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瞒着首辅生了崽 瞒着首辅生了崽 第115节

阮珑玲心头发酸,也不知该如何与他解释事态的紧急,只将他愈发紧抱了抱,

“母亲也很舍不得……那…咱们到时候挑最好看的贝壳回来,做礼物给他们好不好呀?”

说起这个,小为安瞬间觉得不伤心了,只亮着眼睛点了点头,“好。”

他又想起了什么,添了一句,“再多带一个贝壳,给那天晚上在车上给我掸饼屑的叔叔。”

“为安……喜欢那个叔叔么?”

“嗯,喜欢的呀。”

“才见他一面,怎么就喜欢上了?”

“嗯……或是那个叔叔同我长得有些像,我觉得看着很面善可亲。”

也好。

如此也好。

如此父子二人也算是见过面了。

对于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阮珑玲又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好孩子,你就不问问母亲为何让你撒谎呢?”

小为安伸长了脖子,亲昵地往她面颊贴了贴,异常天真道,

“不用问,为安省得的,撒谎为了让人心安。

母亲也经常撒谎,没吃晚膳和我说吃过了,分明很累却说不累……这些不都是想让我心安么?

母亲是这世上对我最好,最亲的人,总不会害我的。”

儿子这般乖巧体贴,通透世事,倒引得阮珑玲鼻尖酸涩起来,想来今后关于他生父的事情她也无须解释,等他长大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小为安与母亲说不了多久的话,拿着手中的蹴鞠摆弄起来,玩性一起,就这么跑跳着到远处的庭院中,与仆妇们生的几个伴童一起玩耍去了。

阮珑玲走出房门,独自站在屋檐下,远眺着眼前的这一切岁月美好的样子,暂且将心中的忐忑放了放,此刻只觉得异常满足…

无妨。

去哪里,去多远都无妨。

只要他们母子二人在一起,再苦再难都能熬过去,她换地方做生意,小为安去见识见识这广阔的世界而已。

就在她畅想着幸福美好的未来……

此时身后传来气势万钧的脚步声,她还来不及回头查看,就被人拽住小臂,被股异常遒劲的力道往后拉拽,整个身子都调转了过来…

无人禀报,无人通传。

满院子的仆妇不知哪里去了,阿杏也不见了。

她的面前,是李渚霖那张愤怒到几近扭曲的脸。

他暴跳如雷,眉毛几乎都拧到了一处,双眸射出火来,咬牙切齿道,

“阮珑玲,我真真小瞧了你!

你竟连此等罔顾人伦,败坏纲常的事儿都做得出来?

真是好心机,好算计,长了一身的好本事啊!”

犹如一道霹雳响雷划过晴空。

乌云遮日,狂风暴雨接踵而至。

阮珑玲脑中瓮然一下,面色刹时变得惨白,一时间呆愣当场,僵站着不知该作何反应。

见他此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事情暴露,败局已至,这一天总归是来了。

可分明只要再延迟几个时辰,她就可以成功逃脱了!

几个时辰而已!

这让阮珑玲如何甘心?她心跳如鼓,呼吸已经异常急促,可竟还是心存侥幸颤声道,

“大…大人在说些什么?我竟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是吧?

那你睁开眼好好瞧瞧这些供词,可都尽数明白了?!”

如此地步了,她竟还不到黄河心不死?

这无疑于给李渚霖的怒气添火,他将那些文书纸册甩在她脸上,指向远处正跑跳着越来越远的孩童,裹着擎天的威势,厉声问道,

“阮珑玲,你可知依晏朝律例,骗人生子应该当何罪?!”

终于写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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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阮珑玲, 你可知依晏朝律例,骗人生子应该当何罪?!”

一大叠纸页飞扬,萦绕在阮珑玲身周, 洋洋洒洒顺着微风飘荡着缓缓摇曳落下, 直至垂坠在地。

阮珑玲一垂眼, 就望见了上头白纸黑字,写得密密麻麻的证言。

她眸光震动, 面色愈发苍白了几分, 两腿发颤几乎就要站不住, 却还是若声强辩道,

“怎…怎是骗……当初…分明是…情投意合…两厢情愿……”

“什么情投意合?分明就是你蓄谋已久!”

李渚霖气到浑身发颤,胸口剧烈上下浮动着,脖子上的经络陡然立起,几乎是嘶吼出声,

“时至今日我才知,你每次行完房事后喝的汤药根本就不是什么避子汤,而是助孕饮;

才知你之所以总是欲**求*不*满, 夜夜贪**欢,并非爱我慕我想与我有肌肤之亲, 而是只想事半功倍速速求子;

才知你佯装浪荡水性杨花不愿与我一同回京,并非是一时气性,而是成功受孕后害怕我知晓实情, 想要将我劝退!”

“那些情爱,那些时光, 那个孩子……

这所有的一切, 都是你苦心积虑, 步步为营, 精心筹谋而来!”

如拨云见日。

若水落石出。

似雪融现刃。

过往遮得严严实实的一切,全都被男人锋锐的言语一层层扒落,几近显露出最本真的模样。

“所以阮珑玲,原来在你眼中,我从始至终都只是个物件?是个工具?

原来你从头到尾都只要孩子?不要我?”

此言极其尖锐,宛若一把锋刃狠狠扎入心脏当中。

剧烈的痛感顺着脉络流至四肢百骸,疼得撕心裂肺,浑身冰凉,刀割魂灵,五感丧失…

实情已被揭露。

辩无可辩。

懵神昏沉之际,阮珑玲甚至蓦然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她干脆放弃挣扎,不再做困兽之斗。

闯出如此弥天大祸,左右就是个死罢了。

阮珑玲不再战战兢兢,虚与委蛇,亦收起了那副卑躬屈膝,谄媚讨好的模样……

她甚至再顾不上什么身份落差,如垂死困兽般无力挥起毫无威慑力的爪牙来,咬牙铮铮道。

“我也曾想过要你的啊!

可我如何能要?如何敢要?”

“你当年只让我做妾呐。

妾是什么?是奴是婢,可以随意打骂,任意欺辱,若是主君主母不开心了,赠送典当,发卖贱籍都使得,我岂能甘愿?”

“刘成济让我做妾,你也让我做妾。

凭什么?

莫非我阮珑玲这一世,就只配做妾?不配做妻了么?”

阮珑玲情绪极其激动,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眸???光漉漉深望着眼前的男人,眼神含着极其克制的情意,

“王楚鳞,我承认起初接近你确是用心不纯,可我…可我后来心里确实有你…让你曾直抵过心底…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将孩子的事情告知你么?可五年前那种情况你让我如何与你说出口?”

确实有你。

直抵心底。

短短八字,生出无限温情,绵密生成张看不见的网来,将怒气冲冲的李渚霖笼罩在其中,或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眉宇间的愠愤已消弭不少。

李渚霖将她的手腕握得愈发紧,倾身逼近,眸框微红,

“莫说五年前,就说现在。

自你入京之后,你我相见的第三面起,我就说要娶你,娶你做妻,首辅正妻!那你为何还不甘不愿避我如蛇蝎?为何不早早将孩子的事情告诉我?”

阮珑玲闻言,滢滢的眸框中,闪过丝尖刻与讽刺,她定眼深瞧了男人一样,又转过头,梗着脖子望向蔚蓝的天空,语调中略带些嗤意,

“这便是这世上最可笑之处了。

凭何你觉得只要你愿娶,我就合该必然答应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