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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棠春 锦棠春 第119节

棠钰忍不住笑。

他也跟着笑起来。

怀中的狗糖糖也接连“汪汪”两声。

他忽然问道,“阿钰,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嗯?”棠钰以为听错。

他继续问,“我问,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棠钰知晓他又要开始闹腾了,她有些拿他没办法。

他忽然凑近,“驿馆的时候,你一眼都没看我……”

棠钰:“……”

他轻声道,“但凡你看我一眼,许是就喜欢上我了。”

棠钰:“……”

棠钰无语,那种情况下,她怎么都不会喜欢他。若不是后来在平南,她许是会一直避着他。

“那你说说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他今日仿佛非要较真。

棠钰似是也不知晓。

许是在他同祖母一道耐性说话的时候?

又许是在刘青峰来淼城,他撑伞替她解围,眸间清和暖意的时候?

许是他说服祖母治眼睛的时候?

又许是在小巷处,她吓坏扑入他怀中的时候?

更或者,是桃城重逢的时候,他揽住她,忽然对她说那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时候……

棠钰没有应他,唤了一声,“小初六,过来擦汗。”

小初六快步上前。

棠钰看了看他,头发都湿完,已经不是擦汗的问题了,“初六,我们休息休息,要去洗澡了。”

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很容易风寒。

小初六没玩够,抗议,“可是我还想玩。”

棠钰正欲开口,身侧的陈倏沉声道,“听你娘亲的话。”

小初六顿了顿,爹爹也有严厉的时候,还有些凶。

小初六连忙上前,要棠钰抱。

棠钰抱他回屋中,陈倏笑了笑。

***

日子在平静和期待中,转眼到了年关。

小初六出生的第一个年关,陈倏在万州,那时才从叶澜之的算计中逃生,棠钰还在辛苦照顾小初六;小初六出生的第二个年关,太奶奶病重,陈倏和棠钰带了小初六去见太奶奶,年关是在路上简单过了。

眼下,才算是一家人在一处过得第一个安定踏实的年关。

白日里,陈倏亲亲抱抱,举高高,陪着小初六玩。

棠钰会担心,“长允,别太累了。”

她是担心他身子才见好些。

陈倏笑道,“放心,我没事,陪儿子玩会儿。”

小初六自然高兴,兴奋得“哈哈哈哈哈”大笑着,陈倏继续同小初六玩着。

棠钰目不转睛看着,黎妈道,“夫人,就由得侯爷和小世子去吧,老奴看侯爷的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小世子也高兴。”

棠钰也颔首,轻嗯一声,“好。”

难得今日陈倏和小初六都高兴,年关,喜庆些好。

黎妈看了看她,笑道,“夫人,有您在府中真好。”

其实不是黎妈第一次感叹。

这回若不是夫人,旁人可能很难劝动侯爷离开淼城这么久专程来桃城治病。

这段时日侯爷好得很快。

早前侯爷冬日里染一次风寒,大病一场,恢复的时间也同眼下一样。

棠钰温声道,“辛苦了,黎妈,这一段时日,我都在照看长允,小初六一直是您在照顾。”

黎妈笑着摇头,感叹道,“不辛苦,只要侯爷,夫人和小世子好,老奴就好了。”

“黎妈妈,我想喝水!”小初六玩累了,来找黎妈。

黎妈赶紧去拿。

棠钰看向陈倏,“歇一歇吧,喝口水。”

陈倏应好。

……

年夜饭的时候,空中放起了烟花。

年夜饭的烟花,在何处都是习俗,由各地的城守负责。

小初六是第一次认真看放烟花。

“哇~”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的时候,小初六忍不住一遍遍得感叹,也坐在棠钰怀中看着,眼中看着夜空,脑海里充满了想象。

但年夜饭的烟花大抵都是一刻钟那么短。

小初六没看够,嘟着嘴。

“娘亲,还想看~”小初六撒娇。

棠钰道,“没有啦,要等明年了~”

子时守岁还有一场烟花,小初六要睡觉,应当看不见,所以才说明年。

“啊~明年~”但其实小初六对时间并没有概念,就本能觉得感叹。

棠钰温声道,“对啊,这样每年都有期盼。”

陈倏低眉笑笑。

……

晚些时候,哄小初六睡了,才让黎妈抱他回房中。

棠钰开始照顾陈倏。

今日同小初六玩了一身臭汗,棠钰扶他去耳房沐浴,待他宽衣,她用水瓢一瓢一瓢舀给他淋背,怕他着凉。

今日是年关,也是难得放松的日子,若在侯府,明儿有初一宴,但在桃城,就是清净的一家三口的时光。

棠钰看了看他,轻声问道,“长允,你真要称君侯吗?”

他应声,“形势逼人,不得不做。”

她看他。

他轻声道,“至于君王,倒是不想做了,有这时间陪陪你和小初六多好,每日折子看不完,多折磨人……君王有什么好?谁愿意谁做~”

棠钰笑。

他又道,“我也不想小初六日后这么累,初六是我儿子,我心疼都来不及,也不想推我儿子下火坑。”

棠钰吻上他侧颊,“你说什么都好。”

他不泡了,棠钰拿了浴巾给他披上,等擦干水,又替他换上了衣裳,在铜镜前擦头。

反正今日年关守岁,也不急。

“稍后想怎么守岁?”棠钰问他。

他应道,“想吃糖葫芦。”

棠钰确实记得今日小初六剩了一串糖葫芦,就在外阁间中。棠钰扶他去外阁间落座,陈倏道,“你喂我吧。”

棠钰刚拿至他嘴边,他又补充,“用嘴喂~”

棠钰看了看他,明知他是打趣,她照做。

他吃了一个,甜甜酸酸的,“等我好了再问我。”

棠钰微微脸红。

……

很快,就是年关烟火,棠钰心中宁静无比,踏实靠在他肩头睡着了。

他知晓她这几日很累,没有吵醒她。

而是同她一道,小榻上睡下,相拥而眠,静待新春~

***

正月十三,是陈倏拆绷带的时候。

陈倏再如何都会紧张,便一直握住她的手,从最后一次施针,到他入睡,再到他醒。

刘大夫轻声问道,“侯爷,眼睛这里,可还有哪里不舒?”

陈倏摇头,“都很好。”

眼前的棠钰心中其实着急,又不敢吱声,还紧张得看着他。

刘大夫说,“那我解绷带了?窗帘已经阖上,不会太刺眼。”

棠钰和陈倏都点了点头。

随着纱布一圈圈的解开,慢慢露出面纱下的那幅清逸俊朗的脸,棠钰紧张得攥紧双手。

待得纱布拆完,棠钰目光一动不动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