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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师兄绝不洗白[穿书] 第15节

还好他本来就不是个好人,不然这得多憋屈。

对于像他这样的恶人来说,如果真要解决什么麻烦——

“有些罪恶,注定只能用更深邃、更极致的罪恶才能将其尽数掩盖。”

第21章

沈宁知道自己公开落了徐怀瑾的面子,以当时对方的反应来看,之后自己肯定还会因此而遇到些别的麻烦。

但没想到的是,一个天之骄子在意外受挫后居然会这么小心眼,忍不了几天就过来找他麻烦了。

“沈师兄,掌门有事找你,还请麻烦你尽快移步前往。”

沈宁听到这句话时还正在用灵果戏耍自己新得的玄鸟,一只高阶灵兽落到他手里看着甚至有几分像是现代老大爷养在笼子里逗弄的鸟。

听到眼前这位主峰的师弟专程给他带来的这个消息时,就是沈宁也没料到,自己那位君子磊落的徐师兄居然这么金贵受不得委屈。

回过神见对方说完后站在自己面前仍未离开,静默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像是无声的催促,沈宁只得无所谓地应了一声,话语中的敷衍厌弃甚至都懒得去收敛。

他转手把自己手里的灵果丢给站在石桌上的玄鸟,站起身捡起边上的丝帕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这才抬眼看向对方:“行吧,给我领路,也正好方便你带我回去交差。”

沈宁光是一想,就能想到掌门没事专门来找自己的原因,猜到自己之后可能会面对的场景——

八成是徐怀瑾气不过想找他麻烦,但临了又想到自己说不过他,于是在一番曲折的心理活动说服了自己后,把当日后山发生的事进行二次加工后告知了自己的师尊。

沈宁几乎都能想象到徐怀瑾私底下可能会用什么样的形容词来说服自己——八成就是些性格糟糕、行事嚣张跋扈、为难同门师兄弟扰乱门派纪律的套话。

能养出徐怀瑾这样的弟子,想来徐怀瑾的师尊左不过也是个类似的老古板,热衷于教化他这样的人。

只可惜一个门派长老的动作必然瞒不过同为门派长老的沈容。

眼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要被外人欺负,他的亲爹自然也坐不住。两边一吵起来一时分不出高低,最后十有八九因为这点小事闹到了掌门那里,导致他现在收到的是来自于主峰那边的传召。

拿这种小事去麻烦门派掌门,沈宁都能想象到,那位掌门在处理门派事务期间本就心烦意乱时,发现自己还要额外抽时间处理这点小事,人该有多焦躁了。

那他这次估计得额外花心思注意一下自己的具体用词,少说一些除了别人听起来不爽外,自己骂起来爽听起来也爽的字眼句式了。

不然说得太难听不够文雅,以人天生同情弱者的秉性,再加上因为有徐怀瑾作对比从而对他生出的偏见,怕是不管他之后说得多有道理,可能最后都会被按着低头道歉。

他可不能独独因为这个而出岔子。

……

沈宁动身前往主峰。

当他进入掌门的住所走进会客室后,房间内的景象确实和他想象中的差不离——

沈容和徐怀瑾的师父对立着落座,互相瞪视着彼此。

掌门则坐在最中间的主位上,面上一派和煦看着像是个脾气温和的和事佬,但只要细看,就能轻易看出对方眼底的不耐,显然对于这种因为双方身份而被迫参与的小打小闹实在没多少多余的耐心。

看到沈宁此时突然进入房间,爱子心切的沈容算得上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

沈容在这里看见沈宁,第一反应就是生气:“你们把阿宁叫做来做什么?阿宁在这上面压根就没做错事,你们为什么要把阿宁叫过来牵扯其中?!”

沈宁觉得自己这个亲爹指定是有点气人天赋在身上的,先是门下弟子再到门派掌门,还真不愧是吸引仇恨的一把好手。

还真是一份沉重的爱,好在对他来说倒是刚刚好……

果不其然,徐怀瑾的师尊——林清源闻言胸中气火再度爆发:“没做错?恐怕在场也只有你觉得他全然无辜了。沈容啊沈容,我以前也没见你是这副溺爱孩子的性格啊!”

“强抢他人法宝,三番四次欺负同门师弟还死不赖账,行事嚣张无礼,对劝诫他的怀瑾不抱有丝毫尊重,张口闭口就是邪门歪理……这还不算错?”

