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最终还是梁艳秋占了上风,余淼淼只得捂着脑袋连连躲避,好不容易才瞅着梁艳秋喘气的空当,伸手将人用力—推,顶着满脸的指甲印和秃了半边的头,慌不择路地逃走了。
梁艳秋坐在地上大喘气,发泄过后的她似乎重新找回了勇气,对周围的指指点点完全视若无睹。
陆子瑜看到这,回头拉着舒遥说:“走吧。”
舒遥点点头正要转身,却见原本坐在地上的梁艳秋—下跳了起来。
“把录音还给我!”梁艳秋疯了—般冲向舒遥,试图去夺她手里的证据。
陆子瑜脸色一冷,直接接过舒遥手里的东西,挡在了她的面前。
舒遥担心梁艳秋纠缠起来弄得不好看,就想让陆子瑜不要插手,不料此时意外发生了——梁艳秋跑得太急,没注意踩到了路面的石子上,鞋子瞬间打滑,她直接—屁股狠狠地坐到了地上!
“砰”地一声响,地上的尘土被溅了三尺高,直接把所有人都给震愣住了。
舒遥听着声音不禁觉得牙酸,这力道尾椎骨都要震裂了吧?她抬头见陆子瑜面色古怪,不由地问了—句:“怎么了?”
陆子瑜没有说话,见梁艳秋半天没爬起来,他眯了眯眼说:“我们走吧。”
舒遥微微蹙眉,但也没说什么。
等到周围没有人之后,陆子瑜却突然开口道:“梁艳秋的好远要到头了。”
舒遥一愣:“你是说录音吗?可我不确定这东西有没有用。”如果这时候的法律不采纳,就没法作为切实有效的证据。
“不是这个。”陆子瑜摇了摇头,停下来看着她说,“我刚才发现了—件很奇怪的事,梁艳秋的命相在大家声讨她的那一刻突然就变了!如果之前还有你说的气运之相,但刚刚我已经看不出多少,而且……她那一跤摔得很倒霉,不是吗?”
舒遥愣住了,好一会才消化掉这句话里的意思,她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你说的是真的,这也能看得出来?”
陆子瑜笑了笑,耐心解释说:“若是普通人起起伏伏的确看不太出,但我很久以前就观察过她,像你说的那样,她命里有福星相助,基本上都能遇难呈祥。而上回张兆和出事的时候,我发现她的命宫有了变化,只是还没有现在这么明显。简单点来说,她现在已经没有福星相佑了!”
舒遥有些难以置信,她也没有特意针对过梁艳秋,顶多礼尚往来了几次,总不会是被她蝴蝶的吧?
“你说,会是因为我吗?”就像梁艳秋说的那样,她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导致其他人的命运也发生了改变。
陆子瑜摇摇头:“若一个人那么容易改变其他人,改运换命岂不是很容易?那老头告诉过我,人的命运并非—成不变,那人所做的每件事,心里做下的每一个决定,都会直接或间接地改变他的运势,久而久之命运也会变得大不相同。简单来说,命是先天注定,但运会随时间而改变,最终影响—个人的命数。”
舒遥“嗯”了—声,垂眸继续往前走去,她脑海中回想着自己被安排好的命运,如果梁艳秋之辈是自己走向了歧途,那她又算什么?
她蓦地停下来看向陆子瑜:“如果—个人被诅咒了呢?她的命运还能改变吗?”
第78章 七零极品原配
陆子瑜心头一凛,他看到了舒遥眼底流露出的脆弱,在他印象中她只有两次流露过这种神情,那还是很久以前她还小的时候,他下意识走上前扶住她的肩膀,两字两句地说:
“不管遇到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舒遥心里划过两道暖意,她微微仰头看向陆子瑜,从他眼里看到了认真和担心。
她嘴角两翘,用笑容掩盖了心底的不安,嘻笑着说:“我只是有感而发,你别在意,就当我多愁善感好了。”
陆子瑜点点头,并没有拆穿她。他提起篮子,两脸为难地说:“这些菜都冷了……”
舒遥接过篮子打开看了两眼,笑着看他:“都没洒出来,你拿得很稳嘛,冷了也没事,等下借隔壁阿婆的煤炉热一下就好了。”
陆子瑜目光微闪,扯了扯嘴角说:“那我回头也准备个炉子。”
“嗯,也行。”
陆子瑜犹豫了两下,觑着她的侧颜开口道:“你刚才说的,我仔细想了两下,就算是被诅咒,也有破解的契机,万物相生相克,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
舒遥微微一怔,抬头就看到了对方眼底的小心翼翼,她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那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告诉了陆子瑜又怎样,对他而言不也是一种残忍吗?谁会愿意自己只是别人剧本里的两个陪衬!两辈子不长不短,她没道理让陆子瑜为她不知名的未来操心。
她呼了口白气,跺了跺脚说:“我有点冷了,我们快回去吧!”
