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估了沈御舟的财力。
“不喜欢这首钢琴曲么？”沈御舟时时刻刻都在观察他的表情，眉眼在餐厅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更深邃。
旁边的经理接收到信号，对餐厅中央圆台上的表演者做了个手势，表演者马上便换了首谱子弹。
“啊这。”乔允乐真后悔没有穿燕尾服出门，这种高级地方，他以前只在小说和电视剧里看到过，没想到有一天他也能体验到，“我不太懂钢琴。”
台上的人弹出火星子他也听不出个所以然。
野猪吃不了细糠，说的就是他。
经理很有眼力见，又对台上的人做了个手势，这回圆台直接降了下去，一分钟后，一名身着红色鱼尾裙的优雅表演者架着小提琴升上来。
沈御舟又看他，征求他的意见。
“……”乔允乐眨巴眨巴眼。
小提琴他也不懂。
经理偷偷擦汗，急得要死，怎么样才能让这位小少爷满意啊啊啊啊！
他又做了个手势，台子再次降下，又升起，这次上来的居然是一名芭蕾舞者。
乔允乐挠脸:“你们店里养了支乐团？带伴舞的那种。”
经理点头:“请问您是想听协奏曲吗？我可以替您安排，只是需要多花一点时间。”
还真有！
乔允乐捂脸，他真怕再拒绝下去，经理真叫来几十号人给他表演。
“还是钢琴吧。”总不能让人在一个小圆台上一直跳芭蕾，和个八音盒娃娃一样，多累啊。
乔允乐小声叹气。
第一次觉得吃饭是一种很折磨人的事。
沈御舟敏锐捕捉到这声叹息:“不喜欢这我们可以换个地方。”
乔允乐想说没有不喜欢，考虑到人设，还是端着一点架子开口道:“还好，凑合着吃吧。”
只一句话，经理差点给乔允乐跪下。
完了，沈少爷的朋友不满意，他这店还能继续开下去吗？
“不用勉强。”
“不勉强能退钱吗？”乔允乐突然问。
这个问题把沈御舟和经理同时问懵。
退什么钱？
乔允乐坦坦荡荡，一点也不觉得丢人:“就是，我们不在这吃，包场的钱可以退吗？”
“退不了，钱已经打过去了。”沈御舟有些诧异。
散财童子也有心疼钱的一天？
要是乔允乐知道包场一天要花多少钱，散财童子这个称号绝对会被他扣到沈御舟头上。
怎么吃饭不是吃，非要包场，败家爷们。
“那就在这吃。”钱拿不回来就算了，饭总要吃，不能亏，“下次你请我吃饭要提前和我商量，不然我不和你出来。”
沈御舟噙着笑，点头应好。
经理心中大骇，快速低下头不让人看见他失态的表情。
妈耶！居然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和沈少爷说话，就这样沈少爷还笑盈盈，这人到底是谁啊，敢骑在太子爷头上拔毛。
红酒醒好，经理亲自上前为两人倒酒。
“他不能喝。”乔允乐突然道，“你要送我回家，喝酒怎么开车。”
经理还以为出了什么岔子，被吓得手抖动一下，酒差点洒出去。
“嗯，我不喝。”沈御舟话停顿片刻，“我看着你喝。”
乔允乐下意识想拒绝，话一出口却变成了:“它贵吗？”
他盯着醒酒器中的红酒。
“不贵。”
乔允乐刚松口气又听见沈御舟说:“这瓶六十万左右，很便宜，你要是想喝贵的，去我家酒窖里挑。”
“……”
乔允乐的手也开始抖，这瓶酒能买他的命:“不用了……给我来一杯。”
六十万的酒，开了不喝，那不是浪费钱吗？他不允许！
经理马上为他倒上一杯放到手边:“请用。”
乔允乐双手端起高脚杯，有些笨头笨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优雅一些，想学着电视里的人摇晃杯子差点把里面的酒摇出来。
沈御舟就一直看着他琢磨，怪可爱的。
没一会儿，估计是烦了脾气一上来，乔允乐一口气把酒全喝了。
这下他没法淡定看下去，赶忙道:“乔乔，你这个喝法很快就会醉。”
乔允乐把高脚杯“啪嗒”放到桌上，唇瓣被红酒染得殷红，饱满诱人。
沈御舟眸子一暗。
“哪有那么夸张。”乔允乐一抹唇，“我饿了。”
经理拍拍手，两名身着黑白燕尾服的侍者便端着餐前甜点出现。
侍者把甜点放到两位贵客面前，弯腰退下。
“你先下去。”沈御舟对经理说。
经理了然，沈少爷这是不想被外人打扰，看来另外一位的身份已经明了:“有需要您们再叫我。”
乔允乐看着经理离开的背影，松口气:“终于走了。”
虽然知道被经理服务是花了钱的，但这种被陌生人无微不至照顾的感觉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
阶级的转变太快，他还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
“乔乔不喜欢别人打扰到我们？”沈御舟一开始叫乔乔还带着点小心翼翼，现在已经越发顺口。
乔允乐想了想，没有解释原因，而是承认直接:“嗯。”
有时候误会是美丽的，可以让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
“原来乔乔这么喜欢和我待在一起吗？”沈御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