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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坏的言情世界究竟如何逆转(NP) 第一个世界(60)

与之前秋乐既大胆又畏怯的行为不同,秋露湿润的双唇极尽温柔碾磨他的,传来独属于秋露的温度。

触感真实,秋乐想把她抱紧,又怕现在只是个甜美的泡沫梦境,他略一施力,就戳破了一切。

这算什么?

什么叫如你所愿?

不明不白地陷入一晌贪欢并非秋乐所求。

他要岁岁年年。

单单一个吻,便逼出了他额角的汗,二人换气的空袭,秋乐同秋露额头相抵,他将先前捉住的那只手放在自己胸口。

“秋露,我喜欢你。”

右掌下的心跳有力,秋露空闲的左手勾上秋乐的脖子,踮着脚贴近他,蹭他的鼻尖,暧昧不明地低声娇语,“我知道。”

秋乐觉得她没有理解到自己的郑重,不免有些急切。

“我想娶你,我想牵着你手正大光明地走在街头,受天下人祝福,被他们夸赞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他的声音和心跳一般有力到不容置喙,秋乐不想在秋家的屋檐下关起门来,和她偷偷摸摸地亲吻;就算秋露不喜欢他了,他也可以动用自己的势力,将她藏起来,而不是仍借秋家的力量。

秋乐这个身份,无法支撑他想做的事。

暧昧的气氛因为这句告白戛然而止。

面对秋乐在她意料之外的想法,秋露很直接地表达自己的错愕,“你要走?”

看到秋露毫不掩饰的吃惊,秋乐有些紧张,他急忙解释,“如果我还是秋乐我怎么娶你,如果我还是你的弟弟,那我只能看着你以后嫁人生子,露露,你相信我,我不会影响到秋家,影响父兄……”

“影响秋家?你走便走吧,为什么这么说?”秋乐打断他,极其认真地凝视他,“还是说你以什么身份走,又以什么身份回来?”

她听出了秋乐话内的意思,突然觉得,之前是自己想简单了。

两个人都明白,走就是离开秋家。他说得嫁娶,不会受到非议地走在阳光下,秋乐没资格,但是外姓就可以。

也是,其实他本质并非一个花花公子,他也知道不能被元家曾经相熟的人认出来,便从没有生出过参加科考进入官场的心思,但名气仍旧溢出来,为了削弱风头,他主动犯浑,沾着荒唐味道的名声便会被人嗤之以鼻了。

才学武艺,无论哪一项置于朝堂上,都足以让他在同龄人里脱颖而出,建功立业。

难为他这些年了。

幼时,秋家是庇护,现在,自然成了他成长的阻碍。

成为元乐他会更自由,至少不像现在,都不够格娶自己心仪的女子。

秋乐这次,不仅仅只是因为一个男人而生气,他竟然因为曲颂今的出现萌发之前从未有过的想法。

没想到秋露自己是引发动荡的一笔。

面对秋露的质问,秋乐的脸色有些苍白。

他急切地捉住秋露想要挣脱的手,“露露,你放心,我在这里生活十多载,怎么会陷秋家于不义之地?我会假死,后面的一切都和秋家再无关系……之后,之后我就是元家的少主,等到元家翻案一切尘埃落定,我便……”

我便有上门提亲的资格。

这句话秋乐哽在喉咙里,秋露面色如霜,让他发现那句“如你所愿”不过镜花水月。

或许那次夜半而归,她牵着自己的手哀婉恳求,也是一样。

她又成了以前那个样子。

她冷冷地说,“你知道你口中,一句轻描淡写的‘等到元家翻案一切尘埃落定’,是多么大的工程吗?翻案,朝中蒙受不白冤案者众多,哪个短时间内就能洗脱成功的?再说你一个人,怎么翻,谁来翻,一年前找到你的元家暗卫吗?蜉蝣撼树!”

