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整整一宿,船上的官兵们也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一个个困得简直抬不起头来,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可是偏偏这时船队又要起航了。别的官兵多少还能休息一会,可是做为船队的负责人之一,林满却是整整一夜都没有合上眼,独自一人坐在甲板的一个角落里,深邃的目光望着夜幕里,脑海里却忍不住
想到了一个人的身影……何家安。
虽说上次兰溪镇一别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何家安和那个白莲会妖女的身影,可是自己心里总有这样一个感觉,那就是何家安好像并没有从自己身边离开过似的。自己听盈荷说过,林疏影曾在君山现身过,结果被无生老母给关进了水牢之中,后来的七巧也同样被关了进去,可是在她第二次却水牢的时候,两个人却突然不见了踪影
,这肯定是有人帮她们从水牢里逃了出去,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何家安。自己就想不明白了,这何先生平时看着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在这种大是大非上却糊涂了起来,要是他帮着妖女逃跑一事被泄漏出去的话,恐怕连他一家都得被牵连进去
,那时候的结果,林满简直不敢去想像。
而昨天这两声爆炸,如此的手法自己也好像似曾相识,若许只有何家安才能想出来这样的诡计,他到底又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为了安全起见,天色刚刚放亮,眼睛里充满血丝的林满就吩咐船队立刻起航,以最快的速度北上,争取今天晚上就能到达武昌府,到时候有了武昌府的官兵的支援,自己
心里就更加的有底了。船队初行时,一切倒也顺畅,顺风顺水地往前行了一会之后,林满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面,自己担心的是船队靠岸的那一刻,至于船队行驶在长江的那一刻,自己才不
怕出什么事情呢。
就在林满要了碗粥,准备吃完之后休息一会的功夫,自己突然觉得船队的速度突然越来越慢,而且不大的功夫过后,船队居然就这样停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一头雾水的林满连忙放下粥出了船舱,大声地问道:“来人,这是怎么回事,船怎么不走了?”
外面的亲兵连忙跑了过来,一脸无奈地指着前面的水面说道:“林大人,你还是到船头看看吧,咱们走不了了。”这又是什么情况?林满连忙急步来到了甲板之上,当他看到原本空空荡荡的江面上却不知被从哪里钻出来的渔船给占满了,而且最中心的那几条渔船上面,已经有人开始
抽刀子打起来了。看到不像是有人劫船时,林满稍稍松了口气,可是让自己头痛的事情还在后面,自己也搞不清到底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喊话让他们让开条路,也没有人听自己
的,倒是从两岸的村子里不断的有渔船加入进来,眼看着一场大规模的殴斗就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并不是任人随心所欲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地方,每一个地方都有它的规矩,比如自己在长江上混生活,就不能去附近的湖泊里打鱼,反过来这
个道理也说得通,在湖里打鱼的就得规规矩矩地守在湖里头,要是打鱼打到长江上的话,你们这就叫捞过界了。只是今天,雁水生的心里却有些堵得慌,原因其实也很简单,自己一大早驾着小船准备打鱼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江面上早已经被密密麻麻的渔船给占满了,若是附近的
渔民倒也罢了,谁让自己起来晚了,换个地方就是。就在雁水生刚想摇船走掉的时候,目光却不经意间看到船上那些陌生的面孔,雁水生定晴一看却险些气炸了肺,这特么的哪里是附近的渔民,这分明就是那些洪洞的渔民
,肯定是这帮人嫌洪湖里的鱼太少,跑长江上想借着人多的机会大捞一笔,自己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立刻开始划船回到村里,开始把人召集了起来。一听洪湖的人居然敢跑到长江上来打鱼了,附近的渔民立刻不干了,这可是关系到自己生存的水域,要是鱼都让洪湖的人打去了,自己该吃什么喝什么,所以不大的功夫
,附近的渔民便都汇合了起来,形成一条长长的船队,向江中还在打鱼的渔船迎了上去。做为附近为数不多的大佬,雁水生自然认得秦童那张脸,自己一船当先地划了过去,任凭着船头撞在秦童所在的那条船上,手中的长刀冲着秦童一指,恶狠狠地说道:“我
说秦老哥,今天你是闹的哪一出?怎么好好的洪湖混不下去了,居然跑到我们长江上来打鱼,真当我们不存在呢?”若是平时,秦童也不会作出这么出格的事情来,可是今天的确事出有因,即使雁水生不高兴自己也顾不得了,谁让自己的老相好就在官兵的大船上,为了救她出来,自己
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对面雁水生的指责,秦童也毫不客气地回道:“怎么,姓雁的,这长江里的鱼是都跟了你的姓?还是说这长江被你姓雁给的霸占了,别人想要打鱼还得先经过你许可不成?
今天老子就在这里打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雁水生是看出来了,这秦童分明就是故意来找茬的呀,看着那一网网的鲜鱼被洪湖人给拖了上来,雁水生的眼睛都变得通红,一挥手中的刀子说道:“既然好话听不进去,
那你就把命留下来的,姓秦的看刀。”
大佬都开始动起手来了,下面的人自然也都纷纷围了上去,不管手中拿的是长刀还是鱼叉,反正一场大规模的骚乱已经开始打了起来。不大的功夫,船上的林满就已经打听清楚了事情的起因,赶情是两伙人在这里抢渔场的原因,可是你抢渔场就抢渔场呗,平白把这江面给堵死又是怎么说,眼看着这场混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林满犹豫了一下吩咐下去,除了必要的放哨之人放,其余的人全都进舱休息,接着自己也哼了一声,冲着亲兵说道:“我下去休息一会,等
到他们散了后再来叫我。”
宽阔的江面上,渔船越聚越多,两边过往的商船也纷纷被堵在这里,只能被迫把锚放下,等着双方什么时候分出结果,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就在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前面那场混战的时候,船队中间的水面上却突然漂过来十几根苇管,苇管慢慢地停在最中间的那条大船上,突然水面一分,一个人从水里钻了出来,辨认了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弧线,自己没走错,就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