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的,可不是这种口头上的谢。
方舒窈表情僵住了, 憋了好一会,到底是把那句谢谢咽了回去,抿着唇不吱声了。
卫司渊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也没紧逼着她,收回手又拿筷子给她夹菜,嘴里语气也轻快了不少:“赶紧吃,待会吃完带你一起去那听听消息,要是晚了,人就走了。”
方舒窈一听,哪还吃得下去,恨不得现在就能直接到那知情人面前,让他事无巨细地把线索都给她说清楚。
可卫司渊显然没打算就这么顺了她的意,一门心思投喂那心急如焚的小姑娘,自然舍不得将她饿着。
一口菜接一口的夹,就没让她碗里空闲过。
“我真吃不下了,咱们走吧……”方舒窈放下筷子,微皱着眉头转头去看他。
她本也食量不大,还许久没有这般大鱼大肉过了,她是真的有些吃撑了。
俏丽的脸蛋因皱眉微微聚拢,眼尾泛着撑住了的微红,那看向他的模样焦急又隐忍,若是换一个场景,便不像是在说着吃不下了。
而是在说,受不了了。
卫司渊目光一沉,手上夹菜的动作也顿住了,难掩眸底蔓上的灼热,连带着喉结也滚动了一下:“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是还嫌我憋得不够难受是吧?”
方舒窈一怔,顿时收回了视线,也不知自己就一个转头看过去的功夫,怎能又叫这个男人胡言乱语。
咬着牙想发火,最终还是隐忍下来,耐着性子同他说:“我是真吃饱了,能走了吗?”
卫司渊有些后悔自己图一时之快说了心里话,不然那模样他还能再多看两眼。
勾人的眼神不在,但她那倔强的小表情仍让人心痒。
默了一瞬,卫司渊才当真收了筷子,起身去拉她:“走吧,瞧你那心急的样儿,先说好,也不定能有多少消息,到时候没问出下落可别哭鼻子。”
这回卫司渊牵她的手她也没躲了,心中满是心虚的情绪在乱窜。
她没想过真要靠卫司渊,更没想就这么完全放心地信了他。
这个男人强势贪婪,急色又蛮不讲理,想要的定不止是她一句谢谢或是别的什么甜头。
那些事她不愿意,更不想被他强留在身边。
她原本,也是无知地信任了大梁三年后会将她救走,她可没想过要永远待在这。
父亲的下落于她而言很重要,只要有些许信息,她便也能有一个大致的方向。
若是父亲当真往北边的方向去了,她大抵,也知晓他究竟是要去何处了。
而后,卫司渊带着她去了一个市场,在市场隐秘的角落中见到了那个带来消息的人。
一个外域的情报贩子,说着一口口音极重的语言,但方舒窈还是吃力地听懂了不少重要的信息。
旁人,不管是卫司渊还是大梁大抵在知道这点信息后还不能确切找到父亲的位置。
但方舒窈听完这些后,心里已经有了定论。
父亲还当真是去了那里。
那是她母亲的故乡,病逝的母亲如今也安葬在那里。
虽是路途遥远,但地点太过明显了,若是有心人查到了其中的端倪,父亲的踪迹很快就会被找了去。
她必须要快些
找到父亲,带着他一起远离这一切。
办完事返回到王宫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但两人在外已经吃过晚饭了,回宫后便也没再传人来伺候。
方舒窈站在屋中犹豫了片刻,视线余光瞥向一旁的屏风,动了动唇还没说话,身后的男人就像是透过背影也知道了她所想一般,先一步道:“我去提水,你坐着歇会。”
隐隐有不安的心情浮上心头。
正如白日里她所担忧的那些,她身子好得差不多了,那急色的男人只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她。
可那样的折磨她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了,一想到那样的痛楚,身体就像是快要被冰霜冻结了一般,生冷僵硬得厉害。
没多会,卫司渊提着水进了屋。
方舒窈如临大敌般骤变了脸色,却又不想叫男人瞧出异样又出言揶揄她,忙不迭转头背过身去。
但卫司渊这头忙碌着提水,来回好几次,似是也没注意到方舒窈的异样。
直到一桶水灌满,他才出声唤她:“好了,赶紧洗吧。”
方舒窈扭扭捏捏地走到屏风后,那模样甚比头一次在他屋子里沐浴时还要别扭。
屏风遮挡了外面的视线,可也让方舒窈全然不知卫司渊此时是何动作,一想到他就在屏风之后的不远处,她整个人就浑身颤栗得难以放松。
磨蹭了好一阵她才褪去所有衣服浸入了热烫的水中,屋内的暖光映照得水面波光粼粼,清澈的浴水将桶内深处的光景也显露得一览无遗。
露在水面上的肩头还残留着那日未完全消散的红痕,只是已经浅淡了很多,却又印在那娇嫩的肌肤上,好似在引.诱着谁再次来加深加重那些印记。
卫司渊的确就坐在屏风外的桌前直勾勾地盯着那边,隔着屏风仅能看见光线下的朦胧剪影,但仍是叫人很难克制着不将视线移去。
只是他看了一会便觉有些异样,反应过来是久久没有掀起过的水声,里头就像是静止了一般,什么动静也没有了。
卫司渊微直立起身来,探着脖子朝里头出声:“水不太热吗,还是身子有哪不舒服了?”