“我现在就直说了,就他这个性子,现在要是不花心思给他掰正,未来必将酿成祸患!”他一张口,说出的就是大片沈宁过去早就听惯了的老套说辞。

掌门见状忙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就动气,我也没说阿宁他哪里错了。”

“只是既然怀瑾这么说了,那为了避免出现误会,总该把孩子叫过来问清当日发生的事啊。我今天把阿宁叫过来,也不是说非要强压着人道歉的意思。”看似公正,实际怕是心里早已有了偏心的念头。

沈容显然也看出来了,当即冷笑:“刚才徐怀瑾那小子来来回回说得这么清楚了,就差把当日阿宁气急之下骂出来的那几句话挂在嘴边。我看你们就是认了他的那套说辞,别以为我不知道。”

“怎么可能。”掌门笑笑,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到底还是因为这几句有些僭越的话而生气。

而这份怒气,最后想当然地也全加诸在了全场最为陌生的沈宁头上。

他知道沈容的道侣死得早,他这位师弟对道侣的深爱最后也全都跟着一起投注到了沈宁头上,使得沈容对自己的这个儿子向来宽容到近乎于毫无理智的偏袒。

对于沈容这个曾经的同门师弟,因为深知对方的秉性倒也没什么实在的厌憎清晰,只是对沈宁的感情却是因为过去听到的那些流言,再加上今日遇到的这件麻烦事,因此而越发不认可了起来。

只是心里这么想着,掌门面上却还是一副和气的样子。

他看向沈宁,因为此时沈容也在场,他用以问询的话语也因此而比较委婉:“阿宁是吧,我前些时候听说你和一个外门弟子关系一直不是很好,你之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么?还是说这些都只是别人闲极无聊传出来的闲言碎语?”

沈宁闻言也没客气,懒得推诿不屑于遮掩,直接应下:“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不过说麻烦倒也不至于。最近,我已经找到了合适的方法并成功‘感化’了对方,解决了我和他之间的那点小问题,未来也完全能做到和对方友好相处,掌门您也无需再担心这点小事。”

……这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坦荡架势,要不是话里的内容听着实在有些不大对头,倒还真能叫人夸上一句“敢作敢为”。

第22章

沈宁没有推诿直接应下,在场几乎所有人都被他此时这个直白过头的回应惊得镇在了原地。

就是紫阳宗这位向来见多识广的掌门,也是第一次见到犯错的弟子站到他面前后会是这么个反应。

他怔愣了一瞬,不可思议地反问出声:“你刚刚说什么?你说你……‘感化’了那位关系不好的同门,完全能做到和对方友好相处了?”

这不就是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变相承认自己的过错么?

面对着关系不好的对头、门派长老、乃至于门派掌门,他到底哪来的胆子,直接就无所畏惧地把自己过去用来对付其他同门的态度和手段,照搬到他们面前的?!

虽然身居高位早早学会了不动声色,但亲眼见证这一奇事,还是难免因此而产生情绪上的波动。

沈宁只打眼一扫,几乎就能从对方眼角眉梢的细微神态变化上,读出来对方此时内心的错愕。

怕是这些人真的都想不通他到底为什么要直接应下,还说得这么直白吧?

——这当然是为了能尽可能引导话题了。

越是惊讶错愕,越是好奇他的反应猜测他的心路历程,之后他便越是能借此成功引导后续话题发展的方向。

这不,看这些人的反应,现在的话题已经集中了他看似异常的反应上,暂且自然而然地过渡到了他想要的方向。

沈宁显得很坦然的样子:“对啊,我已经私下和阙师弟说好解决了问题。作为同门师兄弟,未来也必将能做到友好相处。”

“至于别的……那都是我们之间你情我愿提前说好的私事。阙师弟至今看着还好好地待在门派内,看着一点事都没有,我和他之间也压根就没什么会影响这段‘友谊’的东西。”

“这根本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误会。掌门师叔,您还有没有别的事要问?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还是那套你情我愿的说辞。

