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医却不回答,直摇头晃脑似不解又是无能无力一般。
淑妃再绷不住,自责哽咽道:“都怪我,怪我啊……”
两姐妹互拥在一起,无比伤感只能彼此慰藉。
“侯爷可曾服过其他药?”
赵太医又搭脉到玉晏天另一只手腕,仔细摸脉辩证。
吴贵妃想起什么顾不得擦泪,抢到床前从玉晏天怀里掏出药瓶,心急如焚道:“这个,他有吃过这个。”
赵太医接过药瓶,倒出仅剩一粒的药丸到手掌中深深嗅了嗅。
“这,这莫非是失传已久的秘药,解毒丹……”
赵太医身为医者,见到奇药比见到珍宝还要兴奋。
“解毒丹……”
吴贵妃与淑妃异口同声,费解这是何物。
赵太医眉飞色舞解释道:“本官曾听我师傅说起过,这解毒丹,可解百毒强体魄,乃是宇文皇宫的秘药,我师傅辗转多年虽然得到配方,可是药量一直无法掌握,这也是他老人家一大遗憾。”
吴氏姐妹听得一头雾水,吴贵妃有些不悦道:“本宫只问你人如何了?”
赵太医这才惊觉自己失态,急忙将药装好还给吴贵妃作揖正色道:“娘娘不必忧心,侯爷的毒已解,调养些日子便可恢复康健。”
吴贵妃乍闻先是难以置信,大喜过望后眉欢眼笑反复自语道:“好了,好了,真是太好了……”
淑妃想起上次要赵太医制药之事,询问道:“那药,赵太医制成了吗?”
赵太医摇头道:“药丸制作复杂,还不曾。”
淑妃松了口气吩咐道:“既然侯爷无碍,那药也不必制了。”
“是。”
赵太医拘礼道:“那下官先去给侯爷配制恢复元气的补药。”
“去吧。”
淑妃随意挥退,然后瘫坐在床边,平复着心情。
吴贵妃命人打来温水,亲自为玉晏天擦洗脸面。
看着青白无色的瘦脸,又忍不住一阵心疼。
她将仅剩一粒药丸的药瓶,重新放回玉晏天身上。既然此药无害,还是物归原处。
春阳娇俏,百花待放。
中宫殿里,公主疯跑着躲避身后的宫女追捕。
“母后,蓉儿不要吃药,不要吃药……”
公主撒娇着扑进闻讯而来的姚皇后怀里,撅着小嘴说道:“母后,蓉儿身子都好了,为何还要吃这些苦药。”
姚皇后故意板着脸道:“既然你已经好了,那么来说说你那日失踪之事吧。”
公主一听垂下头无可奈何道:“我喝药还不行吗?母妃不要罚蓉儿了,老天爷已经惩罚蓉儿生了好几天病了。”
姚皇后取来宫人端着的药碗,仍旧黑着脸道:“那还不快喝。”
公主皱着小脸不情不愿接过药碗,大口大口吞咽下去。
“好苦,好苦……”
公主猴急般又蹦又跳口吐舌头,不停抱怨。
姚皇后被这小模样逗笑,命人端来漱口水给公主,而后往小嘴里塞进一颗蜜饯果子。
公主心满意足的吃下蜜饯,口甜嘴蜜道:“母后,蓉儿明日可以去墨韵堂了吗?”
“哎哟,我们公主真的是懂事了,竟然吵着要去学堂。”
姚皇后联想到那日公主在墨韵堂找到,当真以为公主转了性子。
公主眼珠翻转撒娇道:“母后,那日蓉儿去墨韵堂觉得那里好冷清哦,母后能不能在墨韵堂种上些桃树,待春日花开时,一定美极了。”
姚皇后再次错愕,女儿何时竟懂得了附庸风雅。只是要求种些桃树,又不是什么大事。
“好好,明日便让人将御花园的桃树,移去几棵,你可满意了。”
公主闻后欢声雀跃围着皇后转圈,恭维道:“母后最好咾,母??x?后最好咾……”
“好了,好了,莫要疯跑出了汗,又要受风寒之苦。”
姚皇后拽住公主,将人拉回房内。
小公主仍旧喜上眉梢,满脑子想的都是桃花盛开。
日落东升,翌日一早,公主钻到衣柜里将衣服翻腾的乱七八糟。
嘴里念念有词道:“这件不行,这件也不行,这件还不错。”
公主翻出一件千草色的束腰襦裙,唤来宫人为她更衣。
宫女为公主梳好双环发髻,又在发髻上对称插上蝴蝶型的黄金钗,蝴蝶身上嵌着红珊瑚。
公主对着铜镜,亲自将刘海梳理整齐。
这时,姚皇后进来打趣笑道:“女为悦己者容,公主长大了。”
公主虽然有些害羞,仍旧对着铜镜左看右看一番。
直到满意为止离开铜镜前,看到姚皇后两手空空进来,疑惑道:“母后,那件披风怎么没带来?我要还给旁人呢?”
