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栓的话印证了苏蔓青的猜想。
原剧情里根本就没有关于小栓的描写,推算不出原因的苏蔓青只能压下心中的猜疑,再次安抚起小栓来,等到小栓的母亲赶来才放开孩子。
“谢谢你,蔓青。”
小栓娘又黑又瘦,看着很是营养不良。
“嫂子,不用谢我,你把孩子带回去好好安抚,刚刚他被吓得不轻。”苏蔓青看出小栓娘什么都不知道,也就不好提醒什么,只能自己多注意一点周美云。
“诶,我们走了。”
小栓娘挺腼腆,话也少,苏蔓青让她带着孩子回家她就真的把孩子带回了家。
苏蔓青其实对小栓娘有印象。
之前摸底村里人时张氏多少跟她说过一点,知道小栓爹过世了几年,家里还有小栓体弱多病的爷爷奶奶,一家子的生存重担都在小栓娘身上,是个可怜人。
目送小栓母子俩离开,苏蔓青才去了垮塌的石桥边。
这时候桥周围早就围满了村名,有从家里赶来的,也有直接从田里、地里赶来的,就连陈向东这个土改队长也带着土改队员来了。
经过大半个月的驻村工作,土改队的成员增加了。
多了农会主席,农会干部,农会成员,这些人都是本村的村民,是经过特别挑选出来的,他们也将参加即将开始的土改划分工作。
“幸好刚刚桥上没人,不然……”
见苏蔓青过来,张氏赶紧让出一个位置指着桥下的乱石堆一脸庆幸。
这座桥是旱桥,就是说下面没有水,是乱石堆,这种乱石堆,真要有人从桥上掉下去也能把人砸死,石头太尖锐了,随便磕一下绝对一头血。
看着四分五裂的石桥跟乱石堆,苏蔓青胆寒不已。
这周美云是真毒啊。
居然能利用这样的场景不知不觉杀人,那么她现在来苏家庄会不会也惦记上大毛那几个孩子,毕竟女主可是带着记忆来的,人家后世可是萧旌旗的老婆。
想到这,苏蔓青突然不想给萧旌旗做鞋了。
这男人到底有多眼瞎才在前世找了周美云这么个狠心又狠毒的女人做老婆。
迁怒的苏蔓青在村民的议论声中回了家。
不管有没有证据证明周美云害了原主,害小栓未遂,她都不打算让对方好过。
下午大毛他们回来得并不算早,但跑了一天,几个孩子还真打到两只兔子。
苏家庄的兔子没有柳树村那边的兔子肥硕,但一只去了皮毛跟内脏也能有个两斤肉。
六个孩子加一条狗,苏蔓青作主把兔子分了分,每个孩子都能分到五两肉,剩下的肉跟内脏都给了大黑,毕竟大黑在打兔子中也付出了功劳。
肉分好,几个孩子又乐呵呵送大黑去村尾。
两张兔皮也被孩子们带着。
远远听到大黑叫,吴保成就等在了门口。
“保成叔,这是两张兔皮,还有点肉跟内脏,是我妈妈分给大黑的,大黑今天是大功臣,兔子是它先发现跟撵出来的。”大毛话说得很清楚。
接过大毛手里的篮子,吴保成也没想到几个孩子还真打到了兔子。
把兔皮凑近看了看,他点头收下。
他会硝皮子,等硝好再收几张皮子冬天给三个孩子做对手套或者帽子,反正他不占孩子们的便宜。
送完东西,大毛他们又提着篮子欢欢喜喜回家。
看着远去的孩子们,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热闹与关心的吴保成在见不到孩子们的身影后才踢了踢脚边的大黑,“你也很喜欢他们是吧。”
“汪——”
回答吴保成的是大黑的吠声。
因为孩子们的努力,晚上苏蔓青做了麻辣兔肉,这让早就念叨的三个孩子兴奋到吃得一点不剩。
吃完饭的一家四口收拾完并没有早早上床,而是抬了一张沙发放在院子里乘凉。
风吹过带来了树叶摩擦时发出的沙沙声。
看着天上越来越圆的月亮,靠在沙发上的四人都没有说话。
“快中元节了。”好半天,二毛的声音打破了的寂静。
“能给爸爸妈妈烧纸钱吗?”大毛突然就伤感起来。
三毛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转头看向苏蔓青,小心翼翼道:“妈妈,我想爸爸妈妈了。”
这话一出,院子里再次安静下来。
苏蔓青能体会到孩子们的情绪,她也想到了原主,想到了原主父母,叹息一声,说道:“明天咱们进城买些香烛纸钱,中元节肯定要给逝去的亲人进行祭拜,告诉他们咱们过得很好,请他们都放心。”
“嗯。”
三个孩子脸上的郁气消失了很多,渐渐露出笑的模样。
第二天刚好是赶集日,天一亮苏蔓青就带着三个孩子搭着罗平大叔的牛车进了县城,今天非常热闹,集市上到处都是人,卖什么的都有。
她跟三个孩子看得眼花缭乱,除了买了些肉,糖果,还买了纸钱,封包的纸皮,香烛。
一通花下来也花了差不多六块钱。
真是花钱如流水啊。
满载而归的母子四人背着竹篓等在了北门,他们跟罗平大叔说好了,会在这里集合回苏家庄。
罗平大叔今天进城主要是交付老主顾早就订下的竹制品,因为是早就商量好的,交付得很快,只让苏蔓青他们等了一会车就回到了北门。
乐呵呵的,几个孩子跟着苏蔓青上了牛车,牛车平稳地拉着人往苏家庄方向走。
走出十几分钟,大家眼里就看到了宽大的田坝,到处都是扬着花的稻穗,非常壮观。
“这天一直干,也不知道哪天会下雨。”
罗平大叔看着田坝里的稻谷既自豪又有点担心,担心一直干下去,也担心马上就下雨,稻谷扬花后就是灌浆,灌浆期可千万别下雨,不然粮食可就要减产了。
早就知道剧情的苏蔓青也不知道怎么接罗平大叔的话。
“虽然天一直没下雨,但幸好河水还挺充沛,暂时不影响浇灌。”罗平大叔其实也没想过苏蔓青能回答自己关于农活的话,而是又感叹了一句。
“是啊,幸好河水充沛。”苏蔓青只能应和了一句。
三个孩子可没管苏蔓青跟罗平大叔聊了什么,戴着柳条编的大草帽,几个孩子兴致高昂得很,他们坐在牛车上开开心心唱着儿歌,声音清脆,神情飞扬,这是属于他们的快乐童年。
看着开心无比的三个孩子,罗平大叔也忘了天热的烦恼,乐呵呵地给孩子们说着趣闻。
就在苏蔓青他们这边欢欢喜喜时,周美云跟柳素珍也在去往柳树村的路上。
她们在苏家不受苏家人待见,就打算另想办法让自己好过。
知道柳树村即将迎来灾难,周美云打算火中取栗为她跟柳素珍谋一个未来,顺便算计一把苏蔓青。
结果好不容易赶到柳树村,就看到了早就戒严的柳树村,然后傻眼了。
为何跟想象中不一样?
