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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公主她力能扛鼎 [清穿]公主她力能扛鼎 第176节

第145章

雅利奇硬是把梁九功摁住, 不许他去见太子。

离开皇宫的时候,雅利奇还警告梁九功,不许他去给太子道歉, 如果让雅利奇知道了,她就把他的腿打断。

雅利奇是好心,梁九功当然明白, 但是她管得太多, 让梁九功很烦。

他不是小孩子, 他做决定之前心里已经有了考量,不需要雅利奇来指点他。

他没有赴太子的约, 必须得给太子一个说法。梁九功想了又想, 最后还是按照雅利奇的意思,没有给太子道歉,只是派了个小太监, 简单说明未到的原因。

梁九功这样做,一是害怕雅利奇, 这位公主的性子里总带着点不管不顾, 豁出去一切的疯劲儿。二是五公主的劝诫是有些道理的,梁九功也想借此跟太子保持一点距离。

当然, 太子那里肯定是不好交代的,梁九功也顾不上了。做奴才不就是这样吗?对主子必须得忠心, 想两边讨好, 最后可能两边都落不到好。

梁九功也是无奈,他也不想走到这一步的, 得罪了太子,今后的日子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幸好只要皇上在,他就能有好日子过, 他只盼着皇上能长命百岁,活的长长久久。

毓庆宫那边,太子因为梁九功的事,摔了好几个花瓶,又打了两个奴才。

他气雅利奇多管闲事,更气梁九功不识抬举。雅利奇横加阻挠,梁九功不能如约过来,太子可以理解,但过后梁九功为何不亲自登门致歉?难道他堂堂太子,不配让他磕头赔罪吗?

最可恶的就是那个雅利奇,简直像苍蝇似的,哪里都有她!

太子记恨上了雅利奇和梁九功,偷偷琢磨着怎么整治他们两个。

雅利奇在宫外,太子鞭长莫及,想整治她得从长计议,但梁九功就不同了,他就住在宫里,太子稍稍暗示一下内务府的人,梁九功应得的份例就变差了。

梁九功无奈,知道这是自己得罪人的后果。凭他的能为,这点小小的为难他是能解决的。但他还是默默地忍了,只希望太子早点解气,早点放过他。

梁九功的苦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几日后,皇上突然发作,处置了太子的几个心腹,他们无一例外都参加了那日的宴会。

皇上处置人的时候,梁九功就在旁边站着,他身上的汗滋滋往外冒,不大一会儿就湿透了衣衫。

当晚,梁九功出现在雅利奇的公主府,他提着一大堆礼物,跪下感谢雅利奇救命之恩。

“多谢公主,您就是救我于水火的菩萨啊!多亏了公主,不然老奴的这条小命就交代了!”

怀德连忙扶他起来,雅利奇满头雾水,“梁公公你怎么了?发癔症了?我什么时候救你了?”

怀德请梁九功坐下,又给他倒了杯茶,劝他不要急,有话慢慢说。

梁九功忙接过茶,他低头苦笑道:“公和额驸应该还不知道吧!皇上今日处置了太子的几个心腹。”

雅利奇说道:“我们隐隐约约听说了,只是不知细情罢了。”

梁九功叹道:“皇上处置的人,都是那日赴宴的人。”

梁九功这么一说,雅利奇就明白了。

“那日宴会上发生了什么事?”

梁九功压低了声音说道:“那日宴会,太子好一通抱怨,他说哪有做了几十年的太子!哎呦,这话传进皇上的耳朵里,这让皇上怎么想?太子这不是盼着皇上早点……

我的老天爷,幸好公主硬拦住了我,若是那日我也去了,此时此刻,我已经被皇上处死了!”

梁九功真是越想越后怕,那日太子宴饮,他肯定不只抱怨了这一句,那些心腹肯定也附和了。

太子做够了太子,可是皇上还没有做够了皇上啊!

