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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如她 贤妻如她 第38节

元贞没有走,他似是等得不耐烦,突然弯腰伸手,连着被子将她打横抱起。

明雪霁惊呼一声,声音不敢高,只是压在喉咙里:“你,你放我下来。”

元贞没说话,只将被子卷得更紧一点,将她牢牢裹住扛在肩头?,看?见架上?影影绰绰,大约是她的衣裳,随手也拽下来。

软软的暖暖的,像柳枝像花梗,对折在他肩上?,半边胸怀是暖的,有她,半边是冷的,没有,差别这么大么,真让人有些不习惯。元贞出来卧房,青霜已?经?赶来了?,想要阻拦,元贞斥一声:“让开!”

青霜犹豫一下并没有让,明雪霁模糊看?见元贞压低的眉,心?里害怕着,更为青霜害怕,忙道:“没事,你走吧。”

到底有没有事,她也不知道,然而是元贞,心?里又抱着一丝侥幸,他从来没把她怎么样,这次应该也不会?。

青霜让开了?,元贞扛着明雪霁出了?门。正是夜里天最黑的时候,伸手不见五指,冷浸浸的夜风,元贞走了?两步,下意识地将人从肩上?放下,重又横抱在怀里。这样就不会?吹到风,不会?冷了?吧,谁叫她磨磨蹭蹭的,老半天都不肯穿衣服。

黑灯瞎火的,又看?不见什么,她总是脸皮太薄。便是看?见了?,又如何。元贞低着头?,若是有月亮就好了?,她这会?子不知有没有穿,穿了?多少?,被子裹住的,到底是怎样的风光,现在,他很想看?看?。

一手横在背后,一手揽在腿弯,大步流星走着,那只手不由自主,沿着被子的缝隙,一点点摸进去,听见她低低压抑的叫,手里柔腻一片,是她的脚。

光的,和想象中一样软,圆圆的脚跟,微微隆起的足弓,微凹的足底,再往前小小一个一个,圆圆的脚趾。心?里一下子烧着了?,胀,涨,连牙齿缝里都是痒的,很想咬一口。

明雪霁羞耻的几乎要死过去,被子裹着不好挣扎,更何况她身上?连衣服都没有几件,也不能?挣扎,只能?紧紧闭着眼睛,徒劳地拒绝:“别,你别。”

别什么。抱也抱了?亲也亲了?,计延宗那个废物能?做什么。男人没几个好东西?,明明娶了?妻子,又要一个一个往床上?塞,也就活该他们的妻子如今在别的男人怀里。元贞在黑暗中寻找着,摸索着,触到柔软翘起的轮廓,是她的嘴唇,满心?的燥热只能?找到这一个出口,抱起来,用力亲了?下去。

吸,着吮,着,牙齿轻轻咬着,像甜透了?的软糖,任由他采撷,唇舌间?溢满香甜。

让燥怒的心?境突然一下,就安稳了?起来。

明雪霁裹在被子里,像溺水的鱼,徒劳无用的喘,息,夜里的风冷浸浸地吹在脸上?,他的气息又是烫的,身体也是,烫得她脑子里混乱到了?极点,什么也想不清楚。他停在原地没有再走,只是亲吻着她,间?或还咬一口,不怎么疼,只是怕,又有怪异的痒和沉沉的迷茫,到处都是黑漆漆的,这夜色怎么都看?不到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元贞终于停住。明雪霁喘着气,手脚都不得自由,只把一双眼紧紧闭着,他又开始走了?,他突然跃过了?围墙。

像那个夜里,他带着她回去明家那个夜,在夜色与高墙间?穿梭,他又把她扛在肩上?,大约这样方便行动吧,她的衣服压在被子底下,行动时袖子襟片晃晃悠悠甩着,几分?好笑,几分?慌张。

他跃出最后一重围墙,带她上?了?马,又把她斜抱在怀里一只手揽住,他踢了?一脚,马儿飞快地跑了?起来,哒哒哒哒清脆的蹄声,马背上?颠簸得厉害,哪怕他紧紧搂着,明雪霁还是恨怕会?掉下去,在惊慌中伸出手,抓着他的衣服:“要掉下去了?!”