怔然出神的方舒窈骤然紧绷了身子,激起一片水花声,是她双臂下意识环抱住胸前的动作,嗓音急促得像是男人已经走到了屏风边:“没有,什么都没有,你别过来。”
正要起身的卫司渊动作一顿,又好笑地坐了回去,自然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另一层含义的紧张,但还是淡声提醒她:“别洗太久了,水不热了就出来,别把自己冻着了。”
出来。
如果可以,方舒窈就想一直在里头躲着。
可身子光溜溜的在此处显然更加危险,方舒窈激荡着水声匆匆清洗着身体。
很快,她就将身体洗净,抓着浴桶边沿站起身要跨出去。
里面的动静外面听得一清二楚,卫司渊见那身影直立起来,也微动着打算也去清洗一下。
他刚一起身,里面骤然一声惊叫,伴随着水花声,和倒地的闷响声。
卫司渊脸色一变,大步就朝屏风后冲了过去。
“啊!你别过来,你滚出去!”原本只是疼痛带来的惊呼,在眼前出现了高大男人的身影后瞬间变了调。
方舒窈跌倒在地,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跪坐在浴桶边。
她纤细白皙的手臂高举着抓着浴桶的边缘,原本要换的干净衣服被扯落一地,浸湿了水半遮半挡地落在她腿间。
遮住的遮不住的,毫无征兆地全数撞进卫司渊的视线中。
他先是一怔,而后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朝方舒窈走去,全然忽略了她抗拒的话语。
“你听不见吗!你别……啊!”方舒窈惊恐地瞪大眼,支着身子直往后缩。
可地上湿滑,她匆忙的动作下,好几次都没能顺利站起来,又一次将要滑倒时,毫无阻隔的腰间就已被扣上了一只跳动着热烫脉搏的铁臂。
“别瞎动,摔哪了,我看看?”引人遐想的画面令男人呼吸难以抑制地加重了几分,但到底还是担心她,目光迅速在她周身游走,原本当真是想查看是否有何处摔伤了。
可眼前光景白皙一片,细嫩的肌肤上蔓着前不久他才亲自流连过的印记,星星点点,皆是引人躁动的信号。
卫司渊目光逐渐暗沉下来,手掌不自觉收紧了虎口,连带着身体在湿冷的水浸湿下也攀上了难以言喻的燥热。
视线中,她并没有什么地方受伤了,挣扎着的动作也显然没有扭伤别的地方。
“你别看,你放开我,我没事!”方舒窈羞恼得一张脸快冒烟了。
她怎能不知自己此时是个什么模样,如此落入卫司渊手中,简直是羊入虎口。
情动时,灼热的呼吸也能带起心神荡漾的涟漪,热浪包裹着她每一寸肌肤。
他分明连动都还没动,方舒窈便觉得自己已经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束缚住了全身,动弹不得,酥麻不已。
压抑了许久的兴奋和冲动化作粗喘声中压下的吻,热烫强势,容不得她退缩分毫,更逼迫着她贴近迎合。
“唔!你……放开!放开我……”挣扎的声音越到后来越细微,连呼吸都不再顺畅了,身体更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
方舒窈小猫挠痒似的抗拒起不了任何作用,湿滑的身体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也不知是冻的还是麻的。
卫司渊敛目注意到,环着她的腰便轻而易举地站起了身来,唇舌却舍不得离开她分毫,一点点蔓延至脖颈,嗅到了她颈间的馨香,勾得喉间的痒意越发肆意,已是箭在弦上。
沉重的身形带着一大片阴影压倒而来,方舒窈后背贴上柔软的床榻,但还未暖过的榻上还是激得她身子一颤。
耳边便有暗哑低沉的嗓音勾缠着她的耳根:“别怕窈窈,这次一定让你痛快。”
第33章
方舒窈哪还听得进去卫司渊那些话, 思绪已是混乱迷蒙,不时被那些不知从何处蹿上的酥麻惊颤得挺起腰身,耳边已全是乱了节奏的心跳声, 和不知是谁的喘息声。
所有声音静止的那一瞬,她猛然回过神来,下意识想要绝望地闭上眼, 却不可抑制地睁大了眼眸。
短暂的停歇压根无法缓解她任何感触,反倒无限放大了此刻。
她好似穿越了丛林,跨过了溪流, 最终沉入一片深不见底的大海中。
沾湿的眼睫无助地颤动着, 娇软的唇发出求助的嗓音。
有人在她耳边哑声安抚着她哄着她。
他让她乖一些, 他问她畅快吗。
可方舒窈无力回答,更无法反抗, 反倒不断坠入更深的深渊, 令她不知自己身处何处,更不知自己是何反应。
最终, 她找到了一块漂浮在水面上的浮木, 她拼命地想要抓紧,却又被一股无名的力量重重压倒。
花儿绽放出了不一样的娇艳, 远比那一夜更让人心潮澎湃,这是两人都未曾有过的感觉。
卫司渊如获至宝,情绪不断在胸腔中放大。
这还是他隐忍克制着的感受,若是完全放开了来。
他竟头一次不知要去如何想象, 却又忍不住在心里描绘着。
卫司渊温存地俯身想要抱住她,却被半梦半醒的人儿皱着眉头推搡开, 嘴里还低喃着:“别……别再来了……”
他本真没打算来了,担心她受不住, 更担心她生气。
可她这样的声音,哪像是在推开他,更像是在引他再犯。
卫司渊呼吸一沉,顺着她的手就一把攥住了:“窈窈,刚才可有痛快,我没骗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