怀德皱眉,“梁公公,我不是不欢迎你,只是今天皇上刚处置了太子的心腹,你却在这时候到公主府来,这恐怕不太好。

那日宴会,太子邀请的都是心腹,他为什么特意邀请你呢?难道说在太子眼里,你也是他的心腹?皇上知道你曾想去毓庆宫赴约吗?

这个时候你应该在皇上身边小心伺候着,你却来到公主府,皇上心里会怎么想?”

梁九功忙解释道:“额驸放心,皇上知道奴才要来公主府道谢。

是这样的,皇上刚处置了太子的心腹,我立马就跪在地上请罪。皇上手眼通天,太子宴饮时候说过的话,皇上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前些日子我与太子走得近了点,想必皇上也是看在眼里。

皇上虽然没有处置我,但是我哪敢瞒着皇上?我赶紧把自己与太子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

幸好皇上念旧情,只是小惩而已。我现在真是什么都不敢瞒着皇上了,我寻思着公主大恩大德,我必须得感谢公主。皇上允了,我立刻收拾东西出宫来道谢。”

雅利奇点点头,“既然你已经在皇阿玛那里报备过了,那么今夜就住在我家吧!你难得出宫一趟,我让厨子弄点好吃的,咱们个喝两杯。”

“不敢叨扰公主,我喝杯茶就走了。”

“急什么!你现在骑马出发,到了宫门口,估计宫门都落锁了。皇阿玛让你这时候出来就知道你今夜未必能赶回去。

我说句不好听的,你不要恼,你算是有了前科,皇上没有严惩,但他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信任你了。梁总管,你完了,你马上就不是皇阿玛的大红人啦!所以说,你在或是不在,对皇阿玛来说都不重要啦!”

梁九功抬头看着她,倏然眼圈一红。

怀德偷偷去捏雅利奇的手指,怪她说话太直白了。

梁九功长叹一声,“唉!我糊涂啊!我也冤啊!我真的不是太子心腹,我只是在太子示好的时候没有拒绝罢了,我什么都没干,也没捞着什么好处,却把自己的前程都断送了。”

雅利奇对梁九功有一点点同情,但是同情的不太多。

“谁让你贪心喽!又想要当皇阿玛的红人,又不想得罪太子,想给自己铺后路。”

怀德又捏捏雅利奇的手,提醒她快别说了,梁九功都掉眼泪了。

怀德忙安慰道:“梁公公别难过,事情没有公主说的那么严重。你毕竟没有踏出那一步,你兢兢业业服侍皇阿玛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而且你已经知错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你会更加谨慎,皇阿玛用着也放心啊!

你放心,皇阿玛是个念旧情的人,他不会抛下你的。你看,今日皇阿玛放你出宫来,可见他对你的宽容。”

有怀德相劝,梁九功心里好受多了。

他抻着袖子擦擦眼泪,“额驸说的对,只要我诚心改过,以后更加谨慎小心,皇上一定会原谅我的。”

雅利奇偷偷撇嘴,这可说不准,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做皇上的都多疑。

“好啦梁公公!别想太多!我去吩咐厨房准备晚膳,你多喝几杯,好好睡一觉,等你醒过来,一切都会变好的。”

第二天雅利奇送梁九功回宫,顺便见见皇上,问问旅游局这根干巴萝卜什么时候能喂进她嘴里。

梁九功回去换了衣服准备上岗,皇上召见了雅利奇,单独跟她说话。

雅利奇进门就问:“皇阿玛,旅游局的事您想好没有?别再钓着我了,如果我是鱼,那旅游局这个钓钩都被我啃碎糊了。您都不放点饵料,就让我干啃啊!”

本来皇上心情不太美妙,但是听见雅利奇的比喻,他忍不住笑了笑。

“臭丫头,别拿旅游局的事烦我,我心烦着呢!你进来就问旅游局,也不知道关心我!”

