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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依(重生) 君为依(重生) 第81节

王妈妈捏紧了她的手腕,压低声音:“姑娘莫要心急,王爷定是有苦衷的,咱们先家去等一等!”

何龄一愣:“这话从何说起?刚才王爷那般对我……”

“姑娘你想啊,你是民,陈织吟是官眷女,若陈家真的动用权势,你在她面前,能讨得什么好?王爷刚才痛痛快快地责骂了你几句,以后陈家就再也不会说一个字。如此看来,岂不是王爷在保你?”

何龄回转过来,连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是了是了,一定是这样!妈妈,我真是糊涂了,多亏你明白!”

王妈妈松了口气,带着她登上马车:“姑娘只管家去,今日王爷一定会派人过来。咱们何家同王爷有那么多的生意往来,王爷不会舍弃你不管的。”

何家的马车驶出街巷,元轼松了口气,对陈织吟道:“陈姑娘,今日这一场,说到底都是本王的错。这样吧,本王便同你一道家去,向陈将军赔礼道歉。”

陈织吟只顾愣愣地望着他,等到他坐上梁王府的马车,才堪堪回过神,同侍女一起进到车厢里。

马车走了片刻,陈织吟不住地撩起窗帘,探头出去,看看元轼的马车到底在不在。

“姑娘这是怎么了?”侍女疑惑道。

陈织吟摸着心口,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王爷他居然说要登我陈家的门,给爹爹赔礼道歉,这是真的吗?”

“姑娘,当然是真的了!”侍女不知她是怎么了,语调有些急切。“王爷的马车就在后头跟着,如何不是真的?”

陈织吟又掀开帘子,瞧了半晌,心神渐渐定下来,一丝忧虑浮上眉间:“既然王爷他都愿意上门赔罪,心里自然是有我的,可为何就是不肯开口提亲?难道,难道这次王爷登门,也是存了结亲的心思?还是说,只是赔礼道歉……”

见她念念叨叨的,侍女只当她是魔怔了,催着车夫走快一些。

马车到了陈家大宅外,守门的小厮见车头上没挂姓氏灯笼,忙走近一瞧,恰巧遇上侍女掀开帘子,扶陈织吟下来。

小厮吃了一惊:“怎么是姑娘?姑娘是何时出门的?”

侍女瞪他一眼:“姑娘出门难道还要跟你禀告?快去迎一迎跟在后头的马车!”

“来的是谁?”

“梁王。”

小厮张大了嘴:“姐姐不是在骗我吧?梁王怎会来?每回梁王府送邀帖来,老爷是一概不回的,梁王厌弃咱们陈家都来不及,怎么会……”

“你自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小厮赶紧绕过马车,奔到才刚停稳的那驾前,仰头一看,上门挂着的竟是宫灯!

车夫跳下来,皱眉道:“还不快去通禀陈将军,梁王爷拜访。”

小厮吓得连回话都忘了,飞快奔进府,一气跑到后院,对正在练刀的陈殊结结巴巴道:“老、老爷,梁王,梁王来了!”

陈殊刀式一顿,目光中透出些怀疑:“梁王怎么会来,莫不是你瞧错了?”

“小人看得真真切切!梁王府的马车,是跟着咱们家姑娘的马车一起来的!”

陈殊眉头大皱,立即收了刀,边走边道:“姑娘今日不是去庆云寺烧香了么?怎么会同梁王在一处?”

“小人也不知,老爷,还有一件怪事。”

“说。”

“姑娘的马车,不知怎的没有挂咱们陈家的灯笼。”

陈殊脚步顿挫,心头猛然间涌上一丝莫名的怀疑,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可一时间却找不出来。

他把刀扔给小厮,飞快走到正堂上,本以为梁王他们还没进门,不料正瞧见自家女儿害羞地捧着茶盏,端给元轼喝。

未及相请,便登堂入室,看来今日梁王是来者不善。

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脸上却不敢露出,一进门忙拱手笑道:“王爷驾临,下官实在不知,还望王爷莫怪下官来迟!”

