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先生,再往前,便是曹军水寨了!”小船行至一处芦苇荡,魏延息了火把,点一盏灯笼对着船舱喊道。
“长辛苦了。”刘备带着刘毅、关羽、张飞自船舱出来,对着魏延颔首笑道。
“为主公架船,乃延之幸也。”魏延连忙躬身道,同时给了刘毅一个感激的眼神,船这么大,刘毅白天在船舱跟刘备说的话语,魏延自然也听得到。
“再往前,便是曹军水寨,末将不敢再前。”魏延对着刘备躬身道。
“无妨,我等所驾也不过是寻常船只,而且只有一艘,便是曹军生疑又能如何?”刘备飒然笑道:“长莫不是信不过伯渊的船?”
如今水寨的船只,几乎都是刘毅打造,更何况这艘船乃刘毅亲自挑选,无论速度还是坚固、舒适方面,都无可挑剔,这一点,坐在船舱里面的刘备都能感受到,更何况架船的魏延。
“末将不敢!”魏延连忙拱手道,将灯笼挂在船头两侧,而后来到船尾,架船穿过芦苇荡,径直往曹军水寨方向驶去。
“皇叔,还是莫要太靠近的好!”刘毅看着越来越近的曹军大营,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哈,伯渊,你怕了?”张飞见状,却是咧嘴一笑,有些嘲讽道:“莫要怕,有某在,没人能伤了你。”
刘毅没有说话,只是把张飞拉到自身前。
“你这是作甚?”张飞瞪眼看向刘毅道。
“你身量大,正好能够护住我,待会儿有箭射来,正好可以挡住,你想想,万箭齐发,你肯定挡不住啊,孔明和周瑜前些时日草船借箭,今日我们肉船借箭,只是不知翼德可以借几支回去。”刘毅笑道。
刘备闻言,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对着魏延道:“长,在曹营外逡巡便可,莫要太近。”
“喏!”魏延答应一声,驾着小舟,这么绕着曹军水寨而过。
这也是刘毅发现的一个问题,刘备军,包括刘备在内,都不缺乏热血豪情,只是有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把敌人放在眼里,还是不把自的命放在眼里,总喜欢做些极富冒险精神的事情,说好听点儿叫胆魄过人,说难听点是热血冲头,当然,这种习惯,也是刘备军能够坚忍不拔,屡败屡战的原因,但现在自己在这儿啊!他可不想热血一把,人家有天命光环,自己可没有。
再说了,刘关张都在这里,万一出了什么事儿,被人给一锅端了,诸葛亮该考虑投东吴还是跟曹操了。
刘毅从怀里摸索了片刻后,取出一枚木雕,走到船头,将木雕挂在船头。
张飞有些好的凑去看,却见那木雕乃是一只兽类,有些像豹子,却又不是,花斑额头,通体雪白,画的栩栩如生,却不知是何物,有些好的看向刘毅道:“伯渊,这是何兽,为何我从未见过?”
“孟极。”刘毅见张飞目光依旧茫然,解释道:“《山海经?北海经卷》云,其状如豹,而题白身,名曰孟极,是善伏,其名自呼。”
张飞还是不懂,却做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扭头不再理刘毅。
孟极木雕:存在感-27,梦想成真+26,栩栩如生+29
这还是刘毅第一次做出属性为负数的东西,但这个属性在刘毅看来却是不错,正好跟昔日在樊城时做的那个有着醒目属性的斗拱相反。
水寨之,一名曹军将士皱眉朝着下方看了看,对着身旁的袍泽道:“方才是否有船经过?”
“过往的渔船吧,莫要理会。”袍泽朝着下方扫了一眼,不在意的道。
刘毅小心的将船头的灯笼吹灭,然后方才让魏延往近靠一些,借着夜色,加孟极为船只带来的属性,加船本身不大,并未被曹军察觉。
靠近水寨之后,刘毅抬头,朝着水寨张望,却见水寨内,曹军似乎十分忙碌,但具体在干什么,隔着太远,看不清楚,片刻后,对着刘毅低声道:“皇叔,此处乃水寨正门,观望不清,我等去侧面观看如何?”
