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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后我靠种田位极人臣 流放后我靠种田位极人臣 第12节

“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呜呜呜……”

正如杨县丞想的那样,流民们不怕跟官府对上,大不了拼了这条命。可他们的主心骨是韩彻,没了韩彻的支持,流民们如同一盘散沙。

对上郭县尉等人,便只剩任人宰割的脆弱。

然正当杨县丞见此情景,心中万分得意之时,有一支军队也突然赶至朱家冲。

领头者瞧见地里这般情况,当即下马厉声询问,这是怎么回事,随行将士更是将在场所有人团团包围。

众人被这突发情况惊吓住,流民们不敢再哭嚎,地里抢割稻禾的众人也纷纷停下。

正当众人怔愣又不安时,早已忍耐到极点的韩老三立即指着杨县丞大喊道:“贺大人,这些人都是他派来抢粮的!”

贺冲闻言,当即便冲过至杨县丞跟前,瞪眼:“你是何人?竟敢来抢老子的粮食!”

“我……我……”杨县丞又惊又惧,实在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面对贺冲那股独属于军队将士的骇人气势,更是慑得他心头慌乱无比,脸色惨白。

到了此刻,杨县丞哪还不清楚这贺冲定是韩彻寻来的救兵。如今抢粮还被人抓个正着,他只得尽力补救:“贺,贺大人……咳咳咳……我等并非在抢粮,只,只是帮着收割……”

“对,我等只是在帮忙收割!”郭县尉回过神来,忙稳住发抖的身体,也大声喊道。

“放屁!你们就是来抢粮的!”韩老三忙反驳道。

“就是!他们撒谎,他们就是来抢粮的。”

“……”

流民们中有那胆大的,此时也纷纷壮着胆子边哭便把郭杨一行人如何恶劣抢粮的行径诉出。

郭杨一群人当即也忙反驳:“谁,谁撒谎了……我等就是来帮忙收粮的。”

“正是,你瞧着田地里的粮食都在这呢!”

“对对对,都在这里呢!”

“……”

听着双方的争吵,贺冲皱起了眉头。见着开头那一幕,他当然清楚郭杨二人说的是假话。

只是之前韩老三带着县令印章和书信寻他时,说的是新到任的韩县令体谅将士们辛苦,故要将带领一干流民在朱家冲开垦出来的一大片荒地所收之粮食赠予。如今早稻已然成熟,奈何县衙人手不够,无法运输过去,只得恳请他们近一两日带领士兵们过来收粮。

因安南处于南方边境,故戍边军队驻扎此地不远。而贺冲的官职为团练使捉使,其中屯田,储备粮食也是他的职责之一。

韩彻这时再故意放出文书,逼得郭杨二人也于近日动手,双方能撞个正着是最好的。撞不上也没关系,他只要确保郭杨二人动手早过军队到来便可。

结果因为朝廷重文轻武,戍边将士生活历来便多艰苦。故一听说安南县县令韩彻要白送一批粮给军队,贺冲竟亲自带队来此。

“安南县县令韩彻,见过贺团练使。”韩彻走到跟前来,先拱手行礼,随后一脸难堪道:“让贺大人见丑,是我管制不当,才纵得郭杨二人这般行事。”

贺冲略一思考,心中便有决断:“这分明是他二人贪欲熏心,贼胆包天,跟韩大人有何关系。”

被那韩彻利用也无妨,粮食是真给就行!

闻言,郭县尉心头惶恐更惧,不由得大喊道:“朱家冲乃官田,我们收粮乃是公务!”

韩彻睥睨:“你们领谁的命,办的这公务?”

