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慎见她弄得差不多了,才走过去与她说话:“这两日先不来了。”
她神色一凛,抬眸看他:“为何?”
温慎也不太确定她是否有孕了,只是个推测。他未曾弄进去过一次,且月妩小日子本就是不准的。他道:“你就当是我不行了。”
月妩腾一下站起来,带着小木凳一响。她走过来,一脸紧张:“我把你弄坏了?”
温慎忍不住笑出声:“并未。”
“那你为何说那样的话。”月妩瞪他一眼,又坐回去。
“只是觉得日日这样不太好。”他未敢言明是怀孕的事儿,他不确认是不是。若不是,往后只怕她更为肆无忌惮,一点儿怕的都没有了,“你也总该休息两日。”
月妩将腌菜坛子封上,弯腰就要抱起来。
温慎看得胆战心惊,忙上前拦:“我来我来!”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月妩拍了拍手的灰,跟在他身后,“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新鲜了?”
“你这到底是从哪儿听来的话,还未曾与我说过。”他将坛子放好,擦了擦手。
月妩瞥他一眼,如实言:“是小芳说的。她说男子就是这样,刚成亲那几日新
鲜得很,日日都来,往后觉得不新鲜了,就不愿意了。”
他笑得无奈,上前摸摸她的脸:“人与人也是不同的,不可同一而论,我也并未觉得你有什么不新鲜。”
月妩打量他几眼:“那晚上还要。”
“好、好。”他暗自叹息一声,牵着她出去,“不是要去放羊吗?走吧。”
月妩脸上这才有了笑意,去牵了羊,和他一同出门。
休沐时,温慎的同窗会来寻,晌午不来,下午便会来。他们若是不早些出去逛,等人来了,温慎就要被缠住了。
虽是不知明年的考试是否如期举行,但按理来说就是明年,这群读书人心中更是焦急,只拿温慎当救命浮木,一个问题要问三遍。
果不其然,刚吃过午饭,那群人便成群结队来了,一起挤进正屋里,围在温慎身旁叽叽喳喳个不停,直到日暮时分才走,留下了些礼品。
月妩看着桌上的锦盒,心中还是不爽快:“天都黑了,今晚还能不能行了。”
第55章
“能行能行, 饭很快就好了,你中午做的丸子不是还没吃完?热热就行了,莫生气了。”温慎牵着她往厨房去。
她从身后紧紧抱住他, 有些恼道:“你是我的,谁也不许和我抢!”
“没人与你抢, 早些吃饭早些洗漱, 一会儿要是闹晚了, 明日起不来,你又要在学生跟前丢人了。”温慎轻轻晃了晃她,“去吧,去洗米, 用温水洗。”
她垂着头去洗米了,看着还不是很开心。
温慎看她一眼:“很快便要休年假了,到时应当无人来打扰,你就算是白日里要胡闹,我也应你, 莫不开心了。”
下一刻, 她头一抬,扬起一张笑脸, 跑过去在他脸上啵啵啵好几下。
其实她有时也没有多想, 可温慎总拒绝她,她便来劲了,非要和他反着来。
况且她也很喜欢和温慎挨在一起,她很喜欢听温慎低沉的呼吸,还喜欢温慎眼里只有她。
烛灯并未吹灭, 只盖了个竹罩子,让火光暗了一些。
她捧着温慎的脸, 笑着看他:“你快点儿呀。”
温慎不敢快一点,也不敢重一点,怕她真有身孕,伤着她了,只慢慢悠悠的:“这样不舒服吗?”
“嗯……”她哼哼个不停,嗓音里带着点儿哭腔,“可这样不行呀。”
温慎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直起身,一只手将她微微托起,另一只手也用上,又问:“这样呢?”
她答不了话了,无意识抓住他的胳膊,窝在他怀里,只剩急急呼吸声。
温慎见她不行了,立即撤离了。
蜡烛上的灯罩又被取下,放在一旁。
月妩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不再来了吗?”以前都会再来的。
“不累吗?”
“不累。”
温慎笑着在她眼皮上亲了一下:“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还说不累。早些睡,明日再折腾,我又不会跑。”
“嗯,那你抱着我睡。”她翻了个身,枕在他胸膛上,“你抱着我睡,我才能睡着。”
“抱着呢,一直在抱着。”温慎将人往上搂了搂,在她额上亲了一下,没再说话,等她睡着。
天气逐渐转冷,早起地上都结了霜,走一下滑一下。
温慎看着她蹦蹦跳跳的样子,实在放心不下,叮嘱她一遍,又叮嘱她学生一遍,让人看着,不许她跑来跑去。
周天也懂事,硬生生将她给拉住了,没许她乱跑乱蹦半分。
到了冯家,照旧认字学习,学完课业学女工。
经过刻苦练习,月妩已能拿着针线在布上缝出点儿痕迹来了。
但她绣得不好,歪歪扭扭的,总成不了个样子。倒是她给周芳她们画的花样子,被她们俩绣得极好,她只有在一旁羡慕的份儿。
“我决定了!”她忽然开口,将那俩人惊得一颤。
“决定啥了。”周天皱着脸。
她笑眯眯道:“温慎要过生辰了,我要绣一个手帕给他!”