可惜刘备穷啊,手边也没有个琉璃之类的东西,否则的话,倒是能够做个简易的望远镜来,那样会方便很多。
“善!”刘备也张望了半天,没看清楚,闻言点点头道。
一行人调转了船头,顺着曹军水寨下方的盲区,悄悄地往水寨的一侧而去,刘毅虽然不懂打仗,但他懂水寨建筑布局,找到一处合适的位置将船停靠下来,隔着水寨的栅栏,朝着水寨内部观望。
却见曹军将几艘艨艟战舰以铁索相连,而后用木板固定,或三艘一排,或五艘一列,做成一艘艘大型战舰。
“撤!”观望片刻之后,众人见整个曹军都在拼接战船,并无其他举动,刘备挥了挥手,示意魏延将船退出曹军水寨范围。
“兄长,你说曹操那老贼这是在作甚?”重新点了灯笼,刘毅将孟极的雕像从船头收回,叫了魏延跟刘备一行人回到船舱之后,便听张飞皱眉道。
刘备思索道:“北方将士不习水战,细作最近来报,曹军之,已有不少人染了瘟疫,这铁索连舟,可使船只在江面稳固,曹军将士在船奔行作战,如履平地,当是如此吧?”
说着,刘备皱起眉头,这么一来,等于克服了曹军的短板,这仗更不好打了,他不知道诸葛亮和周瑜有何妙计能败曹军,但以眼下情况来看,反正刘备是想不出什么好计策来。
“如此一来,岂非只需一把大火,便能将曹军付之一炬!”魏延目光一亮,看向刘备道。
刘备闻言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看向刘毅。
一旁的关羽却是手捋长髯,思虑片刻后,摇头道:“谈何容易?且不说曹军怎会没有防备,那水寨一挡,如何进去放火?但说凡是火攻,必借风威,如今正值隆冬时节,风向为西北风,若用火攻,不但难以烧了曹营,反倒会烧了我等。”
刘备闻言,想想也是,有些失望的叹息一声。
“却也未必,冬季虽以西北风为主,但偶尔也会有东南风出现,而且有迹可循,若能把握,却是可行。”刘毅笑着反驳道。
“嘿,这要如何把握?”张飞不服道:“天象无常。”
“你去种几年地,大概能把握了,天有四季,又有二十四节气,每一个节气,都有其规律,这天像虽然无常,却并非毫无规律可循,靠天吃饭的人,可不似你这般想。”刘毅摇头笑道。
“伯渊是说,孔明料到了?”刘备看着刘毅笑道。
“应该如是。”刘毅点点头,反正他是不信什么借东风的,这是历史时空,又不是仙侠时空,哪来那么多神神道道的东西。
“我不信,哪有这么神?”张飞还是不信,这天底下还有这么厉害的人,能把这种事都算到。
“不信不代表没有,你以为他和周郎草船借箭是偶然?”刘毅看了张飞一眼道:“跟你说了好多次,人丑便要多读书,你却不信,人家早在五天前便已经算准了当日会有大雾弥江,方才会有准备,你莫不是以为,每次成功,都是老天爷赏的吧?”
“这东西,如何算?”张飞被刘毅怼的没话说,坐在一旁,皱眉思索,只是想破脑袋,也觉得这种事情太过神了一些,实在难以相信。
“不知道。”刘毅摇了摇头:“我没种过地,不过孔明在卧龙岗种了好几年,卧龙岗大半的田地都是他家的产业。”
张飞咧了咧嘴,没话说,他虽然是屠户出身,但家也有田产,只是他从来没管过,自有人去打理。
刘备没有理会两人的日常斗嘴,而是看向刘毅道:“伯渊是否早知道孔明会以此法来破曹军?”
那百艘快船可是在诸葛亮出发之后,刘毅开始准备了。
“不是太清楚。”刘毅摇了摇头道:“但便是与江东联盟,合我两家之力,也远不及曹军,敌我相差悬殊,以结果而论,若要败敌,无非水火之力,这大江之,江水滔滔,想要借水力,不但极难,而且真的拦江节流,纵然能败曹操,这两岸之,也不知有多少生灵涂炭,是以能想到的,便只有火攻了,至于如何做,却要看那周郎与孔明之能了。”
“伯渊思路倒是颇为清。”刘备闻言目光一亮,这样思考问题的方法他还是头一次见。
“见事之法尔。”刘毅笑道:“我不知他们如何做,但若以曹军大败而论,只有此法可行,孔明又那般有信心,所以我便按照最终曹军大败来思考,方有此得,如这工匠一般,一般做某件物什,心已有了大概轮廓,之后所做,都是为了达到心轮廓而做。”
“善。”刘备闻言点头笑道:“难怪伯渊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艺业,但说易行难,伯渊能做到,只为一匠人,却是屈才了。”
“毅并不如此觉得,若真叫我来出谋划策,恐怕做不到孔明那般。”刘毅笑着摇头道。
“所以我等……”关羽皱眉思量,既然知道结果,那接下来是否该考虑如何配合了。
“孔明已然有了计策,我等照做便是。”刘毅笑道。
“所以,我等今晚是白来了?”张飞摸着下巴的胡子道。
瞎说什么大实话?皇叔不要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