元贞看?见了?一小片白色,是她的胳膊,她果然没穿什么。一下子燥到了?极点,丢开缰绳,紧紧抱住。

马儿失去控制,飞奔着往道边去了?,明雪霁惊叫着又被他抱紧,他没什么章法,只是胡乱亲着咬着,裹紧的被子掀开了?,露出更多,便是黑夜也挡不住的柔软白色。

引来他更狂暴的掠夺,像要被揉碎了?,被子拖在马背上?,凌乱的一角,明雪霁在间?隙里坚持着,抵挡着:“别,求你,别……”

元贞模糊听见了?,然而这时候什么也懒得想,只是凭着本能?去冲去要,空虚的心?需要更多,怎么都不够,被子掀开了?,黑暗中看?不清,但感觉是鲜活的,随着手指摩挲的所?在,一点点勾勒描画,又用嘴唇去丈量,直到突然沾上?了?一点湿湿的凉。

是她的泪,她哭了?。哭什么,他弄疼她了?吗。倒是有可能?,她那么软,碰一下就红红的,他拿惯了?兵刃,对这种软软的东西?还不知道怎么拿捏分?寸。元贞强行压下翻腾的欲望,将她松开一点。

听见她低低的啜泣。真的是哭了?。哭什么,有那么不情愿吗。这些事计延宗应该都对她做过吧,为什么他就不行。总不能?是他做的不好吧。难道她还想着计延宗?元贞觉得恼怒,觉得不甘,低了?头?带几分?蛮力去亲,她脸上?凉凉的湿湿的,默不作声地掉泪,弄得他心?里也有点湿,终是一点点的,松开了?她。

将半拖在地上?的被子提上?来,重又将她裹紧了?抱在怀中,伸手拽住缰绳,拉回跑去道边的啃草的马儿:“哭什么。”

声音喑哑得厉害,喉咙涩住了?,自己听着也觉得古怪。元贞看?见她还露出一点在外面的肩膀,被风吹得凉了?,连忙将被子拉上?来掖住:“走了?。”

重重踢上?一脚,马儿泼喇喇地冲了?出去,明雪霁又觉得要掉下去,然而再也不敢伸手,只是努力向马鞍上?挪着,他一只手始终搂在腰间?抓着她,铁一样坚硬的胳膊,铁一样坚硬的身体,让人害怕,可这害怕里头?,又有种莫名的底气。

他应该不会?让她掉下去吧,他既然敢带她出来,既然敢骑马,心?里一定是有数的吧,毕竟,是他呀。

天越来越黑了?,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明天大约是阴雨天,这么深更半夜的,他带她出来,又要去哪里?明雪霁想不出,昏昏沉沉的,闻到路边草木潮湿的气味,马匹热烘烘的气味,最贴近的是他身上?雪后灌木的清寒气味,如今闻得惯了?,不像先前那样让人觉得凛冽不可靠近,反而有种异样的安心?。

只是他,到底要去哪里呀。

马儿还在跑,遥遥看?见城门上?阑珊的灯火,他朝着那里去了?,似乎是要出城,明雪霁心?都要跳出来了?,急急叫他:“有人,有人!”

他勒住马低头?看?她,忽地扯开了?薄被。

明雪霁低呼着,被他抱起搂进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膛,直面相对,他抖开被子,带着仲秋的夜风落下来,围住了?他们。

现在,她紧紧贴着他了?,只穿着小衣,露在外面的皮肤贴着他皂色的袍,衣料有些硬,摩擦得身上?有点疼,他紧紧搂着她,隔着被子揉揉她的头?发?,叫她:“藏好。”

马儿又开始跑,雪后灌木的气味浓到了?极点,四周一片漆黑,他的气味不再带着清寒,很热,烧得人都要化了?,脸颊上?嘴唇上?全都发?着烫,贴的那么近,听见他咚咚的心?跳,快得很,响的很,天地之?间?就只剩下这咚咚的响声。

马儿还在跑,透过被子影影绰绰看?见光亮,他们来到了?城门前,轰隆隆,沉重的城门为他打开,马儿飞奔着穿过深长的门道,于是他响亮的心?跳之?中,又夹杂了?门道内闷闷的回声,一拍接着一拍,渐渐让她的心?跳,也跟他同个节奏了?。

明雪霁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看?,更不敢想,只祈求着赶紧走完,眼前的光亮渐渐消失了?,他们出了?城。

四周重又陷入一片漆黑,跑得太久了?,他的心?跳渐渐慢下来,于是她的心?跳也跟着慢下来,又不知走了?多久,他突然勒马停住。

忽一下掀开了?被子。

明雪霁乍然看?见苍灰的夜色,闻到路边潮湿的草木气息,他低着头?,在黑暗中看?她,她紧紧抱着双臂,狼狈地遮掩,他忽地伏下,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不很疼,但也不是不疼,牙齿陷在肉里,久久不曾离开,明雪霁发?着抖,说不出话,陷在他宽阔的胸膛中,他还咬着她,在沉默中摸着她的头?发?,一下又一下。