元轼放下茶盏,站起身,姿态恭敬地行了一礼:“陈将军,今日是本王贸然登门,都是因为陈姑娘在我梁王府外受了一场委屈,本王心里实在过意不去,特来赔罪。”

陈殊瞪了陈织吟一眼,目光锋利,转瞬间却对元轼陪笑道:“王爷这话说的,倒叫下官惶恐了。小女性子急,和人拌嘴也是常事。不过,不知今日她怎么会路过王爷府外?”

元轼回身落座,淡然道:“陈姑娘不是路过,而是从本王府上出去的时候,遇见了何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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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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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殊脑中“轰”的一声,千万种可能在他心头闪过,四肢仿佛冻结了。

他站在原地僵了僵,嗓子干哑起来:“小女,怎么会从王爷府里出来?”

元轼端起茶盏,掀开盖子轻拂茶沫:“陈将军身上不爽利,接了本王的邀帖却没法登门拜访,只好让女儿代劳。”

“王爷!你这是……”

陈殊瞠目结舌,无论如何也不敢当着元轼的面,说他颠倒黑白,话里话外污蔑自己女儿的清白。

陈织吟忙上前两步:“爹爹,王爷是向着我们陈家的,否则也不会这样说了……”

“啪!”

她的脸颊高高肿起,难以置信地望着陈殊:“爹你打我做什么!”

陈殊双手颤抖,便是从前上阵厮杀时,他也没有这般心怯胆寒。

“陈将军,这话本王说给了你听,也说给今日在本王府外看热闹的人听。你大可放心,只要我们成了亲戚,旁的人断不敢胡说什么。”

说话间,元轼慢条斯理地饮了口茶,抬头见陈殊还站着,像是在自家一般,随意指了指西侧的高椅:“陈将军怎么不坐?”

陈殊没有答话,目光直视着女儿:“回房去。”

“爹!王爷今日可是要来……”

“回去!”

陈殊大吼一声,陈织吟从没见过自家父亲如此盛怒的模样,吓得不敢多说一个字,捂着脸飞快出了正堂。

“陈将军何必动怒?将来陈姑娘进了本王府邸,你见了她,还得行跪拜礼。若本王是你,这会应该好好疼爱自己女儿,免得她将来记着你的仇。”

陈殊铁青着一张脸,关紧正堂大门,回身坐下:“王爷今日登门,到底要下官做什么?”

“难道本王方才说的不够清楚?”元轼搁下茶盏。“陈姑娘温柔贤淑,担得起梁王妃的尊位,陈将军何必这般阻拦?”

陈殊双手握拳:“下官的女儿将来做谁家的娘子,无需王爷操心。”

元轼淡然一笑,摇了摇头:“陈殊啊,你女儿可不是本王请过来的,而是她自己避开人,特意到本王府上来的。不妨告诉你,这般私会,已有半月多了。”

陈殊浑身一震,咬紧了牙关,却听元轼继续道:“陈姑娘同你的性子倒是不大一样,对本王是百依百顺,有些事,无需本王开口,她自己便愿意了……”

“王爷!”陈殊实在不忍听下去。“王爷这是要那下官女儿的清白,威胁下官么!”

元轼忙道:“陈将军,本王岂敢?本王只是觉得,你我二人甚是投缘,若将来做了亲戚,岂不是一件妙事?”

陈殊深吸一口气,艰难道:“下官一介粗鄙武将,生出的女儿也是顽劣,不知王爷为何非要与我陈家结亲?”

元轼不去回答,话锋转了转:“陈将军的五军营虽说勇猛,可到底比不上神机营。难道陈将军不想去神机营里摸摸火铳枪炮,甚至代替史大将军,做这京都禁军三营的总帅?”

陈殊震惊地扭头看他,目光甚是复杂,半晌才道:“王爷这是何意?”

