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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二婚也高嫁 七零二婚也高嫁 第118节

这姑娘说话一副□□的口吻,又提什么贴大字报的,大家的脸上瞬间不好看起来。

因为机床厂的特殊性,上头一直重点关注这里。就是前几年最乱的时候,那些风波也没冲击到这里。

在汝城市,除了部队里,机床厂就是避世桃源一样的存在。革委会再凶神恶煞逮谁就咬,机床厂这里他们却是一直回避的。

这些人从没想到,有一天会在人家的婚礼上听到人讲这一套。

唐砚岚都要晕了,不是说她家里父兄都在保密的机关单位上班吗?眼里带着质问看着儿子梁景文,可梁景文也糊涂着呢。他跟李珊才接触一个月,还没谈到双方的详细家庭情况呢。

梁家栋也脸色铁青地过来,低声喝骂两人,“还不赶紧把人拉走!”

可李珊在人家的地盘上大放厥词,人家会轻轻揭过吗?

“呀,这位同志你没病吧?你是不是早上没吃药就跑出来了?这样可不好,疯病不会传染吧?钟湛你抱着小豆子离她远点儿,被咬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苏禾禾等于直说李珊是疯狗了。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都没想到苏禾禾不打听人家的路数就敢硬刚。机床厂再特殊,可这样张口就是贴大字报的人也都顾忌。

李珊哪受过这个气啊?只要提起父兄,她想怎么横着走都没人敢哼一声的。若不是她不爱张扬,永安区哪还有不认识她的人?

梁景文是她比来比去最中意的对象,长得好家庭也好,她和家里都特别满意。唯有离过婚这一条让她心里有刺。

倒是她家里觉着一个没孩子的前妻不值得计较。又打听到那个前妻已经再嫁孩子都生了,嫁的还是部队的营长。部队的人惹上了总是有些费事,已是不相干的人了,这事儿本来在她这里可以过去了的。

至于那个营长家里给出六千快彩礼的事,她和家里都当笑话听了。一个营长工资就那么多,攒多少年能攒出六千块?至于营长家世不凡的说法,就更可笑了。真正高门人家,又怎会容儿子娶离婚的女人,只骗骗那些没见识的人吧。

因为部队的事不好打听,苏家和朱巧玲也从不跟人具体说朱家的事。朱巧玲这里反倒让李家最顾忌。

不过想想,出嫁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李家的声威在这里摆着,就算朱家是师级吧,真会自损八百的硬为亲家出头吗。

同样的道理,苏家的姻亲刘家就更不会了。

这么一想,还真没什么惹不起的。

若不是发现苏家做了挑战李家权威的事,本来她高高兴兴嫁到梁家,苏禾禾和苏家她都可以放过的。

就是刚才来苏家前,她也只想着口头教训吓唬一下。哥哥那里想借着苏茂棠根基未稳把他拉下来,在机床厂打开一个缺口的想法,李珊来前都说了情的。

她知道父兄早都惦计渗透到机床厂这边,这次也是在这里找到了内应,让他们觉着机会来了,不试一下终不甘心。

李珊说情,还被两人说成“妇人之仁”。可她知道,机床厂这里,父兄并没多大把握,也一直都在举棋不定中。

因此她出发来机床厂这边时,父兄都没有准确的说法。

可现在被苏禾禾说成是“疯狗”,李珊是绝不肯善了了。

“苏禾禾,别以为嫁了个营长你就谁也不用怕了,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我们李家动动小指头,你们苏家就等着跪地求饶吧。”李珊只有更嚣张的。

“是吗,那我们苏家就在这儿等着了。”是苏立东和朱巧玲站到了妹妹旁边。

听李珊敢这样当众说,苏禾禾就知道她家里肯定势力不小,或许和臭名昭著的“革委会”有关联。

怕倒是不怕,就是……

“苏禾禾,我上次说的话你忘了吗?只要我在,什么时候你也不用怕事儿。”是钟湛抱着小豆子,父子俩一个揽腰,一个搂脖子,把苏禾禾密实地给圈了起来。

小豆子嘴里还“么么么……砰砰砰”的给他妈鼓着劲儿。

看着钟湛嘴角挂着痞帅的笑,一副天塌下来我也给你顶着的肆意样子,苏禾禾被钟湛帅得要移不开眼来。

她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安稳踏实。

“钟团长,等着看你家苏禾禾惹事生非哦。”

说完,苏禾禾轻轻推开给她撑腰的大小男人,演骄横跋扈,她才是祖奶奶级唻。

上辈子对苏家那些踩高捧低的亲戚,她发挥得不要太多哦。

“哥哥,嫂子怀孕了,可别冲撞了。有你妹妹呢,你闪一边儿去。”苏禾禾先清场。

看着妹妹要大开杀戒的样子,再看着抱着外甥淡定掠阵的妹夫,苏立东有些犹豫。

朱巧玲却拉着他退了两步,“有钟团呢,禾禾吃不了亏。”苏立东才放心,跟着站那里护住了朱巧玲的肚子。

这边苏禾禾才上前,先是上上下下把李珊打量个遍,接着就“咯咯咯”地笑起来。

直把李珊笑得怒气升腾,恨不能家里人立时过来,给这些不知好歹的人好看。

作者有话说:

第124章 默契!

