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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轮上只剩下我一人 第六集 当希望泡成杀机

攀山证书的内容包括正确使用攀登工具,但不包括在没有装备下进行攀山活动,徒手攀岩只供逃难时使用。如今我即将徒手征服大岩壁,到达千米岩壁的顶峰,纵然我只花了5分鐘时间,攀了10米岩石。回想从梦中醒来后,便从原来大岩壁的中腰400米高度,一下子来到近千米高处,只差上面几段岩路便能攀登顶锋。

眼前每寸石缝都是我的救命符,抓紧这块岩石攀上了,不代表有其他稳固岩石排在后面,途中若只有松脱、太远或不合手型的岩石,很多时都需要攀回起点,重新规划攀爬路线。因此,必须确保沿途每块石头都能应付,才好上。感恩岩壁顶锋风力没想像中强,漆黑夜空也没有星光。看不见高度和美景,反而令我忘却惧高问题,唯独忘记带胶布卷在指头上,抓石总会抓到酸痛,然而最后一块大岩石就在眼前,攀上了便能到达顶锋。

花了25分鐘,终于到顶了,先把头伸上大岩壁顶锋看看环境,岩顶怎么是一个大而平坦的宽旷?我从幽暗里隐约看见,远处停泊了一架亮起灯、旧式军用直昇机。我尝试踏稳站脚点,取出强力电筒向直昇机照照。谁知我一啟动强力电筒不到5秒,传回来的竟然是几下枪声!枪声把我吓得几乎掉落悬崖。古巴兵大哥怎么向外国人开火?是我擅闯军事禁区了吗?

不一会,见枪声停下,我便大声呼吶:「help!igetlost!」谁知又传来几下枪声。也许我英语说得差,好歹「help」这个字我也说得几有把握,便只喊:「help!help!help!」。枪声反而变得更响亮,且愈来愈近,如此杀势比速龙更可怕。我见形势不太对劲,便赶快、小心翼翼地向下攀,尽可能将身体匿藏在漆黑岩石里,希望瞒过枪手眼目。

又一会,枪手来到涯边视察,继而向我匿藏的位置开枪,莫非枪手有夜视镜?子弹打到我背后的岩石来,但一连几发子弹都打在不同的点上,说明枪手枪法不太好,瞄准存在明显偏差。重点是一旦枪手向我狂扫子弹,岩石又不能将我完全遮掩,我始终会中弹,所以我把心一横,一跃跳到对面另一组岩壁上去,这一跳险象环生,虽然两组岩壁只有一步之距,但相对上路的枪手,已经无路跟上我,这样我便从岩壁间转走了。

究竟他们是谁?他们最少有三人在对话,虽然听不出是甚么语言,但带有北欧口音。重点是他们有直昇机,我必须在他们离开前,想办法上到直昇机。

成功逃脱后,我坐在岩石上稍作休息,寒风吹痛我的肩膀,原来是刚才逃跑时,被枪手的跳弹(子弹反射)轻微擦伤左肩,感恩血流得不多,也带备消毒药水和绷带,便望着渐渐偏远的邮轮灯火自行包扎(我是否忘记给邮轮拋锚?太迟了,忘记它),虽是蛮远,只要上到直昇机,距离倒不成问题,按下伤口时又烫又痛。

在救生艇上看见的白光,会否就是这架直昇机?若是,枪手们在岩壁上便逗留了超过一天。问题是他们以荷枪实弹来这儿弄甚么?从枪法推断,他们可能是僱佣兵,但为谁做事?涉及甚么活动?为甚么他们一发现陌生人便开火?是否他们暗藏甚么重大利益和秘密?要是如此,就更应该生擒我,看清我底细,或是有没有同党之类,用不着急于开火?

另外,怎样才能接近直昇机?纵然直昇机看来有点残旧,或是那班僱佣兵缺钱买新机,只好靠它来到这里?这架直昇机是否跟邮轮以同一原理来到这个时空的大岩壁上?我应该先靠近直昇机停泊的位置进行视察,上次只因我亮起电筒才被发现,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

为了有利藏身,我决定从大岩壁背向邮轮光源的那边,悄悄走近直昇机,忽然,岩石间传来直昇机起飞的声音。糟糕!正是那架军用直昇机!枪手们驾走直昇机了,怎么办?我禁不住走到涯边长叹一声:「这回绝望了!」

长叹过后,我目光呆滞,神情沮丧,直至回过神来,才发现直昇机的飞航灯一直飞向邮轮。因何要飞向邮轮?难道他们要在邮轮上取食物?若是取食物,岩壁顶锋会否留有其他剩馀物资?儘管直昇机已离开大岩壁,但岩壁顶锋仍有值得我走一趟的诱因。除了寻找剩馀物资,对枪手身份、动机、下次行动计划等资讯我都想获取到。

为此,我又再步步为营,向着直昇机停泊的位置前进。心情的确有点矛盾,既担心岩壁顶部仍留有其他枪手,偏偏这又是我期望的,因为只要有枪手留在那里,直昇机必定会回来。直昇机一日留在这里,我都有一线生机。

我加快攀越速度,在近乎完全失去照明下,我绕过一个又一个小岩石,沿大岩壁背向邮轮那边逐步接近停机处。由于背向邮轮一边是全无光线可言,所以我每一步和跳跃都凭信心,间中有些巨浪声和强风声从岩墙下传上来,顺便给我一个掩护,也不代表在黑暗里披上隐形斗篷,尤其当僱佣枪手戴上夜视镜。

踏在一块独立隆起的小岩石,伸头在两块岩石间窥探动静,我终于看见直昇机最初停泊的位置。等了1分鐘多,虽未见到任何人影,总担心某个黑暗角落,是否仍有一些枪手在把守,于是我看准一个有掩护物的方向跑过去,如是这,一步一步接近目标位置。就在我几乎完全抵达停机处时,眼前景象使我目瞪口呆!这个建筑物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这里竟然有一所消防局?

