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人已经差不多全都集结在此,张浩林先是数了数人数,确定大家都来了之后低声跟范愈说了几句,范愈点了点头,接着便有衙役大声喊道:“肃静。”接着晒场上
便安静了下来。一身官袍的范愈满意地看着人群,每当遇到这样的时候才是他最满意的时间,轻咳了一声说道:“本官永城县县令范愈,今有十里铺村民女张氏媚娘报官,说她的相公张九
指离奇失踪一事,亲自到十里铺村查看一番,不过在破案之前,我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先跟大家解释一下。”说完,范愈伸手一指身旁的张浩林道:“这位恐怕大家没有不认识的吧,前些日子因为一些原因,张员外被请到了永城县衙耽搁了数日,听说十里铺村说什么的有,居然还有人说张员外被我关起来了,这是哪有的时间,不过是因为一些案子的事情需要张员外配合一下而已,现在事情已经了结了,我就亲自把张员外给送回来,还张员外一个
清白。”范愈说完,张浩林也自然站出来表白一番,也言明这里面是因为一些小人作崇而已,至于小人的人名吗,他就不在这里说了,不过任谁也都知道是谁出卖的张浩林,目光
却不约而同落到了媚娘的身上,心里却突然想到既然张浩林没事了,那张九指失踪的事会不会跟他有关呢?这也是说不定的事情,毕竟张浩林也当了这么多年的里正,说不定也认识些什么江湖上的人士,被张九指出卖的感觉肯定不好,说不定真是他找人把张九指给绑了,那样
的话……
光是想想众人就觉得有些不寒而栗,看来以后自己还是老实一些,千万别惹怒这位张员外,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成功的洗白张浩林之后,范愈的目光又转向了媚娘,脸上透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缓缓道:“张氏,你把那天的事再跟本官讲一遍。”此时的媚娘却早已经没有了刚进县城时的泼辣,自己隐约也意识到情况已经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中,可是不管怎么样,自己不就是想知道自己相公现在是生是死吗,怎么就
这么难呢。想到这里,媚娘却扑通一下跪到了范愈的面前,哭诉道:“县太爷容禀,前日我家相公回到家之后就说恐怕会有人要加害于他,让奴家把家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准备去我娘
家暂避几日,奴家听了他的话,把家里的衣物收拾了一下,准备第二天就走,谁知……”
顿了顿,媚娘突然有些崩溃地说道:“谁知第二天一早等奴家再醒来的时候,我家相公……他已经不见了。”虽说自己不是第一遍听这故事,可是听起来事情还是有些诡异,那张九指是什么样的人范愈自然也是见过,那么五大三粗的人居然会离奇的消失,听起来却是多么让人不
可思议的一件事情。
自己是琢磨不透这件事,可是身边不是还有位聪明人在吗,此时不用更待何时,范愈头一扭,却是看向了何家安,笑着问道:“何公子对这件案子有何高见?”
何家安笑着拱手回道:“看范县令如此自信,想必应该是胸有成竹,何某愚钝,却是先要看看那现场才能有所定夺。”
这意思说得很明白,光靠在这里空想,肯定是想不出来的,应该带着媚娘一起,去张九指的家里看看才可以。被何家安这么一提醒,范愈也反应过来自己的确有些着急了些,不过何家安的言语上却是给了自己极大的恭维,自己不由点了点头道:“那既然这样,咱们就一起去张家看
一看。”方才把全村的人都召集到一起并不是为了媚娘这件案子,可是范愈想洗白张浩林而已,现在张浩林的事情已了,也就没必要把全村人都召集在一起了,自有衙役让人群散
开,其它人则跟在媚娘的身后,向着张家走去。人群之中,张钟父子的目光却是一直追随着何家安的身影,因为张九指一事,张钟心里也有点发慌,不知那张九指是否在家里留下了什么证明指向自己,若是有的话,自
己就不能再等下去了,应该马上就逃跑才是。
可是张钟还有些不甘心,看到一行人消失在拐角后,他不由低声问道:“儿呀,咱们该怎么办?要不……跑吧。”“先不急。”张胜龙却是比张钟看得透彻,要是那张九指真的跟媚娘说自己去张钟家的话,那媚娘岂不早就应该带人找上门来,既然一直没有人来,那就证明并没有什么证
据指向自己的爹爹。
而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张钟家的位置实在太重要了,一旦这里暴露的话,那还要费力去寻找其它接应的地方,平白增添了几分的风险。“爹,你先回家把东西收拾好,我在这里盯着,要是有什么不对的话,咱俩立刻就跑。”做好了两手准备之后,张胜龙便藏身在一处角落,鬼崇的目光盯着张九指家的方向
,若是发现有什么不对的话,就可以转身就跑。
再说跟着媚娘进到了院子之后,范愈却是被院子里的惨状吓了一跳,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张九指跟在这里打斗了不成?”
走在前面的媚娘却不由瞪了一眼,口中忿忿地说道:“大老爷怎么连这都不知道呢,这不就是你的那些手下干的好事吗?”
呃?范愈真的是被冤枉了,自己只是让人去装模作样查一查张九指的家,可是却没让人做到这样的地步,看着如同被匪徒洗劫一般的场面,范愈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明明不
是自己吩咐的事,却让自己替人背了锅,自己不由回头狠狠剜了捕头一眼,心里暗道回去再收拾你。
不管范愈有什么表示,媚娘都当做没看到一般,领着几个人进到了屋子里,指着里屋说道:“这便是我跟相公住的地方,那天早上起来之后,相公便不见了。”“哦,原来是这样。”范愈缓缓点了点头,目光开始仔细地搜索起这间屋子来,只是看了半天自己也是有些毫无头绪,目光只能是再次落在何家安的身上,却突然发现何家
安却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何公子。”范愈轻轻喊了一声。
“嗯,范县令有事请吩咐。”何家安抱拳回道。
范愈脸上有些尴尬,离着何家安又近了些,低声道:“何公子可曾看出这屋子里有何不妥之处?”何家安却是诡异的一笑,接着说道:“还请范县令附耳过来,我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