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落地,霍丛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花轿前。
他深深呼吸了一下,心头砰砰砰地跳,手指忍不住有些颤抖。他挑开帘子,声音都有些结巴:“娇……娇娇,我们到家了。”
说着,朝轿子里的李画盈摊出手心。
轿外呼声震天,可李画盈却只听进了霍丛的话。她缓缓地将手放到他的掌心,顺着他的力道,走到了轿子外。
霍丛牵着她进了将军府,东晋皇室给霍丛派了个命妇协助,一路上有人跟着他们跑,说着一些吉利的话。
李画盈隔着面纱,看到霍丛带着她进了一间堂室,正中间做了一个男人,想来那便是霍丛的父亲瑞亲王。
两人同时听下,命妇唱喏——
“一拜天地。”
两人转过身,朝着正门处礼拜。
“二拜高堂。”
两人转回身,朝着瑞亲王礼拜。
“夫妻对拜。”
霍丛和李画盈直起身,相对而立,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同时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两人在众人簇拥之下,走到了新房,又在命妇的指引下喝合卺酒。
手中的木杯有如千斤之中,霍丛觉得自己长这么大,手都没像今天这般抖过。李画盈也好不到哪里去,周围的哄笑声让她脸颊如烧,往日灵活舞动的手臂,突然间变得僵硬起来,怎么也绕不到霍丛的臂弯里去。
哄笑声愈发大了。
半晌后,两人总算镇定了些,微微发颤着交手,各自将酒喝下。
“霍夫人,兄弟们先借用一下将军啊!”
“将军,你说的,不醉无归!”
霍丛有些无奈,朝李画盈低声道:“夫人,等我。”
那一声夫人听得李画盈心头一颤,她低低地应了一声,道:“嗯,早点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霍将军是万千东晋少女的梦欸,突然觉得霍将军真是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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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紧张,这篇文明天要上修罗场了!
最近要准备去新单位报到,明天开始抓紧时间努力存稿【跪
第34章 洞房花烛夜
“来啊, 喝酒去喝酒去!”
霍丛被众人架着拉出了新房,回到前院厅堂招呼客人。
此时天已入夜,将军府中张灯结彩, 门前车水马龙, 许多朝中权贵也带着贺礼,前来喝瑞亲王世子的这顿喜酒。
“恭喜瑞王爷,贺喜王爷, 世子可总算成亲了。这武安将军府有了主母, 您往后也可少操点心了。”
“可不嘛,本王也算给那孩子的娘一个交代了。来来来, 诸位别净顾说话,里边请,今晚多喝几杯……霍丛!”
霍丛正被一帮将士灌酒, 此时听到瑞王叫他,忙不迭应了一声, 趁机脱开了。他快步走到前庭,看到瑞王正跟几位尚书说话, 连忙行礼:“霍丛见过各位大人。”
“哎呀, 这孩子, 私下还这般见外。”
几人打趣道, 又说了些祝贺的话, 霍丛一边应下, 一边将他们往贵宾席那边领去。
喜宴上热闹无比,宾客推杯换盏, 霍丛几乎是脚不沾地在各张宴桌间穿梭,自己也记不清到底喝了多少。
他心中惦记着他的小公主,她还等着自己回去。
现在应该改口称夫人了。
霍丛一想到这里, 心思就不由自主地游离了这喜宴。很快,四周的人都看出来霍将军根本无心应酬,只想赶紧回新房,又是一阵起哄取笑。
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时辰确实也不早了,于是众人放过了霍丛。
霍丛松了口气,连忙转身就跑,甚至用起了轻功,几个起落后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所有宾客:“……”
不是,霍将军,你这是不是也太猴急了点?
也不知道是酒上头了还是怎样,霍丛觉得心头在狂跳,那挂着大红喜字的房门就近在眼前,他反倒慢了下来。
失策,轻功夜行,也不知道头发乱了没。
霍丛深呼吸,抬手拍了拍头发,又理了理衣裳。等感觉应该差不多了,他这才一步步走到房门前,郑重而又缓慢地推开房门。
他的小公主端坐在喜床中间,双手交叠在膝上。
霍丛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闪过一丝心疼,后悔自己没有早些回来。
他以为小公主会先把头冠摘下来的,毕竟那头冠重得很,而她也知他一向不在意那些规矩礼节。
没想到她就着这一身嫁衣头冠,端端正正地等着。
霍丛反手轻轻合上房门,快步走到床前,坐到李画盈身边,伸手揭开了那红盖头,低低地喊了一声:“夫人,我回来了。”
李画盈早在霍丛进来前,就已经听到了脚步声,知道他回来了。红盖头被掀起,她飞快地看了霍丛一眼,随即又垂下目光。
他眼神明亮,目光灼灼,李画盈只一触到就感到脸上飞快地烧了起来。
霍丛忍不住轻轻一笑,伸手为小公主轻柔地摘下头冠。眼前的小公主脸颊飞红,艳若桃李,让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不知为何,她越是这般羞涩,他越是想要……
想要欺负她。
霍丛没想到“欺负”这一词,有朝一日竟是自己用到自己身上,可他确实抑制不住这么想。
他缓缓倾过身,凑到李画盈脸颊边,双唇几乎要贴到她耳垂:“夫人怎的不看为夫?”
