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时候大多在小图书馆,身上难受大概是在半个月前开始的。
杜山清今年已经大三,这时候的学生大多已经开始考虑之后的就业或是继续升学的问题,不过因为他的专业和他现在从事的职业非常对口,大多时候他都不在学校,要么跟在师傅师叔身边学习,要么就自己出门实践,算算他也有两个来月没怎么留在学校。
杜山清又问:除了学校没去过其他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郭文廉认真回想,摇了摇头。
杜山清:暂时还不清楚你是招惹上了什么,还是只是单纯的撞上几次。
郭文廉惊恐:学长的意思是,我还可能再遇到?
杜山清点头:之后几天,你常去的地方最好别去,这张符你随身带着,遇到什么也能帮你挡一挡。
郭文廉颤抖的手接过那张符咒,小心的放进自己的裤兜。
杜山清和赵宴骁都住在老宿舍楼,是在校区的西片区,霍翟非要送着顾南松回去,就没跟着两人一块儿回宿舍。
和两人告别后,几人加快了脚步。
新宿舍楼下,顾南松看向与宿舍楼正对的一幢建筑。
这就是小图书馆。郭文廉说道:我今天从早上起就一直在里面的二楼写论文。
顾南松:小图书馆?
霍翟凑过来解惑:松松你知道这片是后来扩建的吧,大图书馆在西片区,因为收藏了不少比较老旧的典籍书本啥的,那里的三四楼就封了不给学生进,说是大图书馆,但实际上面积还没这个大,只是年代比较久被叫成大图书馆,学生多了图书馆不够用,然后在这边新建了一个图书馆。
顾南松也不知道听没听。
只站在台阶上,目光幽幽,定定的看着图书馆半天没转移开。
第59章 滴答
四层的图书馆依旧灯火通明,有不少学生还在里面。
顾南松的目光是落在二层的一个角落。
奇怪的是,别的窗户都透着亮白的灯光,这扇窗户却是一片漆黑。
他疑惑的问了句:那个角落里有单独的房间?
郭文廉看过去,摇头:没有啊嗯?为啥是黑的,灯坏了?
走吧。顾南松好像只是随意一问,得到答案后转过了头,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这图书馆的确有点问题,虽然他视力没那么强劲,但是刚刚那扇窗户上,好像贴着一个人说是人可能不太贴切,那应该是一个鬼
给杜山清发了个消息过去,顾南松没打算多管闲事。
一行人转头走进宿舍大门。
霍翟和顾南松招招手,等人进了宿舍大门后自己也回去了。
出去吃火锅热出了一身汗,四人回到宿舍后就陆续去卫生间里洗澡。
等折腾完,喜欢打游戏的唐宋元和脾气比较直爽的周潜两人坐在桌前一起开黑,顾南松躺在床上,戳着手机骚扰易寒沉,给他老公说说自己一天都经历了什么,最后一个洗完澡的郭文廉擦着头发坐在凳子上,眉头皱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唐宋元和周潜开完一局,起身去倒水,就见郭文廉那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还以为他身体又不好受,担忧出声:怎么了?那符纸不管用?
感觉濒临破碎的世界观迎来一丝治愈的曙光。
他就说嘛,现在这社会还是要相信科学,那些神神鬼鬼的说说就好,信不得。
郭文廉看他一眼,却摇摇头:我就是想到点事。
什么事?周潜看他:结课论文你不是都差不多准备好了吗,还有什么可愁的?
哎,周潜,你还记得之前上课咱班的那些姑娘聊的东西吗?
周潜回想了下,神情有些古怪。
唐宋元好奇的凑过来:啥事啊?
8065宿舍是个混合宿舍,唐宋元和顾南松是今年的大一新生,两人一个专业一个班,而郭文廉和周潜则是比他们两要高一届的大二生,等这次暑假过去就要升大三了,又是另一个专业的。
郭文廉想了想,爬上床,盘腿一坐,表情一变。
搞得神神秘秘的,弄得两人好奇心都起来了。
游戏也不打了,两人也翻上床坐好。
顾南松瞧他们这架势,都透着一股子八卦的光芒。
果然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老的还是少的,八卦就是人类的本质之一。
快说快说。唐宋元忍不住催促。
郭文廉清了清嗓子,为了营造气氛还刻意压低了声音,有些沉的声带着飘忽不定的气,莫名的多了几分阴森:一星期前,女生宿舍一个女生跳楼的事还记得吧?