元轼闲闲地理了理衣袖:“若陈将军与本王结亲,本王自有办法,将这三营总帅的尊位送给你。”

陈殊心思飞转,想不通他一个不问朝事的王爷,如何能帮自己取代史开宗。

可他也心动得很,自己在京中的名声不好,虽说如今还算年轻力盛,可领着一个五军营,这辈子的官途也算是到了头了,要是没有莫大的军功,无论如何都没法子做禁军三营的统帅。

“如今天下太平安稳,下官在京都守着,没什么军功可挣,怎么可能做三军统帅?”

“寻常军功,自然不能,可要是有非常手段……”元轼的目光盯紧了他。“陈将军,本王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若还是不懂,可就太蠢了。”

陈殊把他的话放在心头咂摸半晌,猛然间生出一念,顿时紧张起来。

难道他是要……篡位?

“王爷,你是陛下的血脉宗亲,陛下待你可不薄啊……”

陈殊这话说得有些气虚,他明白,要是没有从龙之功,自己无论如何也难出头。

眼下自己虽然满口效忠庆德帝的话,可对三军统帅之位,却实在心痒。

元轼从他的眼中读出了这份掩盖不住的澎湃,心中有了底,脸上的笑意也从容了:“陈将军方才说,本王是陛下的血脉宗亲。这话,呵,不对。”

他的脸色忽地冰冷:“本王才是元昭唯一的元姓子弟,是正统所在,国本所系,难道你不知?”

陈殊默然无言。

他当然知道,如今的庆德帝虽说姓元,可祖父武皇帝却姓段。

当年帝被丞相杀死,孝明武皇后元清和逃到漠北,和武皇帝段煦一同起兵,这才收复了元昭疆土。

帝后情深,武皇帝受恩于元昭朝,不忍其国祚断绝,便给自己的儿子改姓元,他的孙子就是如今的庆德帝元轶。

其实当年帝后起兵时,元昭并不是没有宗室子弟,只是他们在战乱中死的死,伤的伤,如今只剩下元轼这一脉。

元轼的祖父元启,曾经也是跟着武皇帝打过仗的,可惜父子在战场上落下病根,早早亡故了。

说到底,身子里正经流着元氏血脉的,如今只有元轼一人。可当年若不是武皇帝一路征战,舍出姓氏,又怎会有元轼这个梁王爷的尊位?

陈殊稳住心神,低声道:“王爷如今也是金尊玉贵,陛下只有王爷一个宗亲,有什么好处次次想着王爷,王爷又何必……”

“本王只是想拿回属于我们元氏的东西,难道这也有错?”元轼脸色冰寒。“段煦是个什么东西?他的子孙,也配享我元氏宗庙的香火?”

陈殊飞快道:“武皇帝可是中兴之主,若不是他和孝明武皇后从漠北起兵,只怕元昭的气数早就尽了。王爷这胆子也是大得很,竟敢当着下官的面,置喙先祖的不是。”

“先祖?呵!他是哪门子的先祖?”元轼冷笑。“陈将军,本王知道,你想做三军统帅。若你能助本王一臂之力,将来封王赐姓,也不是不可能。”

陈殊喉头微动,心中对权势的渴望,涨潮般涌上双眼。

封王赐姓,何等荣华,人活一辈子,不就是求个万人之上么!

“王爷,这条路可不好走。”

“若是本王一人,自然是不好走的。可若是陈将军与本王并肩,定有通天大道。”

陈殊沉默许久,猛然间下定决心:“既然王爷看得起下官,那下官就随王爷走一遭!”

“好!”元轼忙起身一拜。“陈将军宏愿如斯,本王也算有了得力之人,将来荣华富贵,你我自当同享。”

陈殊还礼不迭,想起女儿的事,不由地叹了叹:“小女顽劣,没想到能得王爷青眼,说实话,下官心里甚是愧疚,还望王爷以后多多包容她才好。”

元轼颔首:“陈姑娘不过是活泼了些罢了,都是一家人,陈将军不必说两家话。明日本王便进宫去,求一道赐婚的旨意,保管叫陈姑娘风风光光嫁进梁王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