周天看她一眼,忍不住调侃:“帕子可是要用来擦脸擦嘴的,那上头的绣花可不能刮脸。”
她被噎住,撇了撇嘴:“那绣一个香囊总行吧。”
“其实手帕绣在边上也不碍事的。”周芳笑着安慰。
“算了,还是香囊吧。”她长长叹出一口气,“绣个竹子的,刚好我会画。”
她三五下便画出一丛竹子,好几天后绣出一堆虫子。
“……”她盯着那个香囊,沉默半晌,“要不再重绣一个吧,还有时间。”
重新画完又重新绣,拆拆补补好几回,终于在温慎生日前绣好了那只香囊。她弄了些竹叶竹子,研磨成粉,做成香丸放在里面,打算送给温慎。
可临了,又觉得拿不出手。
“你在哪儿做什么呢?来来回回走了一日了。”温慎看向她。
她磨磨蹭蹭将那个香囊递了出去:“给你的生辰礼,我亲手做的,不太好看,你放炕头挂着,就不要戴出……欸?”
话没说完,温慎就接过香囊,挂在了腰间,笑问:“就因此事郁闷了一整日?”
月妩抿了抿唇,小声嘟囔:“我不是怕你不喜欢吗?”
温慎朝她招招手,牵她至身旁坐下:“这样短的时日里能绣成这样已经很好了,况且我不觉得不好看,也没有不喜欢。”
她抱住他的腰,仰着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小声道:“那你要日日都戴着。”
“好,我会日日都戴着的。”温慎垂首在她唇边亲了一下,“今日可有犯困?”
她打了个哈欠,点点头:“是有些困了,不知如何回事,应当是冬天到了,屋子里暖和了,就想睡觉了。”
“那吃罢饭便去睡吧,早些休息也好。”
她抬眸,可怜兮兮:“可我们好几天没有了。”
温慎摸了摸她鬓边的碎发,柔声道:“莫着急,快休年假了,到时请大夫来看看,这两日先好好休息。”
没说两句,她困得有些睁不开眼了:“我不想吃晚饭了,我想直接去睡觉。”
“你先睡,等饭好了我喊你。”
“好,那亲一下。”她闭着眼,将脸送过去。
温慎在她脸上亲一下,抱她放去炕上,给她盖好被子,又往炕里添了一些柴火,指尖轻轻搭在她的脉搏上。
他自学过一些医理,识得些草药,简单的药方也会配,但摸不准脉,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祟,似乎是摸到了些不寻常。
很快便要腊月,已有月余未见小日子,或许是真的有了。
他收回手,又掖了掖被子,垂眸看着熟睡的人。
若知如此行不通,就不该由着她日日胡来,她还这样小,如何能生养。
温慎心中暗自叹息几声,默默起身。
转眼年假已至,终于不用在日日往学堂里跑,早上也能多睡一会儿。月妩早与学生们说好了,她们也休假,就先不学习了,等过完年再说。
温慎也知晓此事,看她早上没醒,也没喊她,卧在一旁看着她,手轻轻搭在她的小腹上。
她醒来时,先抱住他的手:“你压着我了。”
“不舒服了?”温慎立即抽回手,“今日天好,我们去县城里看看大夫。”
“还好,就是觉着有些重。”她翻了个身,趴在他身上,“现下去吗?可是我好累。”
温慎松松搂着她,闭了闭眼:“那我去请大夫回来。”外面土路难行,本就颠簸得厉害,从前未有身孕时,她都受不了,更莫说现在了。
“不要,你在家陪我,等我哪天好点儿了再去。”
“可一直这样拖着总归是不好。”
月妩鼻子一皱,
眼泪就要往下掉:“可我不想离开你这样久,下回再去好不好?我没觉得不舒服,我想吃萝卜丸子,你给我做。”
温慎忙给她抹眼泪:“好好,今日先不去,等你好一些了再去。外面有日光,要不要出去晒晒?”
“去晒太阳,还要去喂羊。”她眼睛一睁,眼泪又没了,扶着他缓缓起身穿衣裳。
温慎在一旁扶着,给她拿来衣裳,看着她穿好,又扶她下地,慢慢悠悠往外走。
偏屋前的树叶子都凋谢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树枝下就是羊圈,月妩站在圈前给羊喂菜叶子。
将近一年,羊已长大了许多,再牵出去就是羊带着人走。
月妩想出去放羊,温慎没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