沈宁大概是捏准了阙星澜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都不会在这一点上反驳他。

在他本就没做错的前提下,就算是天道也要讲基本法,于是谈起这一点时,就算是站在门派掌门面前,说话间依旧是一份肆意的模样。

掌门见状犹豫了片刻,虽然不是很喜欢沈宁摆出来的这幅不屑于遮掩自身恶意的姿态,但过去和沈容还算不错的私交到底还是让他保有了那么一分理智,思考这场闹剧的前因后果。

他不像是徐怀瑾那样的君子,过去处理门派俗事、和其他各方势力打交道的任务也注定了他待人接物间,会比其他普通修士多上那么一分圆滑。

徐怀瑾口中的阙星澜至今还好好地活在门派内,沈宁表现出来的自信又间接表明了那位受欺负的弟子没胆子诉苦。

在这样的前提下,若是当真顺着徐怀瑾的意思对沈宁进行惩戒,真要狠下手去惩罚估计也罚不了多少内容。

做事如此有条理……也不知道该不该夸赞沈宁这幅做起坏事后,近似于天赋异禀般能精准踩准所有人底线的才能。

只是以如今沈宁越发恶劣的脾性来看,如果真这么做了,未来那位本就选择退让的外门弟子恐怕就得跟倒霉了。

等到沈宁结束所有惩戒恢复自由后,十有八九都还得额外再经历一场额外的无妄之灾。

怕是最后除了徐怀瑾师徒认定的公道外,当真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现在事情已经闹得这么大了,说不定沈宁口中的那个阙星澜这会儿已经惶惶不可终日,忐忑地缩在房间内担忧起自己的未来了吧。

真是造孽。

为防伤及无辜,要不就直接先这么把沈宁放走算了。至于沈宁那看着明显不够正派的性格,以后再找机会看看能不能掰正……

这样既能安抚住爱子心切的沈容,也能用来说服为自己的亲传弟子讨公道的林清源,真可谓是两全其美。

掌门心里已经有了成算,也做好了之后再把自己的这段心路历程细细掰碎和徐怀瑾师徒说明的打算。

只可惜在经历了一轮的失败后,徐怀瑾显然没有这份额外的耐心。

看见掌门沉默地不吭声,做出一副和先前后山上看见的那些同门一样,好像已然隐隐被沈宁那套强盗逻辑说服了的样子,徐怀瑾这会儿是真的有些要坐不住了。

——如果连紫阳宗掌门都认可沈宁的话,那他一贯以来的坚持又都能算是什么东西呢?!

徐怀瑾脸上至此终于露出了一丝仿佛绝望的神情,他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气急了实在想要说明自己的想法和追求。

只是话还没说出口,便被他的师尊林清源伸手拦下了。

相比起徐怀瑾,年岁更大的林清源倒是比自己的这个弟子更懂一些人情世故,也知道这会儿徐怀瑾就算是想着要讨回公道,也不能情绪上头对着掌门大呼小叫。

但他对人情世故的理解大抵也仅限于此了。

迎着徐怀瑾带着点希冀的视线,林清源至此终于出声,间接给予自家弟子的想法以肯定:“可是沈宁,你要是在最开始就不为难对方,并且三番四次找对方麻烦甚至抢钱法宝的话,像是阙星澜这样一位实力出众的外门弟子何故要这样与你虚与委蛇,并在最后只能靠依附你才能在门派内正常生活?”

“你最开始就不该因为个人的喜恶欺负同门——这就是你的过错。”他在最后说明了自己的结论。

而即便面对着这样的指责,沈宁看着依旧淡定:“这就算是欺负么?可我不过是简单展露了一下我的实力,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弱小,最后也是他自己选择了屈服。”

“所有的资源总会在自然规律下层层向上集中,就好像小门派相较于大门派,城镇里的普通人相较于修真者,更甚至于门派内的低阶修士相较于高阶修士。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最多也只能算是弱肉强食吧?”

“而弱肉强食?这多正常。就是门派内争抢去往秘境的名额,都要求从一群人中择优挑选,更别说我以前也没见长老您什么时候兼济天下,把自己手里的名额让给其他非亲非故的低阶修士啊。”

“他给我好处,我给他庇护保他平安,这是多正常多合理的一次利益交换。他本人都不见得有意见,我倒是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插手其中,多管闲事。”

“还是说,我之前对徐师兄你说话比较难听,所以被徐师兄你记恨了?”沈宁故意这么问了一句,并在之后用近似于挑衅的态度轻飘飘地道歉,“好吧,如果真是这样,真是因为我过去的不妥惹得师兄您不满,那我确实也该道歉。”

“毕竟徐师兄你和我一样都有个门派长老的师尊,光是对比修为我也并不占优,这么看来我无论做什么也确实都是应该的。”

“徐师兄,我现在就和你道歉,我当时的措辞确实有些不大合适,我确实不该说阙师弟是我脚边的一条狗,这却确实不够文雅,实在是脏了徐师兄您金贵的耳朵。”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好的坏的全让沈宁一个人说了个干净,这让听到这一番话的徐怀瑾越发心情复杂。

徐怀瑾看着沈宁那副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样子,听着对方口不对心的歉意,突然觉得有些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