消防局外那扇红色风琴式闸门,其上主大楼的每间房都没有点灯,大楼上下一片黑暗,似乎已失去运作,这个假设是建基于消防队属24小时工作,在完全黑暗的地方中不点灯,表明内里已失去运作?兴建在岩壁上的消防局对海上救援更是一无事处。

我对这消防局感到莫名其妙,仍赶紧跑近闸门,试图把它拉开。既然有消防局,内里多少会有用剩馀物资,最理想是找到消防直昇机之类。然而闸门被锁得紧紧,无法打开,我只好向左边围绕消防局弯下腰潜行,希望能找到建筑物背后一些较矮的围墙,再攀进消防局。

沿消防局主大楼后方找,终于找到围墙,我蹲下身体四处张望,确认安全后便一跃抓住围墙边,再来一个消防员的指定动作,就是引体上昇,轻松把头上昇至墙上窥看内里情况。内里比想像中大得多,差不多有一个小型7人足球场大。

消防局内,眼前有一幅大空地,类似消防局停车场,当然没有车辆停泊,大岩壁上有驾车的必要吗?空地右侧是主大楼,主大楼上只有一支大光灯,勉强照亮消防局内各处。锁定潜入主大楼后我翻身过了墙,落地再沿空地走近那座约5层高的主大楼,期间发现一间类似是维修消防车的车房,是一间两层高,且独立的小屋子,出于好奇,我改变了原定计划,先探查车房。

车房的闸门没有上锁,基于安全考量,我先在闸外静听车房内动静,内里跟空地同样渺无声息,我稍微趟开闸门,再以侧身进入车房。车房内失去大光灯光源,又再伸手不见五指,使我无法有效寻觅物资,但又缺乏勇气啟动电筒或是手机作照明,只好摸黑试探环境。

抓空了好几下后,忽然摸到一些物件,手感告诉是一些碳纤维和强化塑料之类的东西,然后是带有玻璃质感且微微凸起的东西,车房内具备此种物品的不多,最有可能是车头灯?下意识沿外围触摸下去,确实摸有一条轮胎。从轮胎高度可以推断,面前这东西极有可能是一辆消防车。

在岩壁上干吗要有消防车?岩壁上有救火的需要吗?拉条灭火喉不是更直截了当?说到底,我是来找物资的,消防车右侧的器材箱正合我意,找找有没有合用的工具吧!我克制自己力度,静悄悄打开器材箱。很难摸清箱内的工具是甚么,毕竟很多工具我都未用过,直至摸出一把短柄斧头,也许对攀山有帮助,便放进背包。

其他还有双气瓶呼吸器、防毒面具、铲子、沙桶的都不管用,那儿还有一部电动链锯,只因太重,不便携带,放弃了。说白点,我最想多找一些备用消防电筒,多次带我脱离兇恶的强力电筒,其电量已将近耗尽,所以我沿消防车乘客室方向摸黑过去。

花了点时间,来到消防车的右门外手柄,轻轻把车门拉开,一股恶臭从车内扑出,这是甚么回事?我待车内恶臭略为消散,便闭着气爬进乘客室,希望尽快找出消防电筒,然后离开。在车内以最低呼吸量爬到座位,更深体会恶臭源头近在咫尺----就在座位下。究竟是甚么东西?我不想知,惟问我应否回器材箱取个防毒面具一用?

正当我纠缠于先找防毒面具,抑或手提电筒之际,有一束强光从车房闸门缝间射进来,强光照耀消防车内部,座位下惊现两具半烂男尸,正是恶臭源头!糟了,忘记关上车房闸门,又忘记关上消防车器材箱,但我已来不及关上所有的门,只好先关上乘客室的门,忍臭将尸体叠在自己身上,才后悔之前没有先取防毒面具。

强光源头来自之前离开的那架直昇机,枪手真的回来?听到直昇机下降的声音,随后关掉引擎,再来3个人在对话。在我推动尸体期间,一台智能手机从某处丢出来。说不定手机内的资料可以确认男尸身份,在座位下找了一遍,一直跟自己说要跟尸体的恶臭做朋友,终于找到手机,且见它未关机,电量足、wifi也稳定,怎么?这里有wifi?此时,枪手们已经知道车房闸门没有关上,他们的对话声亦来到闸门。万分着急的我心想一旦被他们抓获,必定九死一生,耶穌,请救救我。

他们始终找进车房来,其中一人用我不认识的语言向车房外大喝,外面远处随即传来发电机的声音,车房内也灯火通明。实在万料不到,在光明下,我头顶上那扇车门一旦被打开,我便只好认命、「躺着中枪」好了。

既然走进车房,他们不可能看不到消防车器材箱被人打开,他们的确走近消防车右侧。从对话先后次序来估计,他们至少有两个人。其中一人声音很大,连说话时手部动作影响了他的声线,都被我听出了,像是十分愤怒,可能是这伙人的头目。他们来到消防车器材箱前,大概是在猜谁打开了器材箱,然后听到他们大力关上器材箱,这下糟透了,难道我对耶穌的祷文未获悦纳?

他们在消防车旁持续对话,然后气冲冲离开,而且把车房灯和闸门关上。怎么回事?不要紧,我手上已有足够资讯确认了。理由是在他们对话期间,我用从尸体取来的手机啟动谷歌音讯翻译,将他们每段对话都翻译下来。幸好他们开了车房灯,否则我无法开啟手机,因为手机的亮度足以泄露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