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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娇嫁纨绔 弱娇嫁纨绔 第64节

脑子里突地浮现出了那只自从来了江南后,每晚都圈在她头顶的胳膊。

那画面只在脑子里出现了一瞬,姜姝一个惊吓,立马又坐了起来。

她当真思春了吗……

韩夫人适才说的那话,她岂能听不明白。

半包药粉根本就没问题。

是她思,思了春……

大抵就是这么个意思。

姜姝双手压着脸颊,狠狠地抹了一把脸,见还是没有半点困意,便又让春杏去倒了一杯热茶进来,咕噜噜地灌进了喉咙后,脑子愈发清晰了。

春杏见她如此,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道,“夫人,其实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夫人和世子爷恩爱了也,也不止一回……”

适才姜姝拿着那半包药粉去问韩夫人时,春杏便知道她是为何睡不着了。

并非是为了她们无意药了世子爷在发愁。

而是严二的那半包药粉,怕是让夫人当夜也有了一包的效应……

春杏羞得脸色通红,却又不得不往下说,“说到底,夫人心头也不过是喜欢上了世子爷,没甚可害臊……”

姜姝转过头看着春杏,被韩夫人那般明白的一说,这会子也顾不得去害臊了,只绝望地道,“你也这么认为?”

春杏便问道,“夫人实话告诉奴婢,此时是不是想世子爷了。”

姜姝移了移压在身上冷冰冰的被褥,没有否认,点了头。

春杏一笑,“那夫人,就是喜欢世子爷了啊。”

姜姝脸上的怀疑更重,紧紧地盯着她,春杏上前替她掖了一下被角,一脸了然,“夫人担心世子爷,想世子爷,这不是喜欢又是什?”

第57章

春杏说的担心, 姜姝是有。

一日夫妻百日恩,比起朱侯爷她心头肯定是向着世子爷。

想,也是真的, 今儿这被窝怪凉。

可要说喜欢他,还够不上,姜姝摇头,“不可能。”

春杏看着她,轻声问, “怎不可能了?夫人出嫁前也曾说过几回亲, 夫人仔细想想,除了世子爷, 可曾同旁人有过感觉?”

往儿个说亲,她连对方瞥一眼的功夫都没。

但对世子爷, 虽说也是装出来的,却是几次去拽过人家衣袖, 一口一个世子爷唤的极为亲热。

她早同夫人说过, 世子爷的样貌生的好, 长安城里不顾其名声,单是图世子爷那张脸的姑娘, 怕是不止一两个。

夫人喜欢上实属正常。

也没什么可害臊。

见姜姝眉头轻蹙,没再说话, 春杏这才道,“那酒虽没问题,却也是酒,夫人饮了几杯动情也在情理之中, 莫要再想了, 早些歇息, 有法师和韩夫人在,世子爷不会有事……”

姜姝越听越乱,索性也不问了。

打发春杏回了稍间,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

到了半夜,雨点子才落到了山上。

寺庙里的夜,尤其宁静,细细碎碎的声音砸在瓦片上,屋内几盏红烛轻摇,窗外芭蕉窗里灯,任谁摊上这么个时节,也逃不过几缕愁绪窜上心头。

姜姝终是没熬过,坐起了身,自己下床去取了半包药粉。

她再试试……

万一真能安眠呢。

半包药粉服下去,姜姝再次闭眼,躺在床上等着。

屋外的雨势渐渐地大了起来,雨滴声在耳边砸了一阵,越来越远,姜姝翻了个身,困意一点一点的席卷而来,意识终于模糊。

半包,真没问题……

药粉的效应一起,姜姝很快入了梦。

山间夜雨落下,气温愈发寒凉。

迷迷糊糊之中,姜姝紧裹着身上的褥子,将自个儿缩成了一团,生怕一伸腿,触到褥子边儿上的寒意。

躺了一阵,也没觉得缓和。

身上的寒气一并被她带进了梦里,梦里的自己,此时似乎也身在了冰天雪地里,正着急寻着可暖手的地儿,寻着寻着,身后突然有了一股气暖意。

如同一个火炉子,烧着旺旺的炭火,烤得她暖烘烘的。

姜姝下意识地往后挪,挪到了那火炉子边上煨了一会儿,便又翻了个身,面朝着火炉子将自个儿的一双手探了进去。

谁知跟前的火炉子一僵,竟往后退了退,姜姝一慌,赶紧往前挪去,一双胳膊紧紧地将其抱住,轻声梦呓道,“给我暖暖……”

“怎么暖?”

