜无眠的回忆过去。

贺兰山已经从这噩耗中走出。

虽说其他人的安抚并不会太左右他的情绪,但有这个时间去工作不好吗?

明明有正经事可以忙,却要一再的被打断,这种感觉真的不太好。

起码贺兰山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偏生他的拒绝别人似乎总听不进去。

如今有人能够强势的帮自己挡住这些人,贺兰山不能再感激。

罗部长对此却有别的看法,“你需要强势一些。你们两口子私底下如何相处我不知道,但是作为高南雁的男人,你对外不能这么软弱,否则你就是她的软肋。”

各部委调整势在必行,最迟明年开会后就会做出新的部署。

有野心的不止南雁一人,她会遇到形形色色的问题。

家庭,也会成为别人下手的突破口。

作者有话说:

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