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这一嗓子,差一点没把何家安吓得噎死,好不容易才把嘴里的吃食咽了下去,再回过头时,却是满脸的怒气,上下打量了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满脸不屑的问道
:“你谁呀,我认识你吗?”“你……”这考官也愣住了,这刚刚分开多大一会的时间,怎么你就不认识我了呢,那写着《花好月圆》的纸条也是你亲自交到我手上的,你这才多大岁数,怎么记性连我都
不如了呢。不过,自己还惦记着那《花好月圆》的琴谱,还不能太得罪了这位,想到这里,这位考官倒是恭恭敬敬地一拱手,自我介绍道:“老夫沈放,莫非何公子忘了刚才的事,那
张纸条可是你亲自交到我手上的。”人家一大把年纪了,居然对自己这么恭敬,那何家安也不能给脸不要脸,连忙装做刚看出来的表情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抱歉道:“真是对不起沈先生,我这老眼
昏花的没看出来是你,你怎么也在这家酒楼吃饭呀,来来来,正好我这桌还有许多空位,不如一起坐下喝一杯。”放在别处,以沈放的资历,那会把何家安这种初出茅庐的新人放在眼里,可是自从听了那一首《花好月圆》之后,沈放在心里就已经把何家安抬到了跟自己差不多的地位
上,既然他已经邀请了,那自己就坐下吧。
不光是他,跟在他身后的三个考官也一并坐了下来,那热烈又期盼的目光纷纷落到了何家安的身上。
刚刚还显得有些空荡的桌子,此时却变得拥挤了起来,站在不远处的白羲一付进退两难的架势,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该上前呢,还是不该上前。按他以前的想法,这何家安肯定是不如自己的,不光是琴艺上,还是家世,甚至长相、荷包等等这些他都比不上自己,可是自己眼晴看到的这一切却突然颠覆了自己的想
像,那些对自己爱理不理的考官们,一个个却凑到了何家安的面前,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想来刚刚的自己也是像他们现在一样吧。虽然心里嫉妒万分,可是白羲也知道,凭借现在的自己好像怎么努力也比不上此时的何家安,既然追不上他,那就不妨低下身段跟他做朋友,说来说去不就是银子的事吗
。白羲心里打定了主意,注意力也渐渐转到了几个人的谈话上来,当他隐约地听到花好月圆这四个字的时候,小心脏不由得激烈跳动了两下,脑子里却是有一个想法渐渐地
生成了。
坐下是坐下了,可是沈放却没有动筷子的意思,倒是笑着问道:“老夫久住苏州府,倒是从来都没有听过何公子的名字,敢问一声何公子是哪里人氏?”何家安笑着应道:“在下乃清江浦人氏,这次到苏州本是为了其它的事而已,却正巧遇到了萧姑娘,正好她正发愁少一人才能参加这‘琴姬大会’,所以我就过来帮她凑个数
罢了。”
如果说连他都是来凑个数的,那其它人岂不是连凑数的资格都没有?沈放对何家安的话唯有苦笑以回之,这个问题并不是他过来的主要目的,他现在最想得到的,便是何家安手中那份《花好月圆》的琴谱,只是这份琴谱应该是珍贵无比,
自己就这么朝他要,万一人家要是不给自己该怎么办?
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先要试一试才行。
沈放打好主意,就算何家安提出多么苛刻的条件自己也要想办法去解决,这才开口说道:“何公子……”
“沈先生千万别这么称呼,要不就叫我家安吧。”何家安连忙客气了一句。“那好,家安。”除了刚开始那不快,沈放倒觉得何家安倒也是一位不错的青年,接着笑道:“我知道,我接下来的要求有些不妥,可是我们老哥几个都是弹了几十年古琴的
,每当听到好听的曲子时,都会想办法把曲子求道,所以……”
“哦,我明白了。”何家安看着几个老人一脸期待的目光时,自己张大嘴巴点了点头,缓缓地说道:“你们是想要那《花好月圆》的琴谱吧?”
“对对对,正是,不过我也知道家安谱曲肯定十分不易,要不这样,你提出一个价格来,只要是我们几个能接受的话,多少银子我们都给了。”这简直就是开出一个空头支票的意思呀,偷听的白羲顿时就傻眼了,自己刚刚打算准备几十两银子就把琴谱给买下来,这么一看,明显有些不够呀,坐在这里的几个人都
是这苏州城有名的琴师,他们开出的价格肯定不菲,这下可麻烦了。看到没,有的时候赚钱就是这么容易的事情,不过这时候并不是卖琴谱最合适的时机,可是自己又不能薄了几位老人的面,何家安接着笑道:“既然沈先生开口了,我也不
是那么小气的人,不就是琴谱吗,我现在就拿给你。”
呃?何家安的大方倒是让沈放有些不知所措,自己可是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上百两的银子自己也是可以接受的,可是他却没想到何家安居然没有要钱的意思,而且看他的动
作真的像是给自己在拿琴谱似的。
“家安,你可要三思呀,这琴谱……”“哎,这有什么。”何家安一付大气的模样摇了摇头,接着从身上拿出一张叠好的纸来,只是拿到手上的时候,自己却是一脸为难的看了沈放一眼,苦笑道:“沈先生先听我
把话说完,这琴谱到是在这里,不过……我怕你看不懂。”
自己还能看不懂琴谱?你这不是在说笑话吧。
沈放先是一愣,随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己不是吹牛,打自己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天天捧着琴谱在看,现在你说自己看不懂琴谱,这不是在说笑话吧。
不光是沈放,另外三个老先生也是忍俊不禁,笑着跟何家安说道:“这个你放心,不管你这琴谱有多么复杂,我们肯定都能看得懂。”
“是吗。”这些老先生的不屑,何家安早就有所预料,淡淡的回了一句,接着慢慢地把手上的纸打开,一边打一边说道:“我想这张琴谱,你们大概是看不懂的吧。”记载着梦寐以求琴谱的纸终于打开了,四双眼睛瞬间就盯了上去,只是当他们看到上面画的东西时,一个个却都傻了眼,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半晌沈
放终于喃喃地问道:“家安,这……到底是什么?”“我都说过了。”何家安一脸轻松地笑了笑,接着说道:“琴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