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云知在镇上卖冻品的摊子买回来的,当时想着自己做烧烤吃比在外面吃划算,就各拿了一点,量都不大,要不然她的冰箱也装不下,今天正好用上。
蔬菜在院子里拔,林林总总,带了好些食材和调料。
幸好有三轮车可以开到地头上,等扶黎处理好鸡,云知载着他跟东西一起过去,就看到张家三人坐在树荫下,嘴巴黑漆漆。
“你们这是……”云知远远的看到的时候都被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他们中毒了。
张明月摸了摸自己嘴巴:“你说这个啊!”
她故意龇着牙扬起笑脸,又吐了吐舌头,舌头跟牙齿全都是黑乎乎的。
“吃了野果就变成这样了,酷吧?纯天然染色剂,那些个黑暗系口红都弱爆了!”
张明月说着还举起一片大叶子:“就是这种野果!邓大娘说它叫什么来着……哦哦哦我想起来了,叫酸醋子。”
云知在她介绍这种野果之前已经观察过,酸醋子又叫雀梅或雀梅藤,南方喜欢用它来培育成盆栽,一般三到五月份结果,但也有十二月一月结果的。
反正就是陆陆续续,结果成熟。
这酸醋子的叶子、根皆可入药,叶子可以治疗治疮疡肿毒,根可以治咳嗽,降气化痰。
云知看到它的种植方式,很方便,生命力也强,当即决定把雀梅藤都保留下来,等有时间还要多看看还有没有野果既可以吃果实又可以入药的。
到时候全都要记下来才行,不然等她有钱有空拾掇山林,肯定要把很多杂草灌木丛之类的全部除掉。
不特意叮嘱同时做上标记的话,请来帮忙干活的人可能会把这些野果植株也全灭了。
张明月给云知递过来,她捻起几颗放嘴里嚼了嚼,变黑后的酸醋子味道不错,挺甜的,还是绿色时非常酸。
听邓大娘说绿色的酸醋子撒点盐拌一拌也好吃,不过云知没敢尝试。
“我们把野炊要用的东西全部带出来了,你们看看想吃什么?”
“辛苦啦!接下来我们自己动手,你等着吃吧。”
云知没跟他们抢着上手做,把其他食材交给他们后,她就跟扶黎一起挖坑搭窑去了。
两人一起合作,扶黎一个又能顶别人好多个壮劳力,而且他们要放进窑里的东西也不多,两人很快就把窑搭好。
接下来就是烧窑,在烧窑的时候,云知看火,扶黎处理红薯和鸡。
红薯直接用锡纸包起来就行,鸡的话,内脏全部串成烤串,拿到旁边烧烤的地方让他们烤。
鸡头鸡屁股直接去掉不要,再把鸡里外肉抹一层调料,接着塞入蘑菇、泡好的干笋、板栗,用牙签封口。
窑要烧一个小时,在这期间,张明月跟父母做的烧烤、汤、菜陆陆续续做好,在地头上边做边吃,等吃饱后,窑才烧好。
把窑里面的火全部撤出来,才能往烧好的窑里扔红薯跟鸡,最后封窑,等窑的余温把红薯跟鸡烤熟。
这又需要等待一段时间,因为是第一次做,怕没经验导致较大的红薯跟鸡肚子里的东西不熟,云知打算焖久一点。
张明月一家三口捡野菜野果还没过瘾,就说要继续捡,云知下午没事,就带上扶黎跟着一起帮忙。
几人一直在地里待到傍晚,天色有点暗了才离开。
要离开的时候要里的东西也被焖烤得差不多了,没办法继续在地头上吃,干脆带回去,边吃火锅边吃窑焖烤出来的红薯和鸡。
云知吃了一个红薯,觉得味道跟自己用碳火烤的没太大区别,倒是烤鸡别有一番风味,这已经不能说是叫花鸡了,而是窑鸡。
可能是在窑里焖烤出来的,那鸡肉特别多汁特别嫩,连鸡胸肉都很好吃。
鸡肚子里蘑菇、冬笋的味道融合在鸡肉里,很鲜!
