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更恐怖了好吗!她才不要上什么头条新闻,说花季少女被莫名其妙榨成人干啊!
她听得心里像坐过山车,扭头才发现,天羡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后。
还给了她一个“没关系,师尊都懂”的眼神。
“没事没事,明日我们就能回玄虚了。”
他说着想到什么,咧嘴笑了笑:“你大师姐从山下历练回来了,正好回去后能叙叙旧。”
大师姐?
宁宁努力回忆了一下,露出有些复杂的神色。
天羡子门下共有五个亲传,其中大师姐姓郑名薇绮,同样是她今后要疯狂得罪的受害者之一。
说起这位大师姐,实乃一位妙人。
玄虚剑派的弟子们在刚入门时都要上学堂,学习剑论和文化知识,防止未来的剑道大能们变成大字不识的文盲。然而郑薇绮,就是素质教育里最大的一条漏网之鱼。
按照常理来说,上学堂学习文论普遍是在筑基期,只要通过考核,就能顺顺利利地毕业。
然而郑薇绮从筑基到金丹,从金丹到元婴,三年又三年,媳妇都熬成婆了,只有她每年的考核还在参加,却没一次及格过。
打个比方,就像一个人从十八岁开始高考,结果考到了八十岁,还是没够到本科线。真是男人听了会沉默,女人听了要掉眼泪,十三亿中国人看后全哭了。
听说大师姐尤其厌恶读书写字,曾有一份试卷广为流传:
被问及真霄剑尊的剑术属于哪种流派,答曰“土豆派”。
在之后的补考中痛定思痛,改成了“偶像派”。
解释何为“入定”,很老实地回答:和我上学堂发呆的时候差不多。
还有道很小儿科的算术题,说农民给财主打工时提了个要求,声称发工资第一天给一粒米,第二天两粒,第三天四粒,往后每天翻一倍,试分析农民的用意。
她很认真地答:农民坚持了五天,吃了几十粒米,最后直接饿死了。
这脑回路,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偏生她的剑术又极好,属于玄虚剑派弟子内数一数二的水平。
在这样的人面前不断作死,宁宁只希望不要被一剑打爆脑袋。
“话说回来,今天怎么没见到许曳?”
身旁的贺知洲左顾右盼,很是疑惑地挠了挠头:“天羡师叔,为什么万剑宗的人,看我们的眼神都那么奇怪啊?”
天羡子淡淡一笑。
天羡子答非所问:“我听说,你在唱月峰里缠住玄鸟为宁宁拖延时间,表现得很不错啊。”
贺知洲得了表扬,努力压下疯狂上扬的嘴角:“师叔谬赞,也就一般般。比起师叔还是差远了。”
天羡子哈哈大笑:“不不不!你就是当之无愧的小天羡子,年轻人,对自己要有点自信。”
贺知洲那可怜孩子还以为这是句表扬,乐得合不拢嘴:“谢谢师叔,谢谢师叔。往后我要是出了名,道号就叫天羡宝宝。”
还天羡宝宝。
宁宁欲言又止地瞥他一眼,最终还是上前一步,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不知道吗?秘境里实时监控,你干的事情能在几十个长老的围观下现场直播。”
贺知洲的笑容凝固在嘴角。
他师尊一年有三百五十天在外云游,徒弟基本放养,自然不可能详细讲解秘境中的相关规则。
原、原来是有监控的哈。
此时天羡子嘴角的弧度如同渗了毒汁,可谓三分邪魅三分愠怒,21.5%的嘲弄和19%的呵呵,差点就说出那句霸总文里的经典台词:小妖精,知不知道你在玩火。
他太慌张,完全没意识到那串数字加在一起不是百分百。
白天秘境玩火,晚上师叔玩我。
贺知洲愿把自己的笑称作绝望中绽放的野菊花:“师叔,咱轻点打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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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界的人普遍慕强,宁宁被何效臣一点名,上前挑战的人跟沙丁鱼罐头似的。
至于霓光岛的人更加恐怖,时不时就凑上来问她要不要双修,还是成群结队一起问的那种。
拜托,你们可是被耍了嗳!这种情况下不应该对她恨之入骨,恨不得大卸八块吗?
真搞不懂你们媚修。
她不胜其烦,早早便找了个借口直接开溜。回到客房时,发现裴寂的屋子里亮了灯。
应该是疗伤完毕,把他送回来了。
这孩子惨得不行,除了在古木林海的那一剑,完全没有男主角该有的运气。这时候别处都热热闹闹,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呆在房间里。
宁宁总觉得有些过于可怜,迟疑片刻后上前几步,打算敲门进去看看。
然而指节还没来得及落在门上,手腕就毫无征兆地被人握住。与此同时耳边响起少年人甜而不腻的低喃,带着轻轻的浅笑:“我记得……你可不是住这间屋子。”
这道声音几乎是贴着耳朵响起,说话时的热气像软绵绵的蒲公英,一股脑扑在耳膜上。
宁宁听得脑袋轰地炸开,只觉得有道电流从脊椎一直往上窜,下意识屏住呼吸,往另一侧避了避。
对方悠哉地松开她手腕,明晃晃的月光映出少年人绯红的衣衫。
来自霓光岛的容辞双眼含笑,之前在山洞里刻意伪装的柔弱与胆怯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颇为张扬的侵略性。
他生得美,这会儿直勾勾地盯着宁宁看,令人想起灼热的火焰。
这位是被她用反间计骗过的。
宁宁挤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后退一步:“真巧。你怎么在这里?”