李画盈:“……”
假的吧?这霍丛一定是假的吧?
她的阿鲤不可能这么轻佻!
霍丛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呼吸间全是女儿红那醇厚的味道,喷洒在她颈侧。她下意识地往后靠,霍丛也跟着前倾,长臂一身,环到她身后,大掌按在她背后,笑了笑:“夫人躲什么?”
李画盈避无可避,只得抬起头,看着他,强自镇定地说:“什么我躲什么,我没有躲啊。”
她离他这样近,霍丛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在她眼里的影子。
她的眼里现在只有他。
十六岁那年的覃皇宫晚上,当她毫无畏惧地与他一同藏于石山中时,她便一直深藏在他心里。
当时他尚不知情为何物,只是自那之后,世上其他女子在他眼中,都失了颜色。
那场初见就像一颗种子,在后来惊鸿相遇时破土而出,在她主动来行馆找他时疯狂抽芽,再到她答应和亲,跟着他回东晋时,迅速生长。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深植于他的生命里。
直到现在,他还感觉仿佛在做梦。
他何其幸运。
他想待她好,想疼爱她。
霍丛的手忍不住在李画盈后背游移,李画盈僵着身子,飞快地眨了眨眼,紧张地看着她。
他另一只手也动了动,拂过她的腰,落到那镶嵌了宝石的腰封上。霍丛的喉结动了动,哑声道:“大覃这身嫁衣,真是重得很,夫人辛苦了。”
李画盈不知他为何突然说起这衣裳,但如他所言,穿这一身真是不大容易。于是她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然后她就感到腰封一紧,霍丛抓住了上面的暗扣。
“既是这样,我帮夫人脱下来,如何?”
李画盈:“……”
她不由自主地想,平日沉稳内敛的霍丛,与现在随便一句就撩得她面红耳赤的霍丛,到底哪个才是她的阿鲤?
霍丛见她一副羞得几乎要抬手捂脸的模样,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忍不住再次催促道:“如何?”
“你你你你你……”李画盈一时间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冲口而出,“那你的衣裳呢?”
霍丛忍不住笑道:“既是拜过堂,喝过合卺酒,那你我便是一体。我帮夫人脱了,那夫人帮我脱了便是。”
李画盈:“……”
她终于忍不住抬手捂住脸,一头扎进霍丛怀里:“你欺负我!”
霍丛愣了愣,不由得失笑,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扶着她的肩,然后倾身往床上压,将她放倒在床上,两手肘撑在她双耳侧,将她整个人笼在自己身下:“嗯,就是欺负你。”
霍丛这般直接,李画盈一时无言以对,憋了半天只好道:“你……你让我先把鞋子脱了……”
他仍是压着她,终于忍不住在她颊边亲了一下,随后又接了一串细细碎碎的吻,轻轻地衔住那小巧的耳垂:“我帮你。”
这还能帮啊……李画盈被他亲得有些迷糊,于是也就不管了。
霍丛双脚互相蹭了蹭,很快就踢掉了自己的鞋子。他又挪了挪腿,脚尖勾了勾李画盈的脚踝,轻轻一蹭,那绣花鞋后跟滑出。他再轻轻顶了那后跟一下,绣花鞋落到了地上。
“等、等等……”李画盈呼吸不稳地推了推霍丛,“灯还没熄……”
霍丛轻易地握住她的手腕,按在她耳侧,一边继续方才的动作,一边道:“花烛是不能灭的,要一夜长明。”
他的气息愈发粗重,撑起身子,看着李画盈的眼神里充满欲/念:“娇娇,我想看着你。”
李画盈目光一颤。
“不要怕……”霍丛轻柔地抚着她的脸,在她眼上亲了一下,“我会轻一点的,不要怕……”
李画盈鬼使神差般地点了点头,霍丛温柔地笑了笑,挥手将红纱帐幔撤散,掩住一床春/光。
李画盈这一晚几乎没怎么睡,朦朦胧胧间似乎是难得睡着了,却是梦见了自己乘着小舟,在满江巨浪中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