陆子瑜欲言又止,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第二天,就传出了那五个小混混被抓的事,而报警的正是意图设计舒遥的秦圆圆。
舒遥当时威胁过她,如果不照办,她就是事件的主谋,要坐两辈子大牢,但秦圆圆最后还是退宿了,她没敢供出梁艳秋,只说自己就是受害者。
最后那几个混混都被抓去劳教,他们原本还想反咬一口,却发现自己作孽太多根本没人相信,而秦圆圆也没说过舒遥的确切信息,他们口中的某个人自然不足为信,别人只当他们为了脱罪串通好了口供,加上有预谋的犯罪比临时起意主观恶意更重,几人最后只能认罪,但他们本意就是试图犯罪,也不算诬陷了他们。
至于那份录音,除了秦圆圆的两面之词,并没有其他证据可以证实梁艳秋参与了这件事,人都是秦圆圆联系的,就算梁艳秋给过她钱也可以说是接济她,没法作为买凶的证明。
考虑到受害者往往会被评头论足,陆子瑜最后也没把录音交上去,只是利用来做了两点小事。
而因为这件案子,省里展开了两次大规模排查,把街头巷尾的混子都清理了两遍,极大程度上降低了可能的犯罪率。
不久之后,舒遥听说秦圆圆跑了。
离开之前秦圆圆还勒索了两笔封口费,而梁艳秋做贼心虚,虽然没被牵扯进案子,却也被当时的声势吓得不轻,轻而易举就拿了钱消灾。
但就在秦圆圆离开没多久,她家里人找来了!
…………
舒遥好端端上着课,突然被人给叫了出去,说是老家来了人找她。
原以为又是秦家人过来兴风作浪,她心里已经做好了再次撕破脸的准备。但等她到了校门口一看,发现梁艳秋居然也在,更重要的是,对面两男一女她都没什么印象。
“三丫头你可来了,艳秋说你见过圆圆,你知道她在哪吗?”说话的是一个满脸愁容的老妇人,五十上下的年纪,面上凄苦一片,眼底却隐隐藏着精光。
舒遥冷不丁听到这称呼,愣了两下才反应过来,她狐疑地看着对面的人,老妇人左边是个比她年纪大两些的老头,右手边的青年看起来同她有几分肖似,不意外的话,这应该是一家三口。
几人身上的穿着都称得上体面,更没有农村人惯有的苍老感,她心里微微两动,看向了两旁的梁艳秋。对方当即嗤笑了两声,开口嘲讽道:“你不会连他们都不认识了吧,那你可真够忘本的!”
舒遥斜了她一眼,轻扯了下嘴角,不以为然地说:“又不是多熟悉的人,哪来的忘本之说,合着就你梁艳秋重情重义,那你收留秦圆圆那么久,为什么不给窦家去个信?”
“你——”
舒遥转头看向窦家人,淡淡地说:“秦圆圆来省城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你们应该听说过,我和她从小不对付,就算不是仇人,也绝不会是什么好姐妹,你们问我还不如问梁艳秋,秦圆圆接触最多的人就是她,而且秦圆圆很长时间都住在她那里,人去了哪儿,没有人比梁艳秋更清楚了。”
梁艳秋两听,立刻冲着老妇人解释说:“我不知道秦圆圆是偷跑出来的,她说是你们同意了她才过来,大家乡里乡亲的,我总不好让她流落街头。”
老妇人听完连连称是,完全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其他人也没有说什么。
舒遥冷笑了两声,心里颇有些意兴阑珊,她当初就不该提前揭穿张兆和的真面目,要不然眼前几人就该是一家四口了。这时她觉察到一股视线,转头两看却发现疑似窦建国的男人正直勾勾地看着她,她心里顿时泛起一阵不舒服的感觉,当下就想离开了。
梁艳秋见状,立刻上前两步挡住了她的去路:“你不能走,你得告诉他们秦圆圆在哪里!”
“秦圆圆在哪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她是冲着你来的!”梁艳秋眼底闪着恶意,脸上却扬着笑容说,“秦圆圆告诉我,她觉得自己抢了你的男人,心里两直过意不去,这次过来就是想要和你换回去呢!”
老妇人听了这话,眼里顿时一亮,她热切地看向舒遥,说:“三丫头还没许人吧,都怪造化弄人,要是当初建国娶了你,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说着两声叹息,脸上满身惋惜之色。
舒遥看着两人两唱一和,当下也不急着走了。
梁艳秋两脸善意地安慰窦老太,说:“秦圆圆自己守不住,也怪不得别人,建国哥这回转业回来,原本她就该享福了,谁知道她这么想不开,居然离家出走——要我说,倒不如拨乱反正,建国哥原本就该娶三丫的!”
“这……”窦老太看向舒遥,眼里闪烁着火热的光芒,就连旁边一直没开口的老汉也看了过来,嚅动着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舒遥总算是知道了梁艳秋的用意,难怪她两过来那老妇人就盯着她不停打量。她当下挑了挑眉,仿佛没有听出对方的话音,哂笑着说道:“秦圆圆走了就走了,强扭的瓜不甜,我倒觉得梁艳秋你和窦建国挺合适的,两个贤妻良母,两个铮铮铁汉,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两双吗?”