就在刚刚, 苏禾禾脑里灵光闪现,忽然发现其实就是不靠钟湛,她自己也不是全无底气的。疯狗女人都敢跑她家里坏人好事了, 她不拿打狗棒叫她吃个乖,怎么对得起她一番心意?

“哟,吓谁呢?还跪地求饶?你们家是想当皇帝吗?我们要铲除封建糟粕, 应该是你们家要贴大字报吧?你这不是贼喊捉贼吗?

广大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们李家就是社会毒瘤,自己不藏好了,还敢出来招摇撞骗。李公主,快点把你家人喊来,让咱们也都认识下李氏皇族的人。

我就不信头顶社会主义蓝天, 哪个敢让劳动人民下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苏禾禾更犀利地回击过去。

有嫉恶如仇并猜到李珊身份的客人跟着叫起了好,对着李珊嘘嘲着。

今儿能来苏家的客人,大多都是机床厂的中高层干部和高级研究人员。这些人都是投身厂里一心搞建设搞研究的, 对打击报复搞□□的革委会又怎么能看得惯。

李珊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叫苏禾禾抓住了把柄,还被这么多人当面取笑,李家在永安区称王称霸多年, 她怎么可能咽得下。

她抬手看了下手表,马上就到九点了。当即指着苏禾禾放话道,“苏禾禾, 嘴上得意谁都会,等会儿有你们家好戏看。

到时你们就是跪下我都不稀罕了,苏家就是隐藏的资本家家庭, 全都得下农场改造。”

说完还不忘区分对待, 对钟湛和朱巧玲点头示好, “营长同志,还有朱同志,你们是革命军人和军人后代,都是好同志,就不要管苏家的事了,和他们划清界线回革命部队去吧。”

看李珊说得这么笃定,好多人脸上变色,机床厂这一块桃源也要不保了吗?

突然外面汽车喇叭声持续地鸣叫,刻意中带着恶意。

李珊就跟得了信号一样,抬头挺胸地迎到了门口,正好和新郎打扮的石干事迎头碰上。

看到李珊,石干事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李珊同志等久了,我来给你赔不是。是我和石家对不住你,和苏家没有关系,希望你们不要牵连无辜的人。”

不等李珊回答,他看向也跟到门口的苏家人,又愧疚痛苦地看向苏芳芳,“芳芳,是我对不住你,这个婚结不成了。你回头找个更好的人嫁了,我这辈子不会再结婚了。”

最后是朝着苏家所有人深深地环一周恭敬赔礼,“全是我的罪过,真对不住了。”

苏芳芳不敢相信地捂嘴,丁月英失态尖叫,“小石你说什么胡话呢!”

“石明远,自家还陷在泥里,你倒有心怜香惜玉?可惜苏家这么不知好歹的人家,你再开脱也没用了。苏家好不了了!”李珊得意地看着苏家人宣告着。

这个李珊不是来找苏禾禾麻烦的吗?怎么和新郎还有旧怨的样子?客人们糊涂了,梁家三口人脸上更是阴郁。

可苏家人,包括反应最迟钝的丁月英都明白了,这个李珊就是石干事前头谈的,那个让石家脱层皮的革委会主任家的姑娘。

她今天根本就是来搅局破坏婚礼来的。她跟梁景文谈对象,来找苏禾禾这个前妻麻烦可能只是捎带,报复前对象石干事,叫苏芳芳嫁不成才是她的主要目地。

这它喵的太恶劣了。无耻之尤说的就是这个李珊和李家了。

苏禾禾两步抢上来,粗鲁地把石干事扒拉到苏芳芳身边,恨铁不成钢地,“石明远,你家的酒席取消了没有?”