余光瞥见山岳连绵的灰影子,他们到了?圆山脚下。

第50章

元贞闭着眼睛, 头埋在明雪霁脖颈里,闻到她幽淡的香气。

她柔滑的肌肤贴着他的,被?夜风吹得微微发凉,她浓密的长发在他指缝里, 想攥攥不住, 丝丝缕缕滑出来,也是微微的凉。

牙齿咬着她软软的肉, 又?用舌尖舔舐,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仿佛只是出于本能, 又?仿佛是为了在她身?上,留下他的印记。

他总得留下点?什么,跟计延宗不一样?的,独属于他的东西。

明雪霁躲闪着,又?躲不开,还不如咬,咬只是有点?疼,现在这样?, 让人羞耻到了极点?, 又?好像哪里打开了,毛茸茸的在心尖上抓挠。

从不曾有过的感?觉,乱得很,让人什么都想不清楚。

元贞听见她抽紧的呼吸声, 他猜她大约是觉得疼, 又?不敢说, 所以连呼吸都变了调子。元贞慢慢松开。

天太黑,看不见有没有留下印子, 便用手摸着。摸到凹下去的牙印,潮潮的,到底还是留下了。这让他心里稍稍觉得安慰,又?去摸她的脸,她这下没有哭,也让他觉得满意,计延宗总不可能这么做过吧?这个印子,只能是他的。

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来,连日郁燥中?唯一轻快的时?刻,将?她向怀里又?塞了塞,掖好被?角,催着马向前走去。

山脉的影子越来越近,沉沉地压下来,明雪霁模糊看见了向上的山道,其实并不知道这是哪里,然而上次曾经提过圆山陵园,如今又?在山脚下,她只能猜测是要去陵园。那么肃穆的地方,而她现在连衣服都不曾穿,那么能这副模样??低声央求着:“王爷,您,您让我穿上衣服。”

元贞看她一眼。方才她你呀你呀的叫他,现在又?改口了。王爷,您?虽然多数人都这么称呼他,但此时?从她嘴里说出来,分外觉得生疏。

于是便没理会她,向障泥上踢了一脚,让马儿走得更快些。

现在,他们来到了山道入口,明雪霁隐约看见了半山腰的灯光,这让她越发焦急害怕,就算是死,也绝不能像方才城门口那样?了!这是陵园,他母亲的坟前,怎么能如此亵渎?从被?子的缝隙里伸手,抓住他一点?衣襟:“你放我下来,我要穿衣服!”

元贞勒住马。又?改口了么,原来她是急了的时?候,才会忘了这些尊卑计较。

从身?下拽出她的衣服,被?他一路上压着,皱巴巴的,还带着他们两个人的体温,让他下意识地又?摸了下,这才丢给她:“穿。”

怎么穿?她光是坐在马背上不掉下去就已经很难了,况且难道,要她在他面前穿吗?明雪霁死死拽着被?子,坚持着:“你放我下去。”

嗤的一笑,元贞在黑暗里轻描淡写一句:“方才不都看见了吗?”

明雪霁低呼一声,抓着衣服捂住了脸。

慌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又?抱着一丝侥幸,不会看见的,方才那么黑,况且只是抖开被?子那一瞬间,怎么能看见。

身?前突然一空,他跳下马,又?抱她下来,他转去了另一边。

留下她在这边,隔着马匹,简陋的遮蔽。他总归还是留给她几?分体面。光脚踩在地上,凉得人直抽气,明雪霁抖着手紧张地穿着衣服,衫子,裙子,裤子,一件件胡乱套上,手抖得厉害,掩住了衣襟,衣带却怎么也绑不好。

元贞等得有点?不耐烦了,迈步走了过来。

看见她明显抖了一下,声音打着颤:“你过去,我,我马上就好了。”

元贞没回?去,走到近前不由分说,抓住了衣带。从腋下伸出来的两条细细的带子,绑的时?候一不留神,就能蹭到一些隆起的地方,软得很,让人很想摸一把?。

喉咙里又?觉得渴,摸一下,应该也没什么吧。元贞慢慢的,绑好了衣带。手还停在那里,迟疑之时?,她如梦初醒般,推开他跑开了。

又?很快被?他捉住,她呼吸乱得不成样?子,嘴里胡乱地找话说:“这是哪里?山上是不是有人?我看见了灯光。”

