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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成了指挥使的白月光 重生后成了指挥使的白月光 第77节

帝后不合,凤仪宫中的气氛似乎也不似以前那样欢快。

父皇因娴妃之事迁怒嬢嬢,虽然证实了此事乃子虚乌有,但以嬢嬢的脾气,未必会那么容易就不生父皇气了。

正想着,面前的凝霜已经打起帘子,迎面扑来一股热流。

喜盛顿了下,帘子后燃烧着的火盆,自己迈进了殿中。

江皇后额间一条浅黄云纹抹额,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侍女侯在一边烧着温水,似乎是要给江皇后喝的。

江皇后原本不跑冷,只不过产后身子虚,才不得不如此。

喜盛入了殿中未觉得冷,将大氅摘了递给凝霜,面上便带了笑意,往江皇后身边去了:“嬢嬢。”

江皇后也听到了喜盛的声音,抬眸看她那张白腻的小脸上挂着笑,眉头忽的就蹙了起来。

“嬢嬢你身子好了吗?”喜盛迎上江皇后的目光,便上前坐到了江皇后身边,挽住了江皇后的胳膊:“聂大夫说阿弟在暖室里养些日子就能见人了。”

“我知道。”江皇后听着喜盛这话,淡淡点了点头。

“嬢嬢知道吗?”听聂隐说这事是瞒着嬢嬢的,不过见嬢嬢似乎明白什么似的,喜盛顿了顿。

“我瞧见了。”江皇后笑了笑:“你阿弟是我生的,我怎么可能没见到。”

当时稳婆伺候她休息,把孩子抱出去,那功夫她就瞧见。

黄疸自古就有说法,虽不是什么大病,可娴妃那里闹成那样,江皇后也不想再添这个堵,便没声张,彼时对着自己的女儿,江皇后也不再遮掩,拉过喜盛的手:“娴妃一世务必会株连母族,你父皇这些日子都在为这事儿烦,你纵然是有什么事,也不要在这个节骨眼去说,知道吗?”

“我知道,我这些日子就在宫里陪着嬢嬢,等日子到了,我去柔然便是。”喜盛隐隐明白了江皇后的意思,巴巴点了点头,暂且没去说张潜的事。

“明白就好,庭玉去北地,将事情都与嬢嬢说了,齐侯手下的于亚要反大虞,齐侯愿意出兵平乱,届时柔然之事说不定也会有变动。”江皇后说着,边打量着见喜盛乖顺的神色。

张潜之事,江皇后略有耳闻,也大概能清楚喜盛心中所想,眼下见她如此,江皇后终于松了口气。

“娴妃与四哥做了不好的事,但容珠什么都不知情,眼下容珠也快到了议亲的年级,儿臣想着不如快些寻个好人家,将容珠婚事定了,免得日后受牵连。”

娴妃之事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那时候容珠就算不受牵连,恐怕在宫中也难以立足,还不如早些嫁出去,寻个合适的夫婿。

因着娴妃的缘由,江皇后对陈容珠算不得喜欢,可再不喜欢,陈容珠到底是个孩子,她没必要与一个孩子计较,于是便点了点头:“你同她好,叫她自己去寻,有了人选告知我。”

“好。”

虽说容珠与她有过矛盾,不过容珠既然帮了嬢嬢,将那红镯认下,破了娴妃的奸计,从前那些,喜盛便不计较了,如今瞧着嬢嬢答应此事,喜盛弯了弯唇:“我现在就去将这个事情告诉容珠。”

“你跑慢些。”江皇后瞧见喜盛那积极样,无奈的笑了笑,也由着她去了。

喜盛便是个不拘小节的性子,江皇后也拿她没有办法,左右现在有庭玉庭远护着,只是不知道到了柔然那边。

想到这儿,江皇后眼里多了些许忧色。

第80章 夜游

月色照落在云央宫中,院落中的雪被渡上清辉,总是夜晚,也显得格外刺眼,容珠在罗汉床上落座,桌案绣棚上的女工做到一半,已经在案上放的落了层灰。

喜盛入了内室,便坐到了容珠对面,伸手在容珠眼前晃了晃。

“...”容珠也被那只白皙的手唤回了神,看着面前不知何时坐下的喜盛,目光顿了顿。

“你怎么了来了?”知道喜盛从不爱出门,尤其是冬季,不在屋里头窝着,来她这儿,倒是奇怪了。

“不许我来吗?”喜盛似也是习惯了容珠的态度,反倒挽唇一笑,捡起桌上那绣棚。

绣棚上的绣图算不成惊艳,不过却工整,看着模子应该是一副百蝶图,可惜绣到一半就没了,有些可惜。

“怎么不绣完?”喜盛看着这图,问了出声。

“不想绣了。”容珠看了眼,将喜盛手里的绣棚夺过来,直接扔进了炭盆里。

炭盆里的火被绣棚压了下,有熄灭之势,不过片刻,那火便烧破了绣棚上的丝帕,重燃了起来。

喜盛停在空中的手一顿:“你婚事的事情,我已经同母后说过了,你喜欢那个,告知我便是,最好捉拿四哥,娴妃受审之前。”

