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鲤诚实地摇摇头。
金远:“那……小白?”
景鲤嗯了声。
“卧槽,你们俩什么时候越过我联系上的,也太不把我这根红线当回事了吧?”
景鲤没听明白:“什么?”
金远讪讪:“没什么。”
景鲤也懒得追问,在刘娟甜品做出来之前,继续埋头看书。
还有两三天就要开学了,时间紧迫事情多,她神经都不由自主绷紧了。
这几天的太阳还不错,金远无聊地和胡意林还有孟柏玩扑克,偶尔抬眼看一眼景鲤,看到阳光落在她脸上,有一层金色的光晕,很温暖。
他无意瞥了眼窗外,眼角余光扫到一个人,不禁笑了。
终于憋不住了。
江景行来了,还带着步步。
步步怀里抱着一只懒洋洋的布偶猫。
俩人先在柜台边点了一份草莓蛋糕,才找座位坐下来。
景鲤沉迷学习,完全没发现来了两个熟人。
直到她写翻译写到手酸了,甩了下手,差点打到旁边的人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步步站在了她身边。
步步还记得她,很开心地喊了一声:“姐姐。”
步步小家伙长高了一些,也胖了,珠圆玉润的。
景鲤忍不住掐了掐他的小脸蛋,又摸了摸他怀里的猫。
金远:“皮卡丘同志从来不肯让我和江景行碰,第一次见你就能摸,这猫成精了还挑人。”
皮卡丘在步步怀里懒洋洋瞥他一眼,在景鲤摸到他下巴的时候还伸出手抱住了景鲤的手臂。
景鲤索性把皮卡丘抱了过来。
皮卡丘在景鲤怀里乖觉得不像话,就是有点点重,给景鲤的大腿造成了一点负担。步步还能一路抱着布偶猫面不改色,看来小小年纪臂力惊人。
景鲤抬眼望向对面,江景行坐在隔壁的座位上,修长的手指拽住一点步步的后领:“吃完。”
那蛋糕只吃了两口。
步步只好不情不愿地回去继续吃,又吃了一口,可怜巴巴地望着江景行:“我吃饱了。”
他中午吃太多了。
江景行铁面无私冷血无情地重复了两个字:“吃完。”
顿了顿:“你自己点的。”
步步委屈巴巴。
景鲤笑着望着这一幕,托着腮,心情突然又好一些。
金远眼睛快被闪瞎了。
他本来是不想来了,林为仪他们也没来了,但是江景行却说了一句:“你不去也没事做。”
想到自己好歹投资了四万块钱,金远还是来了。
但是他一点也不想吃狗粮。
这时刘娟终于从后厨出来了:“今天最后一份,我快要被你逼得灵感枯竭了,实在不行,明天继续,让我休息休息。”
刘娟最后端出来的这份,样式很简单,心形的草莓拼成一只胖乎乎的锦鲤,趴在裸露的蛋糕上面,看起来憨态可掬。
表面实在很普通,看不出什么特色,景鲤把小蛋糕分了,挑出一块,才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三层夹心,一层柠檬酱、一层巧克力酱,奶油铺底——奶油竟是包在最里面的。
酸的、苦的,一口咬下去,却又不知哪还冒出些辛辣味来,还有细腻的甜,各种味道融化在口中,似乎融合了,又似乎没有,所有的味道依次从口中滑过,但最后留下的,是最鲜明的甜。
景鲤尝完了,才递给江景行。
旁边步步着急:“我也想吃姐姐。”
景鲤道:“你先把自己那份吃完,好不好?”
步步小眉头皱起,又愁眉苦脸地去吃自己的蛋糕了。
刘娟知道江景行难伺候,一脸期待地望着他,好像他只要吐出一个不字就要扑上去捂他的嘴。
景鲤又分好了给其他人,留了一块给步步,问刘娟:“娟姐,你做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刘娟道:“就你跟我说的那样呗。我之前做的你都不满意,我想着,干脆就把味道摆到明面上来,本来人一生也没啥弯弯绕绕的,左不过生老病死嘛。不过酸甜苦辣酸甜苦辣,我们不能总记得酸苦辣,要知道人生中还是有很多甜蜜美好的事的。也可以说倒霉多了,终会走运,经历的多了,转运的甜才会更甜。所以你们吃完,最后记得的,肯定还是这个蛋糕的甜。但其实只是普通的甜,只是因为前面的味道太过复杂,所以会显得最后的甜弥足珍贵。我在面粉里稍微加了点芥末,就有辣味了,不多,就一点点。”
她在里面试做了好几盘,控制用量,确定可以了才冒死端出来的。
金远吃完,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你们是认真的吗?这种黑暗料理真的会有人愿意吃?”