第38章
此时的柳树村村民都集中在村中心的广场上, 面对拿着大喇叭的县政府工作人员,有人担忧山体滑坡而同意离开,也有更多的老人不愿意走。
柳树村这片地祖祖辈辈住了那么多年, 怎么可能山上出现几条裂缝就会山体滑坡, 不是瞎说吗。
不行,不能搬, 房子搬不走,祖坟更搬不走。
动了祖坟可是要坏风水的。
村里很多人家的年轻一辈已经被说动了, 但老一辈却是坚决不同意搬, 宁可死也不愿意搬, 更何况快到中元节了, 这种时候迁坟祖宗哪里可能同意。
“县长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咱们村存在都多少年了,山体是年年都出现裂缝,都没事, 哪里可能今年就出事, 我不信,我不走,你们也别劝我, 我一把老骨头了,也没几天活头, 我还是留下陪老祖宗吧。”
不管吴镇军如何苦口婆心劝, 村里很多老人就是不愿意搬迁。
老人不走, 当儿孙的也不可能走, 柳树村整体搬迁的事就这么耽搁下来。
“乡亲们, 你们要相信我们, 相信政府,县里已经请了省里的专家来查看过,裂缝深度不小,确实存在下大雨就可能造成山体滑坡,山体滑坡可不是小事,那么多泥土冲击下来,是真的要出人命的,乡亲们,请你们先搬好吗,如果雨后没出事,我吴镇军代表县政府跟你们赔罪。”
面对固执且讲究祖坟风水的老人,吴镇军这个县长也为难得筋疲力尽。
他没想到百姓的思想工作这么难做。
不是一般的难。
“叔,咱们得听领导的话啊,省里的专家都来看过了,要是真塌方,那可不是一两条人命这么简单,咱们不能给政府添麻烦,咱们得支持政府的工作,有政府才有咱们现在的好日子,咱们得感恩,得念情,叔,搬了吧。”
村长萧正民也在人群里劝着村民,特别是面对几个拄着拐杖的老人,他唾沫都喷干了,也没等到几人的答复,但他知道全村能不能搬迁这几人才是关键。
这几个老人是他们柳树村年龄最大,辈分最高的老人,也是最固执的,说到搬家迁坟,那正是比要了他们这几个老家伙的命还要难。
“正民啊,道理咱们都懂,也不是咱们不支持政府,实在是人能搬,祖宗怎么搬?”说来说去,最终又牵扯到坟山搬迁的事上。
“叔,正是因为祖宗保佑才提前让咱们探知到危险,咱们可要感谢祖宗的一片保佑之心,搬吧,活人比什么都重要。”萧正民是村长,试探着从老人的思考角度去劝人。
“不行,祖宗的坟不能乱动,动了要出大乱子的。”领头的萧家长辈怒瞪村长。
村长满嘴苦涩,“几位老叔,你们就听我一句劝好不好,我家祖坟也在山上,我跟你们是一样的心情,但人只有活着才能延续后代,你们实在要是担心祖宗,咱们更应该把祖坟也一起迁了,不然山体要是真滑坡,祖坟也难保住。”
听到萧正民的话,萧家几个长辈面面相觑,脸上都是惶惶不安。
他们既怕政府,也担心祖坟的风水被破坏,更担心真要山体滑坡祖坟不保。
这可咋办才好。
老人们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恨不得死去的祖宗在梦里给他们指一条明路。
看着现场满脸担忧的村民们,吴镇军再次举起喇叭劝道:“乡亲们,你们相信政府好吗,近一周的天气省气象厅也已经预测出来了,过不了几天可能就会下雨,咱们的时间那是真拖不起,可以说是每时每刻都是在跟老天爷抢时间,抢生命的时间。”
此时的他真的是又急又怒。
面对愚孝的百姓,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劝服,但时间真的不多。
天气预报只是预测,天上的云层随时都在变动,雨也随时都有可能会提前下下来。
柳树村实在是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