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盛蓉呸呸呸几下吐了出?来,破颜一笑哽咽道:“你这个傻瓜,明知道本公主要难为你,为了哄本公主开心,提前吃这些青花椒麻了味觉,好吃得下那些辛辣,傻瓜……”
如鲠在喉难以再言,抽抽噎噎又哭又笑。
瞥见?玉晏天拇指上被她咬出?的两排殷红牙印,南宫盛蓉既自责又心疼不已。
眼眸盈泪夺眶溢出?,一颗颗打在玉晏天手背上。
周小婉闻后方才明白,方才为何?玉晏天不知辣。感慨他?家侯爷对公主的一往情深,又忍不住问道:“殿下,为何?就不能与侯爷,好好的?”
周小婉初来乍到,哪里知晓这京城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危机四伏。
若是平日,南宫盛蓉早便开口训斥了。
可此刻她明白不能坐以待毙,任由?那些狼子?野心之人胡作非为。
玉晏天昨日回京,短短一日这些人便那耐不住了。
她心中?暗暗下决心,玉晏天所受的苦她一定让那人双倍偿还。
第87章
墨色夜深, 新月暗淡。
周小?婉端着汤药进入寝殿,南宫盛蓉席地而坐半伏在床榻前托腮小?息。
周小?婉轻声唤醒了公主,与此同时床榻上昏睡的玉晏天皱了皱眉宇似有醒意。
“侯爷醒了, 公主您快瞧。”
南宫盛蓉原本正在吹拂汤药, 闻后?慌张撇过头。
只见玉晏天脸色灰白, 可唇色已有了些许血色。眼眸微微半睁着,神?智有些模糊暗哑唤了一声:“蓉儿……”
南宫盛蓉含泪哽咽应道:“我在这呢!”
她将汤药重新交给周小?婉,扶起玉晏天半靠在她怀里。
“小?婉,你来喂药。”
玉晏天迷迷糊糊用尽余力抬手?握住公主一只手?,有气无力虚弱道:“殿下,离云楚乔远一些……”
南宫盛蓉心头猛然酸楚,泪涌而出。忍着哭腔, 柔声细语哄道:“晏天哥哥, 先将药喝了,好不好?”
玉晏天微微颔首,眼皮沉重闭着眼眸半张开嘴。
周小?婉小?心翼翼将汤药一点一点喂进去,许是太?过紧张她额间冒出了细汗。
待玉晏天服完药, 方觉后?背凉津津。
南宫盛蓉垂眸发觉,怀里的玉晏天又沉睡过去。
轻手?轻脚将玉晏天放回床榻躺好,瞧着面色泛起了红润她舒了口气。
“殿下, 殿下……”
殿外传来小?宁子的呼喊,南宫盛蓉吩咐周小?婉好生照顾玉晏天起身出去。
小?宁子奔得一头汗水,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见公主出来,慌忙迎到身前, 谨慎低声道:“楚清大人, 这些日子称病告假,许久未去户部了。”
南宫盛蓉峨眉紧蹙思量, 好端端为何忽然病了。是巧合,还是其他?
“消息,可散布出去?”
小?宁子颔首答道:“奴在城中找了几个叫花子,给了些钱财,让他们将消息散了出去。”
“让人盯着,云,林,肖三府的动静。”
小?宁子应声要走,南宫盛蓉想起什么又吩咐道:“明日一早,请魏子良与姜栋入公主府。”
小?宁子机灵应了一声,行色匆匆下去部署。
凉风徐徐,夜静本该祥和。
南宫盛蓉只觉得夜色如凉,甚至有几分凄楚。
魏府,魏子悠脚步急匆穿梭在夜色中。
下人方才来报,她母亲魏尚书与魏子良大吵了起来。
还未到房前,远远便听见魏尚书怒骂声:“你这个混账东西,是要气死为母啊!”
魏子悠打了个冷颤,不由捂了捂耳朵。
这母子二人平日里虽说斗嘴不断,可此次魏子良归家只有一日按说不该如此啊!
魏子良无可奈何叹口气,迅速走进房内劝架。
只见魏英南气得抚着心口顺气,魏子良隔着圆桌靠在梁柱前亦是一脸火气。
魏子悠怒瞪一眼魏子良,开口便是责问:“你这兔崽子,一回来便惹事。”
说着上前扶住魏英南,转而又劝自己?母亲道:“母亲也?是,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大动肝火,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魏英南怒指着魏子良道:“你问问,你的好弟弟,都?诋毁了为母什么?”
魏子悠心中叫苦连天,父亲病逝三载这家中越来越冷清了。长姐随丈夫,一同去往外地任职。
二姐魏子越远在边疆,除了父亲大丧偷偷回来过几日。
父亲过世后?,这母子二人争吵再无人能震慑。
“三姐来的正好,你来评评理,母亲是不是老糊涂了……”
魏英南气急败坏,操起茶杯摔了过去,骂道:“竟敢说老娘老糊涂了,你这个逆子……”
别看魏子良身胖,灵活闪了过去,嘴上不肯吃亏故意气道:“没打着,母亲当真是老了。”
魏子悠沉下脸怒吼道:“魏子良,姐姐我看你是皮痒痒了。”
魏子悠凶神?恶煞撸起了袖子,一个轻灵闪身到了魏子良身旁。一个擒拿手?,弯折魏子良的手?腕。
魏子良连连喊疼:“三姐姐,疼疼疼,快,松手?,断了断了,我的手?腕啊……”
魏英南也?不心疼,冷哼道:“你活该,这会知道疼了。”
魏子悠板着脸训道:“好好与母亲说话,究竟为何事争吵?”