“这可不是巧。”
容辞双眼微眯,像只等待猎物上钩的狐狸,悠悠俯身与她对视:“我是来专程找你的。”
他顿了顿,笑着拖长了尾音:“不知姑娘还记不记得,上次我没说完的话?关于双……”
之前在宴席上第一次见面时,他没能把这两个字说完。
这回也不例外。
容辞的“双”字刚从喉咙里出来,宁宁就听见另一道猝不及防的声响——
她身旁的房门被人兀地打开,屋内灯光一股脑倾泻而下,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裴寂一定是听见了门外的谈话声。
他少见地穿了身白衣,面无血色的脸便显得更加单薄苍白。这衣物极薄,宁宁刚一回头,就见到少年人蝴蝶形状的锁骨。
他手里还拿了本书。
宁宁本以为是剑谱,仔细一看,才发现居然是菜谱,翻开的那一页赫然写着:“蘑菇的九十九种做法,夫君吃完都哭了。”
不会吧。
她之前只是顺口提过,让裴寂回到玄虚派后给大家做吃的,结果他真的……大病未愈就买了本菜谱看?
裴寂眸色沉沉,眉宇间笼了层晦暗的阴翳,在见到容辞时挑眉冷笑,眼角眉梢尽是嘲弄的意味:“她想进谁的房门就进谁的房门,这一点,旁人总该是管不着的吧?”
容辞也是笑:“说不定不久之后,我就不是‘旁人’了呢?”
宁宁:危。
她已经能闻到空气里不太对劲的火药味了。
身边的两人互相阴阳怪气,宁宁听得满头雾水,脑子里的念头来了又去,思绪万千。
其一是,看来霓光岛的那群抖m还没那么严于绿己,双修也是要求身心唯一。
其二是,没有经过国产伦理剧和祖安大地的洗礼,他们吵架的内容真的很小学鸡。
尤其裴寂,一看就是平日里君子动手不动口的类型,怼人时前言不搭后语的,头发还炸了毛,撅起一缕小揪揪。
她听得困了刚要插嘴,没想到眼神一瞟,居然在不远处见到另一道影子。
——云端月站在院落门前,一动不动地呆呆望着他们这边,冰肌玉骨月下流光,漂亮得有如月里嫦娥。
她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被宁宁发现后猛然红了脸颊。
这里是玄虚剑派的客房,云端月又与门派里的其他人并不熟悉,唯一可能来找的,只有宁宁。
于是她先行将身旁的两人丢在一边,小跑着来到女孩身边,为了防止吓到对方,刻意放缓语气:“怎么了?”
云端月咬了咬唇,低着头递给她一个小小的刺绣锦囊。
锦囊做工精美,绣着花前月下的幽寂夜色,宁宁道谢后将它接过,一打开,才发现是片天心草叶。
“我听说……你把天心草给了玄鸟。”
她的声音很小,因为有外人在场,全程没抬脑袋,一双莹白的小手攥紧裙边:“我问过大夫,救人性命一片足矣。这个还给你。”
停顿片刻,忽然抬起小鹿般黑黝黝的双眼,转而又很快垂下:“谢谢你……对不起,我来得不是时候。”
不成想宁宁轻声笑笑:“不,你来得正是时候。”
那一夜,注定被裴寂和容辞牢牢记在心上。
宁宁不知道拿了什么剧本,反正不是爱来爱去争风吃醋修罗场的女主角。还没等他俩互相呛完,就提出要教给大家一种新型娱乐方式。
叫打麻将。
后来才明白,这哪里是打麻将,分明是痛殴他们的钱包。
两个原本针锋相对的男人被宁宁打得落花流水,在半夜时分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患难之中见真情,没福同享,有难共当。
可怜他们俩之前还为她争吵一番,如今却眼睁睁看着那厮坐在他们身边,拿着他们的钱去逗另一个女孩开心,哦,还挪用了他们的台词。
云端月:“不用了,我还有积蓄。宁宁姑娘没必要将这么多灵石赠予我这旁人。”
宁宁笑道:“你哪里算是旁人呢?”
这是人干的事吗?啊?是吗?
于是在后半夜里,裴寂容辞不但冰释前嫌,还成为了并肩作战的战友。
万万没想到,本来打算对宁宁群起而攻之,结果却成了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一个送。
两人被杀得落花流水,在磨难与屈辱之中形成了抗战统一战线,一夜之后顺利成为牌友,约定下次见面时继续决战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