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隔了一宿而已,当清江浦的人们重新走上街头的时候,却被‘镜湖山庄欢迎你’这七个字给刷屏了,街道上跑过的马车、卖菜的小贩,甚至那些在码头上讨生活的力巴一
个个都穿着相同模样的坎肩,让人们不由得开始好奇,这镜湖山庄到底又在哪里。甭管是从陆路来的还是从水路来的,只要有外地人一到清江浦,立刻就被热情好客的清江浦人给围了上去,一脸殷勤地问道:“客官,打算住店吗?我们这镜湖山庄条件绝
对一流,而且价格不高,包你满意。”
若是有被忽悠到客商准备住店,立刻就有马车被招了过来,那伺候得叫一个舒服,让这些外地人不由得为清江浦如此淳朴的民风所感动。等到马车拉着人到了镜湖山庄之后,如此阔气的门面却也让客商不由吃了一惊,走南闯北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客栈,还没进门,门口就有两位漂亮的女子向自
己宛然一笑,轻轻施了个礼,甜甜地说道:“客官请进。”
光是听到这吴侬软语就让这外地来的客商身体一阵的酥麻,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进到了山庄的大厅之中。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简单得多,先是验过路引,然后办理入住的手续,接着又过来一位年纪不大的小伙计,替客商拎着包,引领他到后面的客房去休息。山庄中不光只有那一幢幢精致的小楼而已,另外何家安为了让价格更加的大众化还特意多修建了一幢幢普通的客房,说是普通,那也是相对于这些精致的小楼来说,不夸
张的说,比起清江浦甚至苏州的任何一间客栈,何家安都有信心不逊色于他们。因为是第一天的缘故,新登门的客人并不是很多,虽说有很多的服务还没有到位,但这也让绣儿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等到下午何家安从县学回来之后,绣儿便跑到他的
身边叽叽喳喳地讲着这一天以来的见闻,而且还着重讲到,后面的小楼已经入住了六位客商。
要知道光是后面的小楼,一宿就要五两银子,不是那种豪客根本住都住不起的。何家安对此并没有太多的意外,毕竟自己能做的该做的都已经去做了,剩下的就靠这些生活在清江浦大街小巷的人们,而且这种模式已经在后世得到了证明,是非常行之
有效的。
何家安笑了笑,接着又问道:“那些请贴可曾都递了出去?”
“递出去了。”绣儿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除了苏家的家主苏远没在家以外,其余的都已经收下,答应好明天会过来的。”“这就好。”一提到苏家,何家安的脑子里却冷不丁地想起了苏红袖这个人,若不是她一直对陈家虎视眈眈,自己跟陈月英之间也不一定会有这么快的进展,如果要说感谢
的话,自己真的要谢谢她才是,不过听说她已经去了南京,就是不知道在那里生活得怎么样,有没有放下以前的恩怨。明天就是自己打算给所有人一个惊讶的时候,自己这座镜湖山庄能不能一炮打响,就全看明天的了,何家安不至一遍地查看了明天要准备的食材,终于长长吐了口气,早
早地休息下,准备以一个崭新的精神面貌迎接明天陈子季的挑战。
何家安忙,那陈子季却是更忙,自从自己答应了跟何家安斗诗之后,自己这两天就一直脚不停歇地忙个不停。不出文征明所料,陈子季直接就找到了父亲的好友,那位‘江南诗仙’杜先生,直接说明了自己跟何家安之间的恩怨,那杜先生考虑了一下之后,还是碍不过陈宣的面子,终
于把一首自己以前并没有流传出去的作品递给了陈子季。拿到手中之后,陈子季匆匆读了一遍,待到看完之后,自己脸上不由露出了一阵狂喜之色,自己非常有信心就凭借这首诗肯定能压那何家安一筹,这一回何家安就等着滚
出县学吧。杜先生能给自己一首诗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但斗诗却并不一定只会斗一首,万一斗个四、五首又该怎么办,自己总不能拿着这一首诗从头背到尾吧,所以整整一天陈子季
也没有闲着,又花了大价钱求购了几首诗之后,自己便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把这几首诗默默地记在自己的心里。眼看着明天就到了自己跟何家安斗诗的日子,到了下午的时候陈子季终于把这几首诗完完全全地记在心里,正在他准备休息一下,让脑子清醒一下的时候,突然外面的丫
鬟进来,低声说道:“大少爷,大人有请,还说让你打扮得整齐一些。”
“哦?”陈子季愣了一下,随口问道:“前面有客?”
丫鬟点了点头,接着低声说道:“听说是南京来的苏老爷。”
苏老爷?
陈子季眨了眨眼睛,这个名字自己好像有些不太熟悉,不过既然爹爹想自己出去想必也有他的想法。
琢磨了一下,陈子季还是换了身干净的衣衫,上下又收拾了一番之后,俨然如一丰神俊朗的佳公子,手里拿着折扇,迈着四方步,向前院走去。
果然,就在后衙的客厅中,陈宣正跟一位年纪相彷之人聊得正欢,看到陈子季出现在客厅时,笑着招了招手道:“子季,快些过来拜见一下苏伯父。”
“苏伯父在上,小侄陈子季有礼了。”陈子季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然后乖乖向后退了一小步。
“呃,果然是人中龙凤,妙才有此麟儿,此生当无憾了。”
“哎~”陈宣轻叹一声摇了摇道:“阳明兄实在过奖了,子季若是能比得上你家红袖一半聪明,我也就知足了。”
“哪里哪里,红袖的性子实在太过锋芒毕露,若是男孩子也罢,可她偏偏却是女孩子,这不都过了二十,却连个婆家都找不到,真的愁死我了。”
“哦?阳明兄在南京待了一年,怎么没为红袖寻一良伴?”
“哎,这事提起来我就闹心,还是不提为罢,对了,子季今年贵庚,又可曾婚配?”苏远话风一转,突然转到了陈子季的身上。
陈子季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乖乖地回道:“小侄今年刚好二十,到也未曾娶亲。”
“哦,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苏远脸上突然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丝惊喜道:“倒不如你我俩家结为秦晋之好如何?”“啊?”陈子季顿时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