这是陵园,母亲的墓地。山上有人,那些夜间值守,防着元再思过来迁坟的士兵。他在这里守了整整两天,燥怒疲惫中?莫名其妙的,下山带来了她。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想要这么做,便做了。元贞搂着她的腰上马,随手将?被?子抛在路边,她软细的腿从鞍鞯垂下来,无处可依,扳过来,想要她像上次那样?踩在他的脚上,忽地又?改了念头,顺着柔软的小腿摸了下去。

圆圆鼓起的踝骨,冰凉光裸的脚,脚底沾着土屑,随意拍了拍,握在手中?。

很凉,但他的手很热,很快就能暖热了。

明雪霁叫不出声,浑身?都软了,倒在元贞怀里。马儿还在往前走,山道狭窄,潮湿的草木气息越发浓了,最浓的是他身?上的气味,到处都是,密密匝匝包围着她,无处可逃。

山道不长,离那处灯光,越来越近了,怕得厉害,又?抖得厉害,说不出话,像受刑的犯人,毫无办法看着越来越近的刀锋。

他却突然拐到了岔路上,离灯光一点?点?又?远了。

明雪霁低呼一声,闭上了眼睛。四周安静得很,马蹄踩着泥土,闷闷的响,他的手指慢慢挪动,茧子磨着脚心柔嫩的皮肤,发着痒发着疼,他摸到了上次的伤口,已经养好了,只有一点?淡淡的红,不细看的话看不出是疤。他捏着脚趾,一个一个,像把?玩什么有趣的东西,手指插在指缝里,慢慢揉着。

什么也想不起来,什么也不知道了,整个世界都只剩下闷闷的马蹄声,他干热的,带着摩擦的手。

这条山道,走到了尽头。眼前是一个平整的方台,元贞粗重的呼吸有片刻停住,抬眼,向陵园的方向望过去。

灯火亮着,隐约照出目前的松柏桂树,隔得远,按理说闻不到花香,但是隐隐约约,又?觉得闻到了花香。

抱着她下马,抛开缰绳,马儿甩着尾巴走去野地里吃草,现在这里,就只有他们。

元贞在台上坐下,伸着腿,将?明雪霁横抱在怀里,她的脚还是凉,拢起来握在一起,手心贴住。

明雪霁到这时?,混乱的头脑里才稍稍有点?清醒,感?觉到了微微的山风,风里带着桂花的香气,那点?火光隔得远远的,附近应该没有别人。“这是哪儿?”

“我娘的陵园。”元贞揉了揉她的头发。

像是突然打开了心里某个闸门,一句一句,那些从不曾对人说过的话,突然便说了出来:“她从前说过,很喜欢这里。”

小时?候母亲经常带他来这里,他在山野里疯玩,母亲便坐在边上微笑着看他,那时?候元再思也总跟着一起来,跟母亲并肩坐在一处低声说话,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一个男人,他的生身?父亲,一旦变了心,竟可以那么让人恶心。

“我不会让他们带她回?燕北。”

元家?祖籍燕北,大雍立朝之时?以从龙之功跟随入京,从此便在京中?安家?,直到死了的那个皇帝命元再思返回?燕北封地,又?命他这个燕国公府唯一的嫡子入宫为质。整整六年,等他终于逃出宫城,回?到燕北,才发现元再思身?边莺莺燕燕,庶子庶女生了一堆,母亲孤独憔悴,病入膏肓。

“他们还想改碑文,做梦。”

这碑是他亲手刻的,除了母亲的名字和他的名字,什么都没写。都说不合规矩,都说要写元再思之妻顾氏,狗屁。

明雪霁默默听着,从只言片语里,推测着事情的真相。他一定很爱他的母亲吧。这让她起了同?病相怜的心,迟疑着伸手,轻轻拍了下他:“没事了。”

他那么厉害,他想要的,一定都能办到。

手被?紧紧攥住,他低了头,灼热的唇覆上来,吻着手背,又?吻手心,然后?是指根下那块疤,舌尖轻轻舔着,激起一波又?一波战栗,明雪霁无力地挣扎,软在他怀里。

元贞也感?觉到了那块疤,凹凸不平,他白天里见过,很丑,她好像很在意那里:“怎么弄的?”

“冻,冻疮。”明雪霁低低喘着,“一直不好。”

元贞用舌尖丈量着,指根比别的指头细一点?,常年戴戒指才会这样?:“戒指呢?”

“卖,卖了。”眼睛开始发烫,心里酸的很,从不曾对人说过的话此时?对他说出,“我娘给我的,红宝石的,嵌着一圈小珍珠,很漂亮,卖了十七两半银子,在镇上姚记当?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