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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领旨 臣领旨 第197节

许小骄和许小猫听不懂,但往他手中蹭了蹭。

宋卿源想起许娇撒娇蹭他的时候,低声笑道,“是像猫一样。”

真好大监入内,“陛下。”

这趟回来,宫中有一堆事情要大监去看,先前一直是小田子在伺候,眼下大监才来。

“回去了?”宋卿源没起身,还是继续抚着许小骄和许小猫。

他是同大监说,许娇安稳回家后,同他一声,眼下应当是了。

大监拱手道,“相爷和岑夫人回陋室了,傅小姐暂住在鹿鸣巷,郭公子送傅小姐回去的。”

“好。”宋卿源应声。

大监见他没什么吩咐,便退了出去。

等大监退了出去,宋卿源眸间才微微滞了滞,朝许小骄和许小猫轻声叹道,“是个难题……”

他怎么之前没想到,许骄回了陋室,他在宫中。他们隔得很远不说,而且,许骄不在朝中……

他不宣她入宫,他连她的面都见不到。

眼下才六月初三,离九月二十还有三个半月时候……

他方才还觉得大婚在九月无伤大雅,眼下,忽然觉得要重新计量……

***

郭睿也回了郭府,郭石弘在偏厅等他。

郭睿入内,恭敬拱手,“大伯。”

“嗯。”郭石弘沉声。

郭石弘曾是户部尚书,天子的亲舅舅。

郭家也是京中的世家望族,是天子母亲的娘家,因为户部清算之事,郭家被拉下马,沦为京中笑柄。

但这次郭睿在边关立了战功,又随侍天子回京,京中又纷纷嗅到了不一样的意味,也都私下猜测,这回郭家是不是要复宠……

郭石弘是没想过有这么一出。

当年他膝下一直无子,只有三个女儿,老来才得了一双儿子,眼下都还年幼。

那个时候,郭睿是从族弟家中抱来的,是他的亲侄子,一直在他跟前教养。

从小到大,郭睿都不敢忤逆他,包括有一年郭睿提了想去军中,被他罚在苑中跪了两日。

郭睿按照他的意志,按照他设定的人生轨迹,入东宫做伴读,任户部员外郎。

最后户部和郭家被天子清算,郭家倒台……

他想的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郭睿执意去了西关,他威胁过他断绝族中关系,若不是天子调令,许是郭睿已经被他除名。

他从没想过,郭家的子孙,能在边关大展宏图,重新回到朝堂的视野致之中。

“这一趟回来,还回去吗?”郭石弘问。

郭睿恭敬应声,“这次回来,不会再回西关了。”

郭石弘喉间轻咽,“伤得重吗?”

“都好了。”郭睿避重就轻。

郭石弘看他,“你没去过军中,怎么带兵打仗?”

郭睿委顿,“当时危急,也没想那么多,周围的驻军和义士都同西戎人杀红了眼。原本,也没想过能活着回来……当时就什么都没想。”

郭石弘指尖攥紧,听到这一句的时候,心底揪起,喉间哽咽,将早前的话咽了回去,沉声道,“陛下怎么说?”

郭睿应道,“陛下让我想想日后去哪里,让我想好了去找他。”

郭石弘微怔,那就是……

郭石弘低声,“那你怎么说?”

郭睿道,“没想好。当时繁伊血战,死了两千多义士,我答应过他们,会替他们家中送书信。陛下让我先去,旁的等日后再说。”

郭石弘看了看他,垂眸问道,“什么时候走?”

郭睿深吸一口气,“就这几日,看能不能赶在陛下大婚前回来。”

郭石弘颔首,“那你回去歇着吧。”

“是。”郭睿拱手,转身往偏厅外去,临到偏厅门口,郭石弘唤住他,“阿睿……”

郭睿脚下踟蹰,他已

经许久没听大伯唤过他阿睿了。

“大伯。”郭睿转身看他。

郭石弘轻声道,“你做得很好。”

郭睿微讶,从未闲过会从他口中听到这句。

郭石弘眼眶微红,“阿睿,郭家日后靠你了,你要……带着郭家,挺起腰板做人……”

郭睿眸间涌起碎芒,躬身应道,“阿睿谨记。”