这事基本上全校都知道,当时还是白天,一个女生从宿舍四楼的阳台跳了下来,还好楼下面是个绿化带,又没什么树和灌木丛,女生掉在草地上,把腿摔骨折了,然后有点受到惊吓和冲击晕过去,性命倒是无碍。
及时把人送了医院,之后好像请了假被女生的爸妈接回家去修养了。
唐宋元:外面传的好像说这女生是被渣男骗了一时想不开跳楼。
周潜:还有说是和舍友处得不太好,受欺负了所以跳的。
唐宋元:我觉得比较靠谱的说法是这女生学业压力太大,心理崩溃跳楼。
郭文廉微微摇头。
周潜也想起了那天班里姑娘说的。
两人都下意识的看向事不关己仿佛事外人躺着的顾南松。
顾南松一边骚扰着易寒沉,一边竖着耳朵听。
这夜晚座谈会在大学生活中那是不可或缺的,而且他也想看看校园生活是如何的多姿多彩,只是没想到,这几个大男孩儿不讨论游戏里遇到哪个菜鸡,哪个学妹学姐可爱漂亮招人爱,大晚上的说起这令人毛骨悚然的事。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这时,郭文廉的询问在耳边响起:顾南松,这真的有鬼吗?
顾南松把手机一放,翻身爬起来。
给你们个劝告。他说:白天不说人,夜里不说鬼。
气氛一时沉默,本来还没什么的,顾南松一句话出来感觉周围都凉了一个度。
郭文廉自己经历了这离奇的事,一时间被唬住,打了个哆嗦抱起被子。
倒是另外两神经有点粗,还在琢磨着郭文廉说的话。
唐宋元转念一想,明白了:不会那个跳楼的女生也是撞鬼了吧?
这就离谱好吗!他有些不信:鬼会大白天的出来?
顾南松看了他一眼,抱着科普的心态说道:鬼只是不喜欢白天出来,不代表不能出来。
唐宋元被他这一眼吓得连忙缩回自己的小被子里。
是真是假说不准。郭文廉把自己包在被子里,忍不住小声回说:毕竟传来传去,一个人说一个样,我们班女生是听那个女生的舍友说的,她们去医院看望的时候,就发现那女生精神状态有点不对,然后宿舍里和她玩得比较好的那个就听那女生说见到脏东西了。
唐宋元:但是她们宿舍里的其他女生也没事吧?怎么就她撞鬼呢?
周潜瞥他一眼:那咱宿舍还文哥运气比较好。
郭文廉苦了脸:好个铲铲,能整点阳间东西吗。
说起这个唐宋元兴趣就来了:文哥你是怎么撞的鬼?
郭文廉今天想得脑袋都破了,都没想到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那不干净的东西。
杜山清给你的符,记得贴身带着,可以的话直接整点胶水往胸口处贴。
顾南松提醒了一句。
郭文廉连连点头,不用顾南松说他也会这么做。
虽然没见着真的鬼,但那些时日全身上下真的难受得很,好不容易舒坦了,不管那符纸到底是什么神通,真的假的,他都当它是十全大补丸,他还想着,等多带一段时间,胳膊不酸腿不疼,他就去找杜山清多整两张,给家里人都贴上!
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它还会来找你。
顾南松幽幽的补了一句。
郭文廉:
周潜干干一笑:还挺执着
唐宋元翻了个白眼,突然觉得他们这群人都毛病。
大晚上的,凑一起疑神疑鬼的,真不怕晚上做噩梦。
滴答滴答
大概是有些不适应一屋子里起起伏伏能听到好几道陌生的呼吸,其中有一个还有些粗壮,仿佛破了的风箱一般呼啦呼啦响,还有个哼哼唧唧,咯吱咯吱的会磨牙,顾南松有些睡不安稳,这时又听到厕所里仿佛水龙头没有拧紧,水滴不断掉落的声音。
与他对头的床咯吱一声响。
郭文廉将被子裹成了一团。
一股凉浸浸的似乎往骨头缝里钻的阴寒从床下渐渐蔓延而上。
伴随着像是湿漉漉的光脚板踩在地上的黏腻水声有节奏的在耳边响起,那水滴落的滴答声也更为密集,仿佛在屋里下起了一场小雨,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了他们的宿舍里!此时就在床下,徘徊了有几圈后,站定在一人的床边。
顾南松皱了皱眉头,有些烦躁的睁开了眼。
对面的两人睡得和死猪一样,这会儿感觉到冷,只是抱紧了自己的小凉被。
黏腻气息仿佛一条臭水沟里的蛇,缓缓缠绕上郭文廉。
一阵微弱的金光闪过,顾南松就听到一声低哑惨叫炸起。
郭文廉在睡梦中仿佛落入了水中,手脚都被水草缠住,阵阵窒息感压迫着胸腔,冰冷的水寒冷刺骨,绝望与痛苦之际,胸口突然爆发出一阵似火的热度,驱散了周身的所有寒冷,也给了他一闷击,让他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垂死梦中惊坐起!
