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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疾战神嫁我为妾后(穿越) 分卷(46)

江随舟愣愣地抬起头,便见棱角利如剑刃的侧脸,映入了他的眼帘。

长睫之下,是一双锐利如鹰的黑眼睛。

霍无咎?

第63章

江随舟愣在原地,一时间只觉是自己出了幻觉。

不过下一刻,他便被拉回了现实里。

只听嗖嗖几道风声,伴着树杈和枝叶簌簌的声响,几道黑影转瞬间便将他们二人团团围住。

不等江随舟反应,他便觉腰身让人一带,便被那人紧紧护在了身前。

小心。他听见旁侧那人短促地低声说道。

那群人围拢上前,便如黑夜里捕食的狼群一般,从四下里密不透风地冲上前来。

以少敌多,且被团团围住,分明如死局一般。

但是,一柄在他那里不过装饰的长剑,却在霍无咎手中成了见血封喉的利器。那剑锋不见半点花哨的架势,却让周遭数个刺客根本无法近身,只十数个来回,扑上前来的黑衣人便一个一个地倒了下去。

一阵凌乱的枝叶声响,周遭恢复了平静。

唯独霍无咎足下横了七八具尸体,鲜血将褐色的泥土都染上了深色。

他定定地抬头,便见霍无咎单手握剑,垂眼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

他手上的剑锋上还淌着血。

霍无咎?江随舟愣愣地开口道。

是他疯了还是幻觉?为什么霍无咎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还好端端地站在他的面前,双腿像是根本没受过伤一般。

可不等霍无咎回应他,便有一道细微的破空声响起。

一枚银光熠熠的暗器冲破黑压压的树枝,直冲江随舟的面门而来。

立时,他便被霍无咎带着朝旁侧一闪,那银色的暗器将将擦过他的脸颊,削断了他的一缕头发。

与此同时,有一人径直从树冠上跃下,不过眨眼之间已到眼前,一柄短匕直取霍无咎的咽喉。

竟是这群杀手的首领,以暗器吸引走霍无咎的目光,再趁他分神时偷袭。

霍无咎因着方才那一躲,此时已迎着那刀锋而去了。他虽已不及阻挡,却半点不慌,手下的剑花沉着一挽,下一刻,那人温热的血已经溅上了他半边身体。

不过,那把匕首,也径直插进了他的肩窝。

江随舟离他极近,电光火石之间,他连那二人的招式都未曾看清,只在短促的几个来回之后,听见了一声微不可闻的闷哼。

是从贴着自己后肩的那道胸膛中发出来的。

他瞳孔骤缩,回头看向霍无咎。

却见霍无咎的双眼四下逡巡一圈,继而缓缓松手,当啷一声,将剑丢在了地上。

可有受伤?江随舟听见霍无咎沉声问他。

而他自己,则颇为淡然地抬手,拔出了自己肩上的匕首。

鲜血漫出,和杀手的血融在了一起。

不知怎的,江随舟的眼眶,顿时泛起了一阵热意。

你受伤了。他说。

后主眼看着那匹发了疯的马将江随舟带进了林中。围场前那片森林,是天平山原就有的,里头地形复杂,枝杈茂密,且深不见底。

周遭的侍卫和大臣们皆大惊失色,唯独后主昂首挺胸地坐在马上,颇像一个得胜归来的将军。

谁也不许进去。他盯着那片吞人野兽一般的森林,道。朕要看看,朕这个五弟,究竟有没有本事,替朕猎回那头鹿。

朝堂上下谁不知道,那位靖王殿下因着身子弱,从小没习过一天武?

他自然没有猎鹿的本事,只有在丛林深处摔断脖子的本事。

但是谁也不敢说,因为这是皇上的家事。

皇上要他去猎鹿,他就得去猎;皇上要他死,那他也不得不死。

所有人脸上的神情都是讳莫如深的,唯独后主,缓缓抬头,看向那片森林后的远方。

那是被密不透风的树木遮盖住的崇山峻岭。

他的眼中全是笑意。

他自是想杀了江随舟,这早不是稀罕事了。但同时,祖宗礼法在上,他又不能轻易杀江随舟。

不过这一次,他舅父答应他了。

他舅父保证,这一回,谁都不必动手,靖王不会活着回来的。

后主远远看着后头的山岭,片刻之后像是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鞭子一甩,便引着马匹调转方向,朝着前头几只分散在草场上的猎物小步跑去。

都愣着干什么?他道。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一般,各怀鬼胎地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继续跟着后主围猎起来。

江随舟独自坐在一根横亘在地的树干上。

霍无咎来去几趟,颇为利落地将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处理了个干净。这山中地势险峻,不远处便有一道峡谷。霍无咎脚程颇快,不过一会儿工夫,江随舟面前便干干净净地一片。

片刻之后,踏空声传来,江随舟抬头,便见霍无咎落在了自己面前。

他半点都不掩饰自己的双腿,席地便在江随舟的面前坐下,从自己身上扯下了一条衣摆。

江随舟只盯着他肩膀。

静默片刻,霍无咎低声笑道。

想问什么就问吧。他说。盯着我看,能看出什么来?