雅利奇无奈地摇摇头,走到皇上椅子背后给他捏起了肩膀。

“我的皇阿玛呦!我知道您为什么事情烦心!依我看啊,您的烦恼很好解决,你抄家伙到毓庆宫把二哥打一顿,你的心气就顺了。”

“胡说!打人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雅利奇挑眉,“谁说的,打人能解决问题,只是您打的太晚了,二哥已经长成了,你现在想打也来不及了。

他小的时候,您只关心他吃没吃饱,穿没吃暖,下人伺候的好不好,您关心他读书如何,习武如何,唯独不关心他懂不懂做人的道理。”

“我怎么没有关心?我侍奉太后至孝至诚,对他是言传身教。”

雅利奇冷笑,“他读书的时候,教书的师父站着,他坐着,七老八十的师父在夏天热的快晕倒了,他也不关心。

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他跟谁走得近?一个都没有,同胞的兄弟姐妹他也瞧不起。他还骂我额娘,这些事您都忘了?

他每次犯了错,您就惩罚他身边的奴才,现在他犯了错,您就罚他的心腹。您就不能狠下心把他打一顿,教教他做人的道理吗?

他这么跋扈,还不是您惯出来的!”

“雅利奇!”皇上拍桌大怒。

雅利奇吓了一跳,“您看看,说了实话你还不愿意听了!”

皇上无奈地揉着额头,“我已经够烦了,你别再气我了。”

雅利奇看他眼圈青黑,眼皮微肿,料想他昨夜应该是一夜未睡。

老父亲这个样子着实可怜,雅利奇叹了口气,“好好好,我闭嘴,我给皇阿玛您捏捏头部的穴位,您躺下睡一觉吧!”

雅利奇扶皇上去软塌上躺下,一边给他捏穴位,一边给他唱个蒙古的歌谣,是苏麻喇姑曾经教过她的。

皇上也听过这首歌,他闭上了眼睛,慢慢地沉入了梦乡。

第146章

皇上睡醒了, 屋内暗沉沉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暖香,他身上搭着一件小薄被, 浑身暖融融的。

在这样黑暗温暖的环境中,皇上难得犯起了懒,他不想起来,不想面对令人烦恼的现实。

烛火亮起, 皇上抬手遮住眼睛,往光亮处望去。

雅利奇正提着茶壶, 给皇上兑温水喝。

“你还在宫里啊!”皇上轻声问道。

“嗯, 您心情不好, 我又说了一通不讲理的话,戳您的心窝子,我心里有愧,哪能出宫去?”

皇上哼了一声,说话的时候都带了些委屈,“你还知道你说话难听啊?”

雅利奇把茶杯递给皇上, 让他喝点温水润润喉咙。

皇上接过茶盏嘴里还不停地抱怨,“不知上辈子做了什么孽, 生了不孝子,还有不孝女……”

他嘟嘟囔囔的,后面的话雅利奇没听清, 她突然发现,皇阿玛正在慢慢变老。

放在从前, 意气风发,年轻气盛的皇阿玛绝不会在这里跟她抱怨。年轻的皇阿玛把心事藏得很好,他会做出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在别人眼中坚不可摧。

雅利奇坐在脚踏上,静静地听父亲抱怨。

皇上陷入回忆,念叨着太子从前的好,他深深地叹道:“太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雅利奇心想,也许太子一直是这个样子,只是你不在意罢了,人年轻的时候很少考虑儿女孝不孝顺。只有上了年纪,身体和心理发生变化,感受到自己的衰老,没有安全感了,才会注意到儿女够不够贴心孝顺。

雅利奇想了想,好心劝了一句,“皇阿玛跟太子好好谈一谈吧!您想要什么样的太子,您明明白白告诉他。

太子二哥再不好,他心里也是敬重您的,您好好教他,他会听的。二哥这个人啊,有时候是有点讨厌,但他对您只是有一点抱怨而已,绝没有大逆不道的心思。”

雅利奇明白,皇上对太子的感情很复杂。面对不争气的儿子,他像个普通的父亲一样伤心难过,但同时他又是帝王,他内心深处有很大的忧虑,逐渐衰老的他惧怕年轻力壮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