此句结束,她忽地心惊了一下,昔日的元家暗卫找到秋乐,是易王暗中搭桥,不会秋乐已经通过暗卫找到了易王吧?翻案,恢复往日地位声誉,这不就是易王同梁回铮的说法。

然而秋乐因为她的话脸色越发苍白,并不是因为秋露一语中的揭了他的短,而是他认为,秋露反对的并非他没解释清楚的计划,而是嫁给他。

“我并非想阻止你翻案,你原本姓元,为祖辈父辈洗涮冤屈,本就是你该做地事,但你真就是想要个公道,要个清白?还是单单想有娶我的资格?”

若是后面这个原因,根本无法成立。

她目前一心想完成任务,没有嫁人的心思。

再说了,她秋露要嫁的人,从不在乎其身份地位,相貌品格,她只求个认定,若是真的认定秋乐,大可抛开这一切,同他高山流水,江湖路远。

“如果是后者,我们可以一起离开,先去吴郡,你不是一直仰慕大郑射艺之巅吴大师吗?你可以在吴郡拜师学艺,接着一路南下,到崇明山看日出云雾,到千帆岛看万鱼跃水,我们阅遍大郑的名景,到时候,来往路人都会祝福我们,你可以和我携手,正大光明地站在阳光下。”

秋露仔细地瞧着秋乐,等一个答案,而后者目色沉沉地与之对视。

“你这么说,是因为你也喜欢我吗?所以,愿意和我走?”秋乐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触上秋露的额头,再一路蜿蜒而下,抚过她挺直的鼻,微翘的唇,要是以前,秋露早就烦他而甩袖离去,但现在乖乖接受着他的触碰,她其实谁也不爱,给他一个承诺,只不过害怕自己的变故影响到秋家。

这算不算威胁?威胁了才会听话。

秋乐笑了一声,“求一公道还是有娶你的资格,这两者没有必要拆分开。”

明明有更安全的方法,为什么他不选?真是为了自己,还是,努力让自己有资格娶她才是幌子,才是理由?曲颂今都说,他已经安于现状了……

秋露说不出此时心中感觉,有看不透秋乐的无奈,有对他一意孤行的失望,还有失落。她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拒绝的滋味,不是曲颂今在顽心院前三言两语的打法,不是和旁人你来我往的兜圈子,而是在她给出自己下定决心兑现的承诺后,被直接拒绝的滋味。

她温软了态度,挂起一个笑容,柔和地说,“抱歉,我先前并非职责你的意思,只是不久前同你说过,秋家如今正处于风口浪尖,如果你心意已决,我想一切还需从长计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也可以同爹娘说说,毕竟当年为了元家的事他们也奔走不少,爹娘肯定会支持你……之前你说假死,你已经有了计划吗?”

“当年元家结案速度之快,求情的人都或多或少的牵连,是因为天家权力集中,武断横行,但如今,连玉玺都快一分为二了,有皇室成员欲挤进朝堂,想以此案做切入点。”

秋露眼中流出一丝惊骇,她连忙低下头,作沉思掩饰,“你是说,你同皇室成员有了合作?”

“正是。”

秋乐看着她,脑中千回百转,有幼年雪地里飒飒如火的惊鸿一瞥;有他去青云观偷看初成的姑娘,烙在他心头的一抹窈窕灰色;有两年前她从马车上下来,扶着侍女的手一抬眼,剪水秋瞳,一眼万年。

如石入静湖,藏着爱意的往事仿佛涟漪一波一波荡开。

可无一例外,都是冷淡的模样,什么时候开始,她有了其余的情绪,是那天晚上,因为他发现了其他男人的痕迹。

短短时间内,秋露在他面前变了三般脸色,初时的暧昧,再来的冷肃,最后的善解人意,她素来在自己面前不加掩饰对吗?这才生动对吗?

他的视线落在一旁两个木雕小人的身上。

如果以后,做出更多出乎她意料的事,那是不是能得到越来越多她的情绪?

如果把她囚在身边,那是不是能看到百般姿态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