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床上被人泼了水,对方还耀武扬威说她活该,她一气之下干脆把对方的被褥丢进了厕所里;还有那个往她衣服上丢虫子的男生,被她找来的赤练蛇吓得当场尿了裤子,从此以后颜面扫地。
如果只是这样的手段,她顶多觉得心浮气躁,反正最吃亏的人绝对不会是她。
然而,她低估了人性中的恶。
当那瓶被误以为是硫酸的液体被泼到她脸上的时候,她内心深处的恶意被彻底激发出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还好好的?”作恶的女生大惊小怪地对着同伴叫道。
“我明明记得拿的是硫酸啊!”同伴也是一头雾水,无意中把原本的打算说了出来。
舒遥心里一颤,脸上冰凉的触感,让她在四月的大阳底下渗出了一身冷汗。她抖着手摸了把脸上被误作硫酸的液体,鼻尖刺激的气味让她差点失去了理智,好在这只是酒精的味道,而对方还没想过往她身上丢火。
放心的同时,她心里涌起一阵后怕,如果真的是硫酸呢,她要怎么面对将来的人生?
刹那间,无边的怒气像熊熊的烈火燃烧掉了她的理智,她本能地冲了上去,借力揪住了泼她那名女生的头发,使劲地往下一个用力,将其直接面朝地惯了下去。
对方一声惨叫,舒遥犹不解气,直接扯下了几把头发,膝盖在对方后脖颈用力顶了顶,怒喝道:“谁让你拿硫酸泼我的?”
地上的人呜咽着说不出话,舒遥见状,看向了一旁已然被吓蒙了的同伙。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就猛地惊叫了一声,撒开四肢飞速地跑走了。
舒遥心里发狠,手上一个用力,那女生立刻嗷嗷直叫。
“你不说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你不是打算让我毁容嘛,那我就让你先尝尝那样的滋味!”说话间,她拿起对方刚才用过的瓶子,用力砸破后将碎玻璃篇抵在了对方的脸颊上,“你不说的话——”
“唔索唔索,速乔金金!
舒遥听得一愣,反应过来后又追问了一句:“你说是乔珍珍?”
“素……”
舒遥得到了答案,就放开了对方,乔珍珍她知道,就是那个扬言要把陆子瑜追到手的背景女,要说对方拿得出手的大概也只有钱和背景了,以为毁了她的容,陆子瑜就能移情别恋她。
这时候,那女生突然捂着嘴大哭起来。
舒遥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在气头上,根本没有控制力道,直接把对方脸上砸出了鼻血来——可能还不止,听着对方漏风的话音,或许是把牙齿也给磕掉了。
然而,舒遥并不觉得抱歉,差一点她就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那样算起来,她这点还击还算是轻的了。
“你我本来无冤无仇,是你自己心术不正,要怪就怪指使你的人好了!”
舒遥怕事后对方倒打一耙,直接揪着人去找了负责的老师,路上不忘威胁对方必须实话实说。
然而等她说完事情经过,非但没有得到半点安慰,对方竟然还指责她滥用暴力。
舒遥差点怀疑自己耳背听错了,当即反问道:“她都要泼硫酸了,我还不能反抗?”
老师是个女的,戴着眼镜面容有些刻板,她一副你怎么那么不懂事的样子看着舒遥,说:“可事实上,她泼的不是硫酸不对吗?你现在不还好好的,可你再看看她,脸上全是血,连门牙都掉了,谁对谁错还用我说?话又说回来,同学之间应该互相友爱,她为什么不泼别人只来泼你,难道你就没想过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吗?”
舒遥匪夷所思,她第一次听见有人把颠倒黑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此刻她已经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人会如此肆无忌惮,原来背后有着“保护”伞呢!
在那一刻,舒遥有些明白,为什么剧情里的她会选择私奔而不是揭露真相,因为没理可讲。
公道是别想讨了,但舒遥也不想给自己留下把柄,于是开口道:“既然这样,那就报警好了,我相信警察会对真相感兴趣的!”
旁边的女生一听要报警,下意识地缩紧了脖子,整个人恨不得缩到看不见。
同样的,那老师也没那么淡定了,但她还是疾言厉色地对着舒遥说:“你何必把事情闹大,对你有什么好处,大不了就让这位同学不要追究好了!”
“呵,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她放我一马?”舒遥冷笑着冲向了旁边的电话机,直接按了报警电话,那老师还试图来抢,被她躲过去了。
“有人要泼我硫酸,我这里是省大……”
见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对方不由地气急败坏,叫道:“人家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这么点小事都要上纲上线,你这样的学生简直是害群之马,我看学校是留不得你了!”