而蘑菇、冬笋跟板栗本身非常会吸收鸡汁的汤,它们本身吃起来味道比鸡肉还好些。
为了吃火锅,各种肉和菜准备得不少,但大家都抢先吃窑鸡肚子里塞的东西。
吃完晚饭,张明月跟张父张母意犹未尽地离开,有点遗憾没多做一只窑鸡:“好舍不得,过完这个假期就到年底了,我们全家都会很忙,估计没时间再来玩。”
“没事,要是我做了,有时间就给你送去,没时间的话,什么时候有空再来玩也可以。”
张明月叹气:“可红薯窑需要在冬天,地里的庄稼都收完才能做,等我有空的时候,地里肯定已经种上新的庄稼了。”
张母拍了女儿后背一巴掌:“你得了啊,再不走回去又要瞎鼓捣半天,又要晚睡,明天你还想起床上班吗?”
张明月不敢反驳:“好了好了,我这就开车。”张父喝了点酒,张母不爱在晚上开,只能张明月来了。
云知站在车边,看她启动了车子,挥挥手:“开车注意安全!”
张明月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放心,我可爱惜自己的生命了,拜拜~”
看着他们的车走远,云知跟扶黎转身回院子里,大门刚关上,扶黎就支撑不住倒下了。
今天他看起来一直很正常,实际上是为了不露馅儿在硬撑。
云知急忙扶住他,扶黎此时还没完全睡过去,只是看着已经困得完全无法思考,云知扶着他往哪里走,他就顺从地往那个方向挪。
云知怀疑,这会儿自己把他引到鸡笼那边去,让他睡在鸡笼顶上他都能睡。
不过也就是恶趣味一下坏心眼地想想,不可能付诸行动。
光点哥听到动静跑出来,看到他这样子,一边嘲讽扶黎恋爱脑瞎逞强一边帮忙,把他扶到房间里。
这天之后,扶黎果然没再醒来。
云知每天早上去看他一次,晚上也去看一次,每次总要试试他的呼吸和脉搏还有没有。
偶尔遇到光点哥也醒着,就会阴阳怪气地跟她说:“不用那么紧张,就算没呼吸他也不会死。”
云知不管,依旧每天去看去试。
偶尔扶黎会醒过来跟她说几句话,但很快又会睡过去。
云知就会调侃他:“别人的童话里有睡美人,没想到我家竟然也有。”
她的生活又回到了平稳规律的状态。
每天起床吃早餐、喂狗、把鸡放出笼,要是还有时间就收拾一下菜地,时间不够了就直接打开直播进入两个小时的专注学习状态。
直播结束后可能会跟粉丝们聊几句,也有可能道个别就直接下播,偶尔会发个帖子或者在直播间抽个奖,给粉丝画画寄过去。
墙绘的活还在接,但是已经接得极少了,毕竟她葡萄卖得不错,有了稳定销售渠道,收入稳步增加,已经没那么缺钱了。
甚至如果存钱计划顺利的话,明年可能就有钱在半山腰盖房子。
所以墙绘可能一两周才接一个,可能半个月都不接。
夏洋把那批葡萄带回他们公司后。
听他说老板很快召集采购部开了一个会,几乎没有什么波折就全票通过跟云知签订长期供货合同的决定。
来谈合作的人还是夏洋,但这回他没带其他同事,只带了个司机,他们来谈合同的同时,还想再带一批葡萄回去。
其实在接到夏洋说想约个谈一谈后续长期合作事宜后,云知就特地去网上看过很多瑞希酒店顾客的评价,甚至还偷偷去实地看过。
瑞希酒店有早茶提供,非酒店住客也可以单独买早茶券进去吃早茶。
云知就是在网上看到早茶会提供一小叠葡萄的评论后,去买了一份早茶券,坐在那里慢悠悠地吃早茶,同时竖着耳朵听其他客人聊天听了一个上午。
