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安好奇地回过头,一眼便看到从园门的方向走来一位翩翩公子,身穿一袭大红色的衣衫,手里拿着一柄纸扇,骚包似的摇呀摇,只是当他注意到坐在王妃对面的何家
安时,脚步顿时就定住了,脸上的表情那是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别看朱易并没有出现在昨晚的夜宴上,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了解夜宴上发生的一切,听说那个新来的先生在夜宴上大出风头,颇有取代王纶的意思。
这……问题可就麻烦了。自己这几天净想着怎么收拾那小子呢,可是这么一来,自己不全都是做了无用功吗,他若是真成了父王的心腹,那以后的日子只有自己舔人家鞋底的份,除非自己能继承
宁王的称号,可是那日子也实在太远了些。
这么一想,报复何家安的心思便淡了许多,可是就在这时,母妃又派人前来相邀,朱易兴冲冲来到这后花园时,一眼便看到坐在母妃身边的那人不是何家安又是谁。
真是冤家路窄呀,可是当着母妃的面,自己也不能表现出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来,万一惹恼了母妃,最后受伤的还得是自己。
想到这里,朱易连忙换上了一付亲切的笑容,来到了俩个人的面前,恭恭敬敬地一拱拳:“母妃,何先生。”若不是那天已经见过朱易在街上飞扬跋扈的样子,单单看现在的朱易却颇为的平易近人,可是他装的再怎么恭顺,他在何家安心目中的形象也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何家
安只是微笑地回了一礼之后,也没有说什么。看了一眼两个人之间的表情,娄妃自然查觉出何家安此时对朱易心里还是有些怨念,自己轻轻笑了笑道:“何先生,今天我把易儿唤来,主要就是因为前几天的事情,想让
他给你道个歉,易儿年幼无知,还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他一马。”这话说的,就好像自己很大岁数一般,何家安低头微笑不语,不过既然王妃都开口了,自己也没必要在纠着这件事不放,再说,在这王府之中,人家朱易才是地头蛇,说
不定惦记自己的还是他呢。
“王妃太客气了,其实我跟易弟之间不过也只是一次误会而已,彼此说开了就没什么的,王妃不必放在心上,易弟,你说是不是?”
何家安说完,还特意地看了一眼朱易。
明知现在母妃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朱易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是强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何家安的话。看着两个人的矛盾被自己化解掉,娄妃的心情却是大好,自己冲着站在一边的丫鬟招了招手,接着便有人拿着一张纸走了过来,放到桌子上时,何家安顿时就是一愣,不
解地指着纸张问道:“王妃这是何意?”
桌子上放的不是别物,却正是自己昨天在夜宴上画的那张数独题,空格还是那么多,里面的数字也都被填了上去,横竖的线条却是比昨天的要整齐了许多。
娄妃婉尔一笑,轻声说道:“何先生出的这道数独题甚是精妙,回去之后本妃也想了很久,只是却一直不得其法,正好今天有些空闲,还请何先生指教一二。”
何家安这回听明白了,感情人家是找不到解题的方法,所以才把自己叫过来,说是指教一二,说明白了就是让自己告诉她解题的方法。这个东西真的没有什么可以隐藏的地方,最关键的一点就在于自己记忆和计算的能力如何,何家安也没有客气,直接拿起笔来,盯着里面的数字看了一会,便开始快笔写
了起来。何家安的计算根本没有什么规律可言,闷头看了几眼之后,然后便在里面突然写上一个数字,不多时又是一个,让娄妃跟朱易在一旁看得直发愣也没有找出何家安用的是
什么计算方法,不多时,何家安就把一张数独表填写完毕,完事之后还跟娄妃说道:“如果把这些数字都换成阿拉伯数字来代替的话,速度还是要快上许多的。”数独,自己搞不懂,什么阿拉伯数字自己更加的迷茫,娄妃早已经意识到何家安心中的才华并不是那些书生可以比的,读死书的人自己见多了,可是像何家安这样面面俱
到的人才自己却看得少,想到这里自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瞄了一眼朱易,然后笑道:“何先生,本妃有件事想求先生帮忙,不知何先生能否答应?”
这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问你只不过是给你一个台阶罢了。
何家安笑着点了点头:“请王妃直说便好。”“是这样的……”娄妃突然一指朱易道:“易儿小的时候身体不是很好,我跟他父王一直舍不得他吃苦,总是很娇惯他,时间这么一长,就养成了他一身懒惰自大的毛病,昨
天见过先生之后,我跟他父王倒是有了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何家安的脑海里突然生出一个不祥的感觉。
“我俩打算让易儿拜何先生为师。”
“不行。”
“使不得。”两个声音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发了出来,前面的那句是何家安说的,后面的那句却是从朱易口中冒了出来,虽说自己跟何家安暂时是和平了,可是让自己当他的徒弟,这是
打死都不能干的事情。而何家安的想法就更加的简单,自己并不想在这里待的时间太长,要是真的收下朱易这么一个徒弟,那简直就是告诉别人自己已经跟宁王绑在了一起,到时候他真的起兵
造反的话,自己岂不是莫名奇妙地上了他的贼船。
朱易的拒绝自然是在娄妃的想当然之中,可是何家安的拒绝却是出乎她的意料,脸上的表情自然难看了一下,勉强地笑了笑问道:“难道何先生是嫌弃易儿愚笨不成?”何家安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拒绝有些生硬,连忙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王妃你误会了,小王爷乖巧精明怎么能跟愚笨两个字挂上钩,之所以拒绝,还是因为在下的水平
不够,若真的想让小王爷拜师的话,我倒觉得那王老先生更合适一些。”
“何先生是说王纶?”王妃的眉头不由轻轻一皱。想必昨天夜宴之上,王纶的表现还记在王妃的心里,何家安微微一笑道:“其实昨夜的赌注,何某也是使了一个小计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