郭文廉满头冷汗,心有余悸的坐在床上缓神,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被他贴在胸口的符咒。
左右看了看,就见自己头对头的床上,一道黑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
呵!卧槽!郭文廉被吓了一跳。
连忙摸到床头边的眼镜,带上后仔细的看了看。
松了一口气:大晚上的你不睡,坐着干嘛呢?
顾南松盯着床下,幽幽的来了一句:有人吵着我睡觉了。
郭文廉还以为他说对面那两。
一个喜欢睡着磨牙,一个有些打鼾,若是不习惯的确是有些吵,可这也没办法,他便在床脚的小架子上摸了摸,找到一个小盒子,递给顾南松:这是耳塞,我没用过的,你将就一下吧。
顾南松没接,只道:你先睡吧。
郭文廉将小盒子放到顾南松枕头旁边,倒下继续睡。
很快,青年的呼吸声逐渐平稳。
而那被符纸暂时逼退的阴冷气息再度卷土重来,试探性的摸上郭文廉的床,当蔓延到胸口位置时,再次被符纸爆发出来的金光逼退,床下的东西十分不甘心,那滴滴答答的声响敲击着顾南松已经濒临崩溃的理智。
郭文廉再一次被惊醒。
又坐起身来,转头一看。
啊啊啊啊啊!
一声中气十足的猛男咆哮,把整个宿舍的人都给炸了起来。
第60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对面睡得仿佛死猪一样的两人诈尸了。
啊啊?周潜茫然四顾。
啥事?!地震了?!唐宋元家里是西南山区,就经常地震,大晚上要是闹出什么大的动静,铁定是地震了。
郭文廉像壁虎似得把自己贴在后面的墙壁。
一双眼惊恐的大睁,虽然没带眼镜只看出个模糊轮廓,但完全不妨碍他看出那是一颗人头!一颗架在他床边矮围栏上的人头!对面床上的两这时候惊醒过来,盯着郭文廉的床边,纷纷发出声声蕴含着极度震惊的国骂。
只见一个脚不沾地的人影挂在郭文廉的床边,扭动的身子仿佛一条鱼。
周潜离门最近,连忙探下身去开灯。
啪的一声,头顶的灯管闪烁两下,又灭了。
可那短暂的两下,让两人清清楚楚的看到挂在郭文廉床边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浑身都湿透了的人,穿着脏兮兮的衬衫,青灰色的手臂上粘着不少的黑色污泥,水不断的顺着身子往下滴,地板上都积起一滩水来,两人忍不住狠狠的打了个哆嗦,这时候才发现屋子里怎么那么清凉,胳膊上的寒毛全都束了起来。
呜呜呸!呸!噗噗!
奇怪的声音在静谧的屋子中回响。
除了巴不得把自己变成一张挂画的郭文廉,对床的两人内心的恐惧减轻了些许。
周潜:那个啥,鬼是这么叫的吗?
唐宋元:???鬼还会叫的吗?!又不是狗!
郭文廉崩溃大喊:现在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吗?!我特么被一只鬼爬床了!爬床了!
空气中飘来一声叹息,充满了疲惫。
光芒分外刺眼,却驱散了令人不安的黑暗,为三人带来一阵属于阳间的安全感
郭文廉恨不得自己这会儿没长一双眼。
头顶的白炽灯滋啦一声,突然亮了起来,可不知道是不是应气氛似得,那冷白明亮的灯光都变得有几分昏暗,双排灯管只有一根是全亮,另一根大概还在电线短路,一下一下有频率的闪烁着。
挂在床前的鬼现在可以看得十分清晰。
其实说挂也不太正确,那整颗脑袋被挤进了最多只有人半脸宽的围栏孔里,五官都被挤得移了位,嘴巴长长咧开,眼睛大鼓得仿佛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掉出来,青灰得没有任何血色的皮肤被拉扯得往后,脸颊紧紧绷着可以看清皮肤下遍布的青色血管,怎么看都像一只大□□
沾满污泥和水草的手臂扒着栏杆,奋力的想要把自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