耳边那声音又远又模糊,姜姝想着,怎么暖都成,她只想睡个好觉……

被她抱在怀里的火炉子,如同能感受到她的心声一般,火苗顺着她的衣襟,慢慢地一路往下窜,烧得她周身一个颤栗,寒气瞬间驱尽。

渐渐地有了燥热。

烤在她身上的火苗子却并没有打算收手,狠狠地裹住了两朵冻僵在雪地里的红梅花骨朵儿,将那白雪一瞬融尽,恨不得立马让其在雪地里绽放一般。

姜姝身子发飘,发出了模糊的梦呓声。

火苗子却愈发放肆了起来,一个热浪冲过来,掀了她身子原本就清凉的绸缎儿,火苗直贴着她的肉皮子烤,而压在身上那床暖了半夜也没有暖和起来的被褥,这会子突然也热了起来。

姜姝扭了扭身子,受不了那份灼热,离那火炉子远了一些,轻轻一蹬腿,将那碍事的被褥也从身上蹭了下来。

将自己整个人暴露在了风雪下后,由着寒风摧残。

这回没觉得冷,反而觉得凉快。

然也凉快多久,身旁的火炉子便如燃起了滔滔火焰,一瞬将她吞灭了一般。

火焰从雪地里的两朵红梅花骨朵上火辣辣地飘过,没有半刻停歇,直往那白雪深处钻去,秘境中的雪水遇火瞬间即融,融化后的小水珠,裹那火苗子,生了又干,蒸干了又生……

姜姝仿佛置身于天地之外。

茫茫雪海里,就余了那股子火炉子缠绕着她,一波一波的热浪,肆虐地往她身子里蹿。

这般烧了一阵,姜姝仿佛地适应了那温度。

竟是跟着那火苗子一块儿飘了起来,冲破了云层,身子被火焰彻底融化的一瞬,姜姝喉咙里的声音,已是断断续续带着破碎,几回想要睁开眼睛,却动弹不得。

雨声渐渐入耳,天地间,终于安静了下来。

贴在她身上的火炉子,也平复了下来,敛了一身的火焰,暖暖的一股余温,覆在她身上,“明儿个落雨,好好睡……”

好好睡……

那话钻进了姜姝最后的意识里,再也抵不住药效的侵蚀,沉沉地睡了过去。

***

隔壁韩夫人的屋子里早已没了人。

半夜时,林常清点了个香炉,刚躺在床榻上,身边的一扇窗户突地被风吹开,林常青瞧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也没起身去关,嘴角轻轻一扬,低声道,“门没上栓。”

半晌后,韩夫人还是从窗户外爬了起来。

林常青侧目看着她一身的雨水,起身替她取了块布巾,递到了她手上,“睡不着?”

韩夫人也没客气,接了布巾过来,轻轻地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后,神色便是一阵别扭,将那布巾往林常青身上一扔,走过去占了林常青的床,眼睛一闭地道,“你去守。”

林常青看她的神色,多半也猜出来了是怎么回事。

转身挂好了布巾,回到床边,便同韩夫人道,“往里挪挪……”

韩夫人不让。

林常青往那床沿上一坐,直接挤了过去,韩夫人这才咬牙移了移身子。

终是没忍住,疑惑地道,“我见那小娘子甚是忧心,才让人给他带了话,捎个物件儿,或是信回来,证明他活着就成,他倒好将自个儿捎回来了,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让人家小娘子睡个安稳觉……”

林常青没说话。

一阵沉默。

良久,林常青才转过头,看着韩夫人那张美艳的脸,沙哑的问道,“你想了?”

韩夫人瞬间坐了起来,脸如朱砂,饶是两个孩子的娘,也经不起他这么个臊法……

韩夫人还未摸到床沿,林常青突地伸手散了床前的帷幔,起身缓缓地将她拉了回来,“咱都是习医之人,心里清楚得很,女人上了三十身子由不人。”

“再说了,孩子都生两个了,想要就说,也没什么可害臊的……”

“林常青!”

屋子里的灯火一暗,韩夫人喘着粗气道,“你说,要是世人知道他们心目中的法师,是这么个德行,会如何想……”

林常青不答,提醒她道,“谁翻的窗。”

韩夫人:……

屋外的雨点子到了后半夜,愈发狂虐,韩夫人往他怀里钻了钻,突地问道,“这回能成吗?”

林常青没说话。

二十几年了,成不了,便也只有最后一条路。

“当初就该反了……”

一个震国公府,一个韩家,一个秦家将军府,若真要反,狗皇帝早死八百年了。

连自己的同胞亲妹妹都容不得,居然想出了个损招,让长公主同镇国公合离,嫁去大辽,弄得最后镇国公府,秦家竟是一个都不留……

至今韩夫人都还记得,当年裴凉被虞老夫人送到镇国寺时,不过才五岁,一双眼睛却没了半点神采,周身都带着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