喜盛原本就是要将这个好消息带给容珠的,只是担心容珠心里有恙,方才想着闲扯几句,不过见容珠这般不想说话,喜盛说完这句,便想离开。

“公主,青芍在外头...”

恰好四喜闯进了内室,看着刚刚起身的喜盛,语气微微一顿,也不知该不该说后面的话。

青芍是掖庭的人,那回她在御花园惩治了两个娴妃身边的心腹,江皇后就把娴妃宫中的人换了。

不过嬢嬢并非那种喜欢耍心机的人,所以青芍也算老实,如今娴妃被禁足,青芍此时前来,怕是有所求。

“你说便是。”容珠看了眼四喜,并不忌讳喜盛在一边。

四喜也知道容珠与喜盛的关系好了一些,点了点头就把青芍说的话回给了容珠。

末了,便等着容珠发话。

听青芍的意思,是娴妃希望容珠去父皇面前求求情,可如今这个时候,叫容珠过去,分明是火上浇油。

喜盛清楚这一点,可看罗汉床上坐着愣神的容珠,喜盛抿了抿唇,这事她并不好插手,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拔腿便要走。

“陈喜盛...”容珠看着喜盛身形一动,连忙叫住了她,声音却有些虚弱。

容珠清楚自己的立场,可对着自己的母妃,她终究还是心软的不知道如何选择。

从她记事起,娴妃便对自己管教严格,女工刺绣抓得紧,可容珠并不喜欢这些,从娴妃被禁足以后,这些她便再没动过了。

以前不管娴妃如何,但到底有个母妃的名头,容珠也总会觉着娴妃是为她好。

在容珠知道了娴妃所做下的事情,方才觉出从头到尾自己不过是一个娴妃立足在禁庭里的筹码。

可即使如此,娴妃命人来寻她求情,容珠的心还是动摇了。

“...”

喜盛脚步停在不远处,看着容珠头一次在她面前露出那般手上的神情,黛眉微不可查的蹙了蹙:“你的母妃机关算尽,甚至不惜陷害我的母后,容珠,我不便在你的面前说娴妃不好,可平心而论,娴妃她是聪明人,帝王之怒,蓄势待发,只是欠着一个契机罢了,若是你此时上前,不就是成了那个靶子?”

“不过娴妃到底是你的母妃,舐犊情深,你若是想救她,我也没有办法阻拦你,同样,我也不会为了你求情,因为我的母后,为此险些死于难产。”

“我知道的,可是我不明白...”容珠听罢,眼帘微垂,一双长睫随着情绪轻颤两下,声音也染上了哭腔。

“她是我的母妃...”

“诗音。”喜盛听着容珠隐隐发颤的声音,侧目看了眼诗音,命诗音与四喜出去,缓缓走到了容珠面前。

容珠立在罗汉床边,看到喜盛的衣角,方才抬眸打量着喜盛那张无暇的脸,浅浅的抽泣了下。

“从我记事起,便记得她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我也是有父皇的,父皇是一国之君,她不爱父皇吗?”

殿中没了旁人,容珠也终于撑不住,看着火盆里已经化成灰烬的绣棚,失魂落魄的坐回了罗汉床上。

喜盛或许无法体会容珠的心情,可她记得容珠那双明眸里有光,彼时光芒熄灭,剩下的只是凄清。

容珠一向争强好胜,娴妃的事对她打击颇深,喜盛也说不出自己是何种心情,可她清楚这一切容都与容珠无关。

“她不爱父皇,为何还要剩下我呢?”

容珠看着面前的喜盛,想着不叫自己眼泪掉下,可有些事是控制不住的,所以她转过头去,看着窗外有飘然落下的小雪,低声抽泣了下。

喜盛顿了下,看着容珠倔强扭过去的头,从袖中掏出一张帕子,附身为容珠逝去了眼泪,随后塞到了容珠的手中:“容珠,还能活着的,总要活的更好不是?”