只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杨县丞和郭县尉等人顷刻间脸白如纸,身体颤如抖糠。

他们掌控县衙已久,久到安南县衙所有官吏都习惯听从二人行事。却都忘记了,韩彻才是朝廷任命,名正言顺的安南县令。这朱家冲便是登记为官田,也一样归属韩彻管辖。

第14章

处决

贺冲带着军队是为着粮而来,韩彻便请他们先在一旁等待。

之前为了能尽快抢走粮食,郭杨二人带来的一干人已经割掉一大片的稻禾,剩余的这部分,众人加快速度,今日大概率是能抢收完的。

还有郭杨二人既带了这么多人来抢粮,韩彻说什么都得圆了他们这份‘爱劳作’的心愿才是。

韩彻还吩咐:“阿三,带些人盯着他们。”

“大人放心,我一定带人好生盯着,定不会让他们偷一点懒!”韩老三登时亢奋起来。

“阿三,让我来吧!我盯人可厉害了!”那边流民们一听,立即也有人跑到韩老三跟前来踊跃报名。

他们好不容易才得条生路,眼见着能过上稳定安生的日子了,却只差一点就要被这些人给毁了,心中如何能不恨。

如今又瞧见这些人再无翻身的可能,自然就想把心头的怨恨发泄出去。

韩彻也随他们,只说道:“对了,还未把打谷机拿出来。”

收割水稻,当然少不了打谷机。

早在水稻进入乳熟期时,韩彻便将打谷机制作图纸交于城中铁铺定制。三天前,他还将制作好的四台打谷机拉到了朱家冲来。

韩彻先让人将打谷机组装好,又让人在扮桶三面的上端都围好蔑席,好防止稻粒溅飞浪费后,便现场给众人演示了一番打谷机的使用。

这打谷机做的虽是最老款的脚踏式,可一出来,便给众人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要知道时人给稻谷脱粒尚且还处于最老古的摔打稻粒,而这打谷机只需人用脚踩动,手再拿一捆稻禾放在滚动的脱粒桶上,来回这么翻转几下手中的稻禾,稻穗上的稻粒被瞬间被脱干净了。

贺冲所带的军队也皆看傻了眼,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稻谷竟能脱粒得这般轻松。

“脚踩那么几下,稻粒就能自己脱落了?这可比咱们平时摔穗轻松多了!”

“也快许多!”

“何止!你们看那扔出来的稻禾,脱得还可干净了!”

“这么好使的打谷机,若咱们也能用上便好了。”

“大人……”

需知晓,朝廷军队是分常备正规军和非正规军的。

前者主要职责或外出作战,或担任州郡防御工作,是受招募,雇佣的职业兵。

贺冲今日带过来的这支军队属于后者,为地方军。他们虽然也要接受训练,但一般情况下只在有战事,才会按需接受临时征发,配合正规军作战。而在农忙时,他们还要参与务农。

这群将士们需常年务农,此刻瞧见这般好用的打谷机,又如何能不心动。

在将士们期待又激动的注视下,贺冲终于走过去找韩彻询问。对方很痛快的表示,不仅打谷机的制作图可以赠送,连两季稻的栽种技术也准备送出。

“当真?我们也能种出一年两季水稻?”贺冲大惊。

一年若真能种出两季,也就等于以后每年粮食产量都能翻一倍!虽说南方边境是多田地,但更多为从未开垦过的原始荒矿地。

开垦荒地耗时耗力,且一些路程遥远的,便是开垦出来,后续种植也是麻烦。

所以前些天,韩老三寻来说要赠粮的时候,贺冲心中还有过怀疑。此刻他还笑着言道若非韩老三手拿印章,当时都要当骗子处理了。

韩彻听了有些懵又有些庆幸,当初他是怕韩老三连人都见不到,才让他带着印章去的,于是便忙道:“自是也能栽种的。”

军队驻扎的地方离朱家冲是真不远,两地气候一样,朱家冲能成功,那边自然也是没有问题。

不过,韩彻又道:“这两季稻的栽种技术和打谷机的图纸,都还需得回县衙取。”

“哈哈哈,那今日我便要劳烦韩大人了。”贺冲爽朗笑道:“正好,那些个利欲熏心的贼子,我还未处理呢!”