姚皇后走过来拉着公主出门,边走边说道:“放心吧,母后让宫女拿着在宫门口侯着呢。”
想到平日里公主娇纵,语重心长提点道:“蓉儿,那庄太傅可是你父皇的老师,待会去了墨韵堂切莫失了礼数,一定要谨遵师命,勤奋好学……”
公主不耐烦打断道:“母后,你这些话儿臣听得都要起茧子了,母后放心吧,蓉儿一定会刻苦学习的。”
看着公主拍拍胸脯保证,姚皇后暂时稍稍放下心。
目送宫人陪着公主去墨韵堂上课,惠安帝特意嘱咐过皇后不准去,怕她去了,庄太傅不好管教。
“啦啦啦啦……”
公主哼着小曲,一路连蹦带跳。
宫人们紧张兮兮一眼都不敢离开,只因惠安帝下令若公主又在眼皮底下藏起来,众人脑袋不保。
很快到了墨韵堂宫门口,公主从宫女手里拿过来青豆色披风,吩咐道:“你们都在外候着吧。”
公主风风火火冲进学堂内,只见学堂内三男一女并没有自己要找的人。
不由失望皱着眉,低头呆呆地看着手里的披风。
那几人见进来一个满身贵气的漂亮小女孩,立马反应过来这人大约是公主南宫盛蓉。
裴泫铭起身带头作揖拜道:“公主千岁金安。”
魏子良白了一眼裴泫铭心里骂了一句马屁精,跟着拘礼拜见。
姜栋反应过来,磕磕巴巴跟着拜见。
而云楚清不慌不忙,端端正正屈膝施礼。
公主转眼忘记不痛快,将披风放到空着的书桌上。
像解迷题般,指着云楚清说:“你是大理寺侍郎云大人的女儿,云楚清。”
云楚清微微含笑又施礼用稚嫩的声音道:“小女正是云楚清。”
公主得意嘻嘻一笑,又跑到最引人注目的胖子魏子良面前,嬉笑道:“那你就是魏子良咾。”
魏子良看着公主分明有嘲笑之意,毕竟是公主可又不好得罪,讪讪笑道:“不才魏子良是也。 ”
公主满意点点头背着手,装模作样又冲着姜栋问道:“那你呢?”
姜栋一紧张,支支吾吾道:“我,我叫……”
“你是姜栋,哈哈……”
公主见姜栋磕巴,想起宫人说的呆子忍不住发笑。
姜栋可不明白公主为何发笑,仍然恭敬木讷道:“正是姜栋。”
“好了,好了,都是同窗不必拘礼。”
公主十分随性摆摆手,转身往前走向裴泫铭。
公主上下打量着裴泫铭,怎么看也不像久病缠身的模样,一时竟猜不出他是谁,疑惑不解道:“你又是谁?不是说五位伴读,难道还有其他人?”
裴泫铭中气十足答道:“裴泫铭是也。”
公主惊愕身颤,头上的蝴蝶头钗摆动如同即将振臂高飞的活物。
这时,庄太傅进来,其他人急忙施礼相拜,不约而同道: “学生拜见老师。”
第12章
“这位便是我朝公主南宫盛蓉。”庄太傅慈眉善目向众人介绍,指了指云楚清身旁的空位安排道:“公主坐到那边空位即可。”
姚皇后已再三嘱咐,公主也不敢造次规规矩矩坐到位置上了。
姜栋好几日未见到玉晏天,有些担心站起来施礼磕磕绊绊询问道:“请问老师,老师,玉晏天他……”
魏子良嫌他磨蹭,竟主动站起来作揖大声说道:“老师,姜栋他是想问玉晏天身子如何,何时能回学堂上课?”
庄太傅捋着小胡子,十分欣慰道:“尔等关心同窗,实属可赞,玉晏天他的身子还需要些时日。”
姜栋有些失望嘟嘟囔囔道:“一些时日是几日啊?”
庄太傅示意姜栋与魏子良二人坐下,公主满心好奇这个病秧子玉晏天究竟是谁,那日她见到的又是何人。
只因公主不到七岁,与裴泫铭的学识之间有很大差距。
至于魏子良与姜栋本就学得不够扎实,决定让他二人随公主云楚清从头学起。
而裴泫铭自修,有不明处请教庄太傅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