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假正经的烂货!”
“老子给你脸了,你在外头养男人?”
“妈的,天生欠操的骚婊子,装得清清白白!”
……
这听着越骂越难听了,陶礼的脸都黑了,他这次来也是看在杨禾的面子上,他虽然不在意王大根的死活,可也知道这些打手冲着杨禾暂住的废屋去了,他这才来的。
好不容易把人救了下来,王大根不知道反省,竟然又骂开了。
陶礼有些后悔了!就真该报官把这癞皮混子抓起来!没错,他刚刚说报官是吓唬那些打手的,他们这些种地的平民百姓也怕官,他虽然来的路上提了一嘴,可压根没人敢跑这一趟。
陶礼黑沉着脸,正要说话阻止。
忽然,杨禾越过羌原走了出来,他直直走到了王大根身前,冷冷盯着还在破口大骂的王大根。
“臭婊子!看什么看,老子要是你,现在就去跳河!你还有脸瞪我!”
“你他娘的还敢说你没钱?你身上穿的全是新的,你要是没钱这些衣裳是哪儿来的?求着野男人给……”
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杨禾突然就抬起手,抡圆了肩膀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王大根没想到他敢动手,再加上他本来就被狠狠揍了几顿,如今是扶着柱子才有力气站稳。杨禾动手太快太突然,一巴掌给王大根扇到地上去了,他整个人都懵了。
“你……你、你!你个贱人,你敢打我!”
王大根气坏了,他没料到杨禾敢打他,这个哥儿向来是逆来顺受的性子,胆子小力气也小,从来不敢反抗。王大根气得又大骂两句,抖着手就要扑上去。
但杨禾冷冰冰俯视他一眼,抬脚就从他身上跨了过去。他就站在院子中间,望着一众人大声道:“我要和王大根和离,自成一户,从此婚嫁自由,再无关系。”
嘶——
也不知道在场是谁倒吸了一口冷气,显然是被杨禾的言辞吓到了。
杨禾在这破屋独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虽然村里人都有猜测,可是听他骤然说起还是吓了一跳。虽然上头下了新令,可这穷乡僻壤中,哥儿的地位到底还是比不上男子,还从来没有见过哥儿提和离的。
陶礼皱起眉,神色认真地看着杨禾,问道:“禾哥儿,你是认真的?”
杨禾点头,说道:“里长,您也看到了,我跟着他是没有活路的,他此后要么把我打死,要么就是将我贱卖。哥儿虽然生来轻贱,可我还是想给自已谋一条活路,总不能就这样闷头走到黑吧。”
陶礼听得叹气,他也晓得杨禾日子过得可怜,说不定和离对他真是一条活路。只是一个小哥儿当门立户也不容易,家里没有汉子撑着总有不长眼睛的上门讨嫌欺负……哎,不过想想,总不会比现在更难过了。
听杨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起和离,而这些人看起来似乎神色动容,瞧起来还赞成的模样。
王大根更气了,他又颤巍巍爬了起来,红着眼睛瞪向杨禾,怒骂道:“和离?!你做梦呢!老子告诉你,你就是死也是我王家的鬼!怎么?想和离了好跟你的野男人双宿双飞,你想都不要想!老子不好过,你也得给我硬熬着!”
他话里话外还是说杨禾红杏出墙,这不,羌原还在这儿站着呢,这不是明晃晃的证据?!
王大根这才想起来,自已上一次回来要钱,好像也是被这人打了!
他自以为看穿了这对奸夫淫夫,可是里长和这十几个青壮汉子就是看见了羌原也不信。
不怪他们老实,是羌原这模样、这气质,就和村里人完全不一样。虽然羌原的眉骨也横贯了一道刀疤,更这道疤不显得难看,反倒衬得他戾气更重,浑身裹着冷肃杀伐,看得人心惊胆战。他还抱着一把瞧着就价值不菲的黑刀,身穿印暗纹的深衣,凛冽得仿佛连衣角都带着锋利的刀尖。
不是他们看不起禾哥儿,可禾哥儿就是个乡下小哥儿,这样与众不同的男人能看上禾哥儿?!
不信,不信。这“野男人”太凶,他们不信。
清官难断家务事,陶礼盯着杨禾和王大根就是摇头,他一边摇头一边说道:“到底是你们的家事,你们关着门自个儿商量吧,要是真打算和离再来招呼我。”
他见王大根伤重,连站稳都是使了全身力气,两条腿还都在发抖,看来是不能对禾哥儿逞凶动粗了。他放了心,叫两人好好商量,然后又领着汉子们离开了。
他料对了,现在的王大根确实没有力气再对杨禾动手,但陶礼没有想到,如今的杨禾已经不是昔日那个任打任骂的杨禾了。
陶礼前脚刚走,杨禾就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想要找一找趁手的东西,他没在院子里找着,反倒是看中了赵安业手上的扁担,走过去抢了过来。
他提着扁担又走回王大根身前,提声喝道:“你合不合离!”
王大根被他这模样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又咽了咽口水外厉内荏道:“……不、不。怎么,你还敢打……啊!!哎哟,别、别打了!”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杨禾就挥起扁担直直朝着他的腿打了过去,一连重重打了三、四下,使了吃奶的劲往上打。
他脱力地收了手,杵着扁担厉声又问了一遍,“你到底要不要和我和离!”
第132章 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