魏子悠松了手?,魏子良捂着手?腕只觉得丝丝拉拉的疼。
魏英南落座,魏子悠随即过来上手?为其按摩肩膀。
魏英南余怒未消,与魏子悠诉苦道:“这兔崽子说,老娘派杀手?,去东山城刺杀玉晏天,又说什么这些年,东山城的知县中饱私囊,其中一半孝敬给了老娘。”
那?个东山城知县彭远山,前些日子已押送到大理寺。魏子悠正巧负责此案,彭远山的供词确实对魏英南不利。
魏子悠索性直言不讳问道:“母亲,那?个彭远山,指认您这些年,收了其三百万两受~贿。”
魏英南脸色陡变,魏子良火上加油道:“你看,连我三姐姐也?这么说。”
魏英南瞪了一眼魏子良,转而对魏子悠说道:“云香玲与你审理此案,可有说什么?”
魏子悠凝神?一本正经回道:“云侍郎对此事十分上心,只说证据不足,尚未上奏陛下。”
魏英南伸手?握住魏子良的手?,示意她不必再为她揉肩了。
魏子悠忽然郑重其事,拱手?拜道:“母亲,此事关乎您的生死,更关乎我魏家的一门的兴荣,请您务必说句实话,这事与您到底有无关系。”
魏子良醒悟过来,奔到魏子悠身旁也?拜道:“请母亲说句实话。”
魏英南慢慢悠悠起身,眸色阴沉厉声道:“为母再说一遍,此事与我无关,我与那?彭远山,自他投了裴大国门下再无瓜葛。”
魏英南单手?起誓又说道:“我魏英南在此起誓,若有虚言让我魏英南……”
“母亲莫说了,女儿信您。”
魏子悠不忍老母亲说出那?些不吉利的字眼,出声打断。
魏子良没心没肺松了口气,暗道:“这下可以去和玉晏天交差了。”
念起玉晏天,魏子良想起杀手?之事,惊慌道:“不对啊,晏天,不,玉侯爷说抓到了,您派去的杀手?,这事怎么解释?”
魏子悠一脸疑惑盯着魏英南,严肃道:“彭远山确实提到了杀手?,那?个梁县丞一家被灭了口。”
魏英南神?色更沉,冷哼道:“你们为何不肯相?信自己?的母亲,那?个梁县丞之事更与我无关,什么杀手?,都?是污蔑之词。”
魏英南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指着魏子良骂道:“你这个猪脑子,既然杀手?被擒了,那?玉侯爷是什么人,若真与为母有关,陛下早下旨将我查办,轮得到,你在这里与为母说三??x?道四。”
接着又指着魏子悠训道:“还有你,整日跟在云香玲身边机灵些,别让她有什么鬼心思。”
魏子良如梦方醒,只觉得母亲魏英南此言不差。
而魏子悠颔首应道:“女儿按照您的吩咐,一直留意云大人的动向。”
魏子良想起春闱前与云楚乔相?见一事,不由心急脱口道:“云香玲的儿子云楚乔,当真要争当驸马?”
“你方回来,恐怕还未听说,公主近些日子搬去了公主府住,与这个云楚乔走得十分亲近。”
魏英南的话,让魏子良疑惑又起。按照公主的性子不可能搭理云楚乔,这中间又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魏子良后?知后?觉顿悟,慌忙问道:“莫非母亲发觉了什么?为何让三姐姐盯着云侍郎。”
魏英南冷哼不屑道:“她这些年对我这个尚书马首是瞻,可我是半分没看出来,她想让自己?儿子做驸马,不过最近她极力游说肖侍郎,想要肖侍郎的女儿与子良你成婚。”
魏子良对肖侍郎的女儿虽说自幼相?识,不过也?不是十分上心。听闻后?,倒也?没太?大反应。
魏子悠率先开口:“母亲答应了?”
魏英南摇头解释道:“我只说子良不成器,过两年再议亲也?不迟,推脱了。”
魏子良还有些小?失落,这肖家妹妹虽是个娇滴滴的名门闺秀,却也?是巾帼不让须眉。此次虽未中进士,却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举人。
魏英南白了一眼魏子良,嘲讽道:“你说这京中的公子哥,哪个没个通房侍妾,为何都?未定?下亲事,不都?是眼巴巴盯着,这驸马之位呢。”
魏子良嗤鼻不屑道:“也?不是人人都?想做驸马的,我魏子良便未想过。”
魏英南懒得再与魏子良废话,严厉骂道:“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裴泫铭昨日回来,被软禁裴府,自然不能再争驸马之位。剩下的人,撇开玉侯爷,子良,你如今可是其他人眼中最强的对手?。最近你老实待在府中,切莫随意出府,再招遇什么不测。”
魏子良错愕瞠目,母亲这番话并?非危言耸听。那?玉晏天好歹是个侯爷呢,不照样天天被人算计加害。
此时,下人前来通报。
“大人,公主府来人说,公主殿下请公子,明日入府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