舒遥听着她口中□□的威胁,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不就是想用退学逼她就范吗?或许对这时候的人来说,求学是他们改变人生际遇的唯一途径,可对舒遥而言,拿个文凭只是锦上添花而已,没有也不会影响什么,而且对方根本不知道她的打算。
没多久警察就赶了过来,那老师还试图在一旁和稀泥,但泼硫酸不比普通的小打小闹,性质恶劣后果严重,所以警察并没有理会那人的说辞,直接问了两个当事人。
舒遥实话实说,将事情的经过,包括她一气之下打了人,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她还把剩下的玻璃瓶碎片交给了对方,加上她身上有酒精留下的气味,以及残留的痕迹,完全可以印证她话里的真实性。
与此同时,女生也在另一边被问了话,说的内容和她大同小异,只有一点她说谎了,她把故意泼硫酸的意图,说成了看不惯舒遥想要教训她一番,理由是自己早知道瓶子里装的是酒精,不过是为了吓唬人才故意说成硫酸的。
想来是那位老师的话提醒了女生,让她避重就轻把泼硫酸的犯罪行径,轻描淡写地说成了同学之间的恶作剧。
不多久,校长闻讯赶了过来,一进门就开口批评了女生不该恶作剧,回头又安慰了舒遥几句,最后才道出了重点——这件事学校会严肃教育,希望不会因为恶作剧给学生的履历留下污点。
舒遥并不意外事情的进展,她早猜到不会那么容易定罪,因此她刚才都没有提起“乔珍珍”这个人。
知道自己还没法和对方死磕,舒遥最终接受了学校“小事”化了的请求,但她也明确地表示,自己会保留追诉的权利,如果哪天发现女生说的是假话,她就要继续追究对方的责任。
这是极其正当的要求,就是校长也没法开口反驳。
趁着这个机会,舒遥说出了自己遭遇校园暴力的事实,要求学校给她一个单独的宿舍,因为她不想再和其他学生“起冲突”了。
校长不得不答应了她,还当场找了人去安排,只是被个学生“威胁”,对方的脸色相当不好看。
这件事到此算是告一段落,但舒遥知道事情远没有结束,背后的人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中秋国庆双份快乐!
第66章 七零极品原配
这个时候,陆子瑜正沉浸在实验的乐趣中不可自拔,根本不知道舒遥因为他遭受了许多无妄之灾。
两人已经半个月没有见面,舒遥不愿意每次都被一群人围观,加上陆子瑜在学习上确实很有天赋,她觉得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同自己吃吃喝喝上,就和对方约好有事的时候再找,平日就各自照顾好自己。
事情发生后,舒遥并没有告诉陆子瑜,她发现自己找不到对方了。
他的舍友说他被老师叫去做一个课题,已经一个多礼拜没有出现,而那位老师并不在学校教学,舒遥问不到具体情况,只能放弃了寻找帮手的想法。
但让舒遥没想到的是,陆子瑜舍友口中的那位老师竟然找上了她。
舒遥没见过来人,对方戴着眼镜,身上有一股书卷气,加上年纪不小,她猜应该是为人师表的,但学校里老师有上百位,她很多人连姓什么都不知道。
“鄙人姓陈,是陆子瑜的老师,来找你就是为了陆子瑜的事,我希望你能离开他。”对方一句话自报家门,更是用简单粗暴的开场白道明了来意。
舒遥有些惊讶,道:“你来找我,就为了这件事?”
陈老师大概不喜欢她的语气,立刻皱起了眉头,镜片下的目光变得十分凌厉,说:“我是来和你讲事情的,请你态度端正一些。”
舒遥张了张口,顿时好感全无,原本看在对方职业的面子上,她还带了几分尊敬,但现在她觉得完全没有必要,说难听点,对方又不教她根本称不上她的师长,又以什么资格来教训她呢?
舒遥淡淡地回道:“我也是一本正经地问出疑惑,还是你觉得我没有提问的资格?”
“孺子不可教!”
对方面色一沉,很是气愤地斥了一句,转而数落起了她的作风问题,认为她不够友爱同学,为人孤僻不合群,行为举止存在犯罪倾向,“如此种种,你已经对陆子瑜造成了很坏的影响,不仅是影响他的声誉,还会损害一个有为青年的前途!请你认真考虑清楚了,不要为了你的一己之私,毁掉了一个祖国的栋梁,他和你不是一类人,你就算扒着他不放,将来你们也只会渐行渐远,终究是不可能有未来的!”
对方说了很多,简单概括就一句话,她配不上陆子瑜。
舒遥听完只想“呵呵”,这话梁艳秋说说也就算了,她仗着重生总是自以为是地给人戴帽子,可这位陈老师又是以什么来评判她的价值呢,就因为她成绩没那么优秀,所以就可以被肆意贬低?
要说影响陆子瑜的,难道不该是那位高官的女儿吗?对方打着勇敢追爱的幌子,一会布告栏里写情书,一会深情表白当众示爱,哪怕陆子瑜拒绝了她,依然厚颜无耻地缠上去。这样的不叫影响,反而她什么都没做却被扣了帽子!
舒遥心里说不出的失望,最该平等待人的人,却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
陈老师还在滔滔不绝,但舒遥一个字都不想听了,她礼貌而不失冷淡地开口说:“你说这些话,陆子瑜知道吗?你是代表陆子瑜来的,还是代表你自己来的?如果是前者,那你大可以让他自己来和我说,只要他当面和我表态,我保证二话不说离他远远的;但如果是后者,那就很抱歉了,我同你纯属陌生人,没有让一个陌生人对自己指手画脚的道理,你说是不是?”