***

翌日,天子回京开始早朝。

此次西关一役大胜,军中士气大涨,民间振奋,朝中也多津津乐道。天子御驾亲征,将西戎逐出了边陲,还夺了饶关,是天大的喜事。

如今天子回京,一日都未懈怠,朝中都知晓是要行封赏,好安军中和朝□□臣之心。

马车在中宫门处陆续停下,上朝的官员三三两两走在一处。

“听说了吗?此次西关大胜,繁伊一战,是郭睿带的兵。如今郭睿随侍天子回京的,肯定是要升迁的,经此一役,恐怕郭家要翻身了……”

另一人道,“这还不是看天子心意?天子若要打压郭家,郭家就翻不了身;天子若是不打压,那是另一番光景。我可听说,当初郭睿去西关的时候,近乎是被郭石弘赶出家门的。”

第三人道,“如今郭睿是天子跟前的香饽饽,天子和郭家之间的缓和剂,早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那倒是。”两人附和。

其中一人又道,“还听说,天子想要齐长平回京,但齐长平想要留在西关,这齐长平早前只是翰林院编修出身,一个编修能镇守西关,有些厉害啊。”

另一人道,“你入朝时间尚短,有所不知,齐长平是翰林院编修不假,他早前也是相爷的心腹,在御前行走的人。”

最后一人诧异,“沈相?”

另外两人摇头,其中一人道,“记得了,这朝中的相爷惯来只有许相一个,许相不在了,相爷也是许相,沈相是沈相,两回事,在陛下跟前可别出错了。”

那人赶紧点头。

几人陆续入了内宫门。

也有旁人陆续往内宫门去。

“听说了吗?相爷的妹妹在西关?”

“真的假的?”

“那还能有假?许相早前一直说有个妹妹年幼时走丢了,朝中都知晓,原来岑夫人去西关是因为寻到了相爷的妹妹,人就西关。当初相爷过世,对岑夫人打击不小,还好,如今将女儿寻回来了。”

“难怪了。”

“诶,我可听说,陛下在西关见到许小姐就挪不动眼睛了,早前一直说不纳后宫,不纳后宫,眼下已经让礼部在筹备大婚了。”

“那是,陛下同相爷什么关系!相爷太拼了,在位时劳心劳力就,诸事亲力亲为,最后过劳死。陛下是念旧的人,相爷不在了,相爷的妹妹在,在陛下心中当然不同,也算是,对相爷的慰藉吧。”

“也是。”

……

时值四月,春和景明。

晨曦穿过金殿琉璃瓦上的飞檐翘脚,在殿门处投下深深浅浅的光晕,将大殿映衬得庄严肃穆。

百官齐跪,高呼万岁。

一生靛青色龙袍的宋卿源高坐殿上,十二玉藻旒冕下,天子温声,“众卿平身。”

都晓天子今日要在朝中行封赏,都无奏报。

大监宣旨,依次封赏了齐长平,赵恩科,曹复水和一关西关驻军将士,百官再度捏紧笏板,高呼万岁。

这其中唯独漏了郭睿。

朝中各个都是人精,便都猜的到,郭睿另有安排。

今日金殿中都是热闹喜庆氛围,本以为早朝到封赏处就结束,却没想到天子再度让大监宣旨:“许氏之女许娇,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崇勋启秀……”(摘自百度)

殿中纷纷哗然。

【呀呀呀!这是连婚期都定下了!】

【不枉我们御史台上了这么多奏本,烧了这么多高香,陛下终于开花了啊!】

【陛下这哪是立后啊,根本是想念相爷了,所以让相爷的妹妹入主中宫。】

【都叫许骄/许娇,这种巧合肯定不是特意,走丢了无疑。】

【诶,有些想相爷了是怎么回事啊?明明天天被相爷怼,怎么忽然就想相爷了!】

【朝中没有相爷,冷清了,今日,好像忽然又热闹了!】

【我打断!我前后左右都在想相爷!】

【相爷的妹妹……该不会同相爷生得像吧……】

***

许娇昨日才回陋室,到处走走看看,带着葡萄给他说何处是何处,然后又吃了岑女士做的饭菜,兴奋得睡不着觉。

在床榻上翻来覆去,都睁着一双眼睛,就是没有睡意。

最后跑去养生湖畔看锦鲤,一直看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才回了屋中。

这一觉就睡到了晌午前后都未醒。

“小姐~小姐~”葡萄的声音在屋外响起,许娇脑海里迷迷糊糊似是回到了早前早朝的时候一般,怏怏应道,“重启中,别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