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明白,还有一事,那个原本伺候夏小姐的喜儿,打完板子之后,请求总管将她派去伺候安姨娘,总管让奴婢来问问小姐的意思。”
“她想去就让她去吧,安瑾言的身边没什么人,多一个也不算多。那孩子也算机灵,经过那事,这王府中除了安瑾言以外,其他人只怕都不敢也不愿要她。”
碧渊点了点头,两人正说着,素月疾步进来回道:“王妃,乔姨娘来请安。”
“乔姨娘?”
“乔姨娘是王爷的第二房姨娘,她的爹爹官拜礼部侍郎,地位显赫,她的哥哥则是禁卫军正四品中郎将。”素月顿了顿继续说道,“在王妃入府之前都是由乔姨娘掌管府中事宜。”
苏紫瑶端茶的手一顿,素月这么一提她倒是想起确实有这么号人物,只可惜当年与世无争,只依稀记得是个内敛端庄的女子。不过能在那个投鼠忌器的太妃手下代管王府,只怕也不是个简单地角色。
将茶搁回桌上,苏紫瑶叹了一声:“让她进来吧。”
“妾身乔雪薇拜见王妃。”不多时,一位娉婷少女便从外面款款走了进来,跪倒在苏紫瑶的面前。
苏紫瑶打量着面前的少女,不算绝色的容貌却透着一股子沉稳端正的气质,仿若夏日清荷一般干净,却也因为太过干净而给人一种太过于虚假的清澈。
苏紫瑶眼中飘过一丝冷意,这样的女人是最可怕的,因为你很难抓到她的把柄,而她却能够在你未觉之时,往你的背后插刀子。
压下心中的防备,苏紫瑶微微一笑,起身亲自扶起乔雪薇道:“姐姐不必多礼,你我同是服侍王爷之人,这等大礼,妹妹当不起。”
“妾身本该及早来向王妃请安的,怎奈前些日子回家探亲,昨儿才刚回府,延误了给王妃请安的时机,实在有愧。”乔雪薇就着苏紫瑶的手站了起来,笑道,“妾身一回府就听闻王爷从边疆带回了王妃,诸多礼待引得府中之人争相传颂,妾身心中好奇是怎样的妙人儿,就迫不及待的过来瞧瞧,王妃不会介意吧。”
苏紫瑶心中一凛,这女人是拐着弯讽刺自己在她不在的时候夺了她的权呢!回以一笑:“姐姐哪的话,承蒙王爷不弃,让妹妹担了这王妃的名头。妹妹才疏学浅,难当重任,本是百般推辞,怎奈王爷盛情难却,只得谦谦的受了。这府中事宜妹妹还很是生分,以后还要劳姐姐多多提点才是。”
苏紫瑶笑得一脸无害,乔雪薇的脸色却微微发白了起来。
原是想给眼前之人几分警告,灭一灭对方的气焰,不想竟是被将一军。
乔雪薇维持住脸上险些僵住的端庄笑意,得体的回道:“王妃不必过谦,王妃能够得到王爷的器重与信任,必定有什么过人之处。王妃便是信不过自己也该信王爷的眼力。”
“如此,便承姐姐的吉言了。”苏紫瑶笑着端起碧渊刚奉上的清茶,招呼道:“这是新进贡的敬亭绿雪,姐姐尝尝合不合口味。”
乔雪薇点了点头,低头抿了一口茶水,顺势遮住自己有些微变的脸色。
“听闻王妃入府不久,可去见过太妃了?”乔雪薇放下茶盏,脸上已经恢复了一开始的稳重笑意。
“前些日子过去请过安,姐姐刚回府,也该找个时间去看看太妃。这几日风大,姐姐若是去探望太妃,帮妹妹也问候一声。”
“这是自然。”乔雪薇点了点头,眼中划过些许的若有所思,两人又寒暄了片刻,乔雪薇便起身告辞了。
看着她离去,苏紫瑶放下手中的茶杯,对边上的碧渊说道:“去叫素月进来。”
碧渊点了点头,出去叫了人。
“王妃找奴婢有事?”素月进了门,恭敬的站在苏紫瑶身边问道。
“王爷府中如今总共有几位姨娘?”
“府中如今总共有五位姨娘,除去刚才的乔姨娘与前些日子见过的安姨娘,还有一位萧姨娘,资历最早,是如今的右相萧青藤的女儿,身份也最为尊贵。只可惜一直身体不适,常年避世调养身体,不怎么在这府中走动。”
“这样说来,找个时间我该主动去拜访拜访才是。”苏紫瑶低眉盯着手下把玩的茶盏,沉吟了一句,“还有两位呢?”
“还有一位是御史中丞的妹妹,三姨娘蒋氏,此人在府中很是跋扈,比起那个被王妃赶出府去的夏氏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此人与乔姨娘素来交好,平日更喜欢在这府中狐假虎威,主子下人们都大多不愿去招惹她。最后的一位姨娘,是太史令的小妹妹,只有十四、五岁,模样倒是娇俏。没什么心机,王爷宠幸了一次之后便一直放在凌云阁养着,很少过去”
素月说完便止住了话头,小心的观察着苏紫瑶的神色。
苏紫瑶低头沉思了片刻,这一世因为自己醒得及时,没让苏锦瑟入了龙诚璧的眼,姨娘的人数也不若以前那般多了,这样也好,自己不至于腹背受敌。
“派人盯着乔姨娘和那个蒋氏,我总觉得这府里要不平静了。”苏紫瑶抵着头吩咐道,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姨娘们也该行动起来。
“是。”素月应了一声。
“这几日风雪大,难得今儿日头晴好,随我去看看安姐姐吧。”苏紫瑶沉默了片刻,起身招呼素月和碧渊去安瑾言所住的迎波苑。
“小姐,您刚才怎么不多跟王妃聊聊,多少也能套出点话来。”一出听雪轩,乔雪薇的贴身丫鬟月娥便忙不迭的问道,心中很是不解,今日小姐不是来给这个不知打哪来的王妃一个下马威的吗?怎么聊了半天都没听出个什么来。
“你以为我不想吗?这个女人可不简单,仗着王爷的宠爱,全然不把我的讽刺放在眼里不说,还反过来逼得我不得不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乔雪薇绞了绞手中的锦帕,咬了咬那娇艳欲滴的薄唇,“刚才我故意问她是否见过太妃,一来是想看看她的反应,二来也想试试她的深浅,可是她却一点都没有介意。由此可见,她确实是见过太妃了,而且一点都没有忌讳太妃意思,只怕是太妃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样的人,你说我还敢从她的嘴里套出什么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