在网上最新的顾客评论中,葡萄出现的频率明显增加,实地查看时,也发现很多客人对瑞希酒店的提供的水果很满意。
就像有些客人喜欢酒店的枕头,会特地问枕头的牌子想自己买,或者跟酒店买一个新的回去自用一样。
客人觉得水果好吃,免不了问一下葡萄是不是在本地买的,得到该葡萄为农场特供外面流出的很少的回答后。
有不少客人在退房前也会提出要多买点葡萄带回去给家人朋友。
瑞希酒店卖葡萄的价格直接翻翻,云知知道后并没有觉得意外,更不会认为别人黑心、挣的比自己多心里不舒服什么的。
说白了,她是果农,处于供应链最前端,如果定价过高,不留出利润给别人,对自己也没有好处。
后来夏洋来跟云知商谈长期合作的事,谈到价格的时候,云知给他们的价格即使不如之前给张明月家的友情价,也没多出多少。
巨峰葡萄15.8元一斤,阳光玫瑰22.8元一斤。
云知不想来回拉扯叽叽歪歪浪费时间,直接给出的自己能接受的最低价。
签长期合同后的第一批他们需要云知供应2000斤巨峰葡萄和2000斤阳光玫瑰。
云知猜瑞希酒店大概是要做什么活动,想利用葡萄揽客。
而后续,每两天供一次货,每次需要供应1000斤巨峰葡萄,500斤阳光玫瑰
可能是巨峰葡萄比较便宜,酒店卖出的价格在收入价格上翻倍,想买葡萄的客人愿意咬咬牙买个一两斤。
阳光玫瑰再翻倍就真的太贵了,一般客人估计把牙咬碎都舍不得花这么多钱就为了吃个葡萄。
以致于长期合作里两种葡萄的数量跟最初那一批就掉了个个儿。
为了方便,他们不再每一次结清尾款,换成了每半个月结一次款。
当然订金还是要给的,云知坚持这一点。
而云知家除了那两种葡萄外,还有红宝石罗马葡萄。
可惜红宝石罗马葡萄是云知从种子培育起,生长期比较长一些,云知现在又顾着把大部分力量给巨峰葡萄和阳光玫瑰挣钱。
根本顾不上继续培育红宝石罗马葡萄,所以就这么放任着没再管,只以最少的力量保证它们不死。
邓大娘老两口帮云知把她的地全部拾掇好之后,邓大娘又投入新的工作:剪葡萄中。
邓大爷也有他的新工作——帮云知盖鸡圈。
邓大娘的工作是按天算,一天一百元,邓大爷则是按照工作完成度算,云知买好材料,画好图纸,跟他沟通好,然后以一千元工价把这活包给他。
云知对鸡圈的要求不高,弄成一层楼的钢筋水泥顶小平房就好,面积也不算大,有一面还靠着围墙。
也就是说邓大爷只需要砌三面墙加盖房顶,这对于农村帮别人盖过房的人来说根本不算难。
如果他能又快又好地把鸡圈盖好,那他的日工资就高,速度慢那日工资就低。
另外还要说的是,等鸡圈盖好,云知也是要请邓大爷帮忙剪葡萄的,在盖好之前是她跟邓大娘一起剪。
等邓大爷也加入剪葡萄的行列后,云知就有时间去做别的事了。
云知的葡萄挂果的速度、数量,还有果子成熟速度,跟其他葡萄不一样,这一点他们心知肚明,云知也从未遮掩。
她还时不时让他们带各一两串葡萄回家吃,这一家子嘴非常紧,就这样他们也没往外透露出半个字。
生活很平静,却不是永远风平浪静,偶尔也会生出一些波澜。
就在进入一月份的时候,云知一大早站在鸡圈门前,想着自家的鸡长得不错。
虽说目前卖还不太合适,但是做腊鸡是非常合适的。
她就想要不要抓一部分用来做腊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