“你说什么!”对方被气得不轻,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因为镜片的缘故,看起来还有些可怖。
舒遥恶劣地想,这人莫非耳朵不好使?
无奈,她只能重申道:“我说,请你不要多管闲事,你没事做就去多思考思考人生,不要把目光放在同你不相干的人身上,这里没有人需要接受你的指点!”
“你……我会把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他,让他认清你的真面目,你这么冥顽不灵,那就等着看吧!”
对方被她气走了,但舒遥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归根到底这一切都是陆子瑜的锅!那些人一个个不去找正主,非要来和她过不去,还真是柿子挑软的捏。
舒遥不知道那位老师的态度和乔家有没有关系,但她很清楚自己不能够坐以待毙。
乔珍珍那边绝不能放任她这么肆无忌惮下去,这回是对方的人误拿了酒精,但下一回呢?她不可能每次都有好运气,也不能寄希望于幸运女神的眷顾,只要对方一日将她视为眼中钉,她就不可能有真正的安宁。
而且对手一次次变本加厉,早就让她厌烦不已,比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觉得还是釜底抽薪更干脆一点。
乔珍珍的底气无非是她的家世,换言之两人拼爹舒遥输了。
舒遥不可能再找一个云仲卿给她当爹,真要有那么一个爹也就轮不到对方耀武扬威。
所以,关键还是在乔家身上。
古人云: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乔珍珍本人有什么呢?学习一般,长得一般,脾气更是人尽皆知的恶劣。
舒遥倒想看看,如果乔珍珍的底牌成为了废牌,她还能嚣张得起来吗?
而能教出乔珍珍这样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女儿,舒遥有九成九的把握乔家绝不会是省油的灯,这种人按着他的死穴打就对了。
舒遥在省城待了一年多,看过不少事见过不少人,医院里每天来来往往许多病人和家属,他们在闲聊的时候会透出一些八卦,当你一言我一语拼凑起来,往往可以发现很多令人瞠目的真相。
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很低调,有的更是夹起尾巴做人,像乔珍珍这样明目张胆的人还真不多,看她那驾轻就熟的样子,显然嚣张得不是一天两天。
舒遥都没花什么力气,就探听到了乔珍珍包括乔家的事。
在过去几年里,乔珍珍仗着父亲是某委会的小头目,或直接或间接地伤害了不少碍了她眼的人,从学生到老师再到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只要她看谁不顺眼,那人就等着倒大霉吧。而乔父更是变本加厉,仗着手里有权,不仅监守自盗中饱私囊,还祸害了不少的青年男女,周围一片没有人不恨他的,但大家都畏惧他的手段,没有一个敢招惹他的。
如今时局发生了变化,按理这些人都该被清算,但乔父运气极好地帮助过一个大人物,加上他表面功夫做得好,非但没有被追究责任,反而又捞了一个肥差。至此乔家的气焰比以往更甚,那些原本想要举报他的人,一个个都没落到好,旁人也就只敢怒不敢言。
舒遥明白了乔家的底气所在——那位大人物欠他们一个恩情。
所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哪怕那犬是恶犬,只要沾了光它就成了非同一般的存在。
舒遥不清楚那位大人物是怎样的为人,但他在用人上逃不开一个“失察”之名。
线索有了,接下来的事就很简单,舒遥把相关的讯息整理成了厚厚一叠资料,直接将其寄给了上面的检察部门,为了避免石沉大海,她给好几个报社也寄了相关的材料,就不信对方还能只手遮天,要真是那样她也不用对这个世界抱有希望了。
她不留痕迹地做完了这一切,接下来的日子,她就一边等待结果,一边做着迎接新机遇的准备。
不久之后,市场就会逐渐恢复,有些地方已经先一步放开了政策,舒遥暂时没有精力去做这些,也不想给乔家人抓到把柄,就利用课余的时间去挑了一个门面房,一番交涉后将它买了下来,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一个落脚点。这期间,乔珍珍仍然没有放弃给舒遥找麻烦,但有之前那女生断牙毁容的先例在前,正常人总归要掂量一下后果能否承受,毕竟舒遥没有被学校做任何处分,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她有什么倚仗。
因此,舒遥只遇到过几次无关痛痒的找碴,看对方的模样颇有些敷衍了事,倒像是为了完成任务而不得不这么做。
如此过了几回后,乔珍珍突然偃旗息鼓不再为难,舒遥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暗中提防着。
这时,先前追过舒遥的男生找了上门,一开口就邀请舒遥吃饭逛街看电影——这在当下算是相当时髦的消遣了,一般人可舍不得把钱花到这种没用的开销上。
可舒遥什么没见过,她只觉得莫名其妙,上次挑明过后,两人就没再说过一句话,也就比陌生人强那么一点,对方突然来这么一出,很是没头没脑。
因此,舒遥一口拒绝了,大家情份没到那份上,而她也不觉得有维系这份虚伪同学情的必要,更何况和不喜欢的人吃饭逛街看电影,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男生却特别地坚持,几次被拒后告诉舒遥那天是自己的生日,说邀请了班上的同学一起去,如果舒遥不去的话,会让人以为是他故意不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