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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回家种田了 假千金回家种田了 第26节

想到京中两位贵公子来寻她,顾亭远心里紧缩一下。他抓住书箱的系带,把书箱往上背了背,即便如此,他也不会退缩的!

不能徐徐图之了,他心中道。他不能等到明年开春,一个小孩掉进河里时,展现英勇讨她的好感。来不及了。从现在开始,他就要筹备起来了。

“怎么?有心事?”回到家,还没想好如何跟姐姐开口,就见顾舒容打量他两眼,问道。

顾亭远犹豫着,不知道怎么说。他怕直接开口,姐姐不知道宝音的好。

“扭扭捏捏的,到底什么事?”顾舒容已经清点好家中的财产,足够弟弟顺顺利利娶个姑娘回来了,心情正好,于是打趣道:“你打小聪明,没什么人能为难到你。难道是碰到喜欢的姑娘了?”

她不过是随口一说,打趣打趣这个自小读书成瘾,没多看过姑娘一眼的弟弟。

人嘛,多提点几次,本来没有的心思也有了。她多提提,说不准什么时候阿远就想娶媳妇了呢?

只没想到,自己似乎说中了!她惊讶极了,顾不得绣帕子,站起身走到他跟前:“你说要去采风,究竟去哪儿了?碰着什么人了?”

“我……”顾亭远攥攥手心,“我喜欢的姑娘,好多人求娶她。”

顾舒容没想到,他居然有喜欢的姑娘!顾不上问他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她一拍巴掌道:“好多人求娶?那是好姑娘啊!”

她既意外,又惊喜,简直喜不自胜:“哪儿的姑娘?家住哪里?多大年纪?父母如何?有兄弟姐妹没有?长得漂亮吧?”

哎呀!这个傻秤砣!咋不早说呢?

顾舒容欢喜得不得了,左手捶右手,在屋里走来走去:“什么时候的事儿?是不是近些日子?我说你怎么又买菜又做饭的,是不是偶遇人家姑娘去了?”

“你该早说的!那么好的姑娘,不赶紧提亲,就被人抢走啦!”说着,她嗔怪地看了弟弟一眼。

顾亭远才说了一句,就招来一通。他垂下眼睛,说道:“她,情况有些复杂。”

“啥情况?有多复杂?”顾舒容好奇问。

顾亭远便如实说了:“她小时候被抱错了……”

顾舒容听得眼睛越睁越大,充满不可思议:“竟有此事?那,你是如何认得她的?”

“在书铺门口,有一日我路过听到里面有人争吵……”

顾舒容赞道:“是该如此。读书,读的礼义廉耻,若是瞧不起人,这书便读狗肚子里去了。”

又说:“所以,你今日采风,是偷看人家姑娘去了?”

一句话说得顾亭远红了脸。

“你还真去了?”顾舒容稀奇道,阿远不是最讲规矩的吗,居然干得出这种登徒子的事?她不赞同地皱眉,“你该早些同我说的。姐姐去请媒人,登门给你提亲去。你这样孟浪,叫我怎么说你?圣贤书是怎么读的?”

顾亭远羞愧低头:“是我糊涂了。”

“你是糊涂。往后可不能这样了。”顾舒容道。抿着唇,沉思起来,“明日,我出去找人打听打听。”

虽然很多人求娶,证明了那的确是个好姑娘,但还是要打听打听的。不亲眼看看,她不放心。

“若的确是门好亲,姐姐一定给你娶回家,让你得偿所愿!”

顾亭远便道:“有劳姐姐了。”

说着,忍不住笑起来。真好,姐姐还在,为他张罗亲事。不论如何,至少这一世,他提前光明正大地向她提亲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羞涩又紧张,有激动,有甜蜜。她会应下吗?媒人上门几次,她才会应?在此之前,他能做点什么呢?

次日一早。

顾亭远早早起来,正要去买菜,发现姐姐比他起得还早:“你别去了,我去。你在家好好读书。”

“好。”顾亭远没有坚持。姐姐是个倔强的人,她觉得身体没事了,就不会甘于在家闲着。

他整理好床铺,推开窗户,拿起一卷书,在院子里诵读起来。

吃过早饭,顾舒容道:“我出去了。你别怪姐姐多事,婚姻大事,总要谨慎些。”

“有劳姐姐了。”顾亭远道。

宝音那么好,当然不怕打听。姐姐也是为他好,他又岂会不识好歹?

在顾舒容出门后,他也出门了。

背上书箱,一路往市集方向走去。昨日喝了丈母娘一碗水,怎能白喝?他不是占人便宜的人。他早说过,这一世再也不占陈家的便宜。

到了市集上,来到一个卖柴禾的黑脸汉子跟前:“这位大哥,一担柴怎么卖?”

那大哥看他一眼,答道:“十八文。”

“便宜点不?”顾亭远问道。

似乎没想到他一个单薄书生,看上去体体面面的,居然还讲价。大哥表情有点无语,随即摇摇头:“一口价,不讲。”

“那我买了。”顾亭远说道,“我等下过来,大哥稍等我片刻。”付了钱,走到车马市,花了十文钱雇了辆牛车,拉上柴禾,往陈家村行去。

快到村口时,顾亭远让牛车停下,自己跳下车,把书箱背在身前,背起沉甸甸一捆柴,吃力地往丈母娘家走去。

“谁啊?卖柴的?”杜金花坐在院子里,继续纳鞋底,就看到一大捆柴停在院子外面,“不买,你走吧!”

傻不傻哟?杜金花摇摇头,她有两个儿子,年轻壮劳力,家里会缺柴禾吗?