石干事条件反射一样地摇头,“没有,我是半路上被李同志她哥给喊住的,家里还不知道。”

“那就好,婚礼呆会儿照旧。这事儿狗屁李家说了不算。”苏禾禾对着李珊叫板道。

看苏禾禾一点没带怕的,她身后钟湛抱着孩子稳稳站着,夫妻俩都是浑不当回事的样子。

客人们再想起刚才好像听苏禾禾喊她男人“钟团长”来着,这是又升了?刚还有些被李珊叫嚣浮动的心思,这会儿转过弯来,一下就稳了。

李珊当然也听到了,那会儿她当是苏禾禾虚张声势想吓唬自己。可苏禾禾一再追上来正面硬刚,她有些拿不准了。

脚步声再次响起,有人横插一嘴进来,“李珊同志,苏家就是纸老虎,你不用怕苏禾禾一个二婚的女人,关键时候没哪个肯给她出头。今天就是清算苏家的时候。”却是好久不见的栾红波。

恨死了苏家不给机会,苏禾禾之前的蔑视,苏芳芳这个继女都敢嫌弃他。新仇旧恨,栾红波就想把苏家全摁死了。

好容易搭上了李家,他自要千方百计抓住来报复苏家。怕李家兄妹打退堂鼓,关于钟湛的事,他都是一带而过。不过钟湛上门后,苏芳芳就生了退婚的心思,所以钟湛的具体情况他确实也不知。

在栾红波这样不学无术的人眼里,天大地大革委会最大,狐假虎威之下,钟湛自然就不用放在眼里了。

果然垃圾败类都是臭味相投的,苏禾禾“啪啪啪”地鼓起掌来。小豆子以为妈妈是在给他喊口令,“么么么?”他问着。

苏禾禾回头给了儿子一大朵笑容,“妈妈扫垃圾哦,太臭了,可不能熏到我们小豆子。”

也不看李珊和栾红波,反跟钟湛聊天似的,“钟团长,再一个月我就要到燕城排节目去了,还是军总政治部的廖部长点名让我去的,这足以证明我是各方面都经得起考验的革命同志了吧?”

钟湛挑眉笑起,为苏禾禾的机敏和快速反应暗自赞叹。看着她眼里的小炫耀,这是不用自己撑腰了就更放开了吧?钟湛没有失落,反而眼里的喜爱和宠溺都要溢满了。

这会更是于有荣焉地配合道,“苏指导你也太谦虚了,要不是我拖你后腿,军总早给你调走了。哪至于想让你总指导新年汇演,还要何副处长亲自到汝城军区找毕主任商量。

这么多上级领导认可你,你就是顶好的同志。说你是资产阶级小姐作派,简直就是最荒谬的污蔑,这是朝革命同志泼脏水搞陷害,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苏禾禾只是想钟湛少少配合几句就好。钟湛多么清贵又爱惜羽毛一个人,苏禾禾根本就没指望他跟着自己放飞。

看着嘴上把领导挂了个遍的钟湛,苏禾禾都要不认识他了。

这人为自己是连形象都不管了吗?就这一刻,苏禾禾突然意识到,她再也不能用塑料夫妻来定义自己和钟湛了。

她这边怔忡着,李珊和栾红波也被钟湛刚说的给镇住了。

正鸦雀无声时,有一门外有心人,人未见,声先至。

“珊珊你还是太嫩了,他这话也就能唬住你。还军总廖部长,何处长,说得跟真的似的。这位女同志不过就是军属,何德何能就让她名扬燕城军总了?

军总和各大军区几百万的军人,要什么人才没有?会大张旗鼓调一个班都没上过的家庭妇女?

这事儿确实不能这么算了,我要汇报给汝城市革委会,让他们再往上通报。部队里有铁的纪律,这位团长同志你回去等处分吧。”

话尽语落,门后一位身着黑呢子长大衣的英俊青年徐徐现身。

李珊脸露喜色,语气里却带着嗔怪,“哥,你藏着做什么?这么多人欺负我,你也看得下去。”

刚还从容倨傲的青年,在看到苏禾禾时却脸色巨变。已顾不得理妹妹,语气里带了绷紧小心,“小苏同志,你怎么在这里?”

真是久违了。苏禾禾也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奇葩火车男竟是李珊的哥哥。

倒也好,省得多费唇舌了。

“苏禾禾,这人你认识?”是察觉不对的钟湛在问。

苏禾禾当然要先顾着自己老公,特别是这个老公她自认越来越不错时。

她转向钟湛,笑得可人意地,“这种人我哪儿认识,我还莫名其妙唻。就上次火车坐过相邻铺位,话都没说两句,就跑去给我送表的那个。被咱妈给打发了,你后来不还怨妈自作主张就给我买表,让你没得送来着。”

有人给自己媳妇儿送表,这事儿钟湛一直下不去呢。没想到今天这人自己撞上来了。

他目光冷肃凛冽地盯住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