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叶子秋转头看去。
来人是个女人,进来便道:“青岚姑娘身子不舒坦,疼的直打滚呢!大夫,快去看看吧!”
前方已经开战了,谁还有空去管个军妓的死活。
“没看忙着呢,挺挺就得了。”
她们的命还能有士兵的命重要?
见没人去,妇人就要哭了,“求求你们,救救她吧!”
妇人哭泣的样子,让叶子秋有些触动,到底是一条生命,叶子秋叹口气,“要不就去看看吧!”
她的好心在别人眼中就是个笑话,“看什么看,死不了,死了也是命贱,你要去你去,我们都忙着呢!”
可她只是会制药,却不会看病啊,虽然看了不少的医书,但毕竟正儿八经的看病没有啊。
叶子秋有些为难,“我不是大夫,只是自己学过一些,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跟你去看看。”
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妇人用力磕了个头,“谢谢,谢谢。”
叶子秋跟着妇人去了军妓的住处。
军妓的住处乱糟糟,各种生活杂物堆积,叶子秋走进个帐子里,帐子里有五六个女人,看到叶子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似乎都麻木了。
叶子秋看到青岚躺在地上的铺上,脸色发白,有气无力。
“青岚,快让大夫看看。”
青岚虚弱的睁开眼,看到是叶子秋,眸色微动。
叶子秋也没在意,上前去入了引枕,把了脉,眉头皱了皱,又看了看舌苔,而后站起身,“她都吃什么了?”
妇人想了想,“都差不多啊,哦,她还吃了些扁豆。”
叶子秋点点头,“她这是吃错中毒了,跟我回去拿药。”
叶子秋带着妇人去抓了药,叫她快点熬了灌下去,这药是催吐的,吐出来就好了。
妇人感恩戴德。
叶子秋摆摆手,接着忙着自己的事去了。
“叶秋,你管她干啥,不过是军妓,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看他无所谓的样子,叶子秋只觉得心一寒,是,他们身份低贱,可是也是条人命啊,真的可以眼睁睁看着她死吗?她自认做不到。
或许也是她没有见过死亡,没有经历过吧!
青岚在灌了药后,狠吐了一顿,筋疲力尽,不过,倒是好起来了。
次日病好一点,就来感谢叶子秋了。
叶子秋没有在意,她救她,也不是要她的感谢,不过就是出于人的良善罢了。
前方开打了,药物也大批的往前方运,而六子也如约来找她。
叶子秋见此,也只能看向战火的方向,咬了咬牙,跟着六子离开,坐上了马车,叶子秋的心很不平静,但她必须回去,不能任性。
马车嘚嘚的驶向远方,六子赶的很快,没多久就远离了战场的方向,只是,在路过一处山脚的时候,一群人冲了出来。
“把钱都拿出来。”
这是遇上抢匪了?叶子秋悄悄掀开条缝,向外看。
六子倒是挺识趣,拿了张银票出来,“各位,小的有重要的事要出去办,这孝敬给各位喝酒。”
银票数额不小,拿到银票的抢匪明显很高兴,想要放行,却是被一个人劝住。
“老大,不能放,能拿出这么多,肯定会有更多,这马车上说不得还有更多的财物。”
是啊,怎么能因小失大。
“小子,这点钱就想打发我们,把钱都交出来,马车留下,只能你一个人走。”
说着,那人就要搜六子的身,六子身子一侧躲开了。
“银子没有了,就这么多,这马车也不能给你,前方打战了,没有马车能走多远。”
听他不肯,抢匪一急,挥舞着手上的大刀,“大胆,知道不知道这是什么?老子的刀在这,想要命就别废话。”
六子见此咬了咬牙,他们人太多,自己一个人怕是不行,万一伤到了嫂子,怎么办?
想了想,六子道:“那好,马车给你们,但是人可以走是吧?”
“对。”
六子走到马车前,“嫂子下来吧,别抬头。”
叶子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好汉不吃眼前亏,叶子秋下车来,六子道:“马车也给你们了,那我们走了。”
两人准备要走,却有人突然喊了一声,“大哥,那是个女人!”
女人?
抢匪抢的就两样,一样钱财,一样是女人。
听说是女人,众人目光便落在了叶子秋的身上,尽管她穿着男装,但如果认真看,怎么会一点不露破绽呢!
“还真是女人!小子,这女人你带不走了。”
六子手指屈起握拳,要不是为了带走嫂子,他早就大开杀戒了,但这会儿,人都冲他们过来了。
六子见此没办法了,一把拉住子秋就往马车上扔,刷的一把抽出了马车底的剑,一脚踹在马屁股上,“嫂子你先走。”
说着,他就与抢匪缠斗在一起,给马车争取跑远的时间。
马跑的很快,叶子秋本就没坐好,被颠簸的撞了好几下,而后才稳了一些,她没赶过马车,但现在也没办法,只能硬上了。
叶子秋试探着去够缰绳,但马跑的太快,根本就没办法,不知跑了多远,马儿有些疲累了。
叶子秋松了一口气,却发现前方是一个下坡,叶子秋瞪大眼,眼看着马车与马就要分离,如果这样下去,她跟马车一起脱离了马,只怕不死也残。
叶子秋脑子急速转动,咬牙做了个决定。
她要跳马车!
这会儿马慢了一些了,但是还是好害怕,但为了活命,也只能拼了。
叶子秋一闭眼,猛的就从马车上跳了下去,摔在地上,只觉得骨头都摔裂了,一连翻滚了不知多少个跟头,最后停了下来,而马车则是在他跳下后,彻底跟马分离,散架了。
马也跑了。
叶子秋躺在地上龇牙咧嘴,看着天空长舒了一口气,还活着,就好。
躺了一会儿,从地上爬起来,叶子秋蹒跚着往前走,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也没法找到六子了。
想了想,用随身的刀割下了一块衣角料,在明显的地方留下了一点记号。
这样,六子看到了就知道她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