“大娘,是我。”一个虚浮的,喘着的声音响起。

杜金花一愣,听着有点耳熟?她起身走过去,问道:“谁啊?”

顾亭远把背上的柴禾卸下来,抬起一张挂满汗珠的俊秀脸庞,笑起来:“大娘,是我。”

“你?”杜金花皱眉,不解道:“你来干啥?卖柴?咱家不缺柴。”再说,他好好一个书生,卖啥柴禾?那不是杀鸡用牛刀吗?他卖字、卖书呀!

顾亭远低头抹了抹脸上的汗,喘得匀了些,说道:“不是卖,我给大娘送柴禾。”顿了一下,他解释,“昨天喝了大娘一碗水。”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喝了整整一碗,岂能白喝?

杜金花:“……”

表情古怪,看着那一大担柴,又看了看顾亭远还算干净的衣衫:“你自己砍的柴?”

当然不是。他哪有那本事?顾亭远脸上热了热,低头道:“嗯。”

杜金花差点笑出声!又想骂人,当她是傻子啊?谁家穿长袍砍柴,砍完还衣衫整洁?

“那就谢谢你了。”她让开篱笆门,“提进来吧。”

这傻子要送,那她就收下了。

反正不白收,杜金花打量着书生,目光带着考量。

“哎!”顾亭远高高兴兴,提起沉甸甸的柴禾,屏住气,一鼓作气提到院子里。

陈二郎从茅房出来,见到这一幕,“喝”了一声,道:“我的傻兄弟!你也太实诚了!”

不就是一碗水?担一捆柴来感谢?他是不是傻啊?

第27章 惊魂

傻子?

杜金花瞥了一眼陈二郎, 傻个屁!他才是个傻子吧?

人家读书人的脑瓜,会比他傻吗?嫌弃不已地看着自己儿子,又看了看斯斯文文,白白净净, 一脸老实相的书生。

“他可不傻。”杜金花道, 眼神挑剔。明摆着,这书生是冲宝丫儿来的。昨天讨水喝, 恐怕也不是路过, 而是瞧上宝丫儿了。

不过,杜金花并不生气。她打量着跟儿子说话的书生, 模样俊秀,会买菜, 能挣钱糊口, 还是个写字不错的读书人。顾亭远达到她挑剔的标准了。

这是第一个能让她挑剔一下的人选,杜金花不免脾气好了许多,开始回忆第一次见到顾亭远的情景。那时候, 他还没见过宝丫儿, 表现出来的才是他真实的样子。

“柴禾送到了,我就走了。”顾亭远闲话两句,就告辞了。多待下去, 讨人嫌。岳母很烦无所事事的人,他不能给岳母留下坏印象。

陈二郎偏偏是个闲得发慌的, 拉住他道:“走什么呀?不歇歇?砍这么多柴禾, 不累啊?还喝水不?”

顾亭远脸上又发烫起来, 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只能道:“不累。不渴。多谢兄台。”

“客气啥。”陈二郎拍拍他的肩膀。这一下, 又差点把顾亭远拍矮了, 不由暗暗庆幸,没有自己砍柴送来。

如果他自己砍了柴,再一路背回来,此刻非被二舅兄拍趴下不可。趴下不要紧,就是在岳母面前丢人了。他不想丢人,想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地站在宝音的家人面前。

至于杜金花相不相信是他砍的,顾亭远从不小看岳母。她老人家指定看穿了,只是没说而已。

但顾亭远也没法子。他想过了,如果捎带轻便的,比如两斤肉,岳母会觉得他不安好心,居然买这么金贵的东西。而若是买些点心一类,岳母又会觉得不实用,难免觉得他滑不溜手,不可靠。

柴禾就好很多,最多丈母娘觉得他傻。

“金花嫂子,来客啦!”忽然,外面小路上传来一声妇人的叫声。

来客啦?谁啊?杜金花往外看去,又是来说亲的?

顾亭远亦是凛然,转头往外看去。

是一个大户人家小厮模样的人,牵着匹马,走到院子外面,先是笑道:“是陈有福家吗?”

“是。”杜金花皱皱眉,“你是哪位?

小厮笑着走进来,道:“小的是淮阴侯府的,奉我家少爷的命,来见宝音小姐。”

这小厮说话,比之前的王嬷嬷客气了不知多少,但杜金花的脸色仍是难看下来。

侯府,又是侯府。都把宝丫儿赶出来了,又来找她干啥?一次次的,不知道这样是往她心口上扎刀子?

“宝丫儿。”不高兴归不高兴,她仍是朝屋里面喊道。

顾亭远应该走了。别人家有客,他待着不方便。但是,听到这一声,还是没忍住,往屋门口看去。

陈宝音从屋里出来。乌发亮丽,肤白如雪,面容清冷如一朵山茶花。

终于又见到她,顾亭远心头急跳,快活的情绪不可遏止的升起。激动,克制,思念,心疼,纷纷涌上来。

“大娘,那我告辞了。”他匆匆一瞥,便收回视线,不敢再看,唯恐露出端倪。

杜金花正烦着,没空招待他,摆摆手:“走吧走吧。”

顾亭远转过身,依依不舍地离去。除了陈宝音朝他看了一眼,就再没人注意他了。

“是你啊。”陈宝音认出这是大哥身边的江书,“什么事?”

小厮并没有因为她的冷淡就不满,仍旧是笑得讨喜,解下背上的行囊:“大少爷和二少爷担心宝音小姐过得不好,特意差小的给宝音小姐送一百两银子。”

啥?!

一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