言下之意便是,礼尚往来,韩彻给了他好处,他也来帮韩彻彻底解决掉麻烦。

团练使捉使已经属于地方武将里的高阶品职位,除了在军事上的招募,训练,屯田储备物资等,职责还有剿灭或招抚盗匪,叛军,镇压民变等。

这也是韩彻让韩老三去找贺冲的最主要原因,如郭杨二人带领衙役们和一干安南县民众,不从上命的抢粮行为,请求贺冲出兵镇压正是名正言顺。

而郭杨一干人等被逼着在地里硬生生的将水稻好不容易收割完,还未来得及喘口气时,就又听闻到贺冲要带领军队押送他们入城的消息。

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这些人瞬间犹如五雷轰顶,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熄灭。

“大人,我是受胁迫的!”有衙役当即便求饶道:“郭杨二人把控县衙多年,我实在是不敢不听他们的啊!”

“对,都是他们逼着我们做的……我也不想的……”

“大人,我们知道错了……”

“果真?你们全都是被逼的?”出乎预料,韩彻语气十分温和。

“真的!是他们二人……”事到临头,这些人只想替自己开脱,好求得一条生路,不仅表示他们只是屈从郭杨二人的威势,还纷纷主动检举二人这些年的贪墨违法行为。

郭杨二人在听见衙役们对自己的检举时,自是又惊又惧又气,免不得跟他们争执对抗起来。

“我呸!什么叫我们逼的?当初说来抢粮时,嚷嚷着要分大头的可就有你!”

“我贪墨?这些年来,你们贪墨的就少了吗?”

“我告诉你们,你们不仁,那我也不义了!”

郭县尉个性冲动,一气之下还真将平日里跟着他们贪墨或欺压最甚的几个衙役点了出来。这些人被点出自是惊慌失措,一边尽力反驳,一边表示自己是被胁迫,又攀扯出其他的人。

韩彻全程都由着这些人互相检举,只在大家争吵得逐渐停息时,转身向贺冲求助。

他需得赶在押送这些人进牢狱之前,让韩老三和郭六郎带着几个刚没怎么被检举的衙役去领路,先一步带着军队进县城,将几个为首要犯的屋子包围起来。

之后,韩彻再与贺冲带着剩下的将士和从流民中挑选出来的一批汉子,押送这些人回县衙。然后他又根据之前他们的检举,将人分批关押到不同牢房里接受审问。

没办法,这次来抢粮的人数足有一百多人,安南县衙牢狱一时根本不够分。

处理完这些,韩彻便立即履行承认,将两季稻栽种技术要点和打谷机的制作图,一并交于贺冲。

贺冲第二日一早便带着两份图纸和朱家冲刚收到的粮食返回,不过他也大方的留了一部分的将士守在县衙,防止郭杨等人越狱逃窜。

这边韩彻在得齐这些人的证据和口供后,立即派遣人往府州又发送一封文书。

其他的人倒好说,郭杨二人是有官职在身的,韩彻不仅需要将他们所犯之罪汇报至府州,也需要府州安排新的县丞和县尉前来继任。

两日后,府州便来人了。

郭杨二人可不止是不听上命,带人公然对抗韩彻这一错。他们还犯有欺压百姓,贪墨官田等数罪。且因贪功,还将韩彻之前发往府州的文书拦截并烧毁,并因带人抢粮,直接让府州错失亲眼目睹朱家冲早稻丰收的现场。

不论何时,粮食都是关乎民生的重中之重。似这般一年两熟的吉兆,还又正合圣上大病初愈,恐年岁老去的心意!

唐刺史气急,当即下令严办二人。

最终,一干犯事严重者,皆被获刑,家中财产也尽数被查没,首犯郭杨二人更是被判流放极北之地。

他们这种流放,和原身当初的流放可不同。原身是属于谪宦,除了不得随意出安南县,既有官职也有一定的人身自由。

而他们则归属于流徙,是要带着镣铐,远赴数千里,去到极北之地服苦役刑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