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错了,这一定是搞错了。”
看着最中间那个稍大一点的文字时,何家安的脑子里顿时一片糨糊。
自己写的是什么,恐怕连自己都忘得一干二净,那些只不过是自己随意写出来的文章而已,也许说是文章都有些高抬,只能算是为了拼数字而写的字吧。可就是这些字居然能让自己拿到这第一场的头名,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一样的故事,看着唐林还在兴奋地吼叫着,何家安连忙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顾众人如此羡慕
的眼光,硬生生地把他从人群中拉了出来。
只是第一场的头名而已,唐林就像是吃了人参果一样的开心,到了马车上的时候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连声说道:“先生,咱们今天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才可以。”
庆祝,庆祝个头呀,难道是庆祝自己终于成功被人给黑了吗?
何家安轻轻敲了一下唐林的脑袋,无奈地说道:“还庆祝,你跟了我这么久难道还没看出来,你家先生是中了人家的计了吗?”“啊?中计?”唐林脸上的表情陡然愣住,眨了眨眼睛看着何家安,像是在考虑他是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当他看到何家安那一脸无奈的样子时,自己还不解地问道:“中了
什么计?”
哎,看来这么复杂的事情跟这家伙是讲不明白了,何家安干脆摇了摇头,直接让车夫驾车往陈府里赶去。当马车刚停到陈府的院子里,早已经等待多时的陈月英跟萧雨儿就快步走了过来,当两个人看到何家安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时,心里却是咯噔的一下,看来何家安说的真的
没有错,果然没能发生任何的奇迹。
当然,坚持下去的信心才是重要的,陈月英小心地挽着何家安的手臂,轻声安慰道:“相公也不要太难过,毕竟时间还长着呢,这一次就当是熟悉一下,等到下次……”
“娘子是不是误会了?谁说我没过第一场?”何家安一脸错愕地看着陈月英,眼睛眨呀眨的,倒是把陈月英搞得一头雾水。“呃?”陈月英也愣住了,如果何家安要是真的过了第一场的话,又怎么会如此一付平淡的样子,就连跟在后面的唐林脸上也没有什么兴奋的表情,这是过了第一场应该有
的样子吗?
“相公过了就好,名次差一点也不要紧的。”一旁的萧雨儿还以为是何家安因为名次太过于靠后,所以才有些不太高兴。
又是摇了摇头,何家安苦笑道:“雨儿也猜错了,我的名次不但不靠后,而且还太靠前了一些。”
“靠前?”这不是好事吗?
萧雨儿跟陈月英对视了一眼,试探地猜到:“可进了前十?”
何家安点了点头:“进了。”
“难道是前三?”萧雨儿的眼睛又大了几分。
何家安轻轻一叹,终于说道:“不光是前三名,而且还是……第一名。”“第一名?”显然,这样的名次是完全出乎萧雨儿跟陈月英的意料的,虽然何家安一直在宣称自己这一次只是试一场而已,可是又有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夫君鱼跃龙门一
举成名呢,所以两个人心里也隐隐期盼着,希望何家安这一次能够通过县试。
可是这第一场就拿到一个第一名,也太夸张了些吧,难道自己的夫君真是天下的文曲星下凡不成?独自愣了一会之后,陈月英也察觉到这件事情好像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简单,别看清江浦开埠的时间并不长,却是例来都是才子辈出之地,自家相公有几斤几两自己当然
清楚得很,在她想来能通过县试就已经是祖坟烧了高香了,怎么会第一场就拿到第一,除非……这里面有诈。
当想清楚了这一点之后,陈月英的眉头也不由轻轻皱了起来,轻声地问道:“相公,这该如何是好?”
“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匆匆赶了回来,这陈宣的心里倒底打的是什么鬼把戏,他到底要做什么呢?”
想来想去,能控制发榜的也只有陈宣一个人,何家安有想过陈宣会对自己进行打压,可是却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不光不打压自己,反倒是把自己给捧了上去。
只是这第一名的位置却像个火炉一样,烧得何家安有些不知所措。客厅里的气氛凝重而不安,就连平时爱说话的萧雨儿此时也老实了许多,看了看何家安,又看了看陈月英,终于忍不住地起身说道:“管他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反正
相公是问心无愧便是,到时候就算有人举报,这也是陈宣的事情,跟相公又有何干系。”“你说得轻巧。”何家安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然后说道:“等到时候考完之后,那陈宣真的要把你家相公点成了案首,这清江浦上千学子非得乱起来不可,谁不知道你家相
公没那个能耐,到时候上面下人来一查,陈宣肯定有他脱身的方法,最后受苦的只能是你家相公。”
“啊,居然是这样。”萧雨儿听完何家安的解释自己也傻了眼,犹豫了一会说道:“那要不接下来的四场相公你就别考了。”
“接下来的四场考与不考对最后的大局都已经无关紧要了,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有学子在上访的路上了。”跟陈府里这些愁眉苦脸的人相比,陈宣却是带着一脸的轻松,若是往常自己肯定会把苏远找过来跟自己一起痛饮一杯,可是自从去年苏红袖明确地拒绝了两家的婚事之后,自己跟苏远的关系也难免出现了一丝裂痕,所以现在只能是自己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慢慢地独饮着,正在开心的时候,房门却突然被人给推了开,一股冷风从外面刮了进
来,接着便听到陈子季质问自己的声音:“爹,外面的人都在传,这第一场的头名居然是那何家安,可有此事?”陈宣没好气地瞪了陈子季一眼,这小子最近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疯,自从上次败在何家安手上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光不再去那些烟花之地,而且居然还认真的读
起书来。虽然说这种变化看起来像是有些痛改前非的意思,可是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陈子季居然开始指责起自己来,今天说自己这里做的不对,明天又说自己那里做得不对,
总而言之一句话,自己就没有对的地方。
所以看到陈子季一付质问自己的语气,陈宣就气不打一处来,突然用力地一拍桌子,吼道:“放肆,本官做事岂容你在这里胡乱参与,给我滚出去。”那陈子季非但没有走的意思,反倒是一付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爹,那何公子才读了几天书,你就把第一的位置给了他,你这样分明就是想毁了他,不行,我一定要去提
醒他。”“小畜生,你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