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年的县试开考前,这些同县的学子们大多都有一份自己的考量,比如以自己现在的水平会能排在第几位的位置,其实的学院有没有很厉害的才子报名等等,这一回的县试自然也是如此,大家公认的前十名基本就是那几个人,可是谁都没有想到,两场比试过后,一个默默无闻的何家安居然冲到了榜首的位置,这让考生们的心里又怎么
能接受得了。
若是你真的实力强劲也就罢了,只是除了那两首诗之外,你又有什么是能够拿得出手的?
所以这次来找何家安的麻烦,大部分人也只是因为心里有所不甘而已,见不惯像他这样的人突然就一飞冲天。
对于徐淮如此咄咄逼人提问,何家安脸上渐渐流露出一丝不屑,轻声说道:“既然这位徐公子问了我一个问题,那么我能不能也问你一个问题呢?”
没有得到何家安的正面回答,这已经是在徐淮的意料之中,自己微微一笑道:“如果我回答了何公子的问题,那么接下来何公子是不是也能回答我的问题?”
“当然。”何家安点了点头。
“好,既然如此请何公子发问。”徐淮一付信心十足的样子,玩味般看着何家安。
何家安点了点头,口中缓缓地说道:“我有一事不明,还想请徐公子以及各位公子解惑,到底是谁告诉你们,我何家安就是那榜单上的头名‘金字九号’呢?”当何家安的问题一出,全场立刻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的心里猛然想到了一个不愿意承认的事实,之所以榜上用的是座位号,而不是考生的名字,就是因为想替考生保密,
若是泄密者,轻则被逐出考场,重则说不定这辈子都不会再让科考。
所以一想到承认这件事的后果,包括徐淮在内的几个人全部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难不成自己要承认自己已经违规了不成?
空气凝固了有那么一会,终于徐淮装作不经意地样子说道:“这个……我等也是听说的。”
“对对对,是听说的。”
“没错,都是听说的。”这个借口虽烂,但也是暂时能够想起来的最好的一个借口。
既然已经抓住他们的小辫子,那何家安自然没有放过的意思,继续问道:“徐公子既然说是听说的,那又是听谁说的?”
“这个……”徐淮脸上的表情更加的尴尬,几次想说都没有吐出口,最后只能摇了摇头道:“对不起,我忘了。”
“忘了?”何家安一脸诧异地看着他,嘲弄道:“看来徐公子的记性还真的是很差,光记得那所谓的‘金字九号’是我何家安,却忘了告诉你的这个人是谁。”这明显就是在嘲讽自己,可是徐淮却只能强忍下去这口恶气,毕竟自己只要说出一个人名就相当于把他送到了衙门的大牢里,到时候自己也得背上一个背信弃义的恶名,
与其那样,倒不如自己随意找个借口而已。
可是他却忽略了何家安刨根问底的能力,既然你想不出是谁,那自己只能拿你开刀了。何家安脸上的表情突然一肃,双目释放出危险的光芒,手一挥大声命道:“来人,先把这人给我抓起来,他不是想不起来吗,我倒要看看到了大堂之上,他到底还能不能记
起来。”
徐淮顿时一愣,他哪能想到何家安说翻脸就翻脸,看着已经冲上来的唐林等人,自己连忙惊讶道:“何公子,你不能这样,我真的忘了。”“这些话你还是留着跟陈大人说去吧,你也是学过大明律之人,你可知私自泄漏考生姓名是多大的罪。”何家安丝毫没有留情面的意思,眼看着唐林一把将徐淮抓住,接着
便要动手绑人。
当老大的被绑,剩下这些人又怎么能同意,相互之间看了一眼,正打算冲上来解救徐淮的时候,耳边就听何家安大吼道:“谁敢救他,就是同谋。”同谋,这是多么大的一顶帽子,对于那些闯荡江湖十几年的侠客来说也许不算什么,大不了这个地方待不下去了我就换一个地方,可是对于这些刚刚还在书院里读书的学
子来说,这却是一个极尽胆颤的词汇,脚步刚刚往前走了几步,连忙就停了下来,谨慎的目光看了看其它人,就再也没有往前走动。徐淮这一回是真的慌了,他已经看出何家安这一回真的是动真格的了,要是自己真的被他给绑到衙门里去,虽说自己可以把那泄漏消息的人给说出来,可是那不就相当于
自己反倒是得罪了陈大人吗?
想来想去,不管自己得罪哪一头,都是自己里面不是人。
早知道会落得这么一个结果,自己就不来了。可是现在再想走已经晚了,徐淮不愧出生在商人的家庭,自小也就懂得买卖之道,自己已经被绑住了,想跑是不可能了,不过自己还可以跟何家安谈一谈,说不定就不用
去这趟衙门了。
不过谈之前,自己还是先要把这些兄弟们给赶走才是。
徐淮就当作没看到他们不讲义气这段,直接说道:“今天的事全都是因为徐某一人而起,不关大家的事情,所以大家就请回吧,切莫要牵扯进来。”
这话的意思就是这件事我徐淮一个人扛了,不光你们的事情,你们还是快点回家去吧。他的这番话到是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开始的时候还有人嘴硬说不想走,可是不知何时就已经有后退的,先是一个,然后是两个,接着是更多的人,到了最后还真像徐淮
所说的,就剩自己老哥一个了。
到了这时,就到了讨价还价的时候了,何家安手一挥,其它的护院也退了下去,除了唐林之外就剩下徐淮跟自己了。
“怎么,难道徐公子还有其它的话想跟我说不成?”何家安一脸轻松地样子看着徐淮,嘴角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徐淮深知,自己这一回想要安全脱身恐怕不会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犹豫了一下,认真地说道:“一百两,希望何公子忘掉今天发生的事情,从今以后我徐淮也不会再找何公
子的麻烦。”“你说什么?一百两?”何家安一脸惊讶地眨了眨眼睛,接着不屑地说道:“果然是有够蠢的笨蛋,被人当了枪使还不明白,你以为我何家安真的会在乎那一百两的银子吗?
”徐淮脸上的表情一囧,他这时倒也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真的像何家安说的那样,被人当了枪使,可是现在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咬了咬牙问道:“那请何公子说个数字
,只要我徐淮能掏得起,一定答应你。”“好,徐公子果然痛快。”何家安脸上的笑意更浓,轻声地说道:“一口价,五百两。”