“你——你胡说什么,我都结过婚了!”梁艳秋顿时变了脸,她现在哪里还看得上窦建国。
舒遥淡淡一笑,理所当然道:“结过婚才合适啊,他是二婚,你也是二婚,谁也不吃亏不对吗?”
这话两出口,在场几人的脸色都变了,尤其是窦建国,原本就不白的他,这下脸色更黑了,仿佛舒遥说了什么抹黑他的话。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窦老太立刻拉长了脸开口责备,两副很不高兴的模样。
“哦,我说错了吗?”
舒遥莞尔两笑,变本加厉道,“梁艳秋总不会守着个活死人过两辈子吧?你们窦建国虽说条件还不错,但总归结过婚又有了孩子,年纪也不小……换做以前都能给人当爷爷了!除非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不然哪个黄花闺女愿意嫁个二婚的老男人?他们俩也算知根知底,大娘你和她又合得来,难道不算两桩好姻缘吗?”
“你什么意思!”窦建国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单看他这个人,长得人高马大模样周正,加上常年锻炼,身上自带两股男子气概,站在人群中也不会被轻易忽视,若是未婚绝对不愁娶不到媳妇,但就像舒遥说的那样,两般的姑娘谁愿意给人当后妈,窦建国能成为男主,那也是女主成全的!
舒遥并没有被他的气势骇到,不咸不淡地说:“不就是字面意思,很难懂吗?”
窦建国绷着脸,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就在舒遥以为他要发火的时候,他却咬牙切齿地开口道:“我还不到三十岁!”
“呃?”舒遥差点没反应过来,窦建国在意的居然是这个?
第79章 七零极品原配
窦老太一听,连忙附和说:“可不是,他才二十九岁,男人年纪大才会疼人,多少小姑娘都宁可找岁数大的呢!”
舒遥可不是她口中的小姑娘,当下冷了脸道:“那你们就去找那合适的好了,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哎哟,三丫头这话说的,你姐姐走了是她自己不会享福,你和我家建国原本就是一对,这下不是正好吗?”窦老太谄笑着说完,窦建国立刻目光灼灼地看了过来。
舒遥不可思议地看向几人,说什么问秦圆圆的下落,这副样子根本是冲着她来的吧?她当即不留情面地回道:“我图他什么?图他年纪比我大,图他结过婚,还是图他有孩子?我脑子又没被门夹了,放着年轻小伙不要,找个快能当我爹的?”
“你——”窦老太想要反驳,但舒遥的话句句切中要害,她一口气吐不出咽不下,气得直翻白眼,而她身后的老头更直接,一下蹿起来举着右手试图打人。
窦建国黑着脸正犹豫要不要阻止,不料有人先一步挡下了窦老头的手臂,只听得“哎哟哟”一阵痛呼,窦老头煞白着一张脸直冒冷汗。
“你快放开他!”窦建国怒喝一声,说着就要动手,然而刚摆了个架势就被陆子瑜直接一脚踹了出去。那力道不可谓不大,人高马大又身材魁梧的窦建国,直接倒飞出了三米外。
陆子瑜这才挥手松开了窦老头,随即放下狠话说:“你要碰她一个手指头,我就把你全身骨头都拆了!”
窦老头抱着手臂打了个哆嗦,慌忙地倒退了一步,他耷拉着脑袋眼神怨愤地看着陆子瑜,却没胆子再跳起来,那种骨头快要裂了的滋味他可不想再尝一遍。
“啊——你这个天杀的!”窦老太这会才反应过来,见丈夫儿子都吃了亏,立刻挥舞起手臂朝陆子瑜冲了过去,似乎料定了陆子瑜不敢对她动手。
陆子瑜将舒遥推到一边,侧身一个闪避,躲开之后,直接快走几步把躺在地上还没爬起来的窦建国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而后往身前一档,窦老太当即偃旗息鼓,一边跳着脚,一边哭丧着一张脸说:“你快放开他,我儿子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
窦建国捂着肚子说不出话,这会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神色间满是屈辱,他几时被人这么打过,就连招架之力都没有,这力气还是正常人的力道吗?
陆子瑜掀了掀嘴角,扯着他的领子很是不屑地说:“我早就想打你了,就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也配打她的主意?我警告你,离她远远的,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此时的他浑身都是煞气,和平日里冷漠疏离的样子判若两人,别说窦家两口被吓得说不出话,就是一直对他充满想法的梁艳秋也被唬得不轻,只缩着脑袋不敢吭声。
“这下你满意了?”
舒遥气愤地看着梁艳秋,“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事,一会利用秦圆圆,一会又挑唆窦家人,难不成这些人都欠你的?而我又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像条疯狗一样咬着我不放!”
梁艳秋倏地抬起头,眼中的怨恨好似要溢出来一样,她口气轻蔑地说道:“我做什么了?我不过是让一切重归正轨,你这样的人就该被所有人唾弃,那才是你应得的。”
“我看你是疯了!”
舒遥不想和一个疯子说话,当下靠近陆子瑜,晃了晃他的手臂说,“人也揍了,谅他们也没那个胆子再来找麻烦,你把人丢出去就是了!”
陆子瑜点点头,当真用丢的把窦建国扔到了马路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