胡意林和孟柏也一脸接受不能。
但胡意林说了一句:“这蛋糕口感新奇,但是一点也不腻,冲这点我都可以多吃一块。”
金远不得不承认,确实是这样。
虽然之前刘娟端出来的都比这个花里胡哨,但论起让人回味的口感,这一份真的胜出太多,可能是刘娟真的去思考了锦鲤的涵义吧。
所有人都看向唯一没发言的江景行。
江景行只吃了一点点,景鲤分给他的本来就不多,还没吃完。
刘娟有点忐忑,道:“大佬,麻烦你想清楚了再开口。”
江景行把盘子推给眼巴巴的步步。
刘娟心想,完犊子。
江景行慢条斯理抽纸擦了下手,先看向刘娟。
刘娟不安:“怎么样?”
他没说话,又望向景鲤。
他面对着阳光,五官越发鲜明立体,眼底有着一闪而逝的笑意:“不太喜欢。”
刘娟当即失落不已:“行吧,那我明天继续。”
景鲤却笑得眼睛弯起:“不用了,娟姐,就她了。”
“他不是说?”
景鲤道:“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刘娟大喜:“那当然听你的了,景老板。”
金远啧了声:“真是够了。”
胡意林和孟柏则一脸状况外。
景鲤不管他们,摸摸皮卡丘的脑袋,见步步吃完了koi小蛋糕,笑着道:“好吃吗?”
步步眉头皱得死紧,死命摇头:“不好吃,好难吃啊姐姐。”
景鲤道:“你还小,觉得难吃就对了。”
结果她话音刚落,步步又对景鲤道:“可是我还想吃。”
景鲤失笑,整个盘子给他递过去。
确定了主推的koi,这一天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景鲤把书都收进书包,要回去了。
几人一起走到门口,步步拽着景鲤的裤脚,突然又说了一句:“有一点点好吃。”
景鲤问他:“是姐姐给你的蛋糕?”
步步乖乖地点头:“酸酸的,甜甜的,有一点点苦,还有一点奇怪。但是甜甜的。”
小孩子,果然只记得甜甜的。
景鲤对这个蛋糕的后劲很满意。
等金远带着步步走开,景鲤和江景行还有话说。
景鲤抱着赖在她怀里的皮卡丘,和江景行对视一眼,竟有些羞赧,轻轻一眼就别开了脸。
江景行却注视着她侧脸:“瘦了。”
大家过年都胖了,只有她瘦了。
景鲤笑了笑,两指挠挠皮卡丘下巴:“等店开起来,我就胖回来了。”
她看一眼江景行,这次却换江景行撇开了视线。
景鲤忍俊不禁,捉起皮卡丘的山竹肉爪爪,挠了挠江景行的衣袖:“大白哥哥,你为什么不喜欢koi fish啊?”
“不喜欢,”江景行顿了顿,“因为喜欢的是景鲤。”
景鲤怔了一下,脸颊似晚霞般燃烧起来。
江景行耳垂红得能滴血,一只手拎过皮卡丘后颈皮,看也不往这边看一眼,走了。
景鲤怀里霎时空荡荡的,心里却满得不能再满。
皮卡丘在江景行手底下炸开了毛,喵呜喵呜地叫,却又不敢反抗,直到到了步步怀里,才委屈地呜呜呜。
金远远远旁观俩人互动,和江景行对视一眼,竟难得看到江景行也有不自在的神色。
虽一闪而逝,但是太稀罕了。
金远不禁问:“你们说啥了?”
江景行面色已经恢复如常:“你可以回家了。”
金远:“什么意思?”
“你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
金远生气:“你现在知道问我有没有自己的事要做了?”
“嗯,”江景行神色悠然,丝毫没有以此为耻,“我不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