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距离上次的拍卖大会已经过去整整一月有余,拍卖会带给这些商人的新鲜感早已经散去,卖掉铺子的银两也全都交割完毕,陈家仿佛一夜之间又恢复到了原先的霸气,只是少了这些铺子,空有这些银两的陈家,好像总像是少了些底气似的。
自从上次拍卖会一别,苏红袖就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般,听人说她好像是去了南京,至于做什么,就不是何家安能打听出来的了。
上次陈月英提议分家的想法直接就被陈溪给否定了,虽然没有处罚陈南,不过这些日子却一直也把他给关在家里,倒是消停了许多。
唯一的好事还是来自何家安的德云烧烤店,铺子里的生意一直比较火,也难免会惹得其它人嫉妒,明里暗里已经听说附近好几家也准备上这种烤肉,就连自己最先雇的那些厨师、厨娘、服务员也被他们挖走了许多。
这种事情防是肯定防不住的,不过只要自己腌制烤肉料的配方不被偷走,他们想模仿自己的烤肉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所以,当所有事都走上正轨的时候,何家安也变得轻松了许多,而建造连锁酒店的想法也就提到了日程中。
这不,这天一大早,一艘画舫便从清江浦的码头出发,顺着大运河的河水,慢慢悠悠的向苏州城的方向驶去,只因为何家安打听到,苏州城内有一位唐姓的大匠,修园子的本事可以称为天下第一,所以带着一分的试探,也抱着跟陈月英渡蜜月的想法,两个人便雇了艘船,直奔苏州。
清江浦离苏州不过几日的行程而已,而且何家安对于自己能否请到人家出手心里也没什么底,所以也不急着让船家快些行船,两个人坐在画舫二层的小楼里,观赏着运河两边优美的景色,若是兴趣浓时,何家安还会弹上那么几曲,又时不时地吼出些陈月英听不懂的曲调,等来的倒是她一阵的嗔怒。
船行得再慢,也有到苏州的时候,离苏州越近,运河两岸便是愈加的繁华,何家安和陈月家也忍不住从二楼走了下来,站立在船头之上,看着四周无限美好的风光,指指点点了起来。
就在这时,身后却突然驶来一艘快船,船上的帆已经挂满,船头上也站着一个人,身上穿着一袭白衣的书生袍,手里骚包地拿着把折扇,也不管自己到底热是不热,放在胸前慢慢在扇动着,一脸的桀骜。
快船很快便追上了何家安所乘的这座画舫,就在两条船并肩而行的短暂片刻,站在对方船头上的那人却突然扭头向画舫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便愣住了。
有时候找这么好看的媳妇就是这一点比较麻烦,总是会招来很多的苍蝇,看着对方的快船很快消失在前面,何家安并没有把这次偶遇放在心上,倒是琢磨了一下,找了块纱布,先把陈月英的脸盖了起来。
陈月英倒是不反感何家安的做派,毕竟自己也知道自己长得比较的惹眼,遮上之后对自己也比较方便,俩人正一说一笑之间,前面的航道上,却突然出现了拥堵的情况,只见河面上挤满了各种各样的船只,刚刚那条快船赫然就在前面。
“船老大,这是什么情况?”何家安不懂这些,连忙把船夫叫了过来。
“哎,还能是什么……”船老大冲着前方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轻声道:“还不是那些司运衙门的人在收税。”
哦,原来是税官。
这下何家安就理解了,其实这样的做法自己在后世也不是没有见过,不管你是哪里来的车,只要进到某某个城市,进城的路口上总会有这种收税的单位,搞了半天这个创意居然是从这时候就传下来了。
既然有税官,那就只能排着队交税吧。
画舫渐渐又慢了下来,规规矩矩地排到了那艘快船的后面,而这时陈月英已经回舱里去了,船头上只剩下何家安一人,目光向着不远处的小码头眺望着,权当看个热闹。
就在他看得有趣的时候,突然前面闪出一道人影,刚刚见过的那位公子哥不知何时出现到了快船的尾部,冲着自己一拱手,笑道:“在下苏州江慕白,请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别人这么客气,何家安也只手同样拱手回礼道:“在下清江浦何家安,见过江公子。”
“何家安,好名字。”这位江慕白俨然一付自来熟的样子,俩个人便一个船头一个船尾地聊了起来,毕竟两个人也不熟悉,何家安大部分时间都是顺着对方说说话而已,眼看着前面的船变得越来越少,何家安终于打断了江慕白的话道:“江公子,该到你的船过关了,何某就先行告辞。”
“不急不急。”这位江慕白连头都没有回,伸手把何家安拦了下来,脸上却突然露出一丝犹豫的表情,接着突然说道:“在下有一事不知该问不该问。”
“哦,什么事?”何家安愣了一下。
“就是刚刚与何兄并肩站在船头的那位娘子,她……去哪里了?”
一听他居然打听陈月英的下落,何家安的脸刷的就撂下了,一脸愠色地看着对方,重重地哼道:“那是我家娘子,不劳江公子惦记,不见。”
说完,何家安便一甩袖子,转身刚要进到画舫里去,就听身后突然传来江慕白冷哼道:“何公子且慢,我这个到是很好说话,可我周围这些兄弟脾气可都暴躁得很,我看,你还是让嫂夫人出来见一面的好,不然的话,我怕这运河你恐怕是过不去了。”
何家安的脚步陡然间便停住了,顿了顿身体也转了过来,刚刚只有江慕白一个人的船尾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七、八名的大汉,身上只穿着薄薄的单衣,隐约地露出身上发达的肌肉,用着别样的目光盯着自己,不住地活动着自己手腕与关节。
见到这种情况,何家安就已经料到今天肯定不能善了,自己和陈月英这次出来只不过带了两个护院而已,打架肯定是打不过了,想跑,这条船的速度又提不上来,心里顿时乱成一团。
“你到底是何人?”何家安一边想着脱身的办法,一边试图先拖住他。
说完这句,江慕白顿时摆出一付骄傲的样子,手中的折扇刷的一下便打了开,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笑容:“漕帮少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