却听江随舟顿了顿,嗓音有些飘地说道:我替你包扎吧?

霍无咎将扯下的布条放在江随舟的膝上,一边利落地解开自己的衣袍,一边说道:不用,你又不会。

说话之间,他已经扯开了半边衣襟,露出了肌肉紧实的半边肩膀。单是他露出了这片皮肤上,便有好几道旧伤,都已经结了浅色的疤。最深的那道,横亘过他的锁骨,狰狞之中,竟让那流畅硬朗的锁骨衬出几分旖旎。

而在他的肩窝中,是一处还在流血的新伤。

那匕首扎得并不太深,却也撕裂了皮肉,看上去颇为骇人。便见霍无咎单手将那布条覆在伤口上,咬住其中一端,缠了几个来回,便以一种粗暴的方式将伤口裹了起来。

静默片刻,他咬着布条,目光落在自己肩上,对江随舟道:你不问问,我的腿是什么时候好的?

只有霍无咎自己知道,他低垂的睫毛下,还是掩藏了几分忐忑的。

他自江随舟房屋的后窗跳窗而出,绕过了周遭守卫,这才进了山。他前一日上山时看准了方位,径直便往那处猎场去了。

果真,围场之上,庞绍对江随舟动了手。

落在江随舟马上的那一鞭子,是后主抽的,但霍无咎清楚地知道,让那匹马发狂的,是落在他身上的那枚暗器。

这个时候坠马,定然会有生命危险。霍无咎一时间顾不上找出使暗器的那人,潜入林中去追那匹马,却恰在追上之时,看见江随舟落入了早埋伏好的包围中。

果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环一环的,庞绍早就安排好,就没打算让江随舟有半分活的可能。

霍无咎已经顾不上其他,只得立时现身。

他知道唯有这样,他才能保全江随舟的性命,但他也知道,这样的话,他的双腿就暴露了。

但是他也不后悔。

他垂着眼,状似认真地包扎伤口,手下的力道却不由重了几分,甚至将伤口勒得有些微微渗血。

却听江随舟开了口。

不必问。他说。李长宁之前是骗我的,对吧?

霍无咎手下顿了顿。

嗯。他应了一声。

所以说,他就是你的人了。江随舟说。他身边跟着的那个徒弟,我第一眼见他便觉得像军营里的人,他见你时,表情也不大对。不过,当时我正病着,没什么精力,李长宁说他是个农夫,我便也就信了。

江随舟的声音平静极了。

但霍无咎却只觉像有一条极细的丝线,勒在了他的心脏上,一点点地收紧了。

他原本在给伤口打结的手停在原地,也有些不大能动了。

果真。他心道。他向来是聪明的,只要让他看见,便不必多解释。

霍无咎却觉得嘴里有些苦。

他像是个等着判刑的犯人,终日被悬着,此时终于尘埃落定了,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是的。他说。所以

所以,我并不是个坦诚的合作对象,你大可以对我失望,不过我之前答应的事,还是会做到的。

他喉头哽住,有些说不出来了。

却听江随舟开了口。

所以,你伤口不能这么包扎。他俯下身,对霍无咎说道。虽然我不懂,却也知道不可硬捂着。即便这里没有伤药,你也得先将伤口清洗一番吧?我隐约听有水声,这附近是不是有溪流?

霍无咎顿了顿:往西半里,有一条。

走,我们先到溪边去。江随舟说着,站起身来。

他坐久了,方才又一直被霍无咎揽着,已然忘了自己的脚扭伤了。他乍一起身,便痛吸了一口凉气,险些摔倒在地。

霍无咎一抬手,将他捞住了。

脚怎么了?霍无咎问道。

江随舟撑在他的胳膊上。那条胳膊肌肉紧实,摸起来石头似的硬,撑着他时四平八稳的,颇有安全感。

方才落马时,扭了一下。他说。

霍无咎顿了顿,片刻后似是无奈,咬牙啧了一声。

这都能忘?