说罢,喜盛便站直了身子,望着窗外纷纷落雪,叹了口气。

容珠这般,到底不如从前与她作对的那会儿了,可该走下去的路,总是要走的。

嬢嬢并非铁石心肠之人,日后她去了柔然,容珠也不会在宫中受了欺负,她现在,惟愿容珠能找个靠得住的夫婿。

想着这些,诗音也撑了伞迎上来。

才刚刚腊月,便日夜不停地下雪,喜盛平日最怕冷,诗音也没多想,牵着喜盛便要回朝日宫。

从容珠居处回朝日宫是要途径御花园的,此时红鲤池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层,喜盛与诗音深一脚浅一脚的踏着雪。

冬日雪迎着天光,即使没有烛火,倒也能让人看清楚周围的景象。

雪中偶有风,垂着诗音的手中的伞,喜盛也怕诗音丢了伞,忙不迭的搭上了诗音的手,正瞧见鲤鱼池边立着一个人影。

雪地一片白,那人影似乎拔地而起,一身素白,若不是手中提着个药箱,倒真叫人觉得是雪地里的精灵。

喜盛认出了那人是聂隐,与诗音相视一眼,有些疑惑聂隐为何不在凤仪宫照顾小皇子,而会深夜来此。

“六公主。”聂隐好似专门在等她似的,看到了人,便提着药箱上前,挽唇看着喜盛。

喜盛微微颔首,目光落在聂隐提着的药箱上:“这样冷的天,聂大夫怎么不在凤仪宫,阿弟还好吗?”

“叫奶娘服了药喂下,本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小殿下,难免要娇贵些。”聂隐是闻名于世的神医,对付这些小病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好奇的是别人的疑难杂症。

就比如说喜盛这双久治不愈的腿。

“那便好,只是如今朝中混乱,本宫不好向父皇开口,不过聂大夫放心,等这事过去,聂大夫的赏金,并不会少。”喜盛听着刚生下的小阿弟无事,笑着点了点头。

“我不要赏金。”聂隐瞧着喜盛的神色,忽的蹙了蹙眉,那双眼眸里竟隐隐透出几分急色。

喜盛确实以为聂隐是来讨赏的,不过瞧见聂隐眼里的急色,喜盛顿了顿:“人治病行医,却也是要吃饭的,聂大夫不要赏金,是有所求了?”

“...”

人家大夫,也没有追着人要给人看病的,聂隐被喜盛问的手足无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夜深了,若是没有别的事,本宫就先回去了,聂大夫也回去吧。”喜盛在旁立着,腿隐隐有些痛,见聂隐久久不做声,她也乏了,正要走,聂隐便匆匆追上,握住了她的手腕。

喜盛一愣,倏的抬眸看向聂隐那张微红的脸。

天色已碗,寒气浓重,她穿那么厚都觉得冷了,更不用说聂隐。

这么冷的天,聂隐不寻个暖和地方呆着,偏算准了她会来似的,在这鲤鱼池边等着。

喜盛就算是再愚钝也能想通,彼时看着聂隐握在她夹绒小袄的袖口上,厉声道:“聂大夫这是要作甚,这可是宫里,本宫唤一声,无数的安佑卫便可将你现场缉拿。”

“不..不是的。”聂隐见着喜盛的模样,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忙不迭松开了握着喜盛的手,垂目看向她的裙摆:“我只是不明白,公主请我来,到底是做什么的?”

“聂大夫,本宫请你,便是叫你护着嬢嬢与她腹中的孩子,如今嬢嬢已经生了,聂大夫的使命也完成了,只需等着领赏便是。”喜盛并没看懂聂隐的意思,瞧着他眼里的失落,喜盛觉得有些别扭,说完这话,便与诗音急匆匆的走了。

“公主,聂大夫瞧着有心事呢。”诗音也知道喜盛这是怕冷,回了朝日宫便为喜盛解了大氅,搬了一张小凳叫她坐到了火盆便。

“是有心事,不过不是正事。”喜盛瞧了眼诗音,浅浅点了点头。

“公主,聂大夫不会是想留在咱们太医院吧?”刚才的情景诗音也见到了,看着喜盛深思,自己也不由得猜想起来。

“想什么呢,聂大夫原本就是云游四海的名师,怎么会想着在太医院呢?”喜盛被诗音打断,看着诗音那双诚挚的眼睛,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

“公主笑什么,奴就觉得留在太医院挺好的,每月都有俸禄拿,还能见到这么美丽的公主。”诗音被她嘲笑,有些不乐意,开始细数在宫中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