江随舟有些尴尬。

实是方才霍无咎受伤时的情形太过触目惊心,他一直只顾着看霍无咎,竟把自己扭伤的事忘了。

霍无咎垂眼,便看见他这幅神情,立马明白了他的想法。

他对面前这人,实在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沉默片刻,低声重新说道。

刚才说了,李长宁没跟你说实话。他说。他听命于我,所以是我

却听江随舟开了口。

所以,是好事啊!江随舟道。我一直头疼你的腿,却没想到会有你的人找来,给你治好了。

霍无咎顿了顿,低头看向江随舟。

便见江随舟也在抬头看他。那双眼中亮晶晶的喜悦,半点不似作伪。

所以,还不赶紧到溪边去?他道。伤口再不清理一下,腿好了,胳膊可就要废了。

作者有话要说:霍无咎:我骗了他,他会不会生气?他生气也没关系,我可以补偿他的

江随舟:哈哈!意外之喜!庞绍老儿,你死期到了!!

#老攻太恋爱脑怎么办#

第64章

这儿虽然依稀能听见潺潺的水声,但离那处小溪多少还是有段距离的。

江随舟本想让霍无咎扶他到水边去,但霍无咎却俯下身去,在他脚腕上捏了捏。

江随舟疼得直抽气,条件反射地要往后躲。

霍无咎直起身来,道:你扭伤了,此时走不了路。

可是

江随舟还没说话,便身上一轻,脚下已然悬空了。

他被霍无咎打横抱了起来。

哎!江随舟吓了一跳,下意识便要挣扎。但霍无咎抱得稳得很,抬步便径直往那水边走去。

别乱动。霍无咎说道。

江随舟只觉脖颈都在发烫。

霍无咎这是做什么!虽说自己的确走不得路,但是,这动作怎么看都暧昧得很,显得两人有种说不上的奇怪。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江随舟的心扑通扑通地直跳。

你快先放我下来!江随舟急道。

霍无咎有些疑惑地垂眼看向他。

便看见了黑发之下,那原本白得通透的耳朵,覆上了一层红。

霍无咎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这种抱人的法子似是有些不妥。

他方才并没有多想,只因着这样更顺手些罢了。但是这会儿,这人就这般整个儿让他拥在怀里,显得乖巧极了,且像是整个人,都依赖着他一般。

他竟不想再放他下来了。

他不动声色,眼神动了动,便将目光从他的耳上移开了。

马上就到了。他神情平静,嗓音淡然,像是根本没注意到不妥,也没感觉到怀中那人浑身紧绷的紧张一般。再乱动,当心掉下去。

他怀里的江随舟像是被他这幅模样唬住了一般,讷讷地哦了一声,僵硬着身体不再挣动了。

唯独头低得更低了,像是要将自己埋起来一般。

而他也没觉察到,抱着他的霍无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冷静。

那双抱着他的胳膊,紧张地收紧了两分。

江随舟不在,后主这日倒是收获颇丰。

他们一早便到了围场上,到了日薄西山之时,后主已经猎了好几匹大大小小的猎物。

场上的官员们也有不少武将,真论起打猎来,猎上些许猛兽并不是难事。但是众人都知道,皇上喜欢打猎,同时猎术也并不算好,更不敢去追逐猎杀狼虎。

皇上却爱面子,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同他抢风头。

因此,到了清点时,唯有后主猎得的数量最多。后主装模作样地训了场上的几个武官几句,说他们武艺生疏,需得勤加训练。

众人自然应是。谁都看见了,皇上看上去是在训人,实则脸上的神情,得意着呢。

果然,皇上训完了他们,便大手一挥,让侍卫将自己今日猎得的动物拖下去,着御膳房制成菜肴,今晚大宴群臣。

半句不提靖王进了山、到现在都没回来的事。

众人面上皆是一派喜气洋洋,纷纷跪下谢恩。

却在这时,一阵哒哒的马蹄由远处传来。

众人抬眼看去,便见一匹高大的黑马,驮着个大块头,一路朝着这边飞奔过来。

那人跑得近了,众人便都看清了他的脸。

一张四方宽正的黑脸,上头一双铜铃大眼,又高又大的,穿着官服,便像个地府中的鬼差一般,丑得人心惊。

是纪泓承。

后主皱起眉,看着他满脸的喜气,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便见纪泓承一路跑到他面前,翻